,只许胜,不许败!你听见没有!你必须给我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去应对!”小刘团长说着,忍不住一手揪过师弟的耳朵,大声嘱咐道。
这些年来小刘团长为着师弟在一众兵士心中的威信,已经许久没再揪过李得一的耳朵,今天被迫又使出这绝招,也是事出紧急,再顾不得那许多。大战在即,他哪有工夫跟师弟把心里话掏出来,细细掰开了说清楚,只能先训斥几句,回头再找机会解决。
其实李得一今天这个样子,也是他自找的。这么些年来,李得一跟着威北营,守备团一直在打胜仗。所以渐渐地,李得一心中傲慢抬起了头,觉得自己每次出战,要是不能获胜,那就丢了人,失了守备团的面子,也丢了师父的面子。直到这次灰溜溜回来,李得一这股子傲慢带来的负面效果,才一遭爆发了出来。
小刘团长看出事情不对头,但大战在即,他也来不及想该怎么劝说师弟,只能先硬把师弟压住,等回去再找师父教导他。
好在李得一就是属贱骨头的,让师哥拎着耳朵一顿训斥,居然顿觉心中郁闷一扫而光,重新又打起了精神。
抖擞精神,李得一带着骑兵,一路高歌猛进,走在最前头,为守备团步卒打前哨。
当守备团到达邺城西面三十里处时,祖赤仁正在吃晌饭。听到定北守备团突然全军来到邺城脚下,祖赤仁一口米饭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鼻孔里都流出两粒大米。“我擦!这是闹哪样!不是说好的,突辽金狼骑兵来了,你守备团应该退避三舍的么?这怎么不光不退,怎么还迎上来了?!你们这是要干啥?想要刚正面?!疯了么?”
按照祖赤仁的思路,他到死也不会想到,定北守备团这次就是打算正面硬刚突辽金狼骑来的。
慌乱之下,祖赤仁立即派出探马,去看看定北守备团到底想干嘛。
邺城城头,刘败夷自然是乐于见到定北守备团来到自己旁边。说实话,自打突辽两万金狼骑兵到来之后,刘败夷已经连续好几天睡不着觉,整天愁的直薅自己头发,几天下来,差点给自己薅成了半秃。
定北守备团一箭裹着信射入邺城,让刘败夷鼓噪点声势出来,吸引撞令军主意,好方便定北守备团扎下营寨。
刘败夷接信大喜!立即派出三千骑兵,大开城门,浩浩荡荡开出了城外,同时城头战鼓猛敲,响锣猛打。
祖赤仁直接被刘败夷这一套给闹傻了眼。“你这到底是要战啊,还是要撤啊?怎么鼓跟锣一块儿敲?你这是要疯啊。不管了,先派骑兵过去试试再说,不然突辽主子再派人骂我。”祖赤仁想到这儿,立即派出五千骑兵,冲着邺城赶了过去,同时后头又派八千步卒压阵,防止有意外。
突辽人一看邺城有动静,正要授意祖赤仁过去试试情况,一看祖赤仁已经提前派出兵马,自然是高兴他如此懂事,也就没多事儿,只在后头静静看着。
看到三方都有了动作,小刘团长立即下令,定北守备团趁此机会,迅速展开熟练地土木工兵作业,开始挖掘战壕,建立营寨。与此同时,李得一带着骑兵与王壮彪进入作战状态,随时准备迎战。
小刘团长也是太过信任刘败夷,却不知道,刘败夷是老油条一个,遇事绝不肯让自己吃亏。
先前刘败夷派出城的那支骑兵,一看撞令军迎了上来,也不答话,直接掉头就撤,没过多会儿,就全部钻进了城里。哐当一声,重新把城门死死关上。
这撞令军还以为自己把敌人吓跑了,在邺城下弓弩射程外欢呼叫嚣,闹了好一阵。祖赤仁瞅着邺城上再没了动静,下令鸣金收兵。
却没想到,这撞令军刚回撤不远,邺城城头又响起隆隆战鼓声,那支骑兵又出来了!刘败夷不肯派这支骑兵攻击撞令军,是害怕祖赤仁背后的两万突辽金狼骑。因为那是白白把手下儿郎拉出去送死,但也不能违逆定北守备团的要求,得帮着拖延时间,起码也得拖住撞令军一时,同时试图吸引金狼骑兵的注意力才行。
两头为难之下,刘败夷最后就想出这个么损招,派出骑兵摆出攻击姿势,只要撞令军追来,我就撤回城,他走了,我再出去!来回拉锯。反正我就不交战,我就这么拖着,来回恶心你。
刘败夷第三次派骑兵出城时,祖赤仁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不对,刘败夷这个鳖孙他酿的在拖延时间!刚才派去侦察定北守备团情况的侦骑呢!回来了没有?!
不用问,那些撞令军的侦骑肯定全被李得一跟王壮彪合伙留下做客,这客也算做绝了,有来无回那种。
察觉到情况不对,祖赤仁一面派兵给突辽人送信,一面赶紧组织大军,准备直扑定北守备团,趁其立足未稳,发起雷霆一击。“决不能让他们把营盘建好!”祖赤仁在心里恶狠狠道。(。)
二百六十四章 金狼狂舞世难敌()
祖赤仁的这一番数万兵马调动,闹出来的动静相当大,刘败夷在城头是尽收眼底。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败夷也是行军打仗的行家里手,他可不是看祖赤仁的热闹来的,虽说数万兵马同时调动,确实鸡飞狗跳。刘败夷观察一阵,立即就看出了门道。这一回,祖赤仁调集大军猛扑侧面定北守备团,他自己的大营顿显空虚。
“这是个机会!”在这瞬间,刘败夷的心猛然跳动一下。但在下一刻,他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望了远处的金狼骑兵大营一眼,强令自己重又变得平静下来。
被祖赤仁八万撞令军在城下围攻多日,让人堵在城里一顿胖揍,刘败夷心中要说不恼火,那是哄三岁小儿。但这些年来,他惯于隐忍,向来是若无绝对把握获胜,绝不出大兵决战。所以他这么些日子以来,一般只派小股兵马,出城袭扰一番,弄些点个草料垛,烧个帐篷之类的小打小闹。不是他不想痛打祖赤仁这条恶狗一顿,而是那祖赤仁,真,真有个好主子。
刘败夷之前一直隐忍,与这支迟迟不曾现身的金狼骑兵必然有莫大关系。平周朝的一夕覆灭,让举世皆知,金狼骑兵战力彪悍难当,刘败夷当然也对金狼骑兵忌惮的很。但当这支强大无敌的骑兵一直藏在暗处,让你找不到,看不见,那种未知的恐惧,最加让人心惊胆战,难以应对。
现在这支金狼骑兵已经现身,就在阳光下,并且安下营寨,大方出现在刘败夷视野当中,反倒打消了他心中那重重顾虑与忌惮。
这支金狼骑兵虽然煞气骇人,名头响亮。但既然已经现身,给刘败夷的威胁就不如之前那么强烈。因为现身自后,就有机会观察,琢磨,研究,心里有了印象,那忌惮和恐惧,就会减弱三分。
人对未知的恐惧,总是大过已知。
邺城城头,刘败夷犹豫不绝,来回踱步。他心中犹疑不定,可他身边的诸将却已跃跃欲试。诸将跟随他多年,久经战阵,对战机的把握,也都有相当的火候。
一名追随他多年的大将郭续,几步走上前来,抢先说道:“大帅,方才城下祖赤仁大军尽出,直扑定北守备团。此时撞令军大营空虚,正是咱们的机会!”
有这员老将开头,其他一干激进的将领也纷纷跟进,“是啊,大帅。机不可失。”“大帅,那撞令军大营空了!咱们不能这么干瞅着!”“大帅,咱们趁机弄他酿一下子狠的”
“张大彪,你他酿的意大利炮呢!来出来,轰他酿一炮”“导演,这个人跑错片场了!”不好意思,我这就把李团长拖走
刘败夷仔细听着诸将的口气,从他们略带激动的声音中判断出,手下诸将确实想要出战。既然军心可用,那主帅就要顺势利导,若是硬拧,会大伤自家士气。刘败夷提高声音,大声说道:“诸位,眼下那撞令军大营确实空虚,可后面那两万金狼骑兵一直未动。本帅担忧若是就此出城攻打撞令军大营,会遭其反扑。”
刘败夷这番话说完,诸将顿时没了动静,一个个皱着眉头,在那儿思索对策。刘败夷静等了一阵,又往城外撞令军的大营看了几眼,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这一战若是能打好,必然能趁机攻破撞令军大营,到时候这邺城之围自然破解。那金狼骑兵再凶猛,毕竟仅有两万,又全是骑兵,如何能围得住,攻得破这高大坚固的邺城!
战机来之不易,稍纵即逝。定北守备团为刘败夷吸引走撞令军大部,这是刘败夷苦等多日才等来的一个机会。若是不能趁机抓住,将来的战事如何,将再难预料。有那两万金狼骑兵加入,撞令军攻势日猛,邺城恐怕难以久守。
想到这儿,刘败夷不再犹豫,拿定注意,决意出兵一战!目标就是撞令军的大营!“本帅主意已定,即刻出兵,攻打撞令军大营!诸将听令!”
“末将在!”
“羊续、韩宕、魏忠,你三人各带一万步卒,分从北门与东门杀出,绕路撞令军大营北面,直插撞令军大营与金狼骑兵之间,列阵坚守!不得擅自出击。若金狼骑兵来攻,你三人必须坚守一天一夜,不得有误!”刘败夷沉声下令,同时挥手,示意亲兵拿来调兵符节,赐予他三人。
“郭有威、郑骅、徐勇,你三人各领八千骑兵,待先头步卒出城之后,紧随其后,直奔撞令军大营。不管发生何事,务要赶在祖赤仁回援之前攻下他的大营。”刘败夷说完,给他三人各自一块调兵符节。
“冯恩,你领一万步卒。曹典,你领五千骑兵。从西门出,要拦在祖赤仁与他的大营之间,使其不得及时回援!若祖赤仁率军反扑大营,你二人必须坚守一天一夜,不得有误!”刘败夷边下令,边给他俩发下符节。
“其余诸将,与本帅坐镇邺城!以防有变。诸位!务要戮力杀敌,共取胜利!此战过后,本帅论功行赏!”刘败夷简短说完,挥手让诸将各自下去准备。
不一时,邺城城头战鼓隆隆响起,东北西三面城门同时打开,数万大军一涌而出,各按军令,扑向各自的目标。先行出城,奔赴各自战区,骑兵紧随其后开出邺城。
祖赤仁在军中听到邺城的异动,立即派探马过去查看究竟。得到邺城大军尽出的消息之后,祖赤仁非但丝毫不慌张,还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他的信心所在,就是那两万金狼骑兵。
刘败夷这边大军刚一出城,突辽金狼骑兵立即就察觉到了异样,随即做出应对。金狼骑兵开始给战马上鞍,套上笼头,检查箭矢,擦亮马刀,还有最重要的“爆箭”。这些行动,根本不需要他们的统领下令,金狼骑兵已经自觉做好。
过了一阵,金狼骑兵大营当中。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在亲兵拱卫之下,犹如众星拱月般从大帐中走出,叽里呱啦一番突辽话,下达作战指令。随即,一万金狼骑兵翻身上马,开始在营中集结。不多时,号角声响起,霎时间马蹄隆隆,震起遮天尘土,一万金狼骑兵汹涌而出。
这金狼骑兵的反应,刘败夷已经事先料到,并布置好了应对。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金狼骑兵会反应这么快,来得这么凶。
先行出发的羊续、韩宕、魏忠三将,统领三万步卒尚未到达指定位置,就迎面撞上金狼骑兵。三将跟随刘败夷多年,都是久历战阵,身经百战,丰富的临敌经验,使他们立即做出应对。这三将一看到金狼骑兵出现,马上强令停止行军,迅速开始列阵,准备就地迎敌。尽管此时尚未达到预定作战位置,但三将都谨慎了选择原地结阵,固守御敌。
在开阔地带,步兵想要抵御骑兵的冲击,除了结阵以战,别无他法。若是在眼下这种广阔地形,以散乱阵型迎战骑兵,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疾奔而来的战马彻底冲垮,步卒大败溃散。
邺城北面这片,正是一大片平地,最适合骑兵作战,若是再往北三十里,则渐渐进入山地,骑兵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优势。
现在,三将做出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最稳妥的方法。
只可惜,突辽金狼骑兵实在太强,强到纵然你一点错都不犯,依然难以与之匹敌。这是突辽人在草原上世世代代,与天争命,与饿狼厮杀,与人拼抢所换来的。
金狼骑兵看到眼前三万步卒已经扎下阵势,却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照旧渐渐提起马速,朝着前方猛冲,仿佛根本没把这三万步卒放在眼里。冲过几十步,金狼骑兵忽然集体掏出弓箭,开始施展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绝技。
“敌袭!举盾!”三将同时下令,命令一层层传到前线,盾牌手迅速朝天举起大盾,遮蔽自己与身边的袍泽,第一排盾牌手则把大盾下面的尖端重重插在地里,防御正面射来的箭矢。
突辽金狼骑兵第一波箭全部是抛射,密集的箭雨落在盾牌上,传来一片钝响,间或夹杂着少量兵士的惨叫声。那是个别倒霉蛋,被穿过缝隙落下的箭矢射中。金狼骑兵第一波箭雨射过,三将立即下令己方弓箭手还击。
刘败夷的步卒训练精良,配备有专门的步弓手,但这些步弓手张弓搭箭所花费的时间,比金狼骑兵要慢上不少。所以第一波箭雨只能选择躲在盾牌之后避过,再行还击。
“瞄准!射!”
一片密集的箭雨冲着一万金狼骑兵飞去,试图还以颜色。步弓手要抛射骑兵,必须算好提前量,因为骑兵在不停移动,若是只射原地,等箭矢飞到,骑兵早就跑过去了。
三名将领都是有经验的,自然指挥步弓手算准了提前量。然而他们却没料到,这金狼骑兵居然好似提前料准一般,趁箭矢飞射到空中的时候,骤然把马速生生提高一截,以极高的速度,提前避过这片箭雨的射落区!
这还不算,金狼骑兵骤然加速避开这波箭雨之后,居然在急速奔跑的战马上,直接还射还以颜色,瞬间平射一轮箭矢!
刘败夷兵马中的步弓手此时刚放完一轮箭矢,还来不及蹲下躲避,金狼骑兵的狼牙箭已经到了面前!
(。)
二百六十五章 金狼凶威赫凌云()
啊!啊!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传出一片,就这一轮箭雨的功夫,刘败夷军的步弓手就损失超过一半以上。金狼骑兵不光射速极快!而且在如此颠簸的战马背上,依旧能保持惊人的准头!不少箭矢甚至直接射入步弓手的眼窝,面门,胸口!全是一箭毙命!
幸亏三将临敌经验丰富,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依然能稳住己方的阵脚。“镇定!不要慌乱,步弓手快趴下!头列长枪上前伸出!”长枪兵听到军令,立即把手中的长枪从身前盾牌的缝隙当中伸出,准备迎接金狼骑兵接下来的猛烈撞阵。整个三万步兵阵列,顿时成了长刺的铁刺猬。
这一招,却也是只有经验老道的将领才能使得出来。若是将领经验不足,往往就会过早把长枪伸出盾牌外,那时候骑兵还没冲近,依旧有足够的空间转弯,从步兵阵列两旁冲过。但三位将军选择这时伸出长枪,分寸拿捏的恰好!金狼骑兵此时已经冲到百步以内,马速极快,看到眼前的步阵忽然变成铁刺猬,也来不及调头了!只能猛撞上去,吃个大亏!
金狼骑兵却好似浑不在意一般,依旧纵马越冲越近,眼看就进入五十步以内。刘败夷的三将却再也不敢动用己方步弓手射杀金狼骑兵,只怕自家步弓手一站起来,刚张开弓,对面的狼牙箭就已抢先射来。
三将紧张地盯着步阵。步阵当中,一众步卒听到那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