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说句多谢夸奖但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又是一晃神,南山再次出现到杀不归的面前,“白月光”选了个刁钻的角度攻击,还是被杀不归躲开来,“切!”
两人之间便开始了一进一退,一攻一躲的过程,而在一旁的艳阳天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办法,两人的速度太快,她只能根据半空中偶尔一闪而逝的剑光判断两人此刻的方位,至于具体情况神仙打架,凡人看得懂个鬼哦!
“说起来,你刚才口中所说的‘师兄’到底是谁?”百忙之中,南山还不忘抽空从杀不归口中套话,操作风骚的很。
“我没跟你说吗?”杀不归语气十分无辜,“其实在你之前,我已经有过一个弟子了,只是他在面临选择时,选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我实在不怎么喜欢他,把武学交给他之后,就将他逐出师门了。”
南山:“你交给他的武学,该不会是‘九影幻形剑’吧?”
“你怎么知道?”杀不归吓了一跳,差点被剑伤到,“他自己选择的路,我只能给他想要的东西而已不过很可惜,他的根骨很好,若选择了‘九影幻形步’,说不定现在比你还要厉害一点。”
“我觉得‘九影幻形剑’已经够厉害了。”南山忍不住回想自己在红袍人手中吃过的亏,满满的都是血泪啊!“至少我现在就打不过他。”
“别担心别担心,你现在打不过,迟早有天会打过的!”杀不归躲开南山趁他分神之际袭来的攻击,后退一步笑嘻嘻道,“‘九影幻形步’虽然比不上剑法,但它却是让你变强的最佳手段,八成再过不久,你就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了。”
“从你口中说出这一点我很不放心啊!”南山眼睛一转,“对了,我师兄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不知道啊!”
“哈?”
“我一听他的选择就对他没了兴致,连名字都懒得问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啦!江湖上那些不认识自己徒弟名字的掌门啊高手啊,不是挺多的嘛!”
南山忍不住开始后悔:“我当初怎么就脑袋一热答应拜入你门下了呢?”
杀不归听到这话反而笑了:“怎么突然对你师兄感兴趣了?他那个人啊,说起话做起事来都不对我胃口,见他一眼都嫌烦。倒是你啊,之前我还怀疑你遗失了本心,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很欣慰嘛!”
南山表情愣了愣:“什么意思?”
“你眼中的洒脱告诉我,江湖还没把你染成不堪的样子不错,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回答我的。”
听到这句话,南山动作一顿,愣住了。
'“追求强大的方法?你确定你选择这个?我从你的眼神中可看不出什么上进心来,别等下把武林秘籍给了你,反而浪费了。”
“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上进啊!”南山坐在他对面笑了笑,“你怕浪费就别给呗,反正只要我现在还对江湖感兴趣,无论学了什么武学我都能潇洒闯一回的。”'
“南山!还愣着干嘛?”艳阳天已经快急的跳脚,“时间就快过了!”
“呃”
而趁他愣住的当下,在半柱香即将逝去的最后一秒,杀不归的手轻轻搭在南山的肩膀上。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南山吞了口口水:“师父,你”
“把握住你的本心吧,不要变成我这幅样子太不堪了。”
杀不归坐在草席上,仔细抚摸着手里湛蓝色的玉佩,眼神出乎意料的温柔:“刚才就在你把血喂给我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恢复了不少记忆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大雪的冬天,我把她从皇宫里带了出来,遭遇官兵和武林人士的追杀当时她手里怀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哭声很亮,八成是血腥味太重,让里面的小家伙感觉不太舒服吧我把玉佩还给了她,同时还给小家伙起了个名字,诛煦诛煦吗?呵,背负起这个名字的人,我还真是对不起他之后为了引开追杀我的人,我在大雪夜里离开了她,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山上,与追杀者大战了三天三夜。得了个‘血疯子’的称号后,我满身鲜血的回到了她藏身的地点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发了狂的找,把所有武林人得罪了一遍,最终在两个星期之后听到了她成为贵妃的消息”
“师父”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她还在怪我,怪我把她丢下,怪我把她丢在了那场大雪之中当初以为是对她好,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死在了那红墙砖瓦里。”杀不归说了很多,说到最后,他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潦草的一生:
“我就是个混账,为她们在江湖里混了一辈子,最后落了个如此下场。”
沉默很久,艳阳天突然就理解了南山的那句话。
'“一旦赋予了情感,我们就必须把它们摆到和人类一样的地位上。”'
即便眼前的人只是数据,拥有了如此浓厚的情感,我们就无法把他们当做程序来看待,杀不归也好,碧秋越好,皆是如此。
“南山,你和我不同,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从你的眼神里看了出来”他头一次用上了南山原本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苍凉而又悲哀,“你不会为了自己的**追求强大,也不会为了力量抛弃身边的人你口中说着想要‘变强的方法’,其实对它并不在意,或许哪怕你只能做江湖最底层的人,也可以自得其乐吧?”
“”南山沉默,因为他明白,即使这个游戏再怎么真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总有一天它也会关服,到时候,这个江湖中的一切都会变成过往云烟,“或许只是因为我知道,哪怕某一天这个江湖消失了,我的朋友们也绝对不会消失,仅此罢了。”
“真好真是羡慕你。”杀不归站起身来,手轻轻抚摸着南山的头发,南山没有拒绝,很安静的呆着,“乖徒弟江湖其实很肮脏,如果有一天你终是逃不开它的束缚,不要忘记你现在的眼神。”
“这是为师能够送你的,唯一一句话了。”
离开山洞之后,南山耳边还回响着那“不成器”师父苍老的声音。
“小女娃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他了,至于你那个师兄小心点,他和你是完全相反的人,你超脱于江湖之外,他却深深陷入了江湖之中,永不超生。”
“这块金属是我之前从‘雪狼谷’门派禁地里偷摸出来的宝贝,就当做给你的饯别礼了咳咳别声张出去啊!”
“以后别回来看我,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能记得我就很欣慰了。”
“至于诛煦小女娃,你替我向他道个歉,说我已经忘了他吧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不值得他上心。”
“再见了,我的乖徒弟。”
隐约中,童年记忆里早已逝去的父亲渐渐浮现,与眼前这个人合为一体。
再见了我的孩子。
“喂,擦擦眼泪,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艳阳天打断了他的思绪,递给他一条手巾。
“诶?我哭了吗?”南山一愣,用右手摸了摸眼角,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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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少林寺。
晨钟一响迎来了朝阳,伴随着阵阵清风挂过翠绿色的山岗,宛如一卷淡雅的水墨画篇,拂起空气中的阵阵波澜。
身着黑色儒衫之人,此刻正蹲坐于少林寺藏经阁佛塔的最高点,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沉思。没过一会,一个穿着朴素衣衫的和尚来到佛塔下方,朝他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道:“尽施主,已经到早饭时间了,还请尽快下来,上面风大。”
目光缓缓转移开来,尽北海看向面无表情的时潇,这才有些清醒,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好的,我这就下来。”
身形一晃从塔顶跳下,用轻身术急速降落,来到了时潇面前。
“阿弥陀佛,尽施主,我们走吧。”
“时潇啊,你怎么还叫我施主呢?这么客气,我可有些不太习惯。”尽北海走在前面,头也没回道,“你是南山的朋友,那也应该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无需客气。”
“抱歉尽施主,恕在下无法做到。”时潇面色如明镜止水,没有丝毫波动,“阿南虽然承认你是‘朋友’,但我并没有承认。”
尽北海微微回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为什么?”
“我看不透施主,也无法相信施主的话。”
这下尽北海终还是苦起了脸,无奈道:“请问时潇大师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
“以前我就已经说过理由了。”时潇打断了他的话,“直觉。”
“你是认真的?”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时潇的目光与他对上,深邃到让人心惊,“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
尽北海与他对视了两秒钟,最后败下阵来,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吧,算我怕了你了时潇大师,你的直觉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阿弥陀佛。”
尽北海摸了摸头:“南山兄也算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是非观,你这样不信任他,他也会伤心的。”
“的确如此,但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他却没多少经验。”时潇把人引到食堂门口,抬手示意他进去用餐,“他很珍惜自己遇到过得每一段感情,因此也很脆弱,因为我的不信任而伤心,总比他因为你的背叛而伤心要好。”
“”
“尽北海,最好不要有背叛他的打算。”时潇目送他进门,声音轻若细微,同时又坚定异常,“不然不管是我,还是香菇他们,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回答他的,只有尽北海那双渐渐隐没于阴影下的眼睛。
0093 众叛亲离?()
此刻,庐州酒楼二层。
坐在窗边穿着苗衣的少女,扶着额头看向对面的黑衣武士,眼神一片疲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在退帮之前,你也得先跟我们说一句吧?”
“我说了,你们会应?”留客雨缓缓擦拭着自己手中的“云秋水”,没抬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股无名之火顿时从胸口涌起,蓝百花死死瞪着他大声说道:“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连走之前和我说一声都不肯了吗?”
“”留客雨擦拭剑的动作微微一顿,重新把剑背到了背上,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你们变了,我也变了。”
“少给我打哑谜,多说几个字会死啊!”她已经是气的有些神志不清,脏话也脱口而出,“整天跟个闷葫芦似得,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
“你必须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会允许你走的。”
留客雨终归还是把目光移开,看向了遥远的山外,
“好,我知道了。”蓝百花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站起身来,目光冷淡的看着他说道,“看来南山这人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连我们帮第一高手,帮派的顶梁柱都能摧垮可以”
留客雨眉头一皱,主动开口道:“你”
“那么在接下来的风波里,就算我们‘天苍’不出手帮助‘忠义’,想必应该也情有可原了吧?”
“唰——”一阵大风吹过,扬起窗外街道上的无数灰尘,伴随着落叶飘向远方。
留客雨握剑的手紧了紧,目光平淡的转移开来,身形一晃,朝酒楼楼梯走去。
“随便你们。”
良久,蓝百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捂住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此刻,旁边的包厢门帘被拉开,天下第一帮“天苍”的帮主苍茫云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蓝百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慰。
“对不起,帮主我没能留下他。”
苍茫云水看着留客雨离开的方向缓缓闭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苍凉:“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是我的软弱,造成了如今这种情况,我没脸去见我的哥哥,我也没脸当你们的帮主。”
“苍茫你”
“其实从我当上‘天苍’的帮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天。”苍茫云水坐在刚才留客雨坐过的地方,看着桌面上的茶盏,神情微微有些呆滞,“如此不成熟又十分胆怯的我,本来就不是做帮主的料,众叛亲离也算实至名归吧,呵呵”
“”
“我也知道底下的帮众们是怎么说我的,没志气没勇气,信心比不上我哥,说我一直都靠着留客雨和你,才勉强把‘天下第一帮’的名号支撑下去”
“苍茫,不是这样的!”蓝百花站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硬是没流下来,“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有多么努力,也比任何人知道你到底鼓起了多大勇气才接下这个位置,你做的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那为什么,留客雨会选择离开呢?”
“呃”
“你也回答不出来,对吧?”苍茫云水苦笑道,“他说的没错,但又说的不对他没变,一直都没变变得只有我们而已。”
“”
“亦或许是南山挑起他那颗向往江湖的心了吧”仿佛是在对蓝百花解释,又仿佛是在劝说自己,他喃喃道,“毕竟我们当中,只有他,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了”
“纯粹的江湖人吗?”蓝百花深吸一口气,把多余的情绪整理出脑外,向苍茫云水问道,“帮主,关于这次‘忠义同盟会’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
苍茫云水也如同从刚才汹涌的情绪当中挣扎出来,沉声道:“暂时还查不出‘侠客行’背后的势力到底还有哪些,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至于‘忠义同盟会’这种情况下哪怕我们和他们关系再好,此刻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一般的帮会此刻不落井下石都算厚道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是。”
对不起了,香菇老弟,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渭州,青楼后院。
某大叔看到香菇眉头皱的死紧,有些担忧道;“怎么样?苍茫云水怎么说的?”
“和我猜的一样,他并没有蹚浑水的打算。”香菇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十分疲倦,“苍茫云水这家伙真是学的越来越精了,一点他哥的样子都没有。”
某大叔:“香菇,你是怎么猜到他不打算伸出援手的?”
从摇椅上坐起,香菇的手指轻点扶手,解释道:“三个原因:一是我们现在和塞外秋霜站在了一边,而天下第一帮与天下第二帮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这种情况下能看着塞外秋霜被顶在江湖的风口浪尖,他自然求之不得,那还会有闲心情出手相助?二是他的性格和他哥不同,太胆怯了,根本没有什么一帮之主的风范,‘天苍’能撑下去也就靠着他那群能干的高层努力,这次帮了我们,就相当于是站在了整个江湖的对立面,他不敢这么做。”
某大叔听了这些话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等等,这个笨蛋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和‘碧海潮生’都栽在了‘侠客行’手中,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吧?
“这就是我所说的第三个原因了甚至可以说是主要原因。”香菇打开折扇,朝自己扇了两下,眼神无比深邃,“他的砝码太少,少到在帮会战之前,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摧残的程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们亲爱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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