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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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红楼-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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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气的。像是宝玉那样娇生惯养在内帷斯混的简直是凤毛麟角。现在不禁止男女社交,清秋和白绍仪认为不用把元元管束太严格,孩子小时候的的玩伴对孩子的性格形成很重要。放眼身边亲友家的女孩子,不是年纪和元元差的太多,就是被家里管的太严格,性格不是太要强就是太腼腆。与其看着孩子变成娇小姐或者小白兔,还不如鼓励她和男孩子在一起,做个开朗活泼的孩子。白夫人曾经和清秋谈过,女孩子未来的丈夫人选很容易从她小时候的玩伴中选出。为了防止元元走上白绣珠的老路不如叫她从小多接触些异性伙伴。

“表哥来了,我也不会把清秋嫂子给吃了,你干什么紧张地跑过来啊。”梅丽一转眼看见白绍仪站在不远的地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清秋,笑着打趣起来。“你四姐在南京,难得来一次上海,你过去和她说说话。我来找你嫂子是提醒她一声,开席的时间到了,该请大家入席了。”白绍仪对着梅丽使个眼色,梅丽开始还有些糊涂,她看着不远处金太太和道之一脸的心事,就醒悟过来,对着清秋歉意笑笑过去了。

在座的太太们见着白绍仪过来都识趣的纷纷找借口离开,“你一脸心事的,别是出事了。是不是燕西惹祸了。”清秋压低声音询问着丈夫。

“夫人真是聪慧,你怎么猜到的,是赵忠恕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法术?”白绍仪扫视一眼,看见赵忠恕一直和几个官员说话,是没时间和清秋说这个的。清秋虽然性格恬淡,却总是一眼就看透世事纷扰背后的利害关系。这点叫白绍仪有的时候都羡慕。

“我没未卜先知的法术却是知道圣人的教诲,见微知著,你看这个时候燕西还没来,我听梅丽说她七哥忙着拍电影。报纸上因言获罪的不少了,你再也不会叫梅丽去打搅舅妈和道之母女谈话的,我猜是燕西出事了。”清秋靠着沙发,低头整理者披肩。她一直在用一条很宽大的羊绒披肩在掩饰自己的肚子。

“你看结局会如何?”白绍仪坐在妻子身边,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如何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么?接下来舅妈肯定是要和你商量着帮燕西脱罪了。我虽然不知道燕西的电影拍的是什么,可是能肯定绝对不会多严重。别是燕西得罪了谁。”清秋对着金家一众子女的纷纷扰扰只觉得尽管时间流逝无数,人性还是没多少改变。

“有的时候你真叫人费解,你能对小莲热情相助,可是一转眼又冷眼看着燕西被抓进。莫非是你对燕西——”白绍仪看着清秋试探着问,别是清秋还生气以前燕西追求她的事情。或者一个女人越恨一个男人,就是从侧面证明她很在意那个人。

清秋似乎察觉到白绍仪荒唐的想法,脸色一沉也不再看他站起来请客人入席了。宴会结束大家尽欢而散,金太太走在最后,白绍仪看着舅妈一脸担心的过来,忍不住一阵头疼。清秋站在他身边,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对着白绍仪:“快点去吧,若是你迟了指不定要编排我什么呢。”

冷太太带着元元过来,她担心的看着女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清秋俯身给元元穿好斗篷,拉着女儿:“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冷太太担心的看清秋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权衡再三冷太太还是没说话跟着清秋带着元元先走了。

等着白绍仪脱身回来,雪已经停了,天上的乌云已经有些缝隙,月光从云朵的缝隙里洒落下来。院子里面的雪已经扫干净了,踩上去脚下发出薄冰破碎的嚓嚓声。客厅里面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张妈见着白绍仪回来了,睡眼惺忪的迎出来:“少爷回来了,外面可冷了,已经煮好了宵夜,是鸭肉粥我端出来给少爷吃吧。”

“不用了,我上去休息了。”白绍仪没心情理会张妈和夜宵,拖着脚步上楼。“少爷要是嫌鸭肉粥腻了,少奶奶吩咐还做了红枣粥。”张妈跟在白绍仪身后接着啰嗦。

听着张妈的话,白绍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挥挥手径自上楼了。从浴室出来,白绍仪悄悄的推开卧室门。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清秋背对着白绍仪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白绍仪轻手轻脚的坐在床沿上,脱掉鞋子上床,他刚拉着被子要进去。谁知生清秋忽然把被子拉走了。她猛地坐起,气鼓鼓的说:“你还肯回来,依着我看不如你干脆在外面别回来了。”

“好好地你忽然闹什么脾气?我为什么不回来,你就是拿着扫帚赶我,我也不走的。”白绍仪拉过来被子,嬉皮笑脸的伸手要拉清秋。清秋打掉了白绍仪的手:“你不用和我好一回歹一回的,我知道你是厌烦了我,想找个借口打发我罢了。你要嫌弃我只管直说,也不用在这里装好人。”

说着清秋掩面哽咽起来,白绍仪看着清秋伤心顿时慌了神,他拽着清秋的手急着辩白着:“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叫你生气,你知道燕西出事我怎么也要面子上过得去。谁叫母亲临走的时候嘱咐我要照顾下舅妈。以前她怎么也是待我不错——”

谁叫你远着亲戚不管了。你不是疑心我还念着以前燕西追求我的事情么,你那样看我!清秋哭的哽咽难言,白绍仪看着清秋伤心都要心疼死了。他急的脸上涨得通红,语无伦次的解释着:“真是冤枉死了,你和燕西有什么关系?就是真的有关系,也是表嫂和表弟的关系。我什么时候有那个心思叫我出去被汽车撞!”

清秋捂住白绍仪的嘴:“你只会胡说,在船上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全写着呢。我也不是瞎子,什么也没察觉。当初的情形你还不清楚么?为什么平白的往我身上乱倒脏水?”

“我是服了你了,真是心比比干多一窍,我当时昏头了才会有那个想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自己觉得什么也没露出来,你是怎么察觉到的?”白绍仪顾不上清秋的抗拒,把她搂在怀里轻抚着清秋的后背安慰着她。

清秋慢慢的停住哽咽,她像只小猫蜷缩在白绍仪的怀里,拿着手指在白绍仪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我把你放在心上,你一举一动我都留神,你心里想什么我也大概能猜出来。当时你的表情不对劲,我——”清秋说着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可能是在乎一个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每个细节都会被特别的注意和放大,和白绍仪夫妻这几年,清秋对着白绍仪的心思摸得很准。那个时候白绍仪一瞬间眼神变的陌生,他看自己玩味的眼神,叫清秋敏感的察觉出来白绍仪的想法。

她生气的一拧,气呼呼的转身不理会白绍仪了。“是我的不是,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别是燕西在电影里面说了以前的事情,他那个时候对你真是着迷的很,不顾一切的要追求你。我在他身边是亲眼看着他是怎么献殷勤的,论起来追求你的热情程度,我还真的有点自愧不如。好在我的脑子比较好使,才能抱得美人归。”

说着白绍仪搂着清秋一个劲的说软话,哄的清秋的脸色渐渐好了一些,一番温存,两个人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说话。“你可知道事情的主使就是欧阳于坚,燕西的电影我找到他的剧本看了。应该是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你别说燕西还真是个做艺术家的料子,电影里面还有我们的影子呢。你在里面可是个极好的形象。我想可能是里面一些话叫欧阳抓住了把柄在做文章罢了。舅妈哭啼啼的求我帮忙吧燕西救出来,我也正棘手呢。”

“真是叫人没想到,其实大家子里面兄弟之间也不过那么回事,真正像忠恕那样能做到兄友弟恭的可是少的可怜了。他们金家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况且还要互相算计下,何况是欧阳那样的没名分的庶出兄弟呢。那个人是个小人,我们还是该远着点。只是舅妈那边怎么说呢?我们也不能真的看着燕西在里面不管吧。就是按着正常的程序,欧阳那里未必肯轻易罢手的。”发泄了情绪,两个人都更坚定了对方的心意,清秋和白绍仪的感情更加亲密。夫妻商量着燕西的事情,越说越觉得棘手难办。

“你担心的对,我和忠恕通了电话,欧阳于坚竟然升任做了上海出版审查部的主任,眼下的情势对燕西更不妙了。”白绍仪叹口气,心情比窗外的天气还要阴沉。

一个晚上有人伤心,有人则是志得意满,享受着报复的快感。

第一百零八章

听着邱惜珍的话;白绍仪苦笑一下:“邱小姐是知道的,眼前最怕的就是沾上赤化那两个字;偏生老七还就犯在那两个字上,我也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邱惜珍听着白绍仪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担忧;她抓着皮包想说什么,但是很快的她改变了主意;对着白绍仪点点头:“我还有事情;等着闲了我再上门拜访。”说着邱惜珍径自进走了。

白绍仪坐上车也没心思回事务所,叫司机去金太太那里了。汽车停在个红灯前面;他无意之间看到街边上一家电影院一张级超大的海报上正是邱惜珍的了烈焰红唇;颠倒众生对着底下的芸芸众生微笑。他想起以前这个邱小姐可是整天把老七抓的很紧呢。结果几年时间,人家从一个四处应酬公子哥的小明星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巨星了。燕西却是从个公子哥成了阶下囚;真是叫人唏嘘感慨啊。

金太太没为了燕西的事情没有回金华去,她就住在凤举的家里,等着燕西的消息。凤举一早上出门去上班了,佩芳在家和婆婆大眼对小眼的呆坐着。听见外面汽车的声音,金太太捻动佛珠的手猛地停住了,她盯着大门的方向紧张地要喘不过气来,佩芳正在专心的做一件小孩子的裙子,孩子长得快,很多衣服只穿一季就不能穿了。她细心地拆开裙子的下摆,点缀上一条蕾丝花边,这样裙子就变长了一截,孩子还能再穿一季。

等着白绍仪进来佩芳才抬起头,有些抱歉的笑笑:“是表弟来了,我竟然没听见。你快点坐。”说着佩芳站一叠声的叫着老妈子倒茶来。金太太站在白绍仪身边,热切的盯着外甥:“你去过了,可是见着燕西了?”

对于佩芳对白绍仪的怠慢金太太不满的看一眼大媳妇,谁知佩芳和白绍仪打了招呼,依旧低下头仔细的拆着裙子边根本没察觉婆婆的不满和怒气。白绍仪扶着舅妈先坐下来,凤举的家,还是他们刚搬来上海的时候白绍仪来过一次,那个时候他们刚从北京过来,屋子里面还都没收拾好,显得空荡荡的。现在凤举的差事稳当了,加上做了几次生意手上有了闲钱。按着凤举喜欢享用的性子,屋子里面明显的布置的舒服多了。

沙发取代了硬木椅子,以前中式的厅堂变成了更舒服西洋式。窗帘也换了崭新的红丝绒的,茶几上一套茶具竟然是乾隆的青花盖碗。也不知道是后来添置的还是当初金家分家的结果呢。老妈子板着张脸拎着个咕嘟嘟帽冒烟的大水壶进来,水花四溅的冲上一杯茶。白绍仪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大水壶和跟壶一样黑的老妈子,下意识往后靠一下手上抓进了公文包随时预备着遮挡着飞溅而来的开水。金太太和佩芳却对着老妈子的行为视而不见。一个依旧在认真的拆着裙子边,一个紧盯着白绍仪等着他带来的好消息或者坏消息。

白绍仪惊魂未定的看着老妈子怒气冲冲使劲踏着地板大步流星的走了,才缓过来一口气。“你见着燕西了,倒是怎么回事啊。”金太太这几天鬓角上的白发似乎更多了。“抓燕西的是欧阳于坚,我看他是来者不善,其实燕西根本没什么都是他鸡蛋里面挑骨头,硬找个借口随便抓人的。我去也不叫见面,舅妈是知道的,不管什么事情沾上兔子两个字就变了。什么法律规定都是摆设。人家要怎样就怎样,我们真的是没法按着常规来疏通的。”

金太太听着外甥的话脸上焦急的神色却不见了,她定定的看着远处,手上捻动佛珠的动作也停下来,整个人和石雕泥塑一样。佩芳总算是把最后一点线头拆开了,她抬起头用一种做梦似得语调轻声道:“那里还有王法啊,听凤举说眼下最沾不得便是那两个字。欧阳这个人真是小人,他一定是记恨着以前和老七冲突的事情。可惜父亲已经不在了,要不然何至于如此。”

“我去亲自见见欧阳于坚,他心里有什么怨气就对着我来吧。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还能活多久呢?燕西怎么说也是生和他有一半血液是一样的,他也不怕对亲弟弟下手会遭天谴么?”金太太脸上显出来决绝的神色,以前那个城府极深的总理夫人又回来了。

“这个不妥当,舅妈这个时候上门岂不是正合了欧阳的心意,他抓燕西就是想看着你们低头,这个小人没准只会羞辱你一顿却依旧不放燕西。依着我看燕西没什么错处,也不过是抓住关几天,我们不动,看他还有什么后招。舅舅以前的属下朋友不少,大家难不成还都退休了,总是能找到一些出来说话的。那个时候欧阳于坚还能不放人么?他也不过是主任,还到不了只手遮天的地步。”白绍仪劝舅妈冷静下来,欧阳的报复心理他多少能猜出来。与其乖乖的跳进欧阳的陷阱不如晾着他。

可惜金太太有点舍不得燕西,她拿着手绢擦擦眼角:“可怜的老七,怎么总是遇见不顺心的事情啊。老爷在天有灵怎么不保佑保佑你的小儿子啊。”

佩芳听着白绍仪的话出神的仔细想一会:“那么就是说欧阳于坚抓老气不过是想出出气罢了。他不会还有别的想法吧。”

别的想法?白绍仪一时没明白佩芳嘴里“别的想法”是什么,纳闷的看一眼佩芳。佩芳却没看白绍仪,只是推推桌子上的点心:“都是孩子不懂事,前几天好好地一盒子点心被孩子抓的不成样子了,只剩下这个了。外面怪冷的,表弟尝尝这个,很有点稻香村点心的意思呢。”

白绍仪看是一个高脚青花瓷盘子里面放着几块酥皮点心,上面斑斑点点的一些小小的指头印子,可能是被妞妞给用小手指掐上面的酥皮吃留下来的痕迹。白绍仪对着凤举家里的变化暗暗吃惊,虽然金家和以前不能比,但是凤举家里还穷不到捉襟见肘的,请不起两个好点佣人的地步。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表嫂别客气,我也不饿。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啊。燕西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先看看情形,舅舅以前的故旧或者还能说上话。那个欧阳于坚——”

“表弟来了,老七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了么?”正说着凤举拎着公文包进来,佩芳站起来接过丈夫手上的提包,夫妻两个飞快的交换下眼色。凤举对着金太太问安,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捏着鼻梁子似乎很累的样子的。金太太看一眼大儿子,无奈的叹口气:“燕西是我的儿子,做母亲的是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救儿子的。绍仪你说要多少钱走动。”

听着金太太提钱字,凤举和佩芳的眼神亮一下,随机凤举给母亲倒一杯茶:“妈说的什么话,我可是大哥,弟弟有事我能看着不管么?燕西的事情我和绍仪来办,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在家休息吧。”

佩芳在不远的地方似有若无的咳嗽一声,凤举会意立刻接着说:“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怕表弟笑话,我虽然也有差事可是薪水就那么一点。以前父亲我还能捞上几个肥差,现在薪水比以前少了不少,可是上海的物价比北京多了很多。要是拿出来的钱少,我还能周转一下。可是要多了我就吃力了。”

金太太看一眼大儿子,板着脸:“你放心我不会叫你补贴,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佩芳站在门厅边上,听着婆婆的话走到金太太身边刚想说话,却被凤举一个眼神制止了。白绍仪顿时明白了佩芳的别的想法是什么意思了。当初金家分家的时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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