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又笑了笑:“如果真的把颜面看得那么重要,当初又何必在跟我妈还没有解除婚姻关系之前,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找好了下家儿呢?爸,你的道德观念还真是双重标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假如我妈跟你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用因为没有底气就恼羞成怒,这件事我可以很客观的评个理,老方家的上梁可能真的不太正,但是下梁绝对没有歪。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我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你们没有权利要求我做出选择。”
“你现在可真是了不得了啊!一张嘴就那么多歪理,还学会往长辈身上泼脏水了!”方父火大到脸都涨红起来,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被方圆说中了要害之后的羞窘,他把巴掌高高的扬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威胁的瞪圆了眼睛对方圆说,“你别以为现在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是你爸,你是我孩子,我到什么时候都有资格管教你!你再跟我没大没小,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爹!”
不过方父的这一巴掌到底也是没有机会落下来,就在他扬起巴掌怒气冲冲的对方圆说那番话的时候,戴煦也恰好从外面办完事情回到办公室,一看这个架势,也顾不上许多,几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拉住了方父的手腕,下一秒才认出了这个敢大白天公然在刑警队办公室里对方圆动粗的人是谁。
“伯父,你这是干什么?”戴煦皱着眉头,虽然说对于方圆的父母,他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不用说好感了,但是无论如何,对方是方圆生父的这件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作为长辈。戴煦就算再反感对方,也还是要有基本的礼貌,比如说该有的称呼自然是不能够免除的。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给我一边儿呆着去!”方父一看是戴煦来了。立刻就想起了上一次在医院里与方圆碰面的时候,自己几乎是被戴煦半轰赶出去的那段经历,忍不住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们爷俩儿的事,我教训自己的女儿!”
“父母教育子女的方法有很多种。动粗这是最不值得提倡,也不被允许的,”戴煦当然不会因为方父的一句呵斥就退缩,他钳制住方父的手丝毫没有松劲儿的迹象,相反还握得更紧了一些,表情也严肃到有点吓人的程度,“另外我也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公安局,现在方圆除了从血缘关系上是你的女儿之外,她还是我们公安局的一名警察。现在是工作时间,这里也是她的工作单位,你冲到这里来,打断了她的正常工作,如果再对她动粗的话,我只能把这视为妨碍公务了。”
方父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的力道根本敌不过戴煦,手腕被戴煦攥得生疼生疼,好像再这么别捏下去,他的骨头都有可能要裂开了似的。于是他只好放弃了与戴煦抗衡,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尽管如此,戴煦也还是不太放心。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了方父和方圆之间,这才松开了方父,没有继续拉着他。
方父手腕很疼,不过碍于面子,他又不好意思去揉,只能强忍着。伸手指了指被戴煦挡在身后的方圆:“你可真是有出息啊!就看着外人这么对你爸!”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和他对我来说,到底谁算外人。”方圆冷着一张脸,看着方父,语气平淡的说,比她脸色更冷的是她看着方父的眼神。
“我警告过你,让你离我女儿远一点,不然我就搞到你身败名裂,在A市混不下去,你把我的话都当了耳旁风了是不是?”方父对方圆或多或少还有一点觉得理亏,可是对戴煦就没有了,他不敢去接方圆的那句话,只好转而把炮筒朝向了戴煦,想起之前在戴煦家那个小区偶遇时候的事情,这看看这个现在公然和方圆出双入对,还对自己十分不恭敬的男人,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
戴煦对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笑得还蛮不在乎,似乎透着一股子轻蔑。
他的这个态度,对于方父而言,显然是一种挑衅,方父顿时就暴跳如雷起来,先前他对方圆说了那么多,都成了无用功,已经是一肚子火起来,但是对于女儿,他或多或少还有一点点理亏心虚的感觉,所以除了拿出父亲的威严来给自己壮壮底气之外,别的也做不了什么,束手束脚的。可是对着戴煦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这个男人与自己非亲非故,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并且也正因为有了他在,方圆才会变得底气十足,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方父恼羞成怒的大声嚷嚷起来。
“你不要胡闹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说要见领导就见领导?!”方圆一看方父提高了嗓门儿嚷嚷起来,不禁有些急了,杨志远之前的闹剧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她都已经觉得谢天谢地,最不希望的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怎么就不能见你们领导!这人拐了我女儿,要毁我女儿一辈子,我不找领导反应,我找谁去?!”方父一看方圆这种反应,顿时就意识到找领导还真的是一条行得通的好出路,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办公室门口走,一打开门,刚巧门外有人经过,他一把就拉住那个人,对那人说,“你知不知道谁是刑警队的领导?把刑警队领导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反应!太不像话了!”
方圆从后面追过去,本来想要阻拦,可是还没等走到门口,方父那边就已经拦了人下来,她朝外一看,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儿,方父拦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好死不死的偏偏就是林飞鸽,林飞鸽当然认得方父,她先是一愣,随后认出了方父,又看到从后面急急追过来的方圆,脸上顿时就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叔叔,你别着急啊,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帮你叫我们大队长过来。”她好像故意要和方圆过不去似的,对方父甜甜的一笑,然后一溜小跑的就离开了。
方圆恨不能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拦住林飞鸽,却被戴煦给拉住了。
“不要再扩大战场了,”戴煦对她摇摇头,低声说,“首先林飞鸽你也拦不住,与其硬拦住她,让她胡编乱造的在外面散布不靠谱的传言,还不如待会儿让她眼见为实,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像她那种人,无非也就是想要看大戏罢了。其次就算没人帮你爸叫领导过来,他也会自己闹着出去找领导,到时候影响更大,更不好,还不如局限在咱们办公室里呢。这件事就只能是对不起杨大队了,得给他添点儿麻烦。”
“可是……”方圆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戴煦,戴煦当初是为了自己才特意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已经有很出色表现的原工作单位,到A市这边来发展,结果现在却又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卷进这种糟心的事情里面,搞不好还会对以后的工作和发展造成不良影响,单是想一想,方圆都觉得心里面十分不安稳。
“别担心,杨大队不是糊涂人,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有他处理的道理。”戴煦对方圆笑了笑,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小声的安慰她。
方圆点点头,阴沉着脸站在桌旁,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杨成的到来。
第五章 碎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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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人帮自己去叫领导,方父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他也是自认为有身份的体面人,所以别看刚才嚷嚷的凶,却也不想真的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面嚷嚷自己家的这些琐事,见有人肯帮忙找人,自然就从走廊里重新回到了办公室,不同于冲出去时候的气急败坏,他现在脸上带着一种隐隐的得意,似乎领导都还没有来,他就已经胜券在握了似的,假装无意识的扫了戴煦一眼,如果眼神会说话的话,估计方父那眼神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你小子就要倒大霉了”。
方圆觉得自己的心里别提多不踏实了,虽然说她参加工作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关于有一些单位处理工作人员个人问题的方式和态度这些,也还算是有所耳闻,很多单位,尤其是机关单位,虽然说对职工的个人问题并不会过问太多,但是如果一旦内部人员的个人问题会给单位的声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为了平息风波,或者说息事宁人,很多单位的领导还是会做出一些干涉的行为的。打从来到A市公安局刑警队到现在,对于杨成这个人,方圆接触的并不多,了解自然也谈不上有多深,她只知道上一次因为向文彦撰写的文章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和负面影响的时候,杨成一直努力把事情扛下来。一直努力的维护他们,替他们的所有付出正名,但是最后也最终还是无奈于现实,无奈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也不过是一个夹在中间的大队长,能力有限,所以差一点让大家承受了上面施加下来的不该有的压力,方圆知道杨成尽力了。所以对他也还是比较尊敬和信任的。
不过那一次毕竟还是为了公事,和眼下纯粹的私事不同,假如方父一味的胡搅蛮缠,不知道杨成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这件事,方圆都已经顾不得担心了,毕竟跑来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杨成事后因此而对自己意见很大,自己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面咽,可是戴煦呢?整件事里面最最无辜的人就是他了。从头到尾,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上,他都一直想自己提供着帮助和照顾,这些方圆都一直感动于心,并没有因为现在自身的角色发生了转换,成了戴煦的女朋友就觉得理所应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除了当一个称职的好女朋友,平日里也想方设法的做一些关心他照顾他的事情之外,别的也暂时没有能力去实现更多。但是她最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就是因为自己,或者说自己那特殊的家庭情况和极品的父母,而给戴煦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父方母的这种胡搅蛮缠。对自己不公平,对戴煦就更不公平了。
所以如果杨大队为了消除影响,决定要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给方父一个交代的话,自己一定要抢在第一时间把责任揽过来,不能让戴煦去承担。
方圆一边心慌意乱的等着杨大队过来。一边还不忘在心里面暗暗的下决心。
相比之下,戴煦的表现倒是很淡定,因为方父还在,估计除非因为公事出门了,否则用不了多久杨成也就会过来,所以他没有坐下,而是倚着办公桌一旁,好整以暇的抱着怀,也不去理会方父,任由方父时不时的就用挑衅的目光打量他。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渐渐传来了脚步声,方圆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被那脚步声牵引着,好像每一步都是踩在了方圆的心头上一样,让她的神经也跟着一跳一跳的。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然后打从办公室门口经过,去了隔壁。
方圆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到底是应该逃避的希望杨成恰好有事不在单位,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不管结果如何,今天让方父见到杨成,把事情解决了,不要再几次三番的跑来闹。假如找不到杨成,不知道父亲还会不会变本加厉的跑去越级找其他的领导,如果是那样,影响可就更坏了。
带着这样的担心,方圆几次因为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而提心吊胆,而那些脚步最后也都不是经过了这道门又走开,就是没到这里就停住了,让她虚惊几场。
不过不管带着怎么样的矛盾和侥幸心理,该来的总还是会来,当门外的脚步声终于停在了办公室门口,杨成打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看大戏一样戏谑表情的林飞歌。方父并不认识杨成,不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领导,但是他还记得林飞歌就是刚才自己在走廊里面一把拉住的那个姑娘,于是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抖起了一身的威风,向前走了几步,皱起眉头,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你是负责这里的领导?这个人归不归你管?”他一指戴煦,问杨成。
杨成比戴煦和方圆他们都要年长一些,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年纪比方父略微小一点也很有限,参加工作的年头比较久,也算是见识过许多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了,所以面对方父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他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当然,这样的反映也不排除林飞歌在过来之前已经大致的向他说明了一下这边的粗略情况,因此他只是很淡定的点了点头,说:“对,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向我反映么?”
“我当然有事要反映了,而且不光是反映,今天你这个当领导的,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方父瞪着眼睛。一副理直气壮又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伸手一指方圆,又一指戴煦,“这个是我女儿。这个是你们这儿的警察,也是你部下对吧?你这个部下缠着我女儿不放,我这个做父亲的干涉都干涉不了,你当领导的管不管?”
杨成愣了一下,看了看一旁满脸无奈的戴煦。又看了看满面通红的方圆,方圆和杨成的目光对视上之后,慌忙的想要开口去替戴煦解释,不过还没等开口,就被杨成举手做了一个阻拦的手势,她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杨成对方父微微笑了笑,语气很有耐心,只是略显无奈的说:“据我所知,方圆和戴煦好像确实是恋爱关系,年轻人谈恋爱讲的是感觉。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年龄段也是很正常的,方圆是个成年人了,谈恋爱这属于个人的私事,你们做父母的如果都不能够干涉的话,我们单位方面就更不方便过问太多了。”
“你这叫什么话!”方父对于杨成的撇清并不是特别惊讶,只是有些不悦而已,“我女儿年纪还小,她懂什么?刚走出学校的大门,到了社会上,就被这小子给蒙骗了。现在简直就是鬼迷心窍,而且他们还住在一起,这像话吗?!我怀疑这小子对我女儿意图不轨,根本就是玩。弄感情。我警告过他,他根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态度特别嚣张的让我爱到那里告就到哪里告,你们公安局就这么纵容一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么?这就是你们公安局的作风?”
“话不是这样说的,作为家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咱们现在还是不要干涉比较好,自由恋爱这件事,不是早就开始倡导了么。”杨成对方父笑了笑,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有耐心的,“方圆也好,戴煦也好,都是我们刑警队的人,平时工作当中接触也比较多,戴煦是我们队里表现非常突出的一位同志,方圆虽然年纪不大,毕业之后到我们这边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不过从实习以来,一直到现在,她的工作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最重要的是,我作为他们的领导,觉得这两个人都是比较有正事儿,比较有分寸的人,所以相信他们不会胡来乱来的。至于你说的一些工作时间以外的事情,那个就属于他们的私事和隐私了,我就算是他们的领导,也不方便过问太多。总之,只要不违背道德和法律,只要不影响到日常的正经工作,我没有权利过问下属的私生活,更何况假如他们是很认真严肃的对待感情,那也算是强强联合,我也是乐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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