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往里推了推,掌沿碰到了湿软的舌头,上下是坚硬的牙齿。
牙齿压了下来,上下一起,在他筋骨分明的掌沿处咬下,力道慢慢加重,手上刚传来疼痛感……突然力道又松了开。
“是不是应该留深一点呢?仅仅这样的话,明天起来就会消了吧?”她用的疑问句,但并没有在征求谁的意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显是她决定好了的事吧,这个变态神经病发作了!
呼吸变得凝重起来,时一卿僵住了动作,任她抓着他的手在她尖利的牙齿下受刑。
皮肉下面就是骨头,牙齿在上面加重了力道,压出一阵钝痛感,不知道多久,直到那苍白的手背上渗出了几丝在月光下反光的粘稠液体,才被释放了出来,时一卿拿到眼前看,一排渗着血迹的牙印跃然于手背上。
“嘶!”压抑的抽气声不是时一卿嘴里传出的。
两人身后,时一卿睡的帐篷里,展星墨和瞳瞳趴在透明的帐篷窗上,表情各异地看着这一幕,但不论想法多大差异,在看到时一卿手背上渗出的反着光的红色液体时,都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气。
太……!
心里的感叹号前面简直不知道该加何文案!
前面从背影上看着像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像没听到声音,时一卿没心情管那只受刑后的手,他定定地看着秋千雪,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状态的她,对于这个有着不纯正血统的变态,时一卿其实一直都在实践中研究总结和她相处的经验,分析着她的喜好,判断她的情绪,从而让他们能跨越一条特殊的鸿沟得以更融洽地相处。
但他今晚判断不出来,是这只变态占有欲神经病发作了,还是这个女孩突然……懂得吃醋了?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但在时一卿的理解里,这完全是两个性质。
变态基本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普通人被人刺激了,会生气,生气过后,才会冷静下来,要么报复,要么隐忍,而变态都会跳过中间的环节,在她心绪受到波动的那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准备好怎么让冒犯她的人付出什么代价了,整个人都开始沉浸到要将这个人变成什么样的意志当中。
所以如果按以往的轨迹,这只变态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他的占有欲。
可是现在那双幽暗无光的眸子里,时一卿看到了别样的情绪,她嘴边其实还噙着笑,很温柔,“很疼吗?若是一卿承诺做得到的话,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惩罚了。”
承诺心里只想着她?
变态的安全感会需要靠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来牢固吗?
时一卿找到了答案,心情飞扬。
“不需要承诺。”
“嗯?”语调很危险。
“所有的承诺都是因为现下做不到。”他已经做到的事,何需要承诺。
……
翌日。
“这是什么情况?昨天小舞和袅袅她们两个变国宝,今天就换你们两个了!”
一大早起来,杨心卿惊讶地看到展星墨和瞳瞳两人都顶着两个黑眼圈,顿时怒目圆争,对待男孩,杨心卿可就没有对女孩那么温柔了,“老实交待,晚上干什么去了?”
展星墨完全不买账,拿出自己毛巾去湖边洗脸,当作没听见。
时一卿侧目看他,只有在心虚面对时,展星墨才会摆出这么一副淡漠狂妄得要死的样子。
在一手把他教大的舅舅面前,展星墨几乎藏不住秘密。
因为不是睡在家里,昨晚第一次睡到帐篷里,他有些睡不习惯,即使后来睡着了也没睡沉,昨晚朦胧之中他被细碎的声音惊醒,一个弹跳起来也吓醒了睡着的瞳瞳。
夜晚的空气稀薄,即使隔着帐篷,两人也将秋千雪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时邵林三家,对于时一卿和秋千雪两人谈恋爱的迹象,几乎每个长辈都很喜闻乐见,但似乎他们都忽略了小辈们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导致前一夜展星舞和袅袅晚睡,昨晚展星墨和秋千瞳也失眠了。
下午,展星舞和袅袅把瞳瞳拉到没人的地方。
“瞳瞳,昨天晚上你和我哥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展星舞一早就注意到了时一卿手上的伤口,好惊悚的,那是个牙印!她左想又想,什么可能都滤了一遍,也没法和秋千雪联系起来,看到展星墨和瞳瞳也顶着个黑眼圈,她才有了猜测的方向,有可能,昨晚展星墨和臭舅舅打了起来。
瞳瞳抿着唇不说话,深邃如宇宙般的蓝色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袅袅偏着头看他,不确定地注意着他的神色,“瞳瞳,他们都说,那个男人要把千雪姐姐拐回家,所有人都帮那个男人,完全不顾千雪姐姐的意愿……”袅袅觉得,瞳瞳和她们是一起的,更是秋千雪救赎出来的,有关秋千雪的事,他们都应该站在同一阵线才对,秋妈妈太好说话了,千雪姐姐那么单纯,怎么可以让那个老男人给残害了!
瞳瞳垂下了眼,表情仍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展星舞眼珠一转,气哼哼地道:“昨天有个喜欢我舅舅的臭女人跑来跟千雪姐姐示威,说话可难听了!因为千雪姐姐没有接她的水果,走的时候那个女的看千雪姐姐的眼神好毒啊,就像电视里的坏女人!”
袅袅一听不得了:“什么?!是哪个坏女人?”
展星舞赶紧抓住她激动得要闹事的架势:“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你想啊!我舅舅长得那么帅,肯定有好多千金小姐想要做我舅妈的,可是那些女人都坏得很!要是遇上一个心肠歹毒的要对付千雪姐姐,你说千雪姐姐该怎么办呐?”
瞳瞳算是听出来了,袅袅这个直脾气的被这鬼机灵的展星舞给蛊惑了,两人一唱一和地想要拉拢他。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对那个打他姐姐主意的男人有过好感,但是,真相真的如她们所担心的那样吗?
昨晚他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
“你们心里怎么想都无所谓,但如果企图破坏什么,最好先弄清楚千雪姐姐的意愿。”
“秋千瞳你什么意思?千雪姐姐难道还会喜欢上那个老男人不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刚刚小舞都说了,都已经有臭苍蝇来欺负姐姐了!要是以后千雪姐姐被她们伤到了怎么办?”袅袅激动地摇晃着瞳瞳,才8岁的她还没法理解大人的一些想法,而这一方面,她更是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她只认定一点,对一个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也会起龌龊心思的人,外表再好看,也跟那个陈威没两样!是个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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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没有了写文的激情,总感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看到几条剧情评论了,虽然订阅留言每天还有,但总有种我把自己关在房里说故事的感觉,外面赏钱丢得叮当响,但不过是给讲故事的我一个面子罢了,实际都没在听。
很挫败,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在看文,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了,只是在机械式地打字,找不到故事在我笔下一点点演绎出来的成就感,更是渐渐地失去了原有的激情与动力。
我想我是个娇情又奇葩的作者,不会因为文有推荐了就想着加更拉高订阅,也不会因为订阅高了后就动力满满,虽然有时候仍然无法免俗地贪心都想要,但最是能给我动力和信心的,始终是大家有关文的评论。
是大家对人物角色,对剧情走向,对画面展现所产生的感慨与评价
203 不速之客()
瞳瞳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两个家伙解释,他比她们大了四五岁,大人的情爱之事,他多少比她们两个要懂一点。
但这些概念也仅仅只能让他自己能意会昨晚他所见到底代表了什么,让他跟袅袅去解释的话,他却是找不到有说服力的话的,于是说了
半天也没等到瞳瞳一个回应的袅袅被气得不行!
若要说她现在生气的程度,恨不得哪天晚上把时一卿拖出去偷偷埋了!
而一回归现实,袅袅挫败地发现自己光有贼心没贼胆。
要是那个男人半路醒来了,指不定会反过来把她给偷偷埋了。
于是唯有气哼哼地鼻孔朝天对着时一卿,好拉回她一点心理上的面子,而时一卿压根没接收到她怨念深深的眼神,他正在接电话。
电话是贝蓝打来的。
前几天时一卿在发明大赛上,针对学生们关于穿越重生论提问做的浅答被这个疯子知道了,迫不及待的打电话来问。
“原来你也有关注这个研究方向,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已经出现过这种现象?从结果推测过程,或许你就会发现,你身边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拥有前世的记忆。”
原来贝蓝还是没有放弃他之前的探索项目,而他探索的对象就是秋千雪。
他所能够做论据的线索并不多,但直觉上,他就是觉得这个秋千雪身上有着他想像的那种惊天地的秘密,这样的兴奋感让他特别想要分享给兴致相投的时一卿,虽然时一卿一反常态的打击他越来越疯。
“这种现象早已不是新闻,你的猜测也已经成了旧谈,近几十年里,国内国外类似拥有前世记忆的人的案例,已经不下三十例,多数已经得到了全面证实,现在分子学已经有了其论证过程及结果。所以你现在的研究,到底还存在什么价值?”不例外的,时一卿仍然是一盆冷水浇了过去。
然而疯子的热情不是冷水浇得灭的,贝蓝反倒从时一卿这句话里找到了共享可能的暗示。
“你这样说得我来兴致了!电话里说不清,明天我去找你。等我给你我的论证过程,你就知道,我发现的这个,不是你认为的灵魂换体,借体重生。而是另外一种用量子力学才更具研究性的现象。”
也许是郊外的空气比城市内稀薄,让坐在时一卿旁边的秋千雪听到了他手机里传出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秋千雪听到那听筒里传出“灵魂换体……重生”之类的字眼。
她侧过头看了时一卿一眼,然而时一卿挂断电话后只是面色清冷地把手机放进口袋,表情与眼神中都找不到什么特殊的迹象,看起来只是他接了个普通的电话而已。
两天假期在惬意放松的郊外露营中度过,下午四点过,一行人依依不舍地收拾起东西准备装整。
收帐篷时,秋千雪的刘海被风吹开,露出她还没有长出来的眉毛,惹得袅袅一阵嘻笑,忘记了上午的不愉快。
“怎么弄的?”时一卿清冽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清冷的语气里带着别人听不出的诧异与关心,秋千雪长年留着厚而整齐的刘海,眉毛都是盖住的,所以之前他从来没发现这个问题。时一卿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火烧及爆炸类事件,因为秋千雪没有那么无聊地去拔自己眉毛。
“班上一次实验爆炸,把我和同桌的眉毛都烧了。”
秋千雪已经尽可能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到这话,收东西的几人全都停了下动作。
“还烧到哪了?雪儿让我看看!”迟见秋被惊到了,她从来没听秋千雪跟她提起过这事,一个实验爆炸只是把眉毛烧了?千雪这是刻意说轻了情况吗?
“高中部有明文规定,不许在群体实验室做爆破性试验,怎么会有实验爆炸?”时一卿清冷的嗓音也不再显得淡漠,基于秋千雪的个人情况,遇到一些针对性伤害是极有可能的,这样听起来根本不像意外的事,任谁都会怀疑是有人想要害秋千雪之类的了。
纵然时一卿是这里唯一清楚她实力的,但是人毕竟不是万能的,如果秋千雪又被卷入什么恩怨当中,他不可能抱着成全秋千雪把敌人都留给自己收拾的想法而去无视。
然而这次还真是大家紧张过度了,迎上一张张担忧紧张的脸,她脑海中浮现前世秋书兰看到她身上的伤时表现出的紧张眼神,看起来似乎一模一样,但听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那声音由什么,直接传到了心脏,跟姑姑的眼泪给过她感觉完全不一样……
“没事的妈妈,有同学恶作剧加了特殊材料,实验中的爆炸跟危险品爆炸不是一个概念,要不然,怎么会只烧掉眉毛呢。”她习惯微笑的嘴角弯出了不一样的弧度。
几番追问后,迟见秋等人终于相信秋千雪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也终于放下心来。
快要上车的时候,秋千雪立在车窗边,而时一卿正在给她开车门,两人之前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话题,杨心卿就突然听到秋千雪突然对时一卿说了句:“一卿回去要帮我画眉吗?”
可能是因为在心里给某人贴了某种标签,所以每次自己想要他做些什么的时候,总是霸道地不讲理的用这种听起来总觉得是他在要求的语气来提出,好像吃定了他就不会拒绝似的。
然而实际情况是,很多时候,时一卿都会以沉默“无视”她或无聊或恶作剧或者顽劣得过分的小要求。
但仍然没有让这个变态改变这种提要求的模式,所以当杨心卿不经意听到这话时,当即嘴就张成了o形,连忙弯腰蹲在一堆没搬走的行李后面,隐匿身形!偷听情报!
“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到一卿的吧,实在是我自己完全画不好呢。”
时一卿掠了她一眼,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拉开车门按住她的头把她推进了车里。
这种事,他才不会乖乖地口头应下来。
杨心卿嘴形保持着o型,虽然她听到的台词少之又少,仅仅只看到他们两个小到几乎肉眼看不见的互动,但是以过来人的眼光,杨心卿敢打包票,刚刚的一幕,绝对不是属于大哥哥与小妹妹的互动。
那种只有情侣间才会散发出的磁场,就是换了再奇葩的相处模式,也是品得出的。
不过看到时一卿连这样有爱的一句话都不做点回应,还要把千雪一把塞进车里的行为会不会太不解风情了啊!乖乖地狗腿地答应下来,然后温柔的把人家请进去都不会吗?
这样下去真的不怕哪天把她儿媳妇给吓跑了吗?
不行!看来她儿子谈恋爱的技术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高明,果然天才不是哪个领域都厉害的,还是得她这个老妈出马帮帮忙才行!
傍晚十分一行人回到了家里。
经过邵家时,几人意外地看到本应该去巴黎追妻的邵辰从家里跑出来,具体地说,应该是狼狈得跑出来。
他身后,邵妈妈和邵奶奶正一脸怒容地追着他打。
“还想吃饭?你还想回来吃饭?你爸给你放一个月假就是让你吃的?再看到你进这张大门我就打断你的腿!”邵奶奶很好的展现了她硬朗殷实的好身体,不但跑在邵妈妈前面,吼出的声音更是中气十足,可想而知,要是邵辰吃下她抡过去的一棍子,会打得掉几个零件。
一家人跟着邵妈妈追出来,个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见了秋千雪一行人,邵奶奶也不追了,棍子一扔,一个甩手掉头往林家方向走:“懒得打了我!去林家吃饭去,在家里头我老婆子咽不下!”邵爷爷等人沉默赞同,跟着邵奶奶都往林家走,邵爸爸指着哭丧着脸的邵辰怒道:“还在这里看什么看!飞机两小时后起飞,要是今晚让我查出出境名单里没有你,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一行人疑惑不已,跟出来的邵旭气哼哼的解释给她们听。
本来在大前天就订好了机票去巴黎的邵辰,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他竟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