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这事儿就算正式通过了。如今威北营上面没有朝廷管着,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这任命也就不用经过公文来回扯皮了,当然是立即生效。
李得一看着师父和三位把总联手演了这么一场好戏,整个人都看呆了。心说到底姜是老的辣,打上农药就不烂!没有这后半句,后半句是现在姜农流行的存姜方法,姜就是用农药腌的,而且都是剧毒农药,所以建议大家少吃姜。我清明节回老家上坟,村里人亲口说的。这才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成了副团长?
小刘医官在旁边瞅着自己师弟有些呆,拿膀子撞了他一下,道:“谁让你这一个多月没出门。师父商议事情都找不到你,就只把这事儿告诉了我。怎么,听到自己升了官,当了副团长,恣(zi)坏了吧?”李得一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这官就是有个名堂好方便办事罢了。原来俺也管着咱们威北营这两万人的吃喝拉撒,出兵打仗,现在还管这些,没啥太大变化。俺也说不上高兴,就是有点突然。师哥,俺今年才刚十六岁,这就成了守备副团长了?原来平周朝廷还在的时候,即便是权势滔天的世家大族,也没有十六岁的守备副团长吧?”
“有,还不少哩。不过都是那个童迈成搞出来的前升,前进,这几支花钱就能升官的兵马,这里头奇葩多。那里面多得是富家子弟花钱买来的守备团长。你能当上副团长,与你捞钱的本事也脱不开关系,啧啧,俘虏卖钱,你也是开了天下的先,哈哈”小刘医官忍不住就调侃起师弟来。
“嘿嘿,俺这军职可是一分钱没花,实打实靠着俺自己拼杀来的。”李得一厚着脸皮,略有些得意道。毕竟是少年郎,乍一听闻自己登上高位,心里不美,那是胡说。
“别吹,别吹,起灰!你能当上这副团长,你那头骡子还要占着一半的功劳。有那头骡子帮忙,你就是天生的咱威北营骑兵头领,谁也越不过你去。别看现在咱们骑兵是少了点,可总得扩大,将来与突辽人打仗,主要还得靠骑兵不是?”小刘医官,不,现在该叫团长了,小刘团长忍不住就泼了师弟一盆冷水。
师兄弟俩说话的工夫,王壮彪带着火头营的人送来了刚出炉的烤肉,烤全猪,全鹿,熊掌,那是样样俱全,都是些硬菜,吃了最能顶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必须得让众人吃饱不是?王壮彪把肉一放下,就到处瞅小刘医官在哪儿,找到之后,挤开人就走了过来。来到小刘医官跟前,王壮彪神神秘秘道:“刘团长,你看这是洒家给你弄得啥好东西!?”说着话,从身后神神秘秘摸出一个小食盒,打开来,里面是王壮彪精心烹制的一道佳肴。
“这是啥?俺好像没吃过?让俺尝尝!”李得一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撕一块下来尝尝。王壮彪眼疾手快,啪一巴掌就把李得一的手给打掉了。这一巴掌王壮彪可使上不小的力道,李得一当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瞅着师弟那手明显有些红肿,小刘医官到底还是心疼师弟,随即开口道:“这是什么?让俺师弟尝尝不打紧。你干嘛使这么大劲打他,看看,还把他那手都给打肿了!”
没料王壮彪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小医官,不是洒家不给他吃,这道菜是洒家特意为你烹制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只有你能吃这道菜?”小刘医官一愣,拿眼瞅着盒子里这道佳肴,说道:“这是什么讲究?哪儿的习俗?还只有我能吃这道菜。”这一眼看下去,小刘医官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盒子里是条蒸鹿尾巴(鞭)。
“师哥,俺想尝尝这道菜”李得一打小嘴馋,今天看着这从没吃的菜肴,虽然刚才挨了一巴掌,显然还不打算放弃。
仗着师哥向来疼自己,有啥好吃的总给自己留着,李得一打算硬上,今天非得尝尝这道菜不可。哪料到小刘医官忽然把脸一板,严肃道:“这道菜你不能吃?要是吃了,待会儿就不光是手肿。”李得一楞头楞脑问道:“不光手肿?还有哪里会肿?这道菜这么厉害?俺还偏要尝尝!”这种话让小刘医官怎么跟师弟细解释?!所以小刘医官直接选择了不解释,当场暴走,硬是用武力把师弟给撵到了一边去,然后接过那盒子,往自己兜里一揣,径自招呼客人去了。
正事都办完了,接下来就是大联欢,一众兵士排着队先给孙老医官敬酒,然后又给三位把总敬酒。这一轮过后,小刘医官先亲自给师父敬了酒,又给三位把总敬了酒,之后又挨桌劝了一回酒。今天是自己徒儿大喜的日子,孙老医官兴致颇高,也就多喝了几杯,但毕竟是上了岁数,再加上身体又不好,没过多会儿,就有些支撑不住。小刘医官赶紧安排人把师父扶回去安顿。
李得一如今好歹是副团长了,自然被安排在了大客那一桌,跟三位把总同坐。他年纪小,喝酒这事儿就轮不到他,所以这工夫只顾着埋头吃菜,逮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就是一顿猛造。李得一到了这工夫,边吃心里还边想着,刚才师哥有好吃的也不给俺留,还把俺硬给撵走了,不行,待会儿非得去闹洞房不可。
整个威北营,也就他敢闹小刘医官的洞房。
威北营虽然兵将和睦,亲如一家,但毕竟是兵营,上下等级森严。小刘医官这两年大事小情一把抓,加之原气修为高本事又大,早就在兵士心中竖起了极高的威信。哪个不要命了,敢去闹自己顶头上级的洞房?至于三位把总和孙老医官,年纪都大了,辈分在那儿,也不好凑这个热闹,更是自持身份,不会干这种事儿。
不是还有王壮彪么?!他?他现在忙着吃呢,且没心思办这事儿。王壮彪这人平生就好两件事,一个是吃,另一个就是上阵厮杀,对手越强,他越高兴。其他的事儿,王壮彪一律是能不理会就不理会。
所以,今晚闹洞房听璧角这件大事,整个威北营的重担,就全落在了李得一的肩膀上头。
等天刚黑了,李得一立即偷偷摸摸来到师哥新房的院子外,这里是威北营的居住区,守卫全在外圈巡逻,房前屋后并没有人,所以也就没人发现小小医官打算来闹他师哥的洞房。
翻墙进去,李得一落地时很小心,特意光着脚,没发出一点动静,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摸到了师哥窗户底下,开始趴那儿埋头偷听起里面的动静。李得一正听得认真工夫,忽然就听到吱嘎一声,一抬头,上面窗户开了。
李得一抬起头盯着师哥就开始傻笑。
小刘医官也没打没骂,说道,“不就是那道菜没给你吃一口么,就来闹师哥的洞房。整个威北营也就你有这个胆子,行了行了,师哥我还给你留了一口,拿去尝尝。吃完赶紧走!再呆着,师哥我就该动手撵了!”李得一接过盘子一口把那剩下的小半截鹿尾巴吃了,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李得一也怕师哥揍他,眼瞅自己被抓了现行,所以也没敢再赖着,调头就跑了。
“哼哼,敢来闹我的洞房,非给你点厉害尝尝,让你嘴馋。”瞅着师弟那急速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小刘团长心中不怀好意地寻思道。
一百七十章 幼龙初长成()
第二天,小刘医官早早地起来,在自家天井里打了两套拳,开始锻炼起来。刚耍不一会儿工夫,李得一就弯着腰进来了,那走路的姿势,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新晋的小刘团长正在板着脸晨练呢,一见自己师弟这个姿势进来,没憋住,当场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师哥,俺再也不敢嘴馋了,你说的对,昨晚上吃了那道菜,俺下面儿肿了一宿,到现在还肿着那!你给想想办法吧?!”李得一苦着脸,跟师哥求救。这工夫也顾不得脸红师哥嘲笑自己,先把下头给消肿再说吧。
“放心吧,没事。虽然肿了,是不是一点也不觉得疼?也不痒?”小刘团长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憋着一股坏笑。
“嗯,疼倒是不疼,就肿了一晚上,早晨起来肿得还更厉害了。俺头一次遇上这事儿,不知咋办,都没干拿手碰。”李得一皱着眉头,腰略略弯着,跟师哥诉苦。不弯腰不行啊,支了老大个帐篷,影响活动。
“没事儿,你听师哥的,再过一会儿它自己就消肿了,不疼不痒的,没事。回去吧,这不是病,不要紧的。要是待会儿还不消肿,你可以拿手搓搓,搓的吐出一股子白汤,就好了。”小刘团长淡定地开始使坏。
“搓搓就没事了?真没事儿?那俺回去啦。”李得一倒也听话,转身就走。
“你看看,就这么会儿工夫,是不是已经有点消肿了?过会儿就彻底好了,放心。”小刘医官忍不住继续逗师弟道。
等李得一走远了,李秀鸣也穿上衣裳从屋里走出来,红着脸,低声啐了一句:“呸,真不害臊,你昨晚上居然吃鹿尾巴。你师弟那么小你也给他吃,还真不怕”说到这儿,李秀鸣就羞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了。小刘医官一本正经道:“恩,看来以后有必要让你也正经修原气,早日修到气壮境,不然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折腾啊。娘子”最后这声“娘子”实在是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听了这话,李秀鸣好似想起昨晚的情形,顿时又羞又怒,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啐了一口,转身又跑屋里去了。“哈哈哈,夫人,这夫妻人伦乃是天经地义,你害羞个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且从了为夫罢!”小刘医官坏笑着,跟着追了进去。
从师哥那问清楚了没事,走回去的路上,果然就消了肿,李得一寻思着,师哥果然没熊俺,还真就自己消肿了。嘿,小傻瓜蛋子,下面都肿了一晚上了,也该消肿了,那口鹿尾巴的劲儿早就过去了。你师哥不过是应付你,随口一说,还真给当成灵丹妙药了。
下面消了肿,就不再影响走路,李得一赶紧小跑起来,赶着去定北学堂带孩子们晨练。
晨练还是那些内容,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现在是绕着钢铁学堂跑圈,打两趟太祖钦定第三套广播健身拳,然后李得一开始指导着那十三个孩子修原气,强化识海。剩下的孩子,则由一个较大的孩子带着,在那儿练习队列。上完了晨练,接下来就是吃饭,然后开始上识字课程。
现在这识字课程是孩子们与那五百个学员一起上。这么多人不可能坐在屋里上课,威北营还没有那么大的屋,所以只能到院外天井里上课。有时候下雨,为了防止学员被雨淋病了,李得一就会停课。
李得一现在上课的内容,也不纯是交给这帮学员识字,很多时候,李得一都会给他们讲一些话,告诉他们今天这顿顿吃饱饭,能上学识字的日子,是威北营的将士用血水给大伙拼来的。每一个学员都有责任,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好日子。为了保护这好日子,每个人现在都必须认真学习各自那门打铁炼钢的课程,争取早早的为将士们打出更好的铠甲,刀枪。再驽钝的学员,一听说要保护自己的好日子,也都来了劲头,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学习。他们都知道自己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两厢一比,当然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
时不时的,李得一还会带着众学员一起回想一下突辽人的残暴,让他们回想一番宗安府其他那五县的惨状,现在仅剩下些残垣断壁,百姓被突辽人连杀带掠全部扫空。然后继续给他们灌输,只有早日学好本事,打造出好的刀枪铠甲,威北营的兵士才能更有战斗力,当下次突辽人再来的时候,才能保住咱们现在这好日子,免于被突辽人当做猪狗屠宰的下场。
说实话,李得一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为啥总喜欢跟学员讲这些,但他识海中总有类似的画面闪过,本能的李得一就开始跟着模仿起来。李得一发现,每当他这样讲过之后,那些学员就会更认真地学习,对威北营的认同感也会更进一层。
毕竟,大伙都知道现在外头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定北县经常收拢的那些各地来的流民,也证明了这点。所以这些老实本分的学员,都份外珍惜自己现在的安稳日子,既然自家的副团长告诉自己怎样保住眼前这安稳日子,那就照着做呗。大伙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没有人不想过安稳日子的,有人带头,领着大家保护自己的安稳日子,当然就听他的。
这天上完课,吃晌饭的工夫,李得一又开始琢磨他给师哥打的那套甲。这种甲虽然好,但现在的问题是,李得一找不到足够的人手来打制这种铠甲。这甲这么好,得提高制造速度才行,若是威北营能一人穿一套这种甲,上了战场上,岂不是所向披靡?李得一边与眼前的孩子们一起吃饭,边美滋滋琢磨这事儿。琢磨来琢磨去,李得一就想起当初自己在气壮境修习时,师父曾让自己去刀甲营跟着那些老铁匠练习挥小锤,借此来打熬自己的力气。
这工夫李得一想起来了,当初因为自己和合境已经修成,识海对手臂控制精准,每一锤都能敲在点上,那老铁匠还着实夸奖了自己一番。想到这儿,李得一还得意地笑了出来,自己虽然对火候把握不住,但铁锤真是挥的不错。
“啊呀!”蹦起来大吼了一嗓子,“对啊,俺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得一拿手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正好这工夫孩子们也都吃完了晌饭,李得一把他们集合起来,带到了钢铁学堂的一间教室之中。
对着自己手把手教了这些年的孩子,李得一直接就开口说道:“等你们长大了,都要上沙场为咱威北营效命。”这些孩子现在心中也都知道这事儿。经过李得一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熏陶,都盼着自己能快点长大,练成本事,为威北营效力,为父母兄弟姐妹报仇,在沙场上奋勇杀敌。
李得一瞅了瞅孩子们,接着说道,“上了沙场,就得穿铠甲,拿刀枪,才好敌人搏命厮杀。刀枪能杀敌,铠甲能保护你们不死。俺已经交过你们持枪刺杀的技巧,今天俺决定开始传授你们打制铠甲的方法。”说着话,李得一转过身搬起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子小铁锤。
把这些小铁锤挨个给孩子们发下去,让他们各自保管好。李得一就开始给这帮孩子按照自己编的标准教材,简单地讲起了如何打制护甲片。李得一跳过了热处理那部分,直接给孩子们讲如何锻打。热处理那部分三五年都难以掌握,目前还只能靠三位铁匠夫子来完成。
简单讲完一遍之后,李得一就把孩子分成了两批,那开始修原气的十三个孩子,李得一带着他们去铁匠夫子鲍山那里听课。剩下的孩子,李得一给他们发了纸笔,让他们先抄写那篇标准教材上的内容。
那十三个开始修原气的孩子果然不负李得一所望,学起锻打来非常的快。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已经能熟练掌握锻打的技巧,而且落锤也很精准,就是气力还略有所不足。不过这不要紧,只要等到进入气壮境,这十三个孩子的力气就会大增,到时就能帮着李得一打造乌云甲。唯一可惜的是,现阶段,还是没有办法大量制造这种乌云甲,只能由李得一和周全两人一套一套慢慢打制。小刘医官那套铠甲,是李得一不眠不休赶工,才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若是正常来讲,俩人打一套这乌云甲,少说也得要三个月。
“杯水车薪啊!”李得一忍不住感慨道。谁不想大手一挥,铠甲就一套套自己从作坊里长着腿跑出来,想归想,饭还是得一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