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亮响亮地说声“是”！便直奔会议室而去。这时程东迎面走来报告说：“刘支队，同乐派出所刚来电话，说已找到‘小玉’的家人；‘小玉’其实不叫‘小玉’。叫徐佳，无工作单位，现去向不明。”刘国亮喜道：“这可是‘8·15’贩毒案的突破口哇。你马上带领重案组赶往同乐派出所，迅速摸清徐佳的亲友关系，逐一调查，动作要快！”
尽管两个重大案件相继发生，紧紧纠缠，头绪纷繁，刘国亮仍旧指挥若定，脑子里并未犯晕。他边走边拨通赵小钢的手机，说：“小钢，‘小玉’的身份已经明确了，你们几个暂停街访，立即赶去同乐所，协助程东摸底调查！”
赵小钢上午一直带人拿着“小玉”的电脑模拟像，在案发地红河住宅区内走访周围群众，这时接到命令，朝众人大喊一声：“弟兄们，有情况了，上车！”
第五章
四、美女现招迷倒一名贪色警官
临近中午十二点，姜玲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打通张德标的手机，声音甜柔地说：“张所，我们又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你在忙什么呢？”
张德标说：“刚办了个案子，才回所里。”
姜玲继续发嗲说：“我想请你吃午饭，你有空吗？”
张德标随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说：“有哇。如果是别人请我吃饭，那我得考虑考虑；是你姜大小姐亲自出面，我没空也要挤出点儿空来呀！”
姜玲笑道：“张所真是太给我面子了，你说想吃点儿什么吧？”
张德标耍了个心眼儿道：“我也不知道哇，我想吃的东西，恐怕吃不到哇！”
姜玲娇笑道：“那就去我们海鲜城好不好？我仍在你喜欢的‘玫瑰厅’等你。”
打完电话，姜玲开着自己那辆白色的蒙迪欧小轿车，直奔公司属下的龙兴海鲜城而去。
海鲜城内的装修极显豪华和舒适，合理的布局和灯光设计，将大厅的空间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会儿堂食的客人已基本爆满，经理黄云辉见姜玲走了进来，立即笑脸相迎道：“姜副总，您好！”姜玲不咸不淡地说：“要玫瑰厅，林总有客人。待会儿给我们上个‘20头极品鲍’，其它的随意上几样，席间不得有人打扰！”黄云辉说：“知道了，姜副总！”刚到‘玫瑰厅’里落坐，张德标身着便装，夹着公文包推门进来了，姜玲热情地招呼他坐到身边说：“张所真是爽快呀！”
张德标放下公文包说：“有你召唤，我能那么慢吞吞的吗？”
“张所真会哄人开心啊！”姜玲边说边拿出两万元人民币塞进张德标的公文包里，动作老练的程度，就像往自己包里塞进去两包纸巾似的轻巧自如。
张德标似怨非怨地说：“怎么又搞这个了？搞多了，我的麻烦事儿也多了。”
姜玲浅笑道：“麻烦什么呀，你一所之长，保一方平安，收点钱是应该的嘛。这又没人知道，难道你还怕我告你不成？”
张德标说：“我不是怕你告我。我是怕你会让我……”
见他停住不说了，姜玲有意迎着他的目光怂恿道：“说呀，说出来听听。”
张德标眼泛迷雾地说：“我是怕，你会让我是非颠倒啊！”
姜玲媚态可掬地巧笑几声，成心激将道：“你怎么不说，你是怕我，会让你神魂颠倒呢？”
张德标皮厚脸热地说：“我就这意思，你现在才知道哇？”
姜玲飞快地敛去笑容道：“其实我没那么大的魅力，你用不着自找麻烦。你是派出所所长，我是你管区的一个生意人，就这么个关系。何况我还是林总公开的女朋友，能让你神魂颠倒吗？你可别想歪了，啊？”
这时包房门被人敲了两声，姜玲喊声进来吧，就见黄云辉亲自领着几名女服务员端来了酒菜。张德标说今天不喝酒，黄云辉便撤下酒水，说声姜副总，张所，你们请慢用，即刻率众退出包房。
姜玲夹了一块制作精美的鲍鱼放到张德标碗里，笑着说：“我刚才是不是言重了？来来，快吃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吉品干鲍。别老看着我了，我脸上又没长花，你也不是没见过活色生香的美女，干嘛呢你？”
姜玲越是这样逗弄，张德标就越是中邪一般，情痴痴地说：“姜玲呀，什么时候，你才肯让我一亲芳泽呢？”说罢，夹起那块鲍鱼，放进嘴里嚼着。
姜玲娇嗔地说：“又发少年狂了吧？你不怕林总，我可不敢不怕。要是让他知道了我的越轨行为，他非扒掉我一身皮不可！你就饶了我小女子好吗？”
张德标抬手轻轻压住姜玲的手指，说：“你跟林总也有很多年了吧？也没见他打算娶你呀。”
“可我也没打算马上嫁人呀。”姜玲含蓄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张德标表明诚意说：“林总以前和我共过事，我知道他的个性，就不难为你了。可我确实是因为喜欢你，才帮你做了一些我不该做的事呀！我知道你今天叫我来，肯定是又要我犯错误了，说吧，什么事儿？”
姜玲吃了点东西说：“我今天不要你犯什么错误，只是问你件事儿，上午市人民医院的那桩人命案你知道吗？”
张德标反问：“你问这个干吗？”
姜玲说：“我听下面的人说，我们娱乐城一名保安的儿子死在医院，跟着就有一帮人跑去医院打死了一名医生，这和那名保安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呀？”
张德标想了想道：“这事儿告诉你也无妨，参与闹事的十几个人仅一人脱逃，其余的全给抓了，市局的人正怀疑是那名保安指使人干的。这案子现在由市局管，我已无权过问了。”
姜玲接着问：“抓到的那些人都说什么了？”
张德标说：“好像，没说什么对你们公司不利的事儿。”
姜玲郑重其事地说：“这案子牵涉到我们公司的一名员工，我要你再帮我打听打听，那些人随后都说了些什么，这不算要你犯错误吧？”
张德标望着她说话的嘴唇没吱声。
姜玲露齿一笑：“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我们吃菜。”
张德标情迷心窍地说：“再美味的海鲜，也没你新鲜啊！”
姜玲嗔道：“瞧你，又来了！不过，我今天可以让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但不准碰我！”
张德标被她撩拨得欲火焚烧，又不敢唐突佳人，只好闭上眼睛，默想一遍，权当是品尝了另一道生猛的海鲜。
见他把眼睛睁开，姜玲就像老鼠戏猫似的，笑了笑：“味道好闻吗？”
张德标说：“与众不同，美妙绝仑！”
姜玲说：“你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啊！刚才你要是强迫我，我也不会反对的，可你错过了一次机会，遗憾。”
“我不遗憾。”张德标说，“我是真心仰慕你的风采，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两人吃罢这顿海鲜大餐，又继续聊了一会儿，姜玲见张德标意犹未尽，主动提出来饭后再陪他去娱乐城唱唱歌。张德标说，唱歌就免了，下午所里还有事儿呢。姜玲不忘提醒道，往后娱乐城那边，市局和分局要是有什么行动，还请提前通知我一声。张德标也提醒她说，娱乐城的钱是好赚，但是不能搞得太出格了，尤其是那帮暑期打工的大学生，陪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就算了，千万不能搞出色情味来，一旦涉及色情，影响就大了，局面也不好控制了。姜玲望着他秋波频送、一再称谢；暖味的笑容里，分不清她对这个想入非非的男人，究竟是欲擒故纵还是虚与委蛇。
第五章
五、紧急搜捕主谋一去无踪
市局刑警支队的会议室里，十多名便衣刑警已由周昌海召集齐整。
刘国亮急匆匆地走进来坐下说：“情况紧急，看样子中午饭大家干脆都别吃了。长话短说吧，经审讯四毛，‘8·16’专案的幕后元凶确系邱风所为。洪局指示我们，立即抓捕邱枫。另据四毛交代，邱枫近年来一直都在龙兴娱乐城做保安，此人自称是个职业杀手，行事极为凶悍，并携有一支带消音器的手枪，待会儿行动中，大家要注意安全。从案发到现在，已过去了近四个小时，邱枫现在何处，尚无法确定。有两处可疑地点，一是邱枫家，市中心明珠花园6栋3楼302房，二是龙兴娱乐城。此人刚死了孩子，有可能在家服丧，也有可能在逃；同时还有可能藏匿在娱乐城。因此，我们的抓捕行动分两组进行，一组由我和昌海带队，重点在邱枫家；二组由重案三组的肖强负责前往娱乐城。肖强你们要注意，龙兴娱乐城是我市名牌企业龙兴集团的下属公司，如果邱枫不在，问明去向就行，动静别搞得太大，但也不能马虎，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齐喊一声：“明白！”
刘国亮大声命令道：“行动！”
这时姜玲刚在海鲜城送走张德标。出乎意料的是，她接到了邱枫打来的电话：“姜副总，我换了个手机号码，林总一时联系不上，有件事我必须马上向你报告。”
姜玲道：“你说吧。”
邱枫说：“都怪我一时糊涂，出门时实在太匆忙，我有包东西忘带了，现在才想起来。我怕公安的找到我家，万一搜出来会连累上我老婆……”
姜玲着急地问：“什么东西？”
邱枫说：“就是林总喜欢的那个东西呀。”
姜玲吃惊地追问：“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邱枫说：“我闲着没事儿，就瞒着林总干了，想找点活钱……又不敢让我老婆知道，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姜玲冷冷地问：“有多少？”
邱枫说：“还剩几小包。”
姜玲问明了“那东西”存放的位置，最后严厉地警告道：“邱枫，我告诉你，这事不仅连累到了你老婆，还连累到了公司，连累到了林总！看在认识你多年的情份上，我答应就帮你这一次，往后你有事情跟林总联系，别再找我，明白吗？”
姜玲不愧是林崇善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才，挂机后，她想也没想，立即拨通了阿龙的手机：“阿龙，邱枫给我们惹麻烦了。林总现在飞机上无法联系，我要你立即赶到邱枫家去取一包东西。记住，到了那儿，你要见机行事，务必争取赶在公安的前面，把那包东西取回来……”
阿龙说：“姜副总请放心，邱枫家我很熟，不会误事的。”说罢，阿龙驾驶着老板的奔驰车迅速朝目的地赶去。
可是，阿龙毕竟晚到了一步。等他赶到明珠花园，远远就见三辆警车已提前开到了邱枫家的楼下，警车上跳下来七八名便衣公安，个个握枪在手，一下就把阿龙镇住了，他赶紧急打方向盘，掉头离去。
刘国亮这一组人马行动的速度很快，下车后只留下了两个人在楼下把守，其余人均跟着刘国亮上了楼。众人认准了302房，一看房门紧锁，
屋内毫无动静，根本不像是家里才死了人的模样。周昌海不禁嘀咕道：“怎么这样冷静？”又大声询问道：“家里有人吗？”
刘国亮似已料知一二，邃令一名开锁专家把门打开，众人呼地一下涌入屋内，却见屋内空空，人影全无，大家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驰下来了。刘国亮立即吩咐周昌海道：“仔细搜查！”同时又令一名干警去隔壁邻居家问问情况。这名干警去后很快回来报告说：“邱枫一家人刚去了火葬场，邱枫有没有同去，不知道。”
刘国亮当机立断地指示周昌海道：“你带两个人留下仔细搜，其他人跟我去殡仪馆！”
两辆警车呼啸着奔驰在去殡仪馆的路上，途中领队去娱乐城的肖强打来高频电话说：“刘支队，邱枫不在娱乐城，据娱乐城的潘经理等人反映，从昨天下午起，邱枫就没在娱乐城露过面，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刘国亮说：“这家伙可能已经闻风而逃了，但不管怎样，抓捕行动不能停止！你带人火速赶往殡仪馆和我会合，就这样。”
殡仪馆内，一片死气沉沉。
宽大的接待厅里，韩婷在十多位亲友的簇拥下伤心恸哭得不成人样。
刘国亮领人走拢去问：“请问谁是韩婷？”
韩婷泪眼模糊地朝刘国亮望了一眼，未与作答，又继续哭开了。有名亲友替她回答说：“她就是韩婷，你们有什么事？”
刘国亮朝韩婷等人出示了警官证后，说：“对不起，韩女士，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你儿子刚去世不久，这我们知道，但你丈夫邱枫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立即协助我们调查。现在我问你，邱枫在哪里？”
韩婷的一名亲属立即嚷道：“有没有搞错！我姐的儿子正等着火化呢，你们这时候却找她问这问那的，她能说得清楚吗？”
“别嚷嚷。”刘国亮扫视众亲友一眼，威严而不失人情味地讲明道理说，“个人的的悲哀，比不上国家法律的尊严。韩女士的儿子病逝了，我们也很同情，但邱枫涉嫌谋杀，罪不可恕。在场的各位，都有义务接受我们的询问调查，请大家不要走开。韩女士，请立即节哀，回答我的问题，邱枫现在哪里？”
韩婷在一位女士的搀扶下终于开口道：“我不知道。你问也是白问。”
刘国亮见她不肯配合，就说：“那好，请你马上跟我们去市局走一趟。”
韩婷抹干眼泪，迷惘地问：“你这是要拘留我，还是要逮捕我？”
刘国亮说：“两者都不是。我们只是有几件事要向你求证一下，这里都是你的亲友，不便说话，我们也不想当众问你。”
韩婷拒绝道：“我什么都不想说。”
刘国亮继续阐明道理说：“公民有协助我们公安机关调查取证的义务，你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
韩婷见拗不过去，服软地说：“那你现在就问吧，我让亲友们走开就是，我儿子在这里，我哪也不想去。”
刘国亮通融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在殡仪馆找个地方说说吧。”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听说这是市委指定要限期侦破的大案子，很快就安排出了三间办公室，两间用来询问韩婷的亲友们，另一间，刘国亮则用来和随后赶到的肖强一道展开了对韩婷的询问调查。
先问明韩婷的身份后，刘国亮郑重地说：“韩婷，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请不要因为邱枫是你丈夫，你就包庇和隐瞒。顺便提醒你一下，知情不报也是有罪的。”
韩婷端坐在椅子上，说：“你别吓唬我，有话就快问吧。”
刘国亮问：“邱枫去了哪里？”
韩婷说：“我真不知道。”
刘国亮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韩婷说：“记不清了。”
刘国亮说：“好好回忆一下，不可能记不清的。”
韩婷说：“好像是……九点多一点儿吧。”
刘国亮又问：“他一个人离开家的吗？”
韩婷说：“是。”
刘国亮问：“离家时他带走了什么东西？”
韩婷说：“什么也没带。”
“连包也没带一个吗？你别想糊弄我们啊？”刘国亮质疑道。
“就带了一个小皮包。那是他上班时常带着走的，我没在意。”韩婷补充道。
“分手时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呢？我听说你俩的夫妻感情非常好，他走时不可能不跟你说点儿什么的，你别想隐瞒了。”
“他只说有事出去一下，又没说什么事，当时家里满屋都是人，乱糟糟的，我心里也只有孩子，哪知道他一去就没再回来。”
“邱枫指使其同伙去医院闹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据邱枫的同伙交代，邱枫有一支手枪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没见过。”
“平时邱枫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