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的我根本没有见过,也完全不认识,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我无比熟悉。
他轻轻与我对视,脸色绷得很紧,并没说话,我顿时有些急了,狠狠一咬牙,连忙问道:“你是谁?”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陌生的五官上,表露出的,却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表情了。
“陈若,我不过附了身,换了具皮囊,你就认不出我了?”
声音……
是云轻的!
听到声音的刹那,我激动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这眼,颤抖着唇,不可思议的问道:“云……云轻?”
云轻不语,笑望着我。
而我激动的动作太大,还没愈合好的伤口顿时裂了开来,疼的我脸都白了。
云轻见后,嫌弃的骂了我句:“一月不见,笨还是一样笨。”
第四十五章 云轻()
我被骂的低了低头,心里却暖的不行,明明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他,有许多话想和他说,可在见到他的刹那,我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我这才缓过了神,问云轻这些天儿去了哪里,怎么才来找我。
他却告诉我说,在我被老头儿救走后,苏沁儿的封印被破了,那个苗疆女子也不恋战,直接带着人逃了。
他想要追,却发现,整个墓穴里,全是对付他的东西,下了血本想把他困死在这里似的,他用了半个月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苏沁儿连尸带棺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村子的风水阴阳颠倒,乱七八糟,怕影响到葬在那儿我奶奶的尸体,废了挺大功夫,把村里的风水重新改了一边儿,这才离开。
可离开后,云轻迟迟没找到儿我在哪里,最后还是猜测苏砚那王八蛋不会见我去死,他这才一路找来了老头儿家。
听完云轻的话,顿时有些奇怪,这事儿,怎么又和苏砚扯上关系了?
哪知,我刚问出口,云轻却冷着脸,回了我句,道:“苏砚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像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因为自己想做的事情,忍气吞声,装模作样一辈子,什么时候冲出来害人都不知道。”
每次提起苏砚,云轻的意见都很大,我是再也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怎么那么了解他啊?”
“能被我视为敌人的,也不多。”
云轻答非所问道,听的我顿时一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我告诉了云轻老头儿要带我去苗寨找寻解蛊之法的事情,哪知云轻十分赞同,还夸了句老头儿:“没想到,苏砚身边也有这么浩然正道之人。”
闻声我顿时瞪了一眼云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头儿是我师父,难不成还是小偷小摸之人了?”
云轻笑了笑,没理我,随后又道:“你去苗寨看看也好,到了那里,就算你的血咒解不了,也有人不会看着你白白去死的。但苗寨之行十分凶险,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云轻话音刚落,我的呼吸顿时一紧,盯着他看了好久。
若不是那个苗疆女子,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妈和苗疆有关系,而云轻这话,无疑不在透露,他了解我,比我了解自己的事,还要多!
“那你呢?”
随后我问。
“我想看看,那些人想要干嘛,不方便露面,但我会跟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有云轻这句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即便在凶险的处境,有云轻在,就像有了靠山般,有了底气。
又闲聊了一会儿,云轻这才离去,明明十分不安稳的夜,却因他的到来,变的生机勃勃。
第二天一大早儿,我跟着老头儿踏上了去苗寨的路,期间老头儿给苏砚打了个电话,问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找到办法,解除我身上的蛊毒。
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确定,把老头气了个半死,直接把电话甩给了我,让我来接。
我握着电话直接愣了,自从那一巴掌后,再没见过苏砚,拿着手机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苏砚,礼貌的问我,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
我尴尬的说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砚,他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回了我一句:“嗯,陈若,你等我,我调查完身世就回来找你,在此期间,小心那个鬼物。”
听到这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云轻和苏砚这俩人还真是好玩儿,个个猜忌对方就算了,还要让我也小心对方。
见我没回话,他似乎有些失望,随意的和我寒暄了几句后,便将电话挂了。
我和老头现在在北京,去的苗寨在贵州,离北京还挺远的,坐几个小时飞机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机场吃了些东西后,我便被老头儿拉上了车,美曰其名,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赶了一整天的路,直至夜幕即将来临,这才到了一处偏僻的村前,下车后,还没等老头儿带我进村,大老远的,便见到了一个上了年纪,却精神抖擞的小老太太,迎了上来。
老头儿在见到这小老太太的刹那,吓的头皮都快炸了开来,猛地躲到了我的身后,几乎是哭丧着脸的骂道:“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来见这老太婆,陈若,老子为了你真是豁出去了,一会儿要是这老太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你记得帮我!”
我点点头,正诧异老头儿为什么那么害怕这小老太太时,却见这小老太太的手里提了一把刀,这他妈哪是来欢迎我和老头的?
明明就是要来杀人的啊!
我吓的脸都白了,心里把老头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可这老太太杀气腾腾的停在了我的面前,将手里的刀一提,就在我以为她要砍我的时候,她忽然对我露出了个“和蔼”的笑容,随后拍了拍我肩膀,问:“你就是陈若,玄老头新收的女徒弟?”
我点了点头,没好意思说话,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她姓兰,可以叫她兰阿姨。
说完这话,还没等我回答,她把目光一转,看了老头儿一眼,对着他冷哼了声,将我们带进了村。
进村后,我直接呆了,虽然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可苗寨的村子,与我家那黄泥巴堆起来的房子,却是大相径庭。
房子全是木质的,用几根长长的木棍将房子悬空吊起,每根柱子,房子的门窗,都被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花纹,乍一看,还挺好看的。
这吊脚楼上面住人,下面养了些牲畜,旁边还有个谷屋,老太太将我们带到了二楼,为我和老头儿各自安排了个房间后,将那把杀猪刀狠狠朝着桌上一放,说她这儿穷乡僻壤的,没啥好招待的,为我们杀了只猪,千万别嫌弃。
说完这话,老太太将我们带到了饭厅,可还没坐下,我就被桌上那两大碗肥肉和猪屁股,给吓的后背发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头。
可以从老头那张皱着的苦瓜脸上看出,他很是害怕这个老太太,即便是一大碗肥肉和猪屁股,都得往下忍!,拉着我直接坐了上去,直夸几年不见,老太太的手艺见涨,做出来的东西特别的好吃。
老太太听后,冷笑了声,没理他。毕竟,老头这话,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是假的,也不知道他和老太太之间有什么矛盾,这碗肥肉和猪屁股里,全他吗都是盐巴,我只咬一口,就被咸的皱起了脸,差点没哭出来。
可老头一直在那给我使眼色,再加之他之前告诉过我,人不可貌相,这老太太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在白苗寨里特别有威严,只要能讨好的了她,让她帮我,对付我身上的血咒就容易多了。
所以,我就是再不想吃这肉,也得一边忍着那味道,一边笑着应下,直夸好吃。
老太太听我和老头儿夸这肉好吃,显然是不信的,疑狐的看了我俩一眼,反问:“真的好吃?”
我和老头齐齐点头,点的和个拨浪鼓似的,她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着道:“那行,这肉还有,我再给你们装一碗。”
天知道,在听到这话的刹那,我和老头都快哭了,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把这难吃的肥猪肉吃了一碗又一碗,吃的我满嘴咸的都没了别的味道,这才对着老太太求饶:“兰……兰阿姨,我吃不下了。”
“你也吃不下了?”
老太太没理我,将目光转向一旁停下筷子的老头,只见老头点了点头,见到老太太的脸色一变,顿时又吓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嘴里扒着肉。
见此,老太太更是讥讽的冷哼了声,一把将老头儿嘴里的拍到桌上,开门见山的道:“别献殷勤了,玄清子,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直不敢来找我,这次恐怕不是带我认识你徒弟这么简单吧?”
老头似乎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直白的开口,顿时一愣,老太太却将目光一转,看向了我,问:“说吧,来苗寨干嘛?”
第四十六章 疑点重重()
“这个嘛……”
老头尴尬的搓了搓手,猛地给我使了个眼色,显然是想让我开口亲自和小老太太说。
可这小老太太一来就给我和老头儿这么大一个下马威,看着又挺凶的,我还和她不熟,哪好上来就求人帮我啊?
我顿时把求助的目光转回了老头儿那,却见老头儿已经将目光挪开,装作看向门外的样子,气的我在桌子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他疼的涨红了脸,回头瞪了我一眼,拿我没辙,这才开口道:“也……也不是没事,就是我这徒弟也不知道惹上了谁,被人下了蛊,蛊毒已经发作了,没有几天了。”
一边儿说着,老头儿一边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随后将我脖子上的头发掀开,露出了那个爆开了的血眼。
小老太太讥讽的冷哼了声:“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
说虽这么说,老太太还是上前,看了我的伤口,哪知,她刚把目光转向我的脖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
“这……这是血咒?”
老头尴尬的点了点头,老太太的面色顿时一沉,变得十分肃穆,话语中竟带着几分送客的意思:“玄清子,你我深交多年,任何事情我都能帮你,但这个蛊,我也无能为力。”
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连忙起身道:“兰妹,我知道自己几年前不辞而别对不住你,但我徒弟也没有几日可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想必你也知道,这个血咒失传已久,根本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世间会下血咒的人,除了隐居在黑苗寨里,不出世的那几位外,根本没有任何人了,而我们白苗寨素来与黑苗寨不合,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我插手此事,定然会给白苗寨惹麻烦的!”
老太太的面色严肃,半点没了方才戏弄我和老头时的笑脸。
老头闻声,顿时语塞,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个“可”字,便被老太太打断:“别说了,我真的没办法,你们另请高明吧。”
语落,老太太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给我使了个颜色,想让我上前拦下这老太太。
我本是想拒绝,老头却在这时狠狠的踩了我一脚,疼的我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被老头儿往前一推,这才没辙,狠狠一咬牙,鼓了鼓勇气,连忙开口,对兰老太喊道:“兰阿姨……等……等等。”
兰老太的脚步微微一顿,便继续朝前走了起来,似乎是铁了心不想插手此事。
我见状,连忙上前,将兰老太拦下,张了张嘴,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头却拼了命的给我使眼色,想让我卖眼泪博同情。
可我哪会这个啊,望着兰老太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无奈的望着我,叹了一口气,正想从我身旁越过,我的念头一闪,狠狠一咬牙,再次拦下了兰老太,问:“兰阿姨,你认识白莺吗?”
我在赌,赌那个苗疆女子说我妈是苗疆人,兰老太该是认得,没了其他办法,我也只能拼死一搏。
兰老太在听到白莺二字的刹那,顿时停住了,用那双带着沧桑,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的眼,望了许久。
我被她看的后背有些发凉,不知道自己赌没赌对,紧抿着唇,直视上了兰老太的目光。
良久,她这才眯起眼问我:“你是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那个苗疆女子是黑苗寨的人,所以我母亲也很有可能是黑苗中人,可兰老太也说了,白苗寨黑苗寨素来不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她,轻轻回了回头,想用眼神问老头儿这兰老太靠谱吗,却见他早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显然是把这摊子交给我自己解决。
我顿时吸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的刹那,直视上了兰老太,紧张的问:“我能相信你吗?”
兰老头没立即回我,而是瞟了一眼老头儿,随后忽然笑了:“你这小女娃真有意思,想找老身帮忙,却又不敢相信老身?”
语落,我连忙摇头,解释道:“不……不是的,只是每个都有秘密,而我这个秘密,关系着我的性命,若是你不帮我,我说了,岂不是给自己多了条能让人挟持的软肋吗?”
哪曾想,我的话刚一说完,兰老太深深的望着我,忽然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娃,这是威胁老身,想知道秘密,就必须答应帮你?”
我尴尬的摇摇头,说没有,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兰老太却在这时,忽然点了点头,道:“白莺算得上是百年间,黑苗寨出的巫蛊第一人,你能认识白莺,想必与她也有些联系,若你说的话有价值,兴许就算我帮不了你,也能为你寻个化解之策。”
兰老太虽然没答应我的请求,却为我指了条明路,我握紧了手,像是狠下心般,幽幽道:“白……白莺是我母亲。”
哪知,兰老太听到这话,却震惊的直接瞪大了眼,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充满质疑:“你是她女儿?这怎么可能,白莺当上圣女没几年,被奸人陷害惨死,虽之后真相大白,但圣女是苗寨最圣洁的女子,根本不能与人通婚,更没听说过她有女儿。”
“你……你说什么?被奸人陷害惨死?”这下,不仅仅是兰老太,就连我都直接愣住了,语气更是磕巴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你母亲是白莺可是真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兰老太定了定神,这才接着问我,可我连我妈与苗疆有关都是从苗疆女子那里得知的,我哪能有什么证据?顿时对兰老太摇了摇头。
她见后,接着又问:“那你知道给你下蛊的人是什么来头,为何给你下蛊吗?”
我刚想摇头,念头却一闪,“一名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子,说是苗疆圣女。”
哪知,我的话刚说出口,兰老太脸上的吃惊更浓了,“你说的是白羽?这不可能,她母亲向来与你白莺交好,你母亲惨死之事就是她母亲帮忙平反的,她怎么可能对你下蛊,你是不是弄错了?”
哈?
不知道为啥,我越和兰老太聊下去,越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好像自己母亲的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顿时,我对兰老太描述了那个苗疆女子白羽的形貌特征,她听后更加肯定给我下蛊的就是白羽了,毕竟,能下血咒的人不多,能指使别人下血咒的人,更不多了。
随后,兰老太告诉我,血咒是黑蛊术里,最阴狠的一种,能解蛊的,要么是找到母蛊,但我身上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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