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你能给我钱吗?」
「你答应?」朴震声一震,心中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悲愤。觉得自己过去大半月来都在做著一件无可比拟的蠢事。竟然捡了件破烂当珍宝,真是世上最笨的傻瓜。
第七章
车子停到一间幽静的别墅前。
「这儿是什麽地方?」柳粤生战抖著问。
「金屋,买来藏娇的。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屈服於我。」朴震声冷冷地答。当初第一眼看见这小巧朴素的别墅,他就觉得它和气质素净的柳粤生很配合,於是想也不想就把它买下来作为将来的爱巢。只是想不到那麽快就会用得著,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之下。
「你要我以後住这里麽?」自尊心被刺痛,柳粤生强自冷静地问。
朴震声看见他苍白的小脸,心中不禁一软,但旋即又冷硬地说:「不错!你明天马上把远天的工作辞了,搬来这里住,以後没我的批准,你不可以抛头露面。你记著,从你走入屋的一刻,就跟我成立了契约。以後我是主人,你是奴隶,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说去东你不准去西,我说是你不许说不。在我玩腻之前,你都是属於我的。明白吗?你做得到吗?」拒绝我吧!骂我吧!打我两巴掌吧!小柳儿,告诉我你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最恨人羞辱你吗?
柳粤生身子微微发抖,狠不得撕碎那张吐出恶毒言语的嘴。但比起被卖到火坑,比起母亲馀下的日子能获得较好的生活,这些屈辱又算得上什麽。
「我明白了。」奴隶也好,黑市情人也好,就当是一份工作吧。对!职业无分贵贱,这只不过是另一份工作。
柳粤生平静的答覆,把朴震声的信念击碎。他觉得心中一块神圣的地方被践踏了,现在他满腔的怒火必须好好发泄……
* * *
沐浴後披著黑色丝质浴袍的朴震声,坐在沙发上喝著威士忌,等待著祭品从浴室出来。
「洗了这麽久还不出来!你在浴缸里淹死了吗?你到底洗好没有?你想让我谷精上脑?」把酒杯重重地向浴室的门上一掷,摔了个粉碎。朴震声发出令人心寒的怒吼。等了两个小时,他都快要被欲火生生的烧乾了。柳粤生再不出来,他就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了。
「对、对不起。」门轻轻打开,柳粤生怯生生地走出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半乾,穿著之前的脏衣服。明显是洗完澡很久了,只是躲著不肯出来。
「你穿成这样干什麽?那有人洗完澡,准备办事前,还会把整套西装穿在身上的?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火大。
「对不起,我、我去换浴衣。」呜……他真的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只穿一件薄薄的袍子啊。里面还要真空……呜……
「不用了,你这一换又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我都等得变化石了。」翻翻白眼。
「那、那怎麽办啊?」无措。
「我替你脱好了。就当是前戏,也颇有情趣。」残酷地笑。
你替我脱?!柳粤生听了真的变成化石。
* * *
「不、不、不要!停手啊!」呆呆的被带到床上,柳粤生却在第三粒纽扣被解开时,突然挣扎起来。他本来就不是同性恋者,想到要被男人那个,他就忍不住觉得恶心。本来已经拚命在忍了,但当朴震声的手指碰到他胸前的肌肤时,他终於忍不了了。
「你挣扎什麽!给我乖一点!我已经很容忍你啦!」气死!朴震声本来早打算好要狠狠凌虐柳粤生一番,以泄被他欺骗感情之仇。但在看见柳粤生凄凉惊慌的模样就心软了,不单怎样也无法下手去虐待他,还对他百般温柔。岂料这小东西竟然不识好歹,在这骨节眼反抗起来。他都如箭在弦了,要怎麽停手?
「拜托!我、我还没准备好!你停手啊!」虽然已经跟自己说了几百次只当是工作,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会害怕。柳粤生死命拉著自己的衣领,把身体缩成一团。
「又不是第一次,还准备什麽!你把一切交给我就好啦。」不耐烦。
「呜……」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上次他神智不清嘛。今次要清醒著给……柳粤生忍不住发抖。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不会令你难受。」朴震声突然心软,放缓了动作,还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你已经令我很难受了。柳粤生怕得不敢出声,可怜兮兮地瑟缩在床角。
朴震声见他不作声,以为他同意了,便继续解他的衣衫。
「呜……」拉著衣领的手死也不肯松开。
「好啦,乖啦。你听话点啦。」朴震声开始烦躁,索性撕烂阻碍著他的布料。
「呜哇……」
「你叫什麽!我最恨人尖叫了!我又不是要强暴你!」朴震声的扁头痛开始发作,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呼喝。
「哇啊啊啊啊啊……」半幅衣襟被扯下来了,柳粤生吓得不再尖叫了,但是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闭嘴!不许吵!」头痛欲裂、心烦得要死。
「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你闭嘴啊!」朴震声忍无可忍,乾脆一手捂著他的嘴巴,另一手继续解他的衣服。
「啊啊啊啊啊啊!放口啊!你这小子竟然咬我?!」
………。。
良久之後……
「你真是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那有情『妇』会对金主做出这种事。」朴震声颓然地坐在床沿,一手疲倦地托著额。
「对、对不起。」柳粤生内疚地垂低头,维持著与之前相同的姿势缩在床角。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麽。」气恼。
「呜……」
「好啦!你哭什麽啊!我又没有怎样你,你连头发也没有少一根。那像我!手掌的肉都几乎给你咬下来了,要哭也该由我来哭啦。」看著手上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伤口。朴震声越想越生气。如果咬他的是别人,肯定已经被煎皮拆骨了,可是对著柳粤生……无论他怎样失望,怎麽生气,偏偏就是狠不下心。唉,付出了的感情要收回可不容易啊!
「呜……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刚才实在太害怕了,竟然不知不觉就咬下去,还咬了那麽大的一口。柳粤生已经禀承一贯优良的工作态度,在深刻反醒了。
「学习?」去哪儿学习?跟谁学习?朴震声彷佛被人在大腿上刺了一刀,整个人跳了起来。
「嗯……」柳粤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不准!你敢去学习我就宰了你。」歇斯底里。
「呜……」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这老板好难侍候,以後的日子怎麽过啊?柳粤生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乖,不哭啦。我又不是骂你。」心软。
「呜……呜……」你明明在骂我。
「好啦,算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头痛。
「呜……呜……」收不住泪水。
「好好好,我投降了。我走好了!我走了你就会高兴,你就不哭了,对不对?」无力。
「真的?」眼睛一亮。柳粤生心中一喜,但立即又发觉这不是作为黑市情人的应有的态度,不禁有点讪讪的。
「你就那麽讨厌我。」朴震声看见他的反应,心中一沈,连脸都垮下来了。
「……」我当然讨厌你啊。柳粤生不敢回答,但他的沈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朴震声终於心淡而去。
三个月後,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开~~门~~啊~~』披头散发的女鬼发出阴森可怖的叫声。柳粤生一个人在客厅吃著白面包、喝著白开水、看著电视上播放的鬼片。
「柳粤生~~你在家吗~~开门啊~~」门外隐约传来陌生的声音。
「赫!是谁?」浑身一震。柳粤生没什麽亲戚朋友,而且根本没人知道他住在这儿,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现在可是农历七月啊!
『我死得好惨啊~~谁来帮我啊~~』电视继续传来恐怖鬼声。
「喂~~出来帮忙啊~~」门外那不知什麽东西又在叫了,而且今次叫得很清晰,是个从未听过的男声。
「呜哇哇哇啊!鬼啊!」柳粤生吓得发抖,慌慌张张的躲在沙发後,还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蒙起来。这也难怪,一个人住这麽大的屋,又在这麽阴森的时节,不怕才有鬼呢。
『你不开门~~我自己进来罗~~我要找替身啊~~』电视上的女鬼发出凄厉的叫声。
同一时间柳粤生也听到他家的门被打开,两组脚步声以极缓慢的步速越走越近,最後还在沙发上坐下。
呜……有鬼啊……还有两只……呜……救命啊……谁来救我啊……柳粤生在沙发後全身发抖。
「你决定好让谁顶替你了吗?」男声平板地问。
替?找替身?柳粤生无法控制地发出惨叫:「呜哇哇哇哇啊!不要啊!」
「啊啊啊!」两只男鬼也发出惊叫,其中一只的声音还很熟悉。柳粤生还没睁开眼,已经像小鸡般被抓起来。
「声哥,你看。」一号男鬼。
「是你?」很熟的声音。
「朴先生!」黑道头子?柳粤生睁眼一看,整个人呆住了,然後全身像煮熟的虾子般红起来。
* * *
「你躲在沙发後面干什麽?吓我啊?」朴震声气冲冲地问。
「你、你来了干吗不按门铃?」被吓倒的是我啊。柳粤生委屈地问。
「你还敢说!门铃坏了你也不修理,我们在门外按了半天没人理,才用铁丝开门的啦。」
「对、对不起。」垂低头,柳粤生怯怯地说:「我不知道你会来。」
「我不能来吗?我还以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朴震声冷冷地说。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受伤了啊?」柳粤生偷偷看他一眼,赫然看到朴震声半裸的上身绑著绷带,还隐隐泌著血迹。
我站在你面前那麽久,你现在才看到啊?朴震声翻翻白眼。
一旁的宋杰(一号男鬼)连忙打圆场说:「有个新掘起的帮派在我们的地盘卖白粉。声哥最不喜欢人卖白粉了,所以把他们的货了烧了,还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明里不敢怎样,暗里却趁声哥离开韩国,来这里公干时,派人伏击他。我们十多人对著三十多个杀手,声哥为了照顾兄弟被砍了一刀。」
「啊?砍了一刀?」柳粤生吃了一惊。更想不到的是朴震声也有好的一面,竟会为了会照顾别人而受伤。
「现在帮中的兄弟已经展开报复了,非要把那新帮派彻底消灭不可。哼,竟敢在太帅头上动土!非要把他们……」宋杰做了个狰狞的表情。
「够了。你跟柳粤生说那麽多干吗?他又不是帮会的人。」朴震声轻声阻止。
「呃……是!」见柳粤生吓白了脸,宋杰明白上级的心意,改口说道:「现在道上的人可能知道声哥受伤,想趁机来害他的。所以我们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让声哥好好休养。」
「在这里吗?」吃了一惊。柳粤生嗫嚅地问。
「当然了。无人知道声哥在这儿有幢别墅。连我们的兄弟都不知,没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了。」宋杰理所当然地说。
说得也是,而且自己算什麽东西,根本无权反对朴震声留在这里。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也是自己的主人。柳粤生自卑地垂低头。
「时间不早,我告辞了,声哥就交给你。」宋杰微笑说。
「啊?你不要走啊!」柳粤生意外地睁大眼,他以为宋杰是留著保护朴震声的。
但宋杰却以为他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尴尬,又不想打扰他们,所以走得更快。
* * *
「你在我面前叫另一个男人不要走!你当我是死人啊!」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朴震声立刻控制不了脾气,满腔醋劲地兴师问罪。
「可是我怕啊……这儿只有你跟我……」万一有杀手来了,你又没能力自保,我更没能力保护你。怕说出来会伤了朴震声的自尊心,柳粤生故意含糊其词。
你就这麽怕我会吃了你?!朴震声想歪了,一时气得昏头,恶狠狠地骂道:「你以为有宋杰在可以保得了你!你也太天真了吧!他可是我的手下啊!」
呜……我也知道有危险时来别人只会保护你,没人会管我死活。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谁叫你是主我是奴呢。可是……可是你必要说得这麽伤人吗?柳粤生委屈得眼角泛红。
「喂、喂、喂。不准哭!我又没骂你,你哭什麽?」头痛。
「呜……你明明在骂我……而且我也没哭。」现在哭了。
「好啦好啦!算我错了。我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架了。」心软。
呜……谁吵架了,我是挨骂。柳粤生不敢抱怨,委委屈屈地擦乾眼泪,以对待上司的态度问道:「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麽?」
「嗯。随便吃点就成了,不要太麻烦。」朴震声心头一暖,体贴地说。
「好的。」柳粤生乖乖走入厨房,不到一分钟就捧著一只雪白的碟子,一只玻璃杯出来。
「这是给我吃的?」嘴角抽搐。朴震声震惊地看著碟子上的几块白面包和一大杯白开水。拜托!他可是金主耶!柳粤生是不是故意整他的?
「呃……对不起,家里没有泡面。」柳粤生不好意思地道歉。
「那你至少也煎颗蛋,切些火腿片来做三文治啊!还有你还竟然给我喝白开水?!家里没酒你也该给我沏杯茶!你到底有没有为人情『妇』的自觉?」气结。
「呃……家里没蛋没火腿,我也没买到茶叶。」
朴震声气得自己冲去厨房找,可是一打开冰箱,内里空空如也,翻来覆去只找到颗个橙。偌大的一间屋子,除了白面包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充饥。
「对不起,我不知你会来,所以什麽也没准备。」柳粤生更加歉意。
「你平常都吃什麽啊?」颓然。
「嗯……」眼角瞟向那堆白面包,柳粤生小小声说:「我一人只会吃些简单的东西。对了,你想吃饭吗?家里有白米。」以前跟母亲同住倒是每天开伙,但现在一个人住还是可省则省了。
「我不吃了!」气死!光有白米有什用?难道要他吃白饭?!
朴震声没好气地饿著肚子,躺卧在沙发上看电视。半晌,因疲倦和失血过多,昏昏沈沈的睡过去。
* * *
「啊啊啊!」沉睡中,伤口受到重击,朴震声在剧痛中醒来。
「谁?想找死?」一把抓著凶嫌,厉声喝问。
「哇啊啊!」柳粤生狠狈地伏在他身上,被他一抓痛得叫起来。
「是你?你想干什麽?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