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这次回来,除了继续潜伏,还有了另一层身份,是暗盟与拓跋涉的中间联络人。她带过来拓跋涉邀请张程缘夫妇去大佛国做客的请柬。
张程缘欣然收下请柬。
安顿好苏若的事,慧娘喊来暗雨问话,“暗雨,老太婆这些天表现如何?”
暗雨一扫之前的不自信,胸有成竹地说:“管教老太婆,已初见成效。属下相信用不了多久,老太婆便会真正悔改。不过,这阵子她可累的够呛。”
慧娘冷笑一下,“暗雨,你放心大胆的施展就行,那个老太婆超级经折腾,你要给她养成一个勤快的好习惯,而且保证她确实洗心革面,再放她出来。完成这个任务后,你再跟我们汇合。”
“遵命。”暗雨领命而出。
*
正月十六,张程缘驾着马车载着慧娘,朝大佛国而去。
【v46】 收保护费?没门()
大佛国位于浩瀚王朝的南边。慧娘他们需经过陆城、宛城,然后穿过边界线,方能进入大佛国的境内。拓跋涉的请柬上并没有写明具体日期,张程缘与慧娘便不着急往大佛国赶,而是悠闲地赶路并发展产业。
正月十九这一天,慧娘夫妇到达陆城,入住福汇楼。
慧娘夫妇在陆城的郊区买下千亩良田和百亩荒田。买了十个人管理耕种庄稼,又着人找来许多实诚的工匠,与其商量盖养鸡场事宜,等到天气转暖后在荒田上建一个大型养鸡场。
慧娘将养鸡场的设计图纸交给为首的工匠。工匠王崇喜看后赞不绝口,之前他从未见过这种设计。
王崇喜激动地问:“东家,我可以将图纸带回去仔细研究吗?”
慧娘点点头,“当然可以。”
慧娘仔细打量眼前的这群工匠,大冷的天却都穿得很单薄,故而多问了一句,“你们很久没有接活了吗?”
王崇喜如实回答:“是啊,不瞒您说,从入冬后就没有人请我们盖房屋,又加上年前秋天的时候,我们的工头出了一次事故,耽误了工期,主家克扣了我们好些工钱,过年时,我们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您就是我们这群人的救星啊。”
慧娘同情地望着众人,从钱袋中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王崇喜,“这是盖养鸡场的定金,你先收着,给你的同伴们买身保暖的衣服,省得冻病了。过不了多久天气便会转暖,到时候可好按时开工。”
五十两银子对慧娘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工匠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十个工匠一年不停歇的干活才能挣到这个数目。这哪里是定金,分明是预付了他们盖鸡舍的工钱。
众位工匠感激地跪下磕头,异口同声地说:“谢谢东家。”
慧娘招呼众人,“快起身。”
工匠们起身后,王崇喜低声与他们商量了一下,只见他们点点头,再次跪到慧娘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都起来。”慧娘很不习惯这些人动不动就跪。
王崇喜双手抱拳,高声说道:“还望东家收留我们众人。”
慧娘不解,“你们不是有工头吗?”
“我们工头出了事故后,伤势严重,在年前过世了。东家您要盖养鸡场,总归要雇人或买人来养鸡,您若是觉得我们二十个人还行,就收下我们吧。”王崇喜的眼神流露出真诚与渴望。
其余工匠眼中充满期望。
慧娘心中盘算一番,盖好养鸡场后不仅需要人手养鸡打扫鸡舍,还要往各地运送鸡蛋,到时候确实很缺人手。她抬头望向张程缘,征求他的意见。
张程缘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慧娘做决定即可。
慧娘望向众工匠,“若是跟了我们,你们盖好养鸡场后,便不能再从事盖房子的活计,你们愿意转行吗?”
王崇喜高兴地说:“我们愿意,这年头先吃饱饭要紧。我们听凭东家吩咐。”
之后他们与慧娘签订了用工文契。就这样,慧娘收下了这群工匠。
回到福汇楼后,张程缘派暗风去打听众工匠的情况。
翌日,暗风带回了消息,那群工匠均是身家清白之人,家里非常贫穷,连床厚被子都没有,住得房屋临近倒塌。
慧娘再次着人将王崇喜喊到福汇楼,张程缘在一旁陪同,三人坐在大堂聊天。
慧娘抬头看了一眼王崇喜,关心地问道:“衣服可给众人买好?”
“回东家,都买好了,衣服从里到外每人一身,大家都高兴地不得了,这是剩下的三十两银子。”王崇喜恭敬地将银子放到慧娘面前得桌子上。
“这银子你先拿着,既然你们选择我作为东家,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再发给每人一两银子,让众人购置些粮食和日用品,剩下的银子你先拿着,备用。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人过来给你们送工钱。你可要带头好好干。你回去后,给众人提个醒,只要好好干,吃穿不愁,若是有人存了坏心,决不轻饶。”慧娘说完,将三十两银子朝王崇喜推了推。
王崇喜从未听说过有如此体贴下人的东家,感动地眼框一红,坚定地说:“谢谢东家,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慧娘点点头,继续吩咐道:“王崇喜,以后还是你主管养鸡场这边的事,等第一期鸡舍盖起来后,我会专门派人过来教你们如何养鸡。还有,在盖养鸡场时,一块盖上三排房屋,以后供工人们居住,记好了,每人一间。”
王崇喜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谢谢东家。以后我们这群工匠终于有地方可住了。”
这群工匠家里穷,有的人要和父母挤一间屋,有的人要和兄弟挤一间屋,等养鸡场这边有了工人的住处,他们的家里人也就不用再那么挤。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按说你们当工匠,一年也挣不少银子,怎么如今混到这种地步?”以前张定义他们都干过工匠,慧娘还是比较了解工匠们的工钱。
王崇喜脸上的欢喜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不瞒东家您说,本来我们当工匠,每人一年至少可以挣四两银子,怎奈陆城有一个恶霸陆天,每个月都要收保护费,不然不让我们接活,若是交晚了,便会打砸我们盖好的房屋。”
“还有这等事?这么说,若是我们盖养鸡场,那恶霸陆天也会来横插一杠?”慧娘发展产业以来,头一回听说这等恶霸,甚是奇怪。
王崇喜肯定地说:“极有可能,小人所说绝对属实,那陆天按人头收保护费,每人每月需交一百文钱,我们剩下的工钱不足以养家糊口。”
“你将这陆天的事,仔细道来。”慧娘吩咐道。
王崇喜一五一十地讲述,“陆天是陆城城主陆文博之子,从小娇生惯养,今年十八岁,从去年开始,想到了敛财之法,那就是到处收保护费。而且只向无权无势的穷人和做买卖的外地人收取保护费,有权有势的富人不用交保护费。保护费按每人从事的活计收费,摆小摊的穷人,每月收取三十文钱,干工匠铁匠类似活计的人,每人每月收取一百文钱。结果导致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慧娘愤怒地拍案而起,“那陆城知府不管此事吗?”
“陆城知府西传林与陆天狼狈为奸,共同瓜分收取的银两。去府衙告状的人,都被轰了出来。”王崇喜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
“这还了得?今天我非要会一会这个陆天,好好惩治他一番。”慧娘最见不得权贵欺负人的事。
王崇喜赶忙拦下,“东家,别介,咱们还是不惹他为妙。在陆城没有人敢惹他。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没人能治得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前没人能治得了他,如今我来了,一定要好好治治他。”慧娘打算在陆城发展产业,这陆城若是风气不正,她的产业也必定会受影响。
慧娘正与王崇喜说话,于三气喘吁吁地跑进福汇楼。
“东家,东家,您二位赶紧去庄稼地看看,陆天带着人将我们的人围起来,放我一个人出来报信,说是需交上保护费才允许我们在那里耕种,不然要毁我们的田地。”于三语速极快,大冬天的从郊外跑到陆城的福汇楼,路上一停没停,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说完,方用衣袖擦汗。
“于三,你先在这里喝口水歇歇。王崇喜,你先去办我交代的事。”慧娘正愁没有理由去找陆天的麻烦,这恶霸却自己送上门来。
“东家,我去喊上兄弟们,一起到咱们地里。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刚才还一副不敢惹恶霸的王崇喜,看到东家对恶霸毫无惧意,胆子立马大起来。
慧娘摆摆手,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不用,你去办我交代的事,这事我和你们张东家出面便可摆平。”
王崇喜没有办法,匆忙离开。东家的良田与他居住的地方离得不远,他决定趁着给兄弟们送钱的机会,集合众人,一起到东家的地里给东家助威。
于三不肯在福汇楼喝茶休息,执意跟着两位东家。正好他会赶马车,载着两位东家朝郊外的良田而去。
*
披着厚重披风的陆天站在地头上,撇了撇嘴,“真他妈的不想活了,让小爷我等这么久。”
若不是为了享受那种收保护费的感觉,他才不会在这里挨冻。
“公子,您别生气。消消火。”跟班小李子谄媚地笑着安慰陆天,朝一个下人二娃说道:“你,赶紧给咱们公子搬把椅子来。”
“公子,这里没有椅子啊。”二娃为难地说道。
“没有椅子,你不会想办法?你个笨蛋。”小李子骂道。
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稻田,去哪里找椅子?二娃只好跑到陆天身后,跪在地上,把自己当椅子让陆天坐。
小李子讨好地说:“公子,您先坐。”
陆天毫不怜惜地坐下去。
充当人椅的二娃咬牙坚持着,天寒地冻,他的膝盖跪在地上,没多大会已无知觉。
慧娘他们到达后,只见他们的人蹲在地上,被一群家丁围住。
看到陆天把人当椅子,慧娘从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头,朝陆天的屁股打去。
“啊”一声,陆天跳起来,大骂,“好疼,你个熊奴役,你背上是不是有刺?扎死我了。”
说完,扬起手便打二娃,二娃不敢躲闪,任由陆天的巴掌打在身上。
“哟,这是谁啊?没听说过有人背上长刺,倒是听说过恶人有恶报。有人该不会是坏事做尽,遭报应了吧?”慧娘故意没有指名道姓。
陆天循着声音转身看到慧娘,“你不想活了,是吧?敢这样对本少爷说话?”
“我有这样对你说话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你说话了?”慧娘白了陆天一眼。
陆天还没吭声,他身边的小李子立马指着慧娘大声喝斥:“大胆,还不跪下给我家公子请安?知不知道我家公子可是陆城主的儿子,他还是知府大人西传林的好朋友?”
慧娘和张程缘充耳不闻。
陆天长这么大,头一回遇上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你们是谁?”
“这是我们东家。”于三大声说道。
“哦?我等得就是你们东家,识相的话,赶紧拿五百两银子出来。否则我会命人将田里的水稻全部毁掉。”陆天威胁道。
张程缘冷笑一声,“这五百两银子有什么说法吗?”
“征收保护费,每亩地收五百文钱,一千亩地收五百两。如数交上,保你一年平安。”陆天最喜欢收银子,一听知府说有两个外地人在郊外买了大片的田地,他兴奋地立马带人过来收保护费。
张程缘看到陆天那一脸贪婪的嘴脸,顿觉恶心,不愿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说:“银子没有,令牌倒是有一块。”
说完,他拿出令牌在陆天眼前晃了晃。
陆天识得瑞王爷的令牌,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恭敬地对张程缘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见谅。”
“以后不准再收取任何人的保护费。”张程缘命令道。
“好,不收,不收。”陆天嘴上爽快答应,心里却不打算放弃收别人的保护费,大不了这两天不收,过几天,他还是照收不误。
“还不快滚?”张程缘厉声喝道。
“马上滚,马上滚。”陆天点头哈腰地说完,又朝他的手下招招手,“我们走。”
慧娘将手中剩余的石子打向陆天等人,张程缘并不阻拦,只听“噗通”“噗通”几声,五六个人趴在地上,有两个人在摔倒的时候正好将陆天扑倒。陆天对着自己的手下又打又骂一番,方离开。
“真是个欠教训的主。”慧娘脸上一副改天再好好教训教训他的模样。
张程缘看到后,微笑着低声说:“娘子,不用你动手教训他,暗风这会应该把消息传给皇上了,过不了几天,朝廷便会派人来收拾他。那个知府也逃不掉的。”
慧娘与张程缘相视一笑。
【v47】 瑞王爷令牌被偷()
陆天头一回吃瘪,顿觉颜面扫地,带着他的奴仆一离开张程缘的视线范围,立马朝小李子低声说:“速速去查刚才那个拿瑞王爷令牌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来头,一定要摸清他的底细。”
“遵命。”小李子领命而去。
陆天停下脚步转身,眯着眼睛望向张程缘等人的方向,小声嘀咕,“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爷不跟你来明的,只跟你来暗的。敢拂本公子爷的面子,有你们好看的。”
陆天带人回到陆城城内,并没有马上回城主府,而是去福汇楼吃饭。
福汇楼的李老板见到陆天打趣道:“陆公子今天的生意可好?”
生意指的是收取保护费的数目,陆天当然懂李老板的意思,垂头丧气地说:“别提了,今天出师不利,真他妈的晦气。”
李老板的后台是瑞王爷,他可不怕什么城主家的公子,继续打趣道:“这陆城里还有敢找陆公子晦气的人?”
“可不是嘛?”陆天往大堂的凳子上一坐,一只脚踩到凳子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转念一想,这福汇楼的后台不就是瑞王爷吗?还不如直接向李老板打听。
陆天起身,走到李老板面前,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低声问:“李大哥,问你件事,你家瑞王爷可有来陆城?”
李老板一脸惊讶,“没听说我家主子要来这里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陆天一脸坏笑,只要瑞王爷本尊没来,一切就好办了。“李大哥,我从未见过王爷,一直盼望有朝一日能得见王爷。”
李老板不疑有他。“对了,今天谁找你晦气了?”
陆天随口说道:“两个外乡人而已,不说那么多了,饿死我了,赶紧给我准备雅间,本公子要用膳。”
“好咧。”李老板点了点陆天,“你小子啊,不是我说你,也该收敛收敛了。”
陆天微微一皱眉,心中暗骂,关你屁事。但嘴上却客气地说:“是,是,是。”
陆天带着下人去了二楼雅间。
此时慧娘和张程缘一起踏进福汇楼,准备吃午饭。
当初,陆城的福汇楼并没有派人去齐城跟慧娘学习特色菜,故而李老板他们并不知道张程缘与瑞王爷的关系,只将张程缘当成普通住客。
李老板客套地与张程缘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一个伙计立马走到张程缘夫妇面前招待。
“张老板,雅间已满,您和夫人打算在大堂用膳还是自己房间?”
张程缘望了一眼慧娘,慧娘指了指楼上。
张程缘意会,对伙计说:“饭菜还是照昨天的标准,马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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