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又名堕落天使)高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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掮客(又名堕落天使)高干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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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会……”
  “乡下人的手艺。”他看看她,“拔出来,比一下,看看顺不顺手。”
  刀正在腋下,佳宁“噌”的拔出来,向上一扬,对着小山比了一下,守大门的卫兵一个激灵就要过来,小山向他摆手。
  佳宁逆着光,对着自己的影子摆摆样子:“这样看,像个,职业选手。”
  “也许以后用的上。”
  她收刀入鞘:“一定用的上。”
  之后数日,在等待和沉默中度过。
  白天,周小山有时候不在,更多的时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的将手枪擦得乌亮,对着院子里榕树上钉着的靶子瞄准。没有子弹。
  他们在一张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
  没再Zuo爱。
  这是这么奇怪的关系和相处的方式。他们不是爱人,却如此亲密;她对他心负仇恨,却在他的身边觅得安全。
  裘佳宁粗喘了一口气,在午夜里睁开眼睛醒来,身上是一层密密的汗。
  她对面躺着周小山,熟睡时候的样子更加的年轻,月光下是他白皙清纯的脸孔,一丝风霜都没有:这么会骗人,谁知道这个狠角色身上背了多少的债?
  可他替人卖命,自己高不高兴这样?
  他想起他早逝的妈妈的时候,心里会不会疼痛?
  他看起来还这么小。
  她向他的脸孔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他,快要触到了,睡梦中的周小山突然皱了皱鼻子,她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翻了个身,朝向外面。
  可是他的手伸过来,搭在她的腰上,身子轻巧巧的就移近到了她的身边,发凉的嘴唇印在她的肩胛上,含糊的嘀咕一声。
  她咬着自己的拇指,汗毛都立了起来,然而他并没有醒过来。
  第二日他们吃早饭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立即穿戴整齐的走了。没过多久又回来,佳宁正对着不能上网的电脑打游戏,小山将餐桌上已经凉了的自己的牛奶大口喝了。
  他过去看一看:“哦?这么厉害。”
  “还好吧。来到这里之后练的。”
  “我也来试试。”小山说。
  佳宁将位子让给他,小山上去就被毙掉了。
  “还以为你是玩家呢,有这么多游戏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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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屏幕说:“给你买的。”
  他重新入局,装备了武器,选好了路线。有了之前的一次经验,第二次好了许多。手脑并用的杀人游戏,这个年轻人是个行家。
  佳宁走到檐廊上来,盘腿坐在栏杆上,摸摸衣服发现早就没了烟,只得空着手发呆。
  小山在里面说:“你闷了吗?”
  她听了微微笑:“怎么会?我早知道不是来度假的。”
  “若是在北京,你做些什么?”
  “现在是……?”
  “2月中旬。”
  2月中旬,正是寒假,如果没有紧要的研究项目,如果秦斌也有空,他们会出门旅行,去北方滑雪,或是去南方游泳晒太阳。在哈尔滨穿着皮袄吃火锅的时候,在海南可以把自己埋在比胡椒面还细致的沙子里。多么好,多么幅员辽阔的国家。同一时间,从北到南,从严冬到盛夏,一列火车走下来,即可历时四季。
  他走出来:“你想不想,跟我出门一趟?”
  她看他一眼。
  “我得令可以休假一周,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去旅行?我们不会走的太远。”
  她低下头,想一想:“周小山,我能选择吗?”
  又是沉默,这是周小山的“不”。
  “那好,我同意,长官。不过,请不要耽误我们之后的约定。你答应了的,对方一旦认证,就放我们回去。”
  “当然。说定了。”
  说走就走,他们第二日动身。
  周小山开吉普车。公路旅行。
  她出来的时候,他刚刚检查了油箱,用纸擦擦双手。
  小山穿着卡其色的衬衫和长裤,袖子捥到大臂上,露出精壮有力的胳膊,腿又直又长,看见她问:“准备好了?小姐,上路吗?”
  她把袋子和自己的刀鞘扔到车子的后座:“我不是主妇,不会做三文治。有什么需要准备?”
  他走过来,她往后一撤,动作没有他快,鼻梁上便被架上了一副墨镜:“小心太阳厉害。”
  太阳还真是厉害,穿过了黑色的保护屏落到身上,暖暖痒痒。小山驾车飞快而平稳,佳宁缩在宽大的座位上,头一侧就要睡着。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小山说话,声音里有暗含的笑意:“说你聪明吧,做了那么大的学问。可是这样看又不像,也不问我到底去哪里,还这么就要睡了。”
  “我怎么聪明了?我就是一个,”墨镜的掩护下,她看着他:精致的侧脸,修长的手臂,车上密闭的小小的空间里,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植物的气息,“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她裹紧了衣服,缩成一团睡着了。
  梦里回到美国,第一个假期。她自己开着车穿越沙漠里无尽的公路,想去维加斯试试手气。空气跟此处不同,炎热而干燥,还有仙人掌和蜥蜴,有壮汉竖着拇指要搭顺风车,她“嗖”的一下滑过去,反光镜里看见那人换了中指竖起来。她“哈哈哈”的笑。
  赌城门口竖着威尔史密斯新片的宣传画,这个黑人就是长的帅而已,电影和歌曲都太一般。
  她不是赌徒,好奇而已,所以玩最简单的游戏。老虎机将她的小硬币吞进去,总会吐出更多的来。意兴被这样一点点一点点的鼓动起来,注越下越多,手气越来越顺,理性控制不了贪婪,直到“哗啦”一声,本息全无,满盘皆输。
  佳宁猛地睁开眼睛,这样不知身在何地。背上皆是汗水,打透了自己的T恤衫。她扶着额头坐正了身体。
  没有突然变脸的老虎机,只有周小山。


  他看看她:“你睡醒了?”
  “……”
  车子一侧,忽然停在路边,小山下了车,从她这一边把车门打开。
  佳宁不解:“干什么?”
  “你去开车。我累了。”
  “我们去哪里?我不认识路。”
  “沿着公路走就好。”
  她被他推到驾驶座上,看看他,小山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抻抻胳膊:“快走啊。怎么还不上路?”
  “都不知道你卖的什么药。”佳宁嘟嘟囔囔的说着,踩下了油门。一脚到底。
  “我睡一会儿。”小山说。
  她没应声。
  可过了一会儿,这个人居然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恨恨的使劲甩了一下:“你这样我开不了车。两个人一起死掉。”
  他闭着眼睛说:“佳宁,你乖乖的好不好?几天而已。我们一共才有多长的时间?”
  佳宁心中一震,侧头看看肩上的小山,那弯弯的眼睛,那无辜无害的一张脸,有些挣扎着,困顿着的东西在心里慢慢软化。
  仿佛看电影一样,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女人又忘记了教训。
  她伸手把冷气拨小。
  二十五
  绕过山岭,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向东北方向行驶,他们喝清水,吃小山备好的简单食物,轮流开车。午后光景,经过关卡,公路上来往的车子渐多,再往前走,一点点看到涨高的海面和高楼耸立的城市。
  “这是……”
  “督麦城,改革开放的窗口城市。我们的深圳。”小山说,“看,那里是港口。”
  佳宁看见数艘悬挂外国旗的巨轮停留,海水深蓝色,白海鸥轻轻掠过。
  “此处是东南亚少有的天然良港之一,每日吞吐大量的货物,旅客。”
  “观光还是做生意?”
  “都有。旅行者们很好奇,这个国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可还有传说中秀美的山水?没有被常年的炮火轰炸掉?
  也有敏锐而敢于探险的商人在这里登陆我的国家,因为制度还在实验阶段,所以税率优惠,他们运来汽车,电器,各种昂贵的工业制成品,在这里以超国民的待遇开设工厂,他们带走丝绸,宝石,高纯度的蔗糖和橡胶,转了手,又是好买卖——利润像以石油的价格贩卖海水。
  可是没有办法,这个国家太饥渴,迫不及待的要以自己的血肉换的奶水来喝。你理解的,你们也曾是如此。”
  车子进入闹市区,街道整齐,绿意盎然。广场上,喷泉旁,亚热带的树木生长的矫健茁壮,开出艳丽的花朵,绿树间是座座摩天大厦,玻璃砖的外壳,在蓝天下熠熠生辉。肤色各异的人,徒步,开车,佳宁看到的是一张张意兴盎然的脸孔。
  小山伸伸手:“对,右转,看到最前面的酒店?在那里停下来。”
  她看看外面,又在反光镜里看看周小山:“像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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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贸易,有了人,有了觅食和取乐的需要,通关的埠口最先繁华起来。这个城市里有高级的旅馆,精致的食物,美丽的女人和,男人,还有危险而刺激的娱乐。”
  “谁是大老板?你的那个‘长辈’?”
  “当然不。这里太大太繁华,很多强大的势力只能分得一杯羹。我们在这里有自己的码头和部分产业,我偶尔来这里提取货物,仅此而已。……车子就停在这吧,我们走。”
  佳宁拿自己的背包,小山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提了黑色的皮包。
  她看一看:“不是说放假吗?怎么还有任务?”
  “随身常备。”他走上前,空着的一只手揽她的腰,“走吧。”
  富丽堂皇的酒店正门是模拟凯旋门的造型,数个白人侍童笑容可掬的迎送衣着华丽的过往的客人。西洋式的外观却有地方特色的洞天,进了大门又是另一重庭院。日光被天井上方绿色的玻璃柔和的过滤,投射下来,温暖舒适。石子铺路,绿藤缠绕亭台轩榭,清清淙淙的喷泉跟着钢琴声起伏流淌,透明的观景电梯上上下下,雅座上有人亲密的攀谈,用金笔在合同上签字。
  没有人过多的注意穿过大堂的这一对,墨镜遮住了他们漂亮的眼睛。年轻的情侣观光客而已,尤其此时,访问督麦城又有极佳的理由。
  华丽的海报自酒店三楼垂下,世界上最著名的魔术师搭档齐格菲和罗易从美国移驾此地,将带着他们的白虎白狮在这里做精采绝伦的演出。
  “北京话这叫什么?戏法,对不对?”电梯里,小山问佳宁。
  “嗯。”
  “你喜欢看吗?”他在阳光下看她细致的皮肤,挺秀的鼻梁,隐在黑发中小小的耳垂儿,他微微低下头。
  “为了这个带我来这儿?”
  “电动不是打完了?”
  她想一想:“刚到美国的时候,去维加斯玩,他们演出的票价比席琳迪翁的演唱会还要贵上一倍。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用那些零用钱换了币子去玩老虎机。”
  “赌鬼。”
  她刚要抬头横他一眼,他作势要亲她唇,佳宁低头。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23楼,小山揽着她下来。
  两个房间。
  她之前想错了。
  她要把门合上的时候被他轻轻格住:“今晚要约会,小姐有没有空?”
  她在门里说:“我累了。”
  “那我恭候。”
  她洗了澡睡觉,睁开眼睛已是傍晚,打开窗帘看见暮色中的海。此处与家乡海角天涯。
  有人按门铃,是水珠儿滴在石板上的声音,清楚可爱。
  佳宁理了理头发去开门,外面是侍者,手中捧着白色的礼盒,用纯正的汉语说:“裘佳宁小姐请签收。”
  还能是谁做的游戏?她接过来,打开看,黑绸子的小礼服,轻轻碰,又细又滑,微凉的触感滋润指尖那一小块儿的皮肤。
  佳宁最爱华服,将那美丽的小裙拿起来放下去,心中喜爱又拿不定主意,直到周小山在外面按铃。
  她开门,愣一下。她从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小山。
  在北京,他是一袭布衣的学生,穿干净的运动鞋,样子清纯而朴素;在查才城,他穿短衣长裤的民族服装,袍袖当风,是身藏古韵的少年郎;而眼前的小山,身上是蓝黑色的闪着暗暗光泽的丝绸衬衫和笔挺的同色长裤,衬衫开了两枚扣子,映得脸上和脖颈的皮肤是润玉般的白,一双眼,像身上那神秘的衣料一样,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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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着手,看看尚穿着浴衣的佳宁,唇边有笑容,淡淡的,难以捕捉:“换衣服啊。”
  “……干什么?”
  “吃饭去。”小山说,“我饿了。”
  似曾相识的话,又是这么理直气壮。
  佳宁没应声,转了身,自顾自的往里走。
  她脑袋里有点发懵,关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自己,手轻轻的划过上面朦胧的水汽,如果,再年轻一点;如果,眼梢再飞扬一点,那样会更艳丽一些;如果……她叹了口气,自己在想些什么?肩上发酸,穿了那小裙出来,姿态勉强。
  小山看看她,背着的手伸出来,拿着双黑色缎面的高跟鞋,有小枚的水钻和长长的带子,他要她坐下,手沿着她裸露着的细脚踝向下,为她穿上那精致的鞋子,一扣一扣,小心的缠绕。
  她站起来,面对立镜,身后是小山,手按在她的腰窝上。
  “你喜欢黑裙子。对不对?”他在她耳畔说,“看看,多么漂亮。”
  她低头找些别的东西来看:“漂亮什么?这些日子都老了……”
  “胡说。”他打断她,从后面抬了她的下颌起来,固执的要看她的眼睛,“胡说。”然后寻找她的唇,带了力道的咬。
  佳宁吃痛,推开他,照照镜子,嘴巴上一朵嫣红,狠敲他一记:“你知道我没有唇膏是不是?你属什么的?这么乱咬人。”
  “如果你一定要问?好吧,我属猪。”
  属猪的乡下人从容的吃西餐,慢慢的饮用美酒,坐在对面看她,眼光又不敢停留太久。终于吃甜品的时候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的覆盖在她的上面。
  佳宁看一看他的手。
  餐厅的落地窗外是夜幕下的海岸,白浪一层一层的涌上来,无休无止。
  他的指腹摩擦她的手背。
  餐厅里有舒缓的钢琴声,轻飘飘的像要随时停止,佳宁仔细辨认才听得出,那是“柔声倾诉”,预言死亡的爱情。
  她抬头看看对面的小山,脸又转向外面。
  本来安静的餐厅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而有小小的骚动:魔术大师,金发的齐格菲和黑发的罗易也来用餐,客人们好奇的注视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
  佳宁说:“舞台下看,他们也这么老了……他们的白狮白虎呢?藏在哪里?”
  “当然是最保险的地方。”
  她看看他,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你来这里,难道是要弄到手这两个人的宝贝?”
  他将手里的酒放下:“他们的那对不算是宝贝。我弄到过……”
  “什么?”佳宁凝神看着他。
  小山手肘支在桌子上,眯着眼看她:“知道的太多,你走不了怎么办?”
  她扔了餐巾在桌上,站起来。
  小山说:“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又要打人了?”
  “我去洗手间。”
  佳宁途中路过两位魔术大师的座位,真的有小朋友索要签名,齐格菲抬头,看见东方女郎经过,微微笑,熟练的放电,佳宁还以微笑,回过头想,时间是多么厉害的东西,齐格菲当年是绝世的美人,她也看过他的照片,又安静又清高,清澈的眼睛像湖水一样,如今看,眼梢嘴角都是皱纹,当年灼灼其华的盛姿只剩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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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后面的洗手间里,有人需要帮助。
  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身边的白人保姆说英语,小小声的央求:“小姐,出去好不好?上了茅房就要出去啊。还要吃饭呢。小姐,好不好?你总不能一直呆在洗手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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