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据邱枫的同伙交代，邱枫有一支手枪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没见过。”
“平时邱枫跟你谈到过有关枪的事吗？他喜欢去射击场玩吗？”
“没有。不知道。反正我没去过什么射击场。”
“邱枫喜欢看书看影碟吗？”
“不喜欢。”
“那他平时都喜欢干什么？说详细点儿。”
“他就喜欢在家做做饭，还有打麻将、打扑克，没别的爱好。他是个好男人，好老公，我不相信他会谋害别人。”
“现在不是你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了，有人已经指认，是他叫人去医院闹事行凶的。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毫无保留地回答，邱枫平时和什么人交往最密切？”
“我说不上。他在外面做什么事，我从不过问，我只管孩子。”
“请告诉我们，你的手机号码和家里的电话号码。”
韩婷说了出来，肖强作好记录，刘国亮接着说：“我的问题问完了。韩婷，你今天给我的印象是不够诚实。你显然隐瞒了很多事情。也许是因为你刚没了孩子吧，我暂时能够理解，也深表同情。以后你要是想起了什么事，请随时和我们联系；我们要是有什么事，也随时都会找你。这段时间请你不要关掉手机；也请你不要离开江中市。”
韩婷抗议道：“你们怀疑邱枫也就算了，怎么限制起我的人身自由啦？”
刘国亮严正地说：“我们没有限制你的行动自由，只是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另外再告诉你一声，我们的人现在正在你家进行搜查，等下你回去了自己整理一下。”
韩婷继续抗议道：“怎么不经我允许就搜查我家了？”
刘国亮站起身告诫道：“别忘了，你丈夫涉嫌谋杀罪，他逃到哪里，都逃不脱人民政府的恢恢法网！”
做完询问调查，众人走出殡仪馆，上了车，刘国亮交代两名干警留下来暗中监视韩婷的一举一动，并通知局里技侦处，马上申请对韩婷的手机及其家里的坐机进行24小时电话监控。
第六章
一、神秘的“小玉”原来也是大老板的情妇
深圳保安国际机场，一片繁忙的景象。
身材高挑、皮肤白净，青春逼人的外语本科毕业生徐佳，早早地等候在机场旅客出口处，翘首以待地巡视着刚下飞机的人流。她就是目前江中市公安局“8·15”专案组正在追踪的那位神秘女郎——小玉。但徐佳对此一直浑然不知，她只知道，两年来她一直视其为“英雄”，并早已以身相许的大哥林崇善马上就要飞抵深圳了。
这时，林崇善风度翩翩地拎着一只黑色的密码箱随着人流走出了机场出口处，徐佳喜滋滋地迎上前去，“啵”地一声就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口，说：“谢谢你亲自来深圳看我。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定好了房间。”
“好哇徐佳，返程的机票订好了吗？我最多只能在深圳陪你两个小时，公司那边有事儿，我得赶回去处理。”林崇善高兴不起来，一脸心事重重。
“机票早给你准备好了。”徐佳亲昵地拉住他的手，边走边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我表姐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告诫我不要回去，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等下到了酒店再跟你说。”林崇善走近一辆滑到身边的的士，正要上车，手机突然响了，看看号码，是姜玲打来的，林崇善就挥手叫的士走开说：“徐佳，你站这里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就来。”说完走开边去才接了电话，说：“我刚下飞机，说吧，什么事儿？”
姜玲在电话里将邱枫从火车上打给她的那个电话内容、以及她令阿龙赶去邱枫家取“东西”被警察抢了先机，阿龙无功而返，同时还有警察到娱乐城追查邱枫去向的事，一一作了汇报，完了问：“崇善，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林崇善安抚姜玲说：“别慌张，没什么大不了；事情是邱枫干的，与我们扯不上关系，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只是想不到我这老朋友……刘国亮的动作这么快啊！”
打完这个电话，林崇善的心情反而放松了，在飞机上一直担心着的事情，现在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面前：邱枫已成为警方锁定的目标，这小子迟早都会落入警方之手。他想，既然邱枫这小子这么不听招呼，净给我惹麻烦，那还留他何用？有了这样的想法，也就有了相应的对策。林崇善是个崇尚行动、且自保意识很强的人。他马上走到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给另一名正在外省休假的心腹爱将打了电话：“阿宽，你给我听着，邱枫背叛了我们。你必须马上结束休假，在邱枫乘坐的那趟火车经过你所在的那座城市的时候，登上车，找到他，干掉他！”
这位跟随林崇善闯荡江湖多年的阿宽接受命令后，林崇善才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就这样带着一脸匪夷所思的笑容朝等候在广场中央的徐佳走去，同时心里想象着邱枫的死，会不会也像“耗子”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见了阎王？想到“耗子”的猝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不是在笑，而是在哭！一种没有眼泪，看似假笑的哭！
徐佳见他走过来，迎上前热乎乎地说：“是表姐来的电话吧？打这么久！”
林崇善搂住她像笔杆子似的纤腰说：“你表姐可是很关心你哦！”
徐佳不无担心地问：“表姐现在还不知道我俩的关系吧？”
林崇善道：“应该不知道。不过，她警告我，不要打你的主意。”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表姐呀？”徐佳撒娇地问。
“我不是告诉你，别老问这个问题吗？”林崇善为难地回避道。
坐进的士车里，徐佳偎紧林崇善不依不挠地追问：“我要你告诉我，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表姐多一点？”
林崇善敷衍道：“喜欢你多一点行了吗？小东西。”
徐佳无比幸福地亲了他一下，又问：“你会娶我表姐吗？”
林崇善道：“应该会吧。”
徐佳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那我只能永远做你的地下情人了？”
林崇善笑了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谈感情，不谈婚姻吗？”
徐佳再不吱声了。
车到酒店，两人进了徐佳预先定好的一间总统套房，林崇善抓紧时间和徐佳行了房事，然后穿衣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阐明此行的目的：“徐佳，你这回恐怕得在深圳呆一段时间了。你表姐让你出面租下的那套房子里，昨晚发生了一桩人命案，案情非常复杂，警方正在江中市全城寻找你的下落。我估计，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找到了你的父母。这事发生得很突然，我不想让你表姐卷入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命官司。公司不能没有你表姐，我也不想让公司的利益蒙受损失。所以，你得暂时从江中市消失一段时间，让警方无法找到你。我给你带来了一笔钱，三十万，就在那箱子里放着，足够你花的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徐佳伏在他的肩头上，傻愣愣地说：“不明白。我只是按照表姐的要求去租了那套房，打扫了一下卫生，随后那房里发生了人命案与我何干？表姐也没去入住，又与表姐何干？至于说到你的公司，就更扯不上边了，你叫我怎么明白？”
林崇善伸手搂住她的肩说：“不明白就别去瞎琢磨了。你记住：永远也不要想着去打听这件事，这对你有好处。你要答应我。”
“那好吧。万一哪天警方找到了我，我也不说是表姐让我去租的那套房，我只说我自己想住，后来深圳这边有事，我就没去住了。”
“聪明。这就对了。”
“那要是警方到处通缉我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是出面租下了房子，还够不上通缉的条件；顶多，他们只能把你暂时列入失踪者的名单。等我把这事摆平了，或是等事情自然平息了，我再通知你回去就没事了。”
“可我在深圳一个熟人也没有，家里那些人又不能联系，我不会寂寞死吗？”
“我会来看你呀宝贝，我答应事情再忙，每星期至少来看你一次，行吗？”
“呆在深圳也好。我觉得在江中有表姐守你身边，我俩总是偷偷摸摸的，心里特别扭！”
“那就这样说定了。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换掉手机卡的？”
“从离开江中市起，表姐就让我换掉手机卡了。”
“换卡后，你和什么人通过电话？”
“除了你和表姐，什么人也没有。”
“你有没有告诉什么人，这几天你来了深圳？”
“没有。我同学、朋友、父母，谁都不知道我来了深圳。表姐交代过我，谁都别告诉。”
“那我就放心了。从现在起，没我的招呼，你谁也别和他们有任何联系，包括你妈，你能答应我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能答应。我就当自己是个失踪人员好了。”
“宝贝儿你真乖，我不会亏待你的。”林崇善坐起来说，“还有，你在深圳得换个假身份证。我听说这边的假证件都做得很像，等下你就去市内找找看，赶紧把这事办了，往后真的身份证开房、存钱，都别用！”
徐佳一时间佩服得五体投地地说：“林哥，你真不愧是干过警察的呀，什么事都让你想到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林崇善笑道，“让我想想看，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清楚。”
想了想，似乎再没什么漏洞了。林崇善就重新搂住千娇百媚的徐佳，卿卿我我地把一箩筐一箩筐的甜言蜜语水样的泼到她身上……
第六章
二、连续奋战案情渐趋明朗
在路边一家快餐店每人打了个盒饭回到车上吃了，众人就当是对付了一顿午餐。收队后赶到市局，刘国亮在院子里碰到正准备上车去操办田道青丧礼的洪金阳，跑过去汇报说：“洪局，抓捕行动失败，估计邱枫已经外逃了。”洪金阳将打开的车门关上说：“你赶紧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追捕方案，待会儿我再听你详细汇报。”顿了顿，又说，“要不，你两个专案组的同志，下午没时间就别去参加田局的追悼会了，大家心里想着他、怀念他，也是一样。”
刘国亮沉默了片刻，说：“我听领导的安排。”
洪金阳按了按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对田局的感情比较深，抽得出时间，你就一个人去吧。”说完上车，在刘国亮的目送下驶出了大院。
这时从外面开进来一辆警车，停在刘国亮身边，周昌海跳下车，正要汇报，刘国亮说：“走，到办公室再说。”
参加抓捕行动的专案组成员都散坐在支队的大办公室里。刘国亮和周昌海找了个办公室桌下说：“大家往拢凑凑，一块儿通通情况。昌海你先说说吧，若楠也别闲着，做好记录。”
周昌海把从邱枫家搜集来的物证材料一古脑儿放到刘国亮面前，望着大家说：“我们几个搜查的情况可以说收获不小，虽然没有发现枪支弹药，但出乎意外地找到了七小包稀释过的毒品海洛因，一共是3。5克。”
“邱枫吸毒？”刘国亮失声惊问。
周昌海接着说：“这些毒品是从邱枫夫妇卧室内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找到的。据随后赶回家的韩婷说，这个柜子是邱枫专用的，她不知道柜内有什么东西。我们并不排除韩婷此话的真实性，因为她所有的钥匙都打不开这个柜子。”
“这个情况很重要，你说详细点。”刘国亮听到有关毒品的消息，一下就联想到了昨天那个巨大的贩毒案。
周昌海补充道：“这个柜子里除了几张淫秽光碟和这些毒品外，别无他物。韩婷承认这些光碟她和邱枫一起经常看，但矢口否认家里藏有毒品；也不承认自己和邱枫有吸毒的嗜好。对此，我们专门为她做了个笔录。”
“继续说。”刘国亮催道。
周昌海说：“另外，我们还发现了邱枫的一本巨额存折，上面有50多万元存款，经韩婷同意，这本存折也带回来了。此外，还搜集到了几枚指纹和几根头发。”
“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刘国亮颇感兴趣。
周昌海回答说：“我这也是受了昨晚那个案子你在案发现场搜集头发的启发，因此特别留意了一下。”说着戴上白手套，从物证袋里取出三本相册，翻开来说，“你看，以往邱枫照的相，都留着长头发，但今天上午我们在市医院给邱枫做电脑模拟画像时，几位护士小姐都向我们反映，邱枫昨天下午两点以前都留着长头发，昨晚九点多钟再到医院时，就剃成板寸头了。搜查时我想到这个事，觉得邱枫突然改变习惯，很有蹊跷，就有意从他的抽屉里和装衣服的箱子里分别提取了几根头发，也不知有没有用处。我们搜查的结果大致是这样。”
刘国亮听完汇报，也戴上白手套，翻了翻相册，又把邱枫的那本存折拿在手里，拈了拈，思索道：“邱枫这么多年也就是一个娱乐城的小保安，他老婆一直没工作；前年他还在市中心买了新房，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几包毒品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他除了充当职业杀手，还涉嫌贩毒？大家都别闲着，开动脑筋想一想，议一议。不妨大胆假设，畅所欲言！”
肖强抢先发言道：“据我们去龙兴娱乐城调查的情况看，邱枫并非一名普通的保安。他在二楼的卡拉OK厅和三楼的迪厅都是来去自由的。有人说他基本上是个闲人，也有人说他身份特殊，是龙兴集团公司老总林崇善面前的红人，所以他不用按时上下班，歌厅迪厅随便混。我看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很不简单，他肯定干了不少非法的买卖，说不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贩毒分子！”
“没错。”有三名干警随声附和。“我们询问了韩婷的亲友和邱枫的父母，他们都不知道邱枫的去向，这家伙肯定已经不在江中市了。”
“我怀疑，邱枫和昨晚的那起贩毒案有关！”若楠望着刘国亮说。
“呵？说说你的理由。”刘国亮回望着若楠，鼓励她说下去。
若楠条分缕析地阐明理由道：“大家想想呀，据四毛交代，邱枫曾多次对四毛自称是一名职业杀手，这恐怕不是无的放矢吧？而昨晚那起贩毒案的供货方，就死在一名职业杀手的枪下，这是其一。其二，邱枫有枪，而且是带消音器的。恰好，昨晚那名隐藏的杀手也使用了消音器，虽然不可能是同一支枪，但都有消音器，这是两大要案不容忽视的共同点。要知道地下走私的枪支，一般人是搞不到消音器的。其三，从时间上看，邱枫昨天下午两点前一直陪护在医院，两点后，他却突然离开重病的儿子去向不明，晚上九点多才重回医院陪护儿子到天亮，难道他仅仅是离开医院去理了个头发吗？其四，从动机上看，我认为邱枫指使四毛去医院闹事，只是一个偶然事件，真正的动因是，他藏有毒品，并且贩卖毒品。因此我怀疑，邱枫很可能就是昨晚那名隐藏在红河住宅区首栋601房的神秘杀手！”
“很好。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刘国亮朝众人扫视一眼，看不出大家脸上有什么不同意见，倒是看出了众人突然间对若楠刮目相看的几许钦佩之色。
“那好，我心里有数了。”刘国亮说，“从现在起，大家都把这两大要案联系起来琢磨琢磨，有了好的想法，随时向我报告。小肖，你马上去银行冻结邱枫的所有存款，同时电话通知韩婷一声，其他的什么也别说。昌海，我想要你亲自催办一下申请手续，对韩婷的电话监控要尽快获得批准。我估计，能否抓住邱枫，韩婷是最大的关键。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