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四小姐也这般和我们玩闹过,倒也没有像二小姐这样,必定这一听就知道是玩闹话,虽说话说的有些不雅,可玩笑总归是玩笑,为这玩笑的事情生气就不值当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静萱这时候也好些了,本就不是吃坏了肚子,都是心理的原因,倒也很快就没那么恶心了。只是还是生气沈静姝玩笑开的有些过了,吵嚷道:“我是何等的身份,这般下作的玩笑岂能受的,你们这些个粗人什么腌臜没见过,怕是听了对着那一桌子的菜还是照吃不误,这点我自然又是比不得你们的。”
灵儿翠儿被沈静萱这般数落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这沈静萱素来数落起人来那都是一湖活水,难听的话源源不断,府里的人大都不愿招惹她。
沈静萱这会儿似又想起什么来,问沈静姝,“四妹妹不是被狗咬伤了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沈静萱差点把来的正事给忘了,她是专门过来看望沈静姝的,只是被刚才那么一整,就把这事一时忘记了。
要说心甘情愿的来那倒不是,大夫已经说了沈静姝无大碍,她也就把沈静姝被咬伤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只是一早大太太就派屋里的丫鬟去了锦兰苑让二娘过来看望一下沈静姝,也算是表表大太太的心意。
沈静姝看着沈静萱问的也不甚上心,也就猜出来是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不愿前来,就派她的宝贝女儿来代为问候,也免得落人话柄。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情况的说我是被狗咬伤的,其实仅仅就是被吓到了,只是那狗来的突然我一时无措,到现在我这心里还有余悸。”
沈静萱整理了下妆容,又是一副清高的样子,没了刚才吐得狼狈的样子,她对自己的妆容服饰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时候都要是最出挑最耀眼的那个。比如她今日,红玫瑰香紧身袍衣,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别致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白玉瓒凤钗,尽显修长曼妙,浑身散发着贵气。
“是么?没有伤到自然是好。四妹妹今后可得仔细着,这府里心怀叵测的人太多,若我知道是谁的狗吓到了四妹妹必定不饶他。”
沈静姝拉着沈静萱的手,一副感动的样子,“若是这样就先谢过二姐了。”
沈静萱向秋菊抬抬手,秋菊就拿出来一个发钗,那是一个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精致贵气。
沈静萱道:“四妹妹受了惊吓,母亲繁忙无暇来看望,就让我代劳了,这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安慰你的,这个发钗是母亲特意找的曾在宫中做事的工匠铸造,可不是一般的粗糙物品,四妹妹肯定知道这再好的材料不出自名匠之手,那做出的东西在质量上可是不一样。”
沈静姝自是听得出沈静萱这是暗讽她庶出的身份,凭着姿色才情再好那也是低她一筹,不禁心里发怒。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倒是又松了口气,朝着灵儿使了个眼色。
灵儿会出了沈静姝的意思,脸色却有些不好,悄悄朝着沈静姝皱着眉头微微摇头,似有为难,又似有不舍。
灵儿机灵,想要把二小姐的礼物狠狠的比下去,她便知道沈静姝让她拿的是哪件。
可灵儿是心细的丫头,平日里就时常向沈静姝唠叨首饰钱财一定要给自己备足了,这府里没个推心置腹可相信的人,给自己留着钱财也是条路,可做不时之需。当时沈静姝还笑着对灵儿说她便是个可推心置腹的姐妹,还又塞了一对珊瑚耳环给她。灵儿又说她乱赏东西,应该都好好留着做体己。
这会儿看灵儿这样子,沈静姝倒是心有感动,灵儿这是替她心疼那些东西呢。可看着二姐沈静萱如此傲慢,沈静姝又故作大声的向灵儿吩咐道:“去,把我的宝贝给拿来还礼于二姐。”
灵儿只得听命进了屋里。
沈静萱赶忙拦着沈静姝,“我这是来看望妹妹备的礼,妹妹又何来的还礼,我可是不会要的。”
心里却想着倒要看看沈静姝你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灵儿已经从屋里取出一个娇小的红木盒子,上面雕刻着牡丹花纹,正中间还镶嵌有红宝石,沈静萱一看傻了眼。光看这个盒子都已经是富贵逼人,何况里面的物件。
沈静姝指着红木盒子,稳稳的向沈静萱说道:“我这里比不得姐姐那里稀罕物件多,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也就这个宝贝了。”
灵儿将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置着一一对羊脂白玉雕绞丝纹手镯,羊脂玉为软玉中上品,极为真贵。此玉镯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自是上乘中的上乘。
沈静萱看的傻了眼,她见过的玉石多得是,可这般好质地的她也是头一次见。
沈静姝嘴角微扬,轻声道:“这是我屋里最宝贝的东西了,二姐应该记得去年祖母有次卧病在床一连半月有余。父亲当时家。我就在一旁尽孝照顾了祖母几日,这对镯子就是祖母那时候送于我的,听祖母身边的人说这可是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还是当时祖母出嫁时的陪嫁,甚是珍贵。”【器器同时在线、,爱好者的。看zuopingshuji!
第六章 出去玩?()
沈静姝说轻轻缓缓,可句句都像针尖一样扎着沈静萱的心。她要是尽孝几日,说不定这个宝贝就到了她的手里,如今落到一个庶女手中,她有些后悔。
去年老夫人病重,府里亲眷都抢着去看望,可又都想着老夫人身边有嬷嬷丫鬟们伺候,也都没亲自照料,何况侯爷当时又在外查看各地生意,就算亲自照料了老夫人,侯爷这一家之主也看不到,纵然之后老夫人说了谁照料了她,也不过是让侯爷夸赞句应当的而已,哪里有他亲眼看到来的满意。
当然最的是嫌弃老夫人是个老婆子,久病床前还无孝子,何况在这侯府里各屋有各屋的心思,每人有每人的打算,谁和谁都算不上真正的亲厚,更别说伺候年迈的老夫人了。
可沈静姝不这么想,老夫人虽然年迈,偶尔也会犯糊涂,可到底是自己的祖母,尽孝那也是本分,别人不上前尽孝,她偏偏上前,虽是在别人眼里落了逞能出风头,可只要祖母和父亲知道她尽孝了,自然会记得她的好。
父亲是孝子,讨好父亲才是正道。
沈静萱想着自己刚才给沈静姝发钗时说的话,又看着沈静姝拿来的更贵重的镯子,又听着沈静姝话中有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没有在祖母跟前照料是事实,她不能因这事和沈静姝吵,这要传了出去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沈静萱脸色羞红,又有些愠怒,可偏偏又不得发泄。
这对镯子虽是宝贝自己也想要,可也是偏偏要不得的,要了就丢脸了。
沈静萱冷眼看了沈静姝一眼,见沈静姝嘴角依旧微笑着,心中就更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淡淡说了一句:“我屋里金银珠宝多得是,四妹妹难得有一宝贝,我就不收了。母亲说了你若无碍她就放心了,也不必去请安了。我这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沈静姝甩袖离开,走了几步脚下一滑还差点给摔了,还好踉跄几下被秋菊扶着。
灵儿翠儿忍不住掩口笑起来,沈静姝给她们使了眼色,俩人又都强忍着。
沈静姝朝着沈静萱又喊道:“二姐,不送了啊,你慢点,这还飘雪,湿气重,小心路滑。”
沈静萱径自碎步走着,看着秋菊紧张的跟着,就猜到沈静萱气的不轻。
待沈静萱出了内院,沈静姝看了看灵儿翠儿,自个倒是哈哈哈的笑起来,没了姑娘家的样子。
此生我可是不会再任由你们欺负了!
灵儿翠儿也忍不住了,主仆三人就这样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消停。
“小姐莫不是知道二小姐定是不会收了这对镯子?”灵儿问道。
沈静姝笑问:“你说呢?”
她要是收了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灵儿将红木盒子盖好,又道:“还是姑娘聪慧,我若是早知道,也免得心疼这宝贝了。”
沈静姝得意的回到屋里,在妆台前整理妆容。
翠儿一旁收拾桌子,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向沈静萱说道:“对了,一早老夫人身边的吴嬷嬷说,您禁足的事情和昨天的事情都是瞒着老夫人的,小姐就不要去福寿居请安了,五姨太也被老夫人留下,这几日请了宁安寺的高增讲授佛法,人都不见。”
“恩,我知道了。那直接去父亲那里好了。”
“小姐忘了,侯爷去了YN办事,好些日子才会回来。”
沈静姝这倒是不知道,被禁足的时候父亲也没来过,父亲一般不会过多的插手内院的事情。外出也都不会向家里的孩子们知会一声。
不过这样一来她也就不用向谁去请安了。
可是,她刚获自由,总是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又不想在这里闷着。想起翠儿刚提起的宁安寺,眼前突然一亮。
对呀,自从重生到十岁那年,至今已有四载,每年她都会去宁安寺,必定重生可是上天的恩赐,如今她又该去上香了。
她的想法给灵儿翠儿一说,二人的眼里也都是期待的很,必定在这府里整日对着斗大的天,着实让人闷得慌。
往年去宁安寺上香都是她们俩最为期待的事情。
府里的姑娘们只有节日和亲戚往来时会外出,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并非府里有所管束,只不过她们是未出阁的女子,自己也明白外出多有不便的道理。
但是上香也是女子外出的理由之一。
“要不要先向大太太说一声?”灵儿问。
“二姐刚才被气成那样,回去免不了向母亲诉苦,所以母亲定会找借口不让我出府,一句受了惊吓需要多休息我们可就出去不成了。”
沈静姝思量了片刻,吩咐翠儿道:“翠儿,你不是和账房的吕延福熟识,去找个借口向他要三套男子衣裳来。”
“可咱们去上香,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去。”
沈静姝道:“咱们平日里没有出去过,这好不容易姑娘我想出去了可不得逍遥逍遥,这大大方方的出去上香,那宁安寺在城外,势必得带着家里的护卫,再有些个轿夫,哪有只有我们三个来的自在。若要四处游玩不带护卫,穿着男子衣裳自然是方便些。”
灵儿翠儿听出了沈静姝的意思,敢情姑娘这是做金丝雀做的发闷了,想要飞出去放放风。
可一转眼,她们又都害怕了。这要是这般出去被发现了怎么办?就算相信她们是上香那也免不了被责罚。
沈静姝看出了她们的担忧,安慰道:“母亲对我平日里就疏于管教,咱们就出去这一天谁会知道,只要你们不说就万事大吉。”
这时候守门的琴妈妈进来说:“公中厨房来人说是大太太和二小姐突然回了大太太的娘家,其他房的哺食便都要在自己的小厨房里,问咱们院里打算如何?”
沈静姝真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那我们这院也就公中吃了,省的麻烦。”
她们刚吃过哪里还吃得下。
完了想了一下,又道:“明天的朝食也公中吃。”+器!,,;,】
第七章 男儿装()
琴妈妈就按照沈静姝说的回了公中厨房来的人。
“现在母亲外出,那就是没管咱们的人了,母亲回外祖父家哪次不是三五天才回来。就算她安排了大嫂暂管家事,可大嫂没有真正当家,什么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灵儿问:“那我们何时出去?”
“明一早就去。”沈静姝说道,然后提醒翠儿记得把衣裳准备好。
翠儿和灵儿就把收拾好的盘碗端去厨房。
“翠儿,我看你不怎么愿意去账房吕延福那里借衣裳,这是为何?”灵儿看看周围没有人,悄悄问翠儿。。
翠儿停下脚步,有些不悦,道:“那吕延福纠缠了我有些时日了,我心里早已经烦闷的要死,四小姐偏偏让我找他借去,我还不如直接去外面买三套,一来不用见吕延福,二来也干净,没有那男子的污浊气。”
灵儿惊讶道:“我只见过他来寻过你几次,见你也随他说了几句话,便以为你们很熟识,却不知原是如此。这样你去向小姐说明,也便不用去找那吕延福借衣裳。“
“那倒不必,只要衣裳弄到了,又岂会在乎是从哪里来的。”
“这样好了,就如你所说直接去外购买,这样一来就少一个人知道我们有男子的衣裳,免得节外生枝,至于买衣裳的银子我们俩平分。”
“这可使不得,既然是因我才必须购买,那银子自然该由我出。”
“不可,现在想来还是自己购买才最安全,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承担。”
“那……我就不说了,谢谢你了,灵儿。”
此时沈静姝追了过来,道:“我真是糊涂,咱们府在京都布庄衣店那么多,怎就没想到去那里直接弄三套衣裳来。”
灵儿翠儿相视一笑,这她们二人也没想到。
次日,沈静姝她们就照着昨儿商量好的出了府。原本门口的管事备了马车,沈静姝没有用,说是会先去布庄看看,她约了人,到时候会用布庄的马上去玉锦楼应约。
玉锦楼是专为富人家女子准备的交流琴棋书画相约畅谈的地方,姑娘家只有去这里家里人才会放心。
三人去了最近的布庄,布庄里也有现成的衣裳用来售卖,沈静姝以灵儿给家里哥哥买衣裳为由,三套男装顺利得手。
然后告诉布庄程掌柜不用管她们,只让找了房间说是走累了要休息下,休息好了会自行从后门出去,不让人打扰。
到了程掌柜安排的房间后,沈静姝先让等会,因为她知道主子到了就算吩咐了不让打扰,做伙计的不可能不上茶水。
如沈静姝所料,很快就有小厮端来了茶水和一些点心。
“姑娘,既然怕节外生枝,何必在咱府里的布庄,去别家的布庄这不更少人知道,万一这掌柜说漏了嘴怎么办?”灵儿有些奇怪的问。
沈静姝笑道:“说漏了又如何,你给你哥哥买衣裳名正言顺。若是去其他家碰到了认识的人反倒不好了。”
沈静姝虽平时很少出门,可家里来了女客她也会去接待以表礼数,所以这城里她还是认识些人的。若是去别家被撞倒了,说不定反倒被说是举动奇怪。必定来主家店里买衣裳,可是会花极少的钱买到很好料子的衣裳,都是做下人的求之不得的,若平时他们那里有钱买到这样上乘店铺里的衣裳。
三人换好男装,相互整理了一下,再相视一看,都低声笑了。三人的男装模样那可都是英姿飒爽,仪表堂堂。
从后门出了布庄,便又去租了一个简单的马车,径直去了宁安寺,她们打算回来的时候再到街上游玩一番。
城南十里处宁安寺在天清山顶,山不算太高,因在城外却很是僻静。到了山脚下,三人下了马车才发现这山脚下就她们三人和轿夫,想来她们还是来的太早了。
还好昨儿的雪花就飘了一点点,今天天气又不错,雪已经融化干净,露出青石阶梯。
只是一早天气更是清冷,还好她们都备好了厚厚的斗篷以保暖。
沈静姝吩咐轿夫在山下等着,并先预付了一部分车钱,又道:“等我们下来了包马车的钱会比别人多一半。”
她这样说无非是不想等她们下来了,轿夫却又跑活去了。这样的事情她们之前可是遇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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