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转头拉着江明时:“江先生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哥哥还帮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手舞足蹈,哥哥被我这么语无伦次吓的呆了,江明时也奇怪的看着我哥哥,“你弟弟是不是有事?”
我当然有事!
我这个笨蛋,我的事就是神经系统太敏感,只会胡思乱想,一个“江”字就吓得我魂不附体,只差没去跳楼了。
真是连天塌下来似乎也没我吓得这么厉害呢。
简直是天昏地暗乌云蔽日,只想就此不问世事隐身山林郁郁终老,可现在才发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实在是……
或许是因为我心中一直觉得随时会被他抛弃,所以略有点苗头便立时没了斗志,只想躲的越远越好。
可怜江景澄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当了一次悲情剧男主角。
我似乎有点对不起他。
不过,我叹口气,这一天迟早会来,我不过预先演习。
只是今后不会和哥哥有关,已经是大幸了。
我又笑起来,心情出奇的好,现在江景澄还是我的,我并没有被他抛弃,已经非常高兴了。
哪里管以后。
过了一会儿,我镇定下来,开始对哥哥的事情问长问短,江明时如数家珍,十分熟悉,他对哥哥真的是呵护备至,我早该知道的。
有多少人肯五年来一直照顾一个毫无知觉的人?
有多少人会一直付出大量金钱,想尽办法挽留他的每一分生机?
或许江明时的确有钱,否则便是有心也是无力的。
趁他出去,我对哥哥说:“这位江先生对你很好,你们以前是好朋友吗?”
哥哥说:“不,我们从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关系。”
哥哥说的很是决绝,我有些奇怪。
但哥哥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劳神,我想多陪他,可是被护士赶了出来。
我只得对哥哥说:“我明天一早就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可以回去。”
哥哥拉着我的手,很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不过想到来日方长,倒也就释怀了。
我走出医院,只觉得心情大好,仿佛可以飞起来。
郑清淮的车还在门口等着,我上车去司机便说:“程先生,郑先生已经来了三次电话了。”
我一笑:“嗯,我们现在便回去吧。”
郑清淮大约真的是着急了,我刚下车便见他站在门口:“我的小祖宗,怎么去了这么久,又没有电话过来,急死我了。”
我笑嘻嘻的说:“我和哥哥说话,就忘了。”
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过,我怀疑郑清淮上辈子欠了我的,现在拿我一点法子也没有。
我真是恶劣到了极点,知道他的心意便更加肆无忌惮。
郑清淮微微一怔:“咦,先前你出去的时候就像上刑场一般,这么走了一趟倒是遇到大赦了?”
不过郑清淮倒真的说话很过分呢。
我瞪他一眼,自己高高兴兴往里面走去。
郑清淮跟着我后面罗嗦:“江景澄对你说了什么好话,你就跳的起来了?”
我心情好,只是笑着看着他,偏偏头:“你猜猜看。”
郑清淮嘴一撇:“我要是知道早点对你说了,哪里还留到现在?不过江景澄可真有一手,你都那个要死要活的样子了,他还能这么干净利落就把你哄成这样,看来我这辈子是比不了他了,今后找个机会也跟他学学,今后你再这样子了我也好照搬照做。”
这个家伙说话可不是一般的刻薄,这么挖苦我,不过现在我懒得和他计较。
我只是偏不告诉他:“我就不告诉你,你这辈子也猜不到。”
郑清淮正要说话,他的手提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号码,乐了:“我就不信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说着接起电话:“喂,我是郑清淮。”
我觉得郑清淮脸上的笑容诡异的惊人,便防备的看着他接电话。
“是的,是在我这里。”
咦?
“别着急,我先问问您,您刚才说了什么让他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啊,江景澄!
我扑过去抢手机,却被郑清淮灵敏的躲开了。
“没有说什么?那怎么他去见了您突然就从地狱上了天堂了?”
“什么?您不在意大利……”
后面郑清淮的声音自动消失了,呆呆的看着我。
我吞一口口水,过去接过电话:“景澄,我是小米。”
江景澄平静的声音传过来:“小米,我已经回国了,刚刚才查出来你和郑清淮去了意大利。”
我说:“对不起,忘了告诉你,我哥哥到意大利做手术,我过来看他。”
江景澄的声音依然无波:“我已经知道了,你哥哥他现在状况还好吧?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我。”
我突然觉得心中发冷,江景澄的语气这么疏远而客气,我有一种恍惚的不祥的预感。
我只说得出一个:“嗯。”
江景澄便说:“那我先挂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电话,我安排人接飞机,帮我谢谢郑清淮替我照顾你,再见。”
我呆呆的应了一声,电话很干脆的挂掉了,只剩“嘟嘟”的忙音。
我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反应,直到郑清淮过来问我,“小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被你们给弄糊涂了。”
我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心里想的都是刚刚江景澄的反应。
郑清淮摇摇我的肩,大声说,“小米,你说话啊,可别吓我。”
我终于回过神来,急忙摇头说,“没事,没事。”
心中却是十分疑惑,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我却是怎么也说不明白,只想终于是放下了心,什么大事也没有就好了。哥哥醒过来,我与江景澄还能维持原状,那就一切都好。
我暂时在便留在锡耶纳,想和哥哥多在一起几天,打电话给江景澄,他并不在,只是傅青明接了电话,叫我宽心,他自然会与江景澄说。结果我第二天便接到傅青明的电话,说江景澄已经同意,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便通知他去接。
我拿着电话愣了一会,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哪里奇怪,可偏偏又挑不出来,只得挂了电话,去过我的悠闲日子。
在锡耶纳的日子十分悠闲,我每日陪哥哥聊天。彼此五年没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江明时也是个十分知情识趣的人,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悄悄退出去,让我们独处。
没过多久,我就发觉这两人之间的怪异。仿佛江明时很怕哥哥一样,应对也小心异常,可他明明是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真是有意思。
原来哥哥和江明时也是相遇在锡耶纳,这真是巧之又巧,也难怪我会有那样的误会。
这样便想起江景澄。
这段日子的空闲,倒给了我机会好好想想与他之间的事情。
记得我们的相遇是在那个清丽的早晨,仿佛是晨曦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我永远记得,他那时偏着头靠在椅背上的样子。有一点点疲倦,一点点慵懒,三分的随意,三分的优雅,却是十分的诱人。
我忍不住去想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来头,忍不住去想若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幸福。
如果那样的早晨也一直能持续下去,我甚至愿意放弃一切和他离去。
但幻想再美终究是要破灭,我被他买过去,一切已经断绝了开始的可能。
可是我怎么能甘心,怎么能愿意,我爱他,并且期望得到他的回应,我试探,我焦躁,可他永远温柔微笑,连看到生气也仿佛是奢望。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千夫所指,而是无论你如何呼喊,却无人理睬。
终于,我放弃,放弃自尊,撤除以前栖身的屏障,死了心把一切交给他,生死全由他来定。
在知道那个一直照顾哥哥的人姓“江”时,我几乎崩溃,我以为他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却没想到绝处逢生,又有了希望。
这么一想,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新的,每天都万分愉快。 'tetsuko'
16
我成天打压郑清淮,生活十分惬意,只除了一件事。——从那次和江景澄通过电话后,我便再没有和他说过话,倒是每天傅青明打电话过来问过我的饮食起居。后来我终于忍不住去问是否可以和江景澄说话,傅青明便说,江先生十分忙碌,来不及接电话,一切安好,请您不要挂心。
一次两次我并没有觉得奇怪,可是次次如此,我终于发觉不对劲起来。
哪有人忙得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的,更何况以前在邮轮上陪我那么久,也就没见江景澄叫一声忙。可若说他是不在意我,又怎么会叫傅青明天天打电话过来问候。
这真叫人怎么想得通?
突然想起来,他那天的反应实在叫我害怕,声音那么冷那么冰,几乎要连我的心也一起冻住。
我被哥哥醒来的狂喜掩过不安,后来竟然也就没有深究。可现在这样联起来仔细想想,怎么不让人心慌意乱?
这一害怕,我就再没有逗郑清淮的心思,急着想要回去。哥哥原来也知道我和江景澄的事情,没多说什么,神色间虽然有许多担心,也只叫我“珍重”,他知道拦不住我。
听我急着说要回去,郑清淮长叹一声,急忙吩咐他人去做事,那样子只差没叫一声“冤孽”。
我哪里管得了他,只想着要快点回去,幸好现代交通发达,郑清淮手下人办事效率也不差,第二天下午,我便和郑清淮一起回国。
我刚下飞机便见江景澄,后面跟着傅青明。他按照说过的那般来接我了。
我远远的看见他,他也看见我。
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江景澄仿佛瘦了些,人倒越发清隽了。米色风衣穿在他身上玉树临风一般,只是脸色略有些白,带点微微的透明。
见我走过来,他便上前抱住我,这么多人面前他也并不避讳,亲亲我的脸,看着我微微笑,“小米气色很好呢,看来意大利的确是个好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似乎向我身后飘过去,只是里面的神色快得叫我看不清。
我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里,只是高兴他对我的好,便也要上前抱住他。
谁知江景澄轻轻将我推开,微笑转头吩咐傅青明说,“青明,你先陪小米一下,我还有个会,不能陪他回去了。”又朝我身后点点头说,“郑先生,这些日子,小米承你照顾了,改日一定道谢。”
话说完,江景澄竟真的一转身便走掉,,我连话都来不及说。
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景澄的背影,他一边上车一边还在对跟着的助手交代着什么。
或许他真的是很忙吧。
我安慰自己。
这一边,傅青明微笑着对郑清淮说:“郑先生,谢谢你照顾程先生,改日江先生一定亲自登门道谢,程先生累了,我们先告辞了。”
郑清淮在发怔,皱着眉头寻思,没有说什么。
傅青明等了等便请我先上车,他随即也坐上来。
说起来,我极少和傅青明打交道,江景澄并没有让外人介入我们之间,除了这次。
于是我便问他:“傅先生,江先生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傅青明转头看着我,十分惊讶:“忙?难道程先生真的相信江先生在忙?”
我眨眨眼睛,没答话。
傅青明笑一笑:“程先生真是可爱。”
什么?我不悦,江景澄老说我可爱也就罢了,现在傅青明也这么说,算什么意思呢?
只是,我却并没有发作。
傅青明是江景澄的人,说什么我也得给他一定的尊重,何况,现在他的话说得这么莫名其妙,我想要问明白。
傅青明显然也是个十分伶俐的人物,想必看出我有点不高兴了,于是仿佛解释一般的说:“怪不得江先生说程先生天真纯良,一派赤子之心,果然不错。”
哎呀,真会说话,我那一点子不悦早就飞天边去了。
怪不得江景澄这么倚重他,这么八面玲珑这么懂得说话,我若有他一半就好了。
我问傅青明:“江先生不忙么?那他怎么一直说他很忙呢?”
傅青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程先生认识江先生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呢?”
这个人,为什么说话这么不干脆,不给我一个痛快?
我发觉这些人似乎都喜欢这样,很有些莫测高深的样子,江景澄是个中楚翘自是不必说了,这傅青明大约也是跟他学的,还有郑清淮,甚至那个江明时都差不多这模样儿,经常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似乎那些事情都很明显,根本不用说一般,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比如,江景澄明明不忙为什么要说他忙呢?
傅青明说:“江先生应该是在生气吧。” '蓝儿'
第十七章
啊?生气?
江景澄?
我开始怀疑是我听错了,江景澄会生气,而且很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
我以前想尽办法要惹他生气还一点用也没有呢,他只会笑着说我:“小米,你真可爱。”
可是现在傅青明说他在生气。
傅青明接着说:“我为江先生工作也好些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困扰呢,真是很难得,江先生性格一向自持,极少动气的,这一次是例外。”
我越发糊涂了。
江景澄性格高贵大方我是知道的,他涵养极好不肯动气我也知道,只是他现在在困扰我就不知道了。
我便说:“江先生怎么了?”
傅青明笑道:“江先生自然是因为程先生而困扰的,不然,放眼现在的商界,能让江先生这么伤脑筋的一时半刻还找不出来呢。”
我睁大了眼睛。
傅青明说:“看来程先生似乎都没有想到过吧,或者我可以为你解答一点疑问。”
终于说了一句痛快话了,我连忙问:“江先生这次是因为我和郑清淮一起出去所以生气吗?”
我真希望他点头称是,我一定很高兴的。
可是傅青明想了想,有些犹豫:“开始我以为是,不过现在看来又不太像了。”
我泄了气:“那是为什么呢?”
傅青明对我笑:“程先生可以自己去问江先生嘛。”
我苦着脸:“江先生都不肯理我,我怎么问他?”
傅青明笑道:“江若不肯理你,今天怎么肯来接机?再说了,情人间闹闹脾气有什么相干,次次都是江先生哄你,程先生偶尔哄哄江先生只怕也不算吃亏。”
这话说的稀奇,情人?有我这么小心翼翼的情人么?
不过,我脸更苦了:“怎么去找他?看来这次一定得傅先生帮我了。”
傅青明笑起来:“江先生没有给我这个指示的。”
看他半推半就,我便笑道:“难道先前那些话江先生又有指示么?不如傅先生好事做到底,成全了我这次才好。”
傅青明笑:“江先生说过,程先生十分聪明,只是有时候迟钝的不可思议,看来果然如此呢。”
这话说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我不理他。
傅青明对司机说:“回江氏大厦。”
他既然答应帮我解答难题,趁现在有空我便问他:“那次江先生和我搭乘邮轮旅游,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傅青明说:“当然不是,是临时动议的,那天晚上江先生突然提出来,第二天一早就和你一起出去了。幸而这边工作提前安排了一些,不然我可顶不住的。”
我点头:“真是奇怪呢,我到现在还莫名其妙,他做事怎么这样呢?”
傅青明嗤一声笑出来:“程先生莫名其妙,我倒是明白的。”
我就等他这句话,果然十分期待。
傅青明笑道:“江先生自然是吃醋了才这样子的,只是江先生不肯动气,又要十分顾忌程先生的面子,自然是不肯如寻常样子一般发作的,不过警告了郑清淮几句罢了,倒是想要程先生见不到郑清淮才这么做的。”
我笑起来,果然是吃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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