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兵士有了裨将指挥,攻击顿时变得勇猛而凶狠,李势銮顿觉得压力倍增。但数万大军激战三个月,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登上城头,李势銮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眼见麾下儿郎死伤惨重,李势銮也红了眼,死死盯着那员裨将和他身后的弓箭手。
在这生死关头,李势銮怒吼一声,立时做出决定。再守下去,只能被慢慢耗死,为今之计,唯有死中求活,奋力一搏!危急关头,方显英雄本色。李势銮直接放弃遮掩身后的儿郎,挥舞长刀劈开眼前碍事的守军,奋力冲锋,一路杀到那员裨将面前。“挡我者死!”
李势銮爆发出一声怒吼,瞅准时机,冲着那裨将一刀砍下。那员裨将也有两把刷子,电光火石间堪堪避开这一刀,然后反手一枪刺来,接着两人刀砍枪刺,拼杀在了一起。那员裨将不过是气壮境修为,到底是李势銮技高一筹,瞅准一个时机,长刀一磕,荡开这裨将全力刺来的一枪,接着趁他后劲儿不继,顺势猛地一刀横切。
李势銮手中长刀借着这一挥之力,加之刀柄够长,更是倍添力道。这一刀下去,顺利地切开了这名裨将的脖颈,热血喷溅而出,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全力之下,李势銮仅用七招,不到片刻,就击杀了这员裨将。然后李势銮虎入羊群一般,杀入了裨将身后的弓弩手阵中。
杀散了这群弓弩手之后,城头短时间内,再也没有守兵能压制住黑甲长刀兵。李势銮随即指挥身后的长刀兵发起冲锋,奋勇砍杀着守城的兵士,顿时把守军打得溃不成军,防止守军再次组织起防线。
“杀!随我上!”李势銮高呼一声,开始反攻。李势銮好歹也有俱五通境修为,有他打头,守城的兵士根本就遮拦不住。黑甲长刀兵有自家这勇猛无匹的主将带头,顿时势不可挡,打的城墙上的守军节节后退。
终于,历时三月的苦战之后,李家第一次在函武关的城头站住了脚!李势銮犹如一头猛虎一般,奋力来回拼杀,竭力维护自己占下的城头这块地盘。
此时,城头的长刀兵终于倒出空来,开始招呼城下等待登城的弟兄从这架云梯上来,并且让城下的弟兄把更多的云梯搭到已经被自家牢牢占据的这段城墙上。
黑甲长刀兵蜂拥登上城墙,随着越来越多的兵士成功登城,李势銮终于成功占据了这段城墙。眼见已经占稳一段城墙,李势銮立即高喊道:“旗语兵上来了么?!!旗语兵!发旗语,让大军登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牢牢守住了这段城墙!”李势銮运气不错,黑甲长刀营中的旗语兵在最后顺利登城,此时已在城上。
李势銮在登城的兵士中喊出旗语兵,让他发出信号。“大帅快看!二公子登城成功了!给咱们发了旗语!”城下李家的传令兵看到这旗语,迅速向李寺乃报告。
“不愧是我李家的好儿郎!众将官!速速准备登城!李欣孝,你率领所部兵士率先登城!速速去接应你二弟!”李寺乃往函武关城头看了几眼,立即看到了那正在摇动的旗语,顿时大喜过望!
“喏,父帅!”李欣孝领命而去。可不知怎么的,李欣孝依旧是仔细的做好了每一个步骤,让兵士列起整齐的阵列,又反复检查了一番他们各自的武器装备,这才下令朝着函武关城墙一路谨慎,徐徐前进。到了城墙下,又命令兵士挨个架起云梯,按照顺序次第登城,不得急乱。按说临阵沉稳,是为将者必备的素质,可李欣孝如此行事,虽然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函武关中,守城大将段明此时已经得知了这段城墙失守,马上带着麾下精锐兵士亲自前来,打算夺回此段城墙。段明的援军一到,立即与李势銮的黑甲长刀精锐展开了激烈拼杀。
黑甲长刀兵虽然精锐,但激战这么久,成功登城的人数,也不足八百,面对段明亲帅的五千精锐,就有些势单力薄。好在函武关城墙上不甚宽阔,段明纵然人多,也无法全部施展开来。李势銮还可以凭借狭窄地势结阵死守。
可段明是什么人,那是王松城麾下有一号的大将,最善守城。李欣孝在城下行动谨慎,过了许久也未登城。段明察觉到登上城头的这支先锋精锐小股兵士不知怎么的,后援迟迟未到,立即抓住战机,亲自率军发起了最凶狠的攻势。函武关城头,李势銮的形势顿时岌岌可危。
到了这时,李势銮还想仗着自己一身的本事,竭力护住身后的儿郎。可惜段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段明在阵中瞅的清楚,知道自己麾下无人是这李家将领的对手,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能将其擒下。这是关键的时候,若是再拖延下去,李家的大军一旦登城,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儿,段明高喝一声:“那小将休要猖狂!待本将军来会会你!”说着话,段明举起手中长槊,一槊直刺李势銮胸口。
李势銮也早看到了段明,虽然不知道他就是函武关守城大将,但看他一身盔甲,再看他一身的本事,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李势銮往旁边猛一闪身,躲过这一槊,同时把长刀顺势直立,然后在下面用脚尖一拨刀杆的尾部,双手顺势抓住刀杆一引,这长刀直接冲着段明倒砍过来。
李势銮这一刀,也有个名堂,乃是他李家家传的长刀刀法的起手势。寻常人练刀,都把起手势当做架势,只以为里头的挥砍动作才是正经内容。这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刀法拳法,剑法,最初都是前人在厮杀战场上的经验总结而来。在沙场上,每一招都是与人搏命,你死我活的杀招,哪里有什么起手势,空架势?后来有了起手势,收势之说,不过是后人为了练起来有个头尾,这才加了名称而已。实则招招都是暗含杀机,只是师父不肯轻易教人拆招罢了。
可惜这一刀,李势銮虽然用的巧妙,到底还是段明技高一筹。段明居然凭着手臂上的铠甲精良,硬生生直接格开了李势銮这羚羊挂角的巧妙一刀,然后顺势一槊直刺李势銮。
李势銮被段明大力格开,尚不及转换身形,因此对这一槊,根本无从闪避。电光火石间,李势銮凭着腰身之力,硬生生扭转上半身,避开了胸腹要害。
“啊!”惨叫了一声。与段明亲自交手的李势銮一躲闪不及,被段明一槊刺透了肩头。2
第一百五十六章 破关()
段明这一槊力道甚大,直接刺透甲衣,李势銮整个肩膀头都被刺了个透明窟窿,鲜血顺着槊锋上开出来的血槽就喷流出来。段明见自己必杀一槊,居然没有刺死这员年轻将领,也有些惊讶,手一使劲就打算把槊抽回来。好再施手段,勿要彻底将这员年轻将领击杀在城头。
不料段明这一抽,居然没有抽动。原来李势銮强忍剧痛,利用铠甲被刺破的缝隙和自己被刺穿的那边手臂筋肉,死死卡住了槊锋上的留情节。李势銮看着面前这员略有些惊讶的敌军大将,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笑了一下,然后猛然发力,用未受伤的那只手,单手挥长刀,拼上全力,照着其脖颈部位猛砍了下来。
段明没料到这员年轻将领会如此拼命,不得已只能弃了长槊,猛举双手,试图用手臂上的护甲来抵挡他这拼命一刀。“当”一声巨响,火星子从长刀的刀锋上四溅飞出。段明虽然挡下来李势銮这搏命一刀,可双臂也被震得发麻。段明心中暗赞了一声:“好手段,好悍勇,可惜今日就要折在某家手上!”
李势銮眼看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居然也被这敌将挡住了,心中顿时暗暗叫苦,“若论真本事,自己比这敌将还差了一截,这敌将起码修成了铁臂通能,自己是万难敌得过他。若想赢,就只能拼命。”所以李势銮拼着被刺穿的肩膀不顾,也要砍段明这一刀,就是希望能趁机将其击伤。却未曾料到,自己这势在必得的搏命一击,却依然被其挡了下来。
这一击虽然未能砍伤段明,却也让他震惊不已。这员小将看着年轻,却能一击震伤自己的双手,一身的原气修为必然在俱五通境,而且至少已经修成一种通能,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本领,此人必然是李家的某位公子。段明想到这点,心中一咬牙,决定痛下杀手,不惜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这年轻人击杀在城头当场。
段明顾不得仍有些发颤的双手,催起一身原气直到巅峰,双臂刹那间变得硬如钢铁。段明使出铁臂通能来,顿时双臂若有千钧之力,伸手就把长槊硬生生从李势銮肩头拔了出来。长槊被人硬生生从肩头拔出,锋刃摩擦筋肉带来的剧痛,刺激得李势銮忍不住就惨嚎了一声,“啊!”
段明趁机又是一轮猛攻,把李势銮打得左支右绌,眼瞅着再过三五招,就要小命不保。李势銮越打心越凉,知道若是再没人援手,过不了三五招,自己就要毙命在这城头之上。
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李势銮反倒镇定下来,鼓起余勇,拼尽全力,舍生忘死,疯狂与段明搏杀起来,力求拼上自己一命,也要重伤这员敌将。
此刻李势銮的黑甲长刀精锐也知道自家主将形势不妙,无奈这种层次的交锋,根本不是他们这种没修过原气的普通兵士能插手的。普通兵士根本看不清主将的招式,贸然冲上去救主,万一再阻碍了自家主将,那反倒不妙。
此时,李势銮手下黑甲长刀兵的副将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冲了上来。这副将是气壮境修为,也算勉强能看清两位的招式,瞅一眼就知道自家主将二公子形势危急。这名忠心耿耿的副将毫不犹豫,纵身就扑了上去,高喝一声:“休伤吾主!”
其实这副将也看不太清二公子与那敌将打斗的具体情况,只是能模糊辨别出两人的身影罢了。这副将奔着视线中段明那模糊的身形,怒吼一声,纵身就扑了上去。
合该李势銮今天命不该绝,这副将舍命一扑,居然好巧不巧挡住了段明的必杀一击。锋利的长槊直接刺透了这副将的腹部,锋利尖长的槊锋顿时就透体而出,鲜血当场就彪了出来。这副将吃这一击,浑身的脏器当场被这一击附带的巨烈原气震碎。这员副将喷出一大口鲜血,用劲最后的力气,死死攥住段明的长槊,却拿眼瞅着自家二公子。口中的鲜血淹没了乌倜白临死的话语,乌倜白虎目圆睁,软软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乌倜白!”李势銮怒吼一声,眼瞅着自己的心腹爱将为救自己,命绝当场。
段明脸上无悲无喜,从乌倜白身上抽出仍在滴血的长槊,迈着坚定地步子,继续向着李势銮杀过来。李势銮拼命招架,无奈一条手臂受伤使不上劲儿,没过两招,身上又多了一条血口子。段明一槊当胸刺来,李势銮闪身躲过,但擦身而过的锋利槊锋,还是直接挑开了他的护身精钢甲,给他添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奋力闪开这致命一击之后,李势銮也已近乎力竭,单手用长刀拄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击过后,段明也稍稍停止了攻势,运转着原气,暗暗积蓄力量,准备一举击杀面前这李家的公子。
三息过后,段明原气缓了过来,重新举起长槊,照着李势銮就刺了过来。这蓄力一击奇快绝伦,重伤的李势銮此刻根本无力招架,只能狼狈闪躲。可段明与他交手这么阵子工夫,早已摸清了他的招数。
李势銮一闪,段明马上变招,槊随人走,紧追着李势銮又刺了过来。这一次,李势銮一口气已经使完,1正好接不上力,再也没法闪开这一击。李势銮双眼一闭,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眼瞅着就要把这李家的公子一槊刺死,段明心中也是略有些得意。这一槊已经刺到了李势銮的护心镜上,再一使劲儿,就要刺破他的心脏,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忽然从城下射来一支劲箭,直奔段明面门而来。段明此人一身本事其实不在进攻,而是在于防守,从王松城把函武关这么重要的关隘交给他来防守,就可见其防守能力之强悍。
凡擅守者,一般都缺少那种与敌人拼上一切,以命换命的煞气。这类人行军打仗,最讲究个稳稳当当,绝不肯让自己轻涉险境。
于是,在这致命一箭将要射到自己之际,段明做出了决断,回槊把这一箭格挡开来。李势銮趁着这个机会,使了个就地十八滚,迅速退到了黑甲长刀兵的军阵之中,让兵士把自己层层保护起来。段明挡住这一箭之后,还要追击,却不防又是一箭射来,这一箭力道更大,箭矢上附带的原气更加暴烈。段明这一次有些狼狈地躲开了这射向自己头颅的一箭,虽然人没事,但头盔却被这一箭射落在地。
段明惊出一身冷汗,知道射箭之人本事之高,还在自己之上,若是再逞强硬要击杀这李家公子,自己多半也要交待在此地。略一寻思,谨慎的他选择了退却,退回阵中继续指挥兵士来争夺这段城墙,同时利用兵士掩护自己,不让城下射箭之人找到自己。
城下李寺乃收回了手中的强弓,沉声对着兵士下令道:“本帅将领!传令大公子,让他率部速速登城,支援二公子。”
直到此时,接到父帅催促的李欣孝,才率领麾下兵士一路谨慎,开始攀爬云梯登城。随着李欣孝的飞虎营兵士爬上城头,这段城墙终于被李家彻底占住。
关下李寺乃见到自家兵马已经成功占据了一段城墙,立即开始指挥麾下的兵马次第登城,扩大战果。李寺乃登上关墙之后,段明就彻底失去了对城墙的控制。
段明也是光棍,见到城墙已经失守,知道事已不可为。加之惧怕李家那员实力高强的猛将,他干脆放弃了巷战,仓惶撤入关内,打开后面的关门,带着麾下剩余的精兵夺路而逃。
经过三个多月的苦战,李家终于拿下了函武关。敲开了这一层硬壳,繁华的洛都城,再也没有了屏障,直接就摆在李家眼前。
战后诸将论攻,李寺乃故意压了李势銮一头,顶着诸将的压力,将头功硬是给了大儿子李欣孝。可李势銮毕竟率先登城,这先登之功是无论如何压不住的,李寺乃只得给了他二等军功。
明面上军功评定是这样,暗地里,李寺乃特意命人多备牛肉和好酒,送给李势銮的黑甲长刀营,说是为了褒奖将士奋勇先登,其实主要是为了安抚李势銮。
李势銮坐在营中,吃着父亲赐予的牛肉和美酒,心中却不是个滋味。大哥明明本事不如自己,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处理人事,处处皆不如自己,只是仗着比自己早出生几年,位居嫡长,便要事事占先。小时候自己不懂事儿,问过父亲,大哥凭什么,被父亲好一顿打。最后还是母亲哭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家族稳定延续。现在母亲已经逝去,大哥更是有恃无恐,处处都想要硬压自己一头。这些年来,父亲也对此坐视不理,甚至乐见其成。
想到此处,李势銮怒从心头起,劈手就把手里的酒杯摔了出去,底下的一众兵士慌忙抬起头望着自家主将。李势銮赶忙解释道:“方才想起白日里函武关上,乌倜白为救自己而死,现下心中实是饮不下这美酒。”这番话说完,李势銮又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趁机遥遥拜祭了一番乌倜白,把下面一众黑甲长刀营兵士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高呼能得主将如此看重,敢不为公子效死云云。
李家兵马正在大肆庆功,忽然有侦骑在帐外报道:“报告元帅,有紧急军情!”李寺乃立即扔下手里的酒杯,亲自跑到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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