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和她解释,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男音:“去你家住怎么合适,不然你去我家吧,刚好对你也有个照应。”
听到声音的刹那,我整个人都僵化了,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到容遇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只感觉后背凉的可怕。
他主动让林笑去他家住,这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区别?
我连忙开口,一个“不”字刚说出口,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接上,林笑就傻了吧唧的应了下来,那雀跃的样子,显然是开心的不行。
而容遇,更在这时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问:“嗯?陈若,你好像不太愿意啊?”
被他赤裸裸的拆穿,我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下,面上却又不得不笑着迎合:“哪能啊,去你家也好,有你在,我放心。”
语毙,容遇脸上的笑只能用笑里藏刀来形容了,可我偏偏看不出什么破绽,更摸不透他打的什么算盘。
到了容家时,林笑看到这像地主圈地一样的房子,嘴里都能塞下两只大鸡蛋了,下车后把我拉到一边,一脸八卦的问我:“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个大款,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解释,容遇的催促声却“巧合”般响起,显然,他并不想林笑知道他是谁。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拉着林笑跟在了容遇的身后。
刚进容家大门,我被吓了一跳,之前给我算命的老头已经出院,和苏砚还有那妇人一块儿坐在客厅里交谈甚欢,一见我们进来,目光齐齐转了过来。
“这不是苏先生吗,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说一声。”
容遇瞧见来人,大方的迎了上去,苏砚也不甘失落,起身和容遇打了个招呼,那只伸出的手却被容遇巧妙的避了开来。
站在我身旁的林笑,看着苏砚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害怕,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指甲直接嵌进了我的肉里,疼的我“嘶”了一声,诧异的看了眼林笑,她这才察觉自己失态,松开了手。
这一切,被容遇捕捉个正着,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戏谑,随后有些俏皮的问妇人:“妈,您之前和苏先生聊些什么啊,聊的这么开心?”
妇人笑的眼睛都快没缝了,“苏先生说啊,你的命格有将领之才,可成大事,妈这不是开心咱们容家后继有人吗?”
话说到这,妇人微微一顿,指着苏砚身旁的老头接着道:“来来,遇儿,这是玄清道人,苏先生的师父,你认识认识。”
容遇的目光随着妇人的话,轻轻转到玄清子的身上,对着他十分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玄清子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良久才瑟瑟的给了个回应。
而他看着容遇的目光,更是十分复杂,有好奇,有害怕,甚至还有浓浓的恐惧。
显然,他和苏砚都猜他就是纠缠我的男鬼,却又不敢百分百证实。
招呼打完后容遇这才带着我和林笑上了楼,将林笑安排在我的对面房间,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苏砚和玄清子出乎意料的没有走,我们下来的时候,苏砚更大大方方的和我,林笑,还有容遇打了声招呼。
奇怪的是,他这次伸出的手又被容遇不着痕迹的避了开来,也不知是厌恶苏砚,不想和他握手,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越是躲开苏砚的手,苏砚看着容遇的目光更是深沉。
一顿饭下来,气氛十分尴尬,苏砚,妇人,容遇三人交谈甚欢,明明容遇那么讨厌苏砚这个人,却表现出和他像是莫逆之交,相见恨晚似的。
林笑时不时的抬起头注视着苏砚,眼中深如黑潭,玄清子偶尔抬起头看着容遇,眼中一片沉思。
只有我,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饭,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桌底。
饭后,苏砚和玄清子还没走,容遇却接了个电话匆忙离去,留下我和林笑尴尬的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忙找了个借口上了楼。
上楼后,我是再也没忍住,问林笑那天害她的人是不是苏砚?
林笑闻声,诧异的抬起头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拆穿她看苏砚的眼神,急着回道:“你就说是不是嘛。”
林笑摇摇头,没肯定,也没否定,只说自己累了想休息,问我能不能先出去。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后,便出了她房间,可我才出她房间,竟在走道上碰到了苏砚,苏砚问我现在方便吗?
显然,是有话想对我说。
我点点头,和他一块儿下了楼,妇人已经不知去向,他像是常来容家似的,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到了后花园的石桌边儿坐下,却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我。
我被他这目光看的十分难受,开门见山的想问他找我有什么事,话到嘴边,却话锋一转,变成了:“你知道林笑被害的事吗?”
我本是带着试探的口吻问的,他竟摇摇头,说他找我来,就想问我这件事呢。
随后问我,林笑这是怎么了,才一段时间不见就伤成这样。
我被他这话彻底说蒙了,到底是苏砚太能装,还是我眼太瞎,我非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破绽,甚至还从他那张略冷的脸上看出了几丝关切?
“你……真的不知道?”
我诧异的反问,苏砚点头,说他今天注意到林笑看他的目光很奇怪,想问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内心在咆哮,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可我面上,又不得不十分镇定的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有没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和你长得很像的亲戚?”
第十章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苏砚摇摇头,说没有。
那这就怪了,容遇之前虽然没告诉我害林笑的是谁,但从他和我说的话中不难听出,害林笑的人肯定和苏砚有关,再加上林笑看苏砚的目光简直就像见到了仇人似的。
他竟然说没有?
见我眼中满是错愕,苏砚像是猜出了什么般,问我林笑毁容是不是和他有关?
在事情没有定夺之前我也不好确定什么,摇摇头说:“没有,你想多了,我倒想问你呢,你怎么和老头来容家了?”
苏砚说,他之前算出容遇八字不在阳间,想借着这次来容家确定一下。
活人的手是热的,有血液流动,而死人,特别是被鬼上身的死人手不但是冰的,还会有团刺骨的阴气在上面。
所以他两次和容遇握手,都被容遇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即便手没握到,但他从容遇的反应上也不难看出,容遇就是纠缠我的鬼,只是想不通,我为何会在鬼物身边,而且呆了这么久他都没害我。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十分灼人,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苏砚,与他对视了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问苏砚:“我……可以相信你吗?”
苏砚点头,面色很冷,眼光却是热的,仿佛像他这样的人,天生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实则是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
比起容遇捉摸不透,一面哄着我,一面算计我,我更宁愿相信苏砚,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刀刃上的鱼肉,除了苏砚我真想不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人,狠狠一咬牙,把我和容遇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他一直安静的听着,却在听见容遇不把真名告诉我时,忽然笑了,说他有办法了!
容遇是鬼,之前纠缠我的时候并没有实体,所以在酒店里我或许根本没和他那啥,只是他故意设计给我看,让我以为自己是他的人了,会心安理得的跟着他。
他之所以不告诉我真名,也是因为我的八字即便被他写进了阴间的婚谱却没有夫妻之时,若是我知道他的名字,去阴间把婚谱撕了,就能把这阴亲毁了。
这或许是我除了给容遇生个儿子外,唯一一个能逃脱他的办法。
可容遇不但神秘得深不可测,就连他任何事情我都无从得知,我上哪去找他的名字?
见我着急的不行,苏砚让我镇定些,“那鬼物只要还在你身边,就说明你肯定有机会,所以你办法得到他的信任,问出真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点点头,苏砚正要继续说下去,眼中忽然闪过厉色,猛地抬起了头,朝着我身后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竟见到了林笑站在窗边看我俩。
察觉到了我俩的目光,林笑猛地将眼睛朝旁边一撇,随后退回了房间。
她会偷看我和苏砚说话,我是没想到的,可谁害她的她又不说,苏砚也不像是害她的人,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林笑和我之间可能有误会,你要有机会问清楚,能告诉我她误会我什么了吗?”
苏砚特别诚恳的望着我说到,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这才抬起手挽,看看时间,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先和玄清子回去了。
语毕,苏砚转身就朝着另外个方向走,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声:“苏砚,谢谢你。”
声音随风飘进了他的耳中,他的脚步忽然一顿,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笑,可他那清冷的脸上,却笑的很难看。
我忽然有些好奇苏砚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孤傲的活着。
直至苏砚走远,我的目光这才收回,再次转身的时候,却见林笑还站在窗边,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十分复杂。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对我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随后我正想上楼,刚一只脚踏在楼梯上,便听到了容遇的声音。
“和苏砚聊的怎么样,开心吗?”
听到这道声音的刹那,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在楼上?
容遇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嘴角的冷笑仿佛结了冰,眼中的杀气凛冽的能将我吞噬。
我有些害怕的后退,容遇却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两步,三步……
只听“砰”的一声,我的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墙,他却在这时,一手抵在墙上,将我禁锢在其中,轻轻底下脸,将唇抵在我的耳边,姿势十分暧昧,说出来的话,却将我打入深渊。
“和别人一块儿算计我,好玩儿吗?”
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脸色瞬间白了。
他知道?
他竟然全都听到了!
见我害怕的浑身发抖,容遇的脸上的讥讽却更浓了,轻轻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对视上他那双能杀死我的目光。
“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没……”
我颤抖着唇,却发现自己连没有二字都吐不出来,仿佛在张口的刹那,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了般,失了声。
深深的恐惧,在我浑身蔓延,若不是身后这堵冰冷的墙,或许我下一秒,就能腿软坠地。
“陈若,我是给过你机会的,你自己给脸不要脸,不去珍惜,要是我今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是你自找的,明白了吗?”
他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反应,轻轻松开了我,“好声好气”的提醒了我。
我猛地点头,僵硬如同木偶,容遇轻蔑的看了一眼后,这才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消失了好久,好久,我都无法缓过神来,还是妇人从外面归来,见我靠在墙边瞪着我骂到:“麻雀就是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连一点凤凰的样子都没,真是卑贱。”
我被她这句话瞬间打醒,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额间的冷汗更是将我映衬的十分狼狈。
妇人说的对,我是麻雀,可我是一只想要安安稳稳,苟且偷生活下去的麻雀。
飞上枝头我没想过,凤凰我也不想当,可是为什么要有人逼一只想要安稳的麻雀去竞逐凤凰?
我没和妇人辩论,反倒对她道了声谢,她十分吃惊,随后骂了我句神经病,可我已转身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里,容遇都对我十分冷漠,甚至故意当着妇人的面对我冷嘲热讽,这让妇人十分开心,顺带着贬低我不说,还处处排挤我,只差没让人在我的饭里下药了。
对于这一切,容遇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显然是故意借妇人的手来整我。
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遇见过像容遇心思这么深沉,这么恐怖的男人,我斗不过他,想要躲,却发现我越躲,离的他越近,只差没被容遇给逼疯了。
而林笑,一如往常般对我,却莫名的让我感觉生了层隔阂,好几次,我开口问她关于苏砚的事,还有她遇害的事,她都回的很干脆。
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怪我,也请我别管她的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见到我那天和苏砚聊天后才变成的这样,却忘了从哪天开始,发现她和容遇越走越近,直至今天,我刚想下楼在楼梯边上碰见林笑,对她打招呼的手刚伸出,她的脚下猛地一滑,竟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见到这一幕,我只感觉自己脑子一嗡,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容遇阴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推的?”
第十一章 神秘人()
“我……”
我几乎是百口莫辩,从容遇那个角度看过来,林笑确实是被我推下去的。
可我连碰都没碰到她,自己还郁闷她是怎么摔下去的呢!
就在这时,容遇将林笑扶起,林笑竟哭着问我:“若若,我知道你是怕我嫉妒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不想我再住在这里,你讨厌我你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推我?”
这种话从林笑的嘴里说出来,犹如当头一棍,狠狠的打在我的头上,我不可思议的问林笑:“你什么意思?我碰都没碰到你!”
在受害者的指证面前,所有的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容遇不信我可以理解,毕竟要不是我根本没碰到她,也不会相信。
“原来你恶毒就算了,连自己的朋友都这么容不下?”
容遇冷冷的望着我说道,我急的想反驳,林笑却在这时,眼睛一黑,十分娇柔的倒进了容遇的怀中。
“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见到林笑昏倒,容遇狠狠瞪了我一眼,抱着林笑去了医院。
我在家里焦急的等了一天,直到晚上八九点了,他俩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林笑脸色苍白,整个人靠进容遇的怀中,瞧见我坐在客厅,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似得,将头埋进容遇怀中,装出一副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容遇见后,更是伸手将她搂的更紧了,“怕什么,有我在她还敢动你?”
我望着他俩重叠的身影,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被容遇这话给气的,还是被他俩人现在这样子给震惊的。
见我脸色发白,微微有些颤抖,林笑悄悄露出一双眼,得以无比的望着我,那充满算计,阴险的目光,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好闺蜜。
俩人只在我面前停留了一小会儿,便把我当空气般,留在了客厅,直至容遇将林笑送上楼良久后下楼,说是要出去一趟,我这才鼓起勇气,进了林笑的房间。
此时的林笑躺在床上,虽然额头微微有些发肿,身上也有些挫伤的痕迹,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笑意,却根本不像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人。
“哦?你来啦。”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对着我微微一笑,脸上满是歉意:“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我摔糊涂了,以为是你推的我,刚刚仔细想了想,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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