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不祥地预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昨天负责守在昊天院外的那群人,被暗风所扮的小李子差遣到南郊,直到现在才回来。他们回来后才知道被人耍了。此时陆天才知道昊天和他娘早已趁机逃走。
陆城主分别派人去昊天家里和福汇楼,结果昊天的院落空无一人,而张程缘夫妇一大早便已退房。
此时的慧娘夫妇早已朝宛城而去。
*
皇宫里
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公公从信鸽的腿上拿下信笺,匆忙回到养心殿呈送给皇上。
“启禀皇上,暗盟的飞鸽传书。”
皇上接过,打开一看,震怒。“好个陆天,好个知府西传林。来人,传刑部侍郎即刻进宫。”
这句话正好被陆嫣然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听到。他是个聪明人,找了个上茅房的理由,便将消息传给了陆嫣然。
*
三天后
陆城主没有真凭实据,并不确定是张程缘派人打伤陆天。三天来他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只是,还没调查出什么,便收到陆嫣然的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的内容是:“皇上欲派钦差调查天儿与西传林之事。”
虽是简短一句话,但犹如千斤重。陆城主捶足顿胸,“难道陆家要毁在陆天手里吗?”
他立马安排人将家中银两抬出库房,吩咐道:“保护费怎么收来的,便怎么还回去。一家不落地还回去。”
这两年他一直任由儿子胡作非为,本以为山高皇帝远,又加上陆嫣然是皇上的宠妃,很多知情人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从未想过这些事会有人敢传到皇上那里。西传林的死活他管不了,但他要救儿子陆天的命。他暗自庆幸,好在他儿子没有官职,只是收保护费,并没做出其他伤天害理的事。
陆天躺在床上听说他爹散银子的事,疼得心肝都颤,一直嚷嚷着要见他爹。结果被他爹痛骂一顿。
陆城的百姓拿到退回的保护费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几天才缓过神来。
西传林听到钦差欲来的消息后,如热锅上的蚂蚁,欲找账房要账本,以便烧毁证据。怎奈账房早已带着账本不见踪影。
钦差到陆城后,几番调查,最终将西传林绳之于法,押解回京。而陆城主和陆天安然无恙地待在城主府。
*
此时已进入南疆边境的慧娘和张程缘,听到此消息后,略有些遗憾。
张程缘立马叮嘱暗风,“马上给皇上飞鸽传书,内容是:皇上身边有陆家的暗探。”
暗风领命而去。
慧娘以前的预料是陆天和西传林被绳之于法,陆城主受牵连卸下城主之位。如今陆家父子竟然没得到应有的惩罚。“阿缘,那个陆城主真是一个老狐狸。”
“他是很狡猾,这一次让他侥幸逃脱,若是以后严加管教陆天还好,不然,他迟早还是要栽到他儿子身上。好在逮住了西传林。”张程缘亦没有想到传给皇上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这也多亏夫君你有先见之明,事先命人将西传林家的账房保护起来,钦差查案时,让账房在大堂上指证西传林,不然一条大鱼都逮不到。”慧娘夸赞道。
张程缘撇了撇嘴,“事情办成这样,还能得到娘子的夸赞,为夫有点承受不起呢。”
慧娘向来乐观,“总归有一条大鱼落网啊。再说了,一旦皇上将陆家的暗探拔除,到时候陆天再犯什么事,可就没人给他们传消息了。那陆天本性难移,除非陆城主每天跟在他身边,监督他。否则,迟早还是要惹祸的。不提他们了。对了,阿缘,你提起过的冯远征将军是不是调到这里驻守?”
“是啊,听说他刚调过来没多久。娘子,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正好为夫找他有事。”张程缘牵起慧娘的手,欲朝军营走去。
“阿缘,你确定我们能进得了军营?还有,以前你并未用真面目见冯将军,这样进去,他也不识得你哦。”军营重地,女子不能随便进入。即使有瑞王爷令牌,也不可能进去。
“我们在营外等他就是。娘子,不要小看冯将军哦,说不准他已经把我们的底细摸清了。你还记得我们在京城买院子盖恒味的事吗?”张程缘停下脚步,微笑着望着慧娘。
“当然记得啊,当时价格便宜,买院子的过程中,原主人压根没有出现。难不成那院落主人是冯远征?恒味开业时,将军夫人秦红梅还亲自到场祝贺。”慧娘脸上毫无惊讶之色。
“那院落是秦红梅故意便宜卖给我们的,估计她已经知道我便是救她们母子出火场的人。你说这么重要的事,秦红梅能不在给她夫君的信中提及吗?”张程缘拉着慧娘继续朝前走。
慧娘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没一会工夫,他们二人便走到军营门口。
慧娘虽只站在军营门口,但已感觉到军营那独特魅力。她望向张程缘,用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夫君,我这会竟然对军营很好奇。哪天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看看啊?”
“除非皇上亲自下圣旨。”张程缘低声说道,“或者,你易容成男人的模样。”
“我就是想哪一天以女子的身份进军营。”慧娘再次低声说道。
“总有一天会实现愿望的。等改天我去向皇上请旨。”
“好。”
他们二人走到守门将士面前。
守门的将士们拦住他们,毫不客气地说:“来者何人?军营重地,女子不得擅入。”
张程缘客气地说:“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张程缘夫妇在外求见冯远征大将军。”
其中一个将士转身进了军营。
没一会工夫,一个身姿挺拔,步伐矫健,双眸如烈火的人走出军营。
张程缘轻声对慧娘说:“娘子,这位就是冯将军。”
冯远征大老远便看到张程缘夫妇,虽从未见过张程缘,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双手抱拳,“张公子,张夫人,冯某在此先谢过二位对我家人的救命之恩。”
“冯将军客气了,举手之劳。”张程缘微笑着说道。
“军营不允许女子出入,我们到附近的茶楼说话,可好?”冯远征明白张程缘不会无缘无故找他,此次前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他考虑到天冷,便找处暖和的地方谈事情。
这里与大佛国交界,往来商贾很多,比齐城还要繁华。
张程缘摇摇头,“我们还是寻一处僻静之地吧。我们夫妇不怕冻。”
“好,那边有一条江,我们去江边。”冯远征是习武之人,根本不在乎江上的寒风。
他们三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队保护冯远征的将士。
走到江边后,冯远征吩咐他的手下退后五丈。
那队士兵迅速整齐地后退五丈。一看就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将士。
“张公子,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冯远征开门见山地问道。
“确实有件重要的事,年前,大佛国的大皇子和太子先后进入我浩瀚王朝。冯将军可知道?”尽管与拓跋涉有合作关系,但合作归合作,该防备也要防备。这一点,张程缘分得很清楚。
冯远征惊讶不已。
按礼制,拓跋青和拓跋涉进入浩瀚王朝需要持有出使文书或者出示当今皇上的请柬,从边关进入。可冯远征并没有接到任何有关这两位皇子进出城门的消息。
“多谢张公子提醒,我回去后必多加注意。”冯远征抱拳感谢,这可是他的失误,幸好没出什么乱子,不然,皇上定要下旨惩罚他。“还望张公子详细和我说一下。”
“如今拓跋涉已回到大佛国,不过,那拓跋青却是永久留在我们浩瀚王朝了。这一点还望冯将军暂时保密。”一提到拓跋青的死,张程缘眸如寒星。
连大佛国都没有传出拓跋青的死讯,可张程缘却知道。这个消息令冯远征振奋,更加佩服张程缘,“拓跋青死得好,阴险狡诈之人,若是他不死,说不准真能登上大佛国的皇位,到那时候,绝对要连年征战,搅得我们边疆不宁。”
“我也是这么认为。”张程缘调侃道。
“张公子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我请你们到福汇楼吃饭。”冯远征热情的邀请,准备过会好好感谢张程缘对他家人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我和娘子还要去大佛国,如此便不再占用冯将军的时间了。”张程缘与慧娘双手抱拳,欲告辞。
冯远征是行军豪爽之人,从不强人所难,“既然张公子着急离开,我们改日再聚。”
张程缘拉着慧娘的手转身离开。
冯远征望着张程缘的背影,倍感熟悉。结合娘子信中所写的内容,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墨寒。”
张程缘身子一顿,回头。“墨寒”是以前易容的他与冯远征相交时用过的名字。冯远征认出他,他便不打算再瞒下去,总归要对朋友坦诚相待,于是轻声说:“是我。”
冯远征走上前去,一脸不解,片刻之后,一脸释然。哈哈大笑,“交朋友不看长相只交心。不管是墨寒还是张程缘,你这个朋友我都交定。”
张程缘双手抱拳,微笑,“远征,本以为要费好些口舌,才能让你原谅我当初不以真面目面对你的事。既然你认出我,今天我和娘子不走了。”
“太好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冯远征异常开心。
【v50】 与拓跋涉的合作()
两年前,冯远征与化名为墨寒的张程缘一见如故,成为畅谈畅饮的好友。如今再见,二人的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他们俩见面不需说太多,便会明白彼此的心意。
一直未说话的慧娘,望向张程缘,羡慕他能有这么懂他的朋友。纵是她,也要凭夫君身上那独特的气息才能辨识出易容后的他。
冯远征甚至没有问张程缘当初易容的原因。
晚上,慧娘知趣地独自回卧房休息。冯远征与张程缘把酒言欢,畅聊一夜。
翌日,冯远征回军营。慧娘夫妇出了边关,进入大佛国。
“阿缘,昨晚你和冯将军聊什么了?两个大男人聊一夜?”慧娘装作有些吃味地说道。
张程缘哈哈大笑,“娘子,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哦。”
为了给夫君留下*空间,慧娘没有再追根问底。
大佛国的春天比浩瀚国来得要早一些,这里的人早已换上了春装。
慧娘夫妇一路欣赏着风景,体会着风土人情。在农历二月初五,到达了大佛国的国都汉城。
拓跋涉虽没有在请柬上写明邀请日期,但估摸着张程缘夫妇这几天会到,便安排人每天打探他俩的行踪。直到今天收到消息,拓跋涉立马派人出城迎接。
“张老板,张夫人,太子不方便出城,不能亲自过来,故而派属下过来迎接,还望见谅。”拓跋涉的属下娄虎恭敬地说道。
张程缘并没有生气,他与慧娘来大佛国,当然是越低调越好。
娄虎带慧娘夫妇去了拓跋涉在宫外的别院。
半个时辰后,拓跋涉着便装,只身而来。今天的拓跋涉,眉宇之间自添一丝喜悦。
慧娘望着来人,“步水”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拓跋涉后背一僵,但脸上仍旧面不改色,“张夫人好眼力。没想到我换了一副面容,还是被你认出来。在此,多谢张夫人、张老板在冰面上对我的救命之恩。”
否认的话,不利于接下来的合作,拓跋涉选择承认。
“不必客气,太子你身怀绝技,何须我们夫妇搭救?还是解释一下为什么用步水的名字来骗我们吧。”张程缘挑了挑眉毛,一副不解释清楚甭想谈合作的模样。既然步水是拓跋涉,以拓跋涉的内力,张程缘知道无法抹除他的记忆,也只能在言语上打击一下拓跋涉。
拓跋涉好脾气地说道:“还望二外见谅。我也不算是骗你们啊,步水,步与水字凑成一块,不正是一个‘涉’字吗?当时只是想与你们初识一下,没有恶意。”
“真的是这样吗?”张程缘反问。
“好,我说实话,当时是为了试探一下二位的实力,所以才……”拓跋涉微笑着解释。
“这倒是实话。”张程缘嘴角微翘,“我们实力如何?”
“二位的实力非凡,能与二位合作,实属荣幸。”拓跋涉身为太子很少说这样的恭维话,但今天这句话却是出自真心。
“过奖,过奖。能与太子合作,是我们夫妇的荣幸。”张程缘与拓跋涉客套一番,他们开始谈合作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最终定下来,慧娘夫妇出谋划策,拓跋涉出银子出人出地方,在大佛国全国范围内,开十六家自助餐。他们按五五分成。暂时先在汉城开一家,等正常运行后,慧娘夫妇再离开。剩下的事情,拓跋涉派人去做。
一切谈妥后,拓跋涉离开。
慧娘和张程缘回房。
“阿缘,我怎么觉得大佛国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慧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程缘望了慧娘一眼,微笑着说:“娘子何来此种感觉?”
“拓跋青死在浩瀚也有一个多月了,虽说我们已经善后,但一个皇子突然消失一个月,这大佛国的皇帝怎么就没有任何表示呢?”慧娘很不理解,虎毒还不食子,这皇帝再不关心拓跋青这个儿子,亦不可能不派人调查。
张程缘神秘一笑,“如果拓跋青好好地待在大佛国呢?”
“阿缘,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了拓跋青?”
“是的,今天一早刚收到的消息,拓跋青活着的时候,他自己找的人冒充自己。如今倒好,真正的拓跋青魂断浩瀚,假拓跋青在王府活得逍遥自在。”之前,张程缘一直没有关注大佛国的情报,直到近期才开始关注。
“拓跋青害过无数条人命,到最后下葬连个皇子的规制都没有,可谓罪有应得。”当时慧娘吩咐暗风他们善后,拓跋青直接被火化,下葬后,连个墓碑都没有。
*
翌日,娄虎带着慧娘夫妇去汉城商业街上的一处店铺。那店铺上下两层,宽敞亮堂,至少可以容纳三百人在里面就餐。
“张夫人,您看这店铺是否何意?”娄虎态度恭谨。
真不愧是太子殿下啊,一出手就是商业街上炙手可热的店铺,慧娘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娄虎。“这是人手和用品清单,三天之内,按照上面配齐。你看看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慧娘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故而将开自助餐的准备时间压缩到最短。
清单上罗列着:方桌,统一服装,围裙,烤炉,铁叉,木炭……
娄虎读完,眉毛快拧成一股绳,好多不懂的地方,不知从何问起。
“那个……张夫人,我比较笨,这烤炉和铁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娄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慧娘找来纸张,拿出炭笔,没一会工夫,画出烤炉和铁叉的图纸。
有了图纸,一目了然。娄虎挠挠头,“谢谢张夫人,怪不得太子殿下说我最近走好运,原来跟着您可以学到好些东西。”
慧娘掩嘴而笑,没有吭声。
倒是张程缘一脸骄傲地说道:“娄虎,你确实够走运。”
娄虎双手抱拳,弯腰,给慧娘施礼。
“行了行了,别施礼了,赶紧办差去吧。”张程缘催促道。
三天的功夫,娄虎将人手、物品全部配齐。
拓跋涉派人调查过慧娘的产业,所有的产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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