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迟见秋打电话给秋千雪问她怎么还没回家,而秋千雪竟然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淡然地告诉迟见秋,说她和时一卿在医院探望受伤的牧尘。而电话那头,一旁的杨心卿听了这事,还欣慰地以为牧尘和时一卿这两个一直不对付的人,因为秋千雪的加入而变得和谐了,于是立马抢过电话让他们两个今晚留在那里好好陪护牧尘。
心里想着,或许这样可以松开点牧尘那孩子的心结。
殊不知牧尘都要被气死了!
他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瞪着秋千雪。
有人把别人捅了一刀后又去探望他的吗?
这叫探望吗?她跟着救护车来不过是因为没有人送她回市区而已!
在胸口被插进刀的那一瞬,牧尘觉得眼前那个女孩突然变了,像洋娃娃换了画风突然变成鬼娃娃,身体里的疼痛提醒了他,这个女孩,绝对不只是带利爪的猫那么简单!
他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以这种方式栽倒在一个自己没放在眼里只因为兴趣才多加以关注的人手里。
就像在冲着以前他对这个女孩轻视的、想要征服想要利用的念头打脸。
不过在看到时一卿后,他的懊恼就被另外的东西取代了。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时一卿表情冷清却眼底泛柔地盯住秋千雪,他渐渐笑了,低沉的笑声扯动着胸口的伤口,但他笑得一声比一声大。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在秋千雪困惑的眼神中,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时一卿道:“我想你一定有兴趣知道,我胸口上的伤跟你的小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对于这种带有挑拨离间意味的话题,时一卿毫不理会。
牧尘也并没有恼他的态度,他低笑:“或许我说的你不会信,不过你可以听听她怎么说,不知道秋小姐这一次,还有没有刚才面不改色撒谎的功力。”
时一卿果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秋千雪,牧尘话暗示的这么明显,他基本已经猜到他身上的伤是秋千雪弄的了。
他只是想知道,牧尘对秋千雪做了什么。
他感觉到,自从秋千雪的家庭开始慢慢完整,她开始被温馨的家庭生活感染了不少,来到京城后,不是没有人针对过秋千雪,但她并没有再像以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有时候,她也曾为了家族的大局而忍受过以前不会强迫自己忍受的事情。
而牧尘,显然是做了什么让秋千雪不想再忍让的事。
对上时一卿的视线,秋千雪看了他两秒,确定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和怀疑后,才转头看了看床上的牧尘,算是事后宽慰:“清姨是外科大夫,我知道插在这个位置他是不会死的。”前世今生她都是学医的,甚至还有一位外科大夫的养母,所以她是掌握好了分寸的,对这个男人,她是没有把他做成陶俑收藏起来的兴趣的。
等牧尘愣了好久反应过来后,时一卿已经牵着秋千雪华丽丽的把他晾在病房里走了。
……
夜色渐浓,拉开流苏窗帘,床头橘黄色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玻璃铺射到外面。
窗外的夜雨下得密如珠网,如针一般斜扎在玻璃上却都听不到声音,迎着灯光,倒像是在下雾。
时一卿推开门,就看到秋千雪光着脚丫站在窗前对着玻璃哈出一口热气,手指在上面的雾气中划着不知名的图案,靠着这自娱自乐的方式,她笑得银铃般。
这里是时一卿在京城单独居住的房子。
虽然这男人看着感情缺失的样子,实际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住在玉泉山和时爷爷时爸爸他们一起生活,只有在沉迷于钻研中怕打扰到老人休息才会来这里,不管是时一卿还是秋千雪,都不可能为了她随口搪塞长辈的一个借口而呆在医院过一晚的。
于是时一卿便带着她来了这里,刚到家,外面就下起了雨。
“下雨了,不穿鞋容易感冒。”
秋千雪扭头,时一卿提着袋子站在门口,清俊的面孔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她像小懒猫似的弯弯嘴角,小跑到床边把拖鞋穿上,接过时一卿手中的袋子,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到床上,顺便问道。
“爸爸妈妈不来接我了吗?”
“他们有事来不了了。”电话是迟见秋接的,有偷听了电话内容的杨心卿守在一边,有的是办法让迟见秋忙得来不了。
“那时先生送我回去?”
“……很晚了。”时一卿一本正经的表情淡漠。
“也是,而且也下雨了,在这里睡一晚也挺好。”将衣服抱进浴室,又传出来一句话:“虽然觉得时先生好像有预谋的样子……”
“……”
雨后的夜风透着凉意,一夜宁静,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人心鸾意动的事。
夏夫人的生日宴如期而至,出乎大家的意料,身为女儿的夏沫却在这一天没有及时地赶回来,因为就在前一天,夏沫在巴黎的一位朋友突然出车祸,身在异乡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夏沫只得陪着朋友度过这个最需要关爱的时刻,所有之前准备亲自送的礼物被夏沫快递了回来,对此,夏沫对母亲夏夫人表示了歉意。
然而受到打击的并不是夏家,而是邵家。
因为夏夫人的生日宴后,他们突然告知邵家,夏沫和邵辰的婚事取消。
是夏沫带回来的意思。
夏沫父母和她兄长夏安乔特地上门歉意的告知了邵家一系长辈,虽说是商量,但由远在巴黎的夏沫通过远程视话表示了自己的决定后,此事已经在邵家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就已经被一锤定音了。
邵爷爷邵奶奶如遭雷劈,一家子顿时陷入震惊之中。
反应过来的邵奶奶对着远程视话中的夏沫声泪俱下:“沫沫你肯定还在气头中吧!没关系,你飞到天涯海角让辰小子找不到都行,那是他活该!可是婚事的决定不急啊!你就先痛快的玩几年再回来都行,辰子小我们帮你看着呢,这几个月他乖多了,而且也瘦了,话也少了,整天把自己埋在工作中,他现在知道错了,但你现在不原谅他没关系,不过婚事可以以后再谈的嘛!以后要是这个兔崽子再到外面沾花惹草的,奶奶帮你一棍子抡死他!以后你回来了他要是再对你不好,奶奶我就带你去找更好的男朋友气死他!好不好?”
邵奶奶绕了这么多弯,当着邵辰的面丝毫没给他留面子,但实际却是句句话想劝夏沫别急着做婚事取消的决定。
他这孙子以前有多浑他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他们都对他抱着歉疚心理,想着这么早就给他定了一个不是自己挑的未婚妻,也就对他好玩的性子有些放纵。
若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当初他们就应该把他管得死死的!
夏沫这个准孙媳妇,当初定下来的时候,所有家长就都看好的,心地好又单纯,聪慧却不爱算计,除了有点小公主脾气,可这年头,豪门贵族里,哪家千金没点公主脾气?
以前他们两个生多大的气,想着夏沫反正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而且年轻人的事老人也不方便插手。
几个月年夏沫和邵辰爆发冷战,导致夏沫再没理会邵辰的劝哄毅然离开了京城,那时候长辈们也同样一视同仁的没去劝夏沫什么,但都抱着让邵辰吃一次教训的想法,心里头甚至还有些解气。
可也没想让这两孩子的婚事给搞没了啊!
“邵奶奶您别急呀!您和邵爷爷一直都对我很好,我是知道的。其实事情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这并没有改变什么,我只是想去掉这个没意义的枷锁而已,反正我们都年轻,如果真如邵奶奶说的那样,辰哥哥要是有心,有没有这个身份都一样不是吗?我们仍然有着重新开始的可能,但如果我们并没有自己想像地那么放不下,这也是给我和辰哥哥多一个选择,若是辰哥哥心有所属,也不会再因为以前的枷锁而被禁锢了。”
一番话说得邵辰心一揪一揪地疼,喉咙像被什么堵了,发不出声音。
纵然他心里有着千般万般的挽留之意,此时却化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出来,他清楚,不管是多丰厚的承诺,都挽回不了他以前对夏沫造成的伤害。
而尤其,沫沫说的这一番理由,的确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虽然邵辰觉得,即使这理由再无可挑剔,不突然发生点什么,夏沫是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想要取消婚约。
他很想从中品到类似报复的情绪,若是夏沫抱着气他的心思才做出的这个打算说出的这些话,他倒还能欣喜自己还有一份希望,然而夏沫的话很诚挚,邵辰最怕的不是什么出现情敌,而是夏沫已经彻底地放下他。
旁边邵旭想帮自家老哥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发现找不到有说服力的话。
只能换过头来安慰邵辰:“老哥,其实或许就如沫沫所说,没你们想像的那么严重,婚约本来不过就是个虚有形式的存在,关键问题也不在这儿,明天你就跟老爸请个长假,追到巴黎去,见面总要比这样被动的好,就算一言不合她甩手走人你不还能追上人家嘛!”
虽然上次邵旭还说邵辰活该,但那是建立在以为邵辰只是暂时被打入冷宫的前提下,实际上,她早已经习惯把夏沫当成自家嫂嫂来看待了,又怎么会真的希望他们两个彻底闹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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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章订阅前三名:暖化他,ajjin1389,sijunyu。
没能多更,我发现我拖延症晚期了……
195 几封书信()
这一次,不仅让邵辰再一次看到了夏沫的坚决,也让邵家彻底刷新了对夏沫改变后的认知。
任邵奶奶软的硬的用尽了办法,夏沫也只是怀抱歉意的坚持着自己的决定,这让邵家一系长辈心里齐齐大呼:完了,准媳妇跑了!
这到底得是被他们家浑蛋辰小子伤成个什么程度才会死心死得这么彻底啊!
怎么努力都没有挽留到夏沫后,邵爷爷和邵奶奶一回家就拖着邵辰吃了一顿棍棒大餐,既见之不平又怒其不争,早在夏沫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应该做点什么的呀!
做错了事把未婚妻气跑了不会当时就去追吗?不会道歉吗?不会忏悔吗?不会厚脸皮地凑上去刷存在感吗?
买过鲜花吗?买过礼物吗?钱存在那里干嘛的啊?
她放下了你不会拿起来吗?她豁达了你不会赖皮点吗?以前的王八气哪去了?
竟然真的就随她的意让她去散心!
散心散心,结果就是把放在他身上的一颗心给散没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浑!这么蠢!这么没有担当的人呐!而且这个人就是他们养出来的啊!气死他们了!
邵爷爷邵奶奶左一棍子右一棒子的往邵辰身上抡,脊背被打得啪啪闷响,邵旭在一旁看得心惊,第一次发觉,原来爷爷奶奶的身子骨竟然这么好!
邵辰不躲不避地闷声受着,身上打出一处伤,心里就减掉一份愧。
他想,他是应该受点苦才行。
他怀念以前夏沫对他的依赖,同样向往现在蜕变后的她,她变得更明媚更豁达了,也变得更有吸引力了。
但他不能忽视掉她蜕变过程中所受到的来自于他的伤害与痛苦。
一个人对自己曾经深爱的人死心,死心的过程中,她所经历的折磨是极致的。他不应该只享受夏沫留给他的绮丽回忆和向往,蚌病成珠,若是只贪图它璀璨耀眼的珍珠,而不懂得它为了孕育这抹璀璨受的苦难,是没有资格去说爱的。
现在他因为丢掉了夏沫的爱有多苦,他就越能体会当初夏沫抓不住他的爱时有多痛。
多痛一分,他想珍惜的心就多一分。
当晚,邵爸爸看着被揍得碰一下就会浑身疼痛的邵辰,没好气的给他放了一个月长假。
至于放假来做什么,如果这小子拿这一个月来养伤的话,他一定把他打得下不来床!
邵辰其实早就想去追夏沫了,奈何之前夏沫就是防他这一手防得紧,换电话卡不说,路线毫无规律,无踪迹可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了资格。
他想,沫沫肯定痛恨了他太以自我为中心这一点。
凭什么在他不在意她的时候,他想怎么伤她就怎么伤她,而在让她遍体鳞伤后已经不在意他了后,却霸道地为了发现了自己的感情就死不放开她?凭着沫沫对他的爱霸道地强行把他禁锢住,即使挽回了他们的关系,也是在继续着对沫沫的不公平。
都认知到了,还要去做的话,那种爱就自私了。
他已经自私了那么久,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总得……换一换。
现在,才是邵辰看来最佳的时机。
至少这段时间里,夏沫为了照顾朋友会在巴黎呆久一点,而且,正如沫沫所说,没有了以前的枷锁,他们反倒可以抛掉过去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这一次,就让他把主动权交到她手里吧。
第二天,在邵辰整装待发之时,一直处漠视状态的邵芸给邵辰指点了几句话。
“还记得沫沫是怎么烙印在你心上的吗?”
邵辰怔然,沫沫怎么烙印在他心上的?他好像……记不起来了。
“就是在她面前多晃荡,不管是喜欢的也好,不喜欢的也好,一旦出现在视线里的次数多了,同样在脑海闪现的频率也就高了,首先,得先让她把你印在脑海里。这样,她就会老是想起你,虽然想起来的感觉可能并不好。”
邵辰傻怔怔接道:“那怎么再印进心里?”
以前游戏花丛的高手现在在自家老姐面前变成了感情菜鸟。
“让她笑,让她哭。心自然就会痒了。”
没想到平时总闷不吭声像个木桩似的邵芸对爱情还这么独到的见解,这种精髓,可不是没谈过什么恋爱的人随便总结得出来的呀!邵旭在一旁嘴张成了O型,直眼自己没把这段话给录下来让老爸老妈们好好见识一下。
“不过你已经让她哭得够多了,所以以后,你只需要负责前面两点。”
送完最后一句话,邵芸就恢复了平时的木桩脸回房了。
邵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把这几句话消化完,心里顿时刷新了对自家老姐的认知。而邵辰走后,邵旭追到邵芸房间,推开门一声大呼:“我说老姐,你深藏不露啊!”
邵芸打开衣柜头也不回:“有什么藏不藏的,别忘了我是你大姐。”
邵芸现在都27的年龄了,性子再冷清也不可能没谈过恋爱,有点恋爱经验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过是平时她太过于沉默,而且对感情方面的事并不擅长表达而造成了大家都觉得她LQ很低的现像。
“那我们的情场高手大姐,有没有给我找到准姐夫啊?”邵旭笑得很贼。
邵芸斜了眼她,凉凉道:“惦记我的事不不如关心下你自己,你的雕刻家男朋友到手没?”
邵旭不说话了。
耸耸肩鼓着眼睛做怪脸走开,却在转身后一脸忧郁相,走进房间,邵旭站立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模样。
中性短发,棱角鲜明的轮廓,小麦色的皮肤,还有这一身看不出半点少女韵味的中性气质,哎,叫她怎么能换上裙子立马变小女人嘛!
她习惯了这种无拘束的装扮,没有紧身的裙子,没有尖细的高跟鞋,不需要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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