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我疯了是不是?我到底是谁?不对……都不对……我没疯……我是甄帅,我在做梦……这个梦太长了……我要醒……我要回家……救命……我要回家──」
文纳森咬牙看著他这幅神经错乱的样子,胸口涌起的暴怒居然一时忘记了,只皱著眉头强行压制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对著他的耳朵低吼:「你没疯!看著我!你没有疯!」
「我……你放开我!禽兽!畜生……都是你,是你害我!」仍然陷在疯狂里的甄帅开始剧烈的挣扎,像个真正的疯子那样武装到了牙齿,被他狠咬了好几下的文纳森气得要死,手忙脚乱的把他锁在了床柱上,用一个大力的耳光才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玫瑰的诅咒28
「你没有疯!只是被女巫的灵魂暂时附体而已!给我清醒一点!」
「……女巫?」甄帅摇晃著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怪笑声,「你才是疯子……你自己是神经病,还不肯放过我……你要我跟你一样变成疯子……」
文纳森抚摸著脸上和手上被他咬到的伤口,一阵撕痛搅得头也开始疼了,「妈的!」
这种情况他已经没法靠自己解决,只好给一个至关重要的朋友打了电话,本来他打算等那男人完全顺从并恢复健康以後才一起去拜访对方的,现在却不得不提前召唤对方,「你在哪里?马上坐你的直升机赶过来,我的新婚妻子快要精神分裂了!」
对方在一片嘈杂中大声回复:「啊?我在拉斯维加斯赌钱!很远!手气正好!」
「我不管你在哪!用最快的速度过来!立刻,马上!」
好几个小时之後,远道而来的客人闯进了他的房间,匆匆问了他整件事的进展,眼神一直盯在那神智失常的男人身上。
这让文纳森稍稍感到了不快,出言低声警告对方,「菲特烈!他是我的妻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对方纤丽如美女的面孔上浮起不敢置信的惊奇,「你以为?我会对这种丑男人感兴趣?文纳森……你真幽默。不过,更令我吃惊的是,你竟然这麽在乎这个丑男人!你真的娶了他?我的上帝……」
文纳森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随後就冷酷而轻蔑的笑起来,「我怎麽可能在乎这种卑贱的平民?还是个丑陋的男人……我只是要尽快结束这个诅咒!你不是说,即使是你也无法解除这个诅咒吗?只有让下咒的那个人达成愿望,它才会真正结束。」
「是这样没错……你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对吧?那个婚礼上……她有没有出来过?」
「……有。我说,你不是最好的除灵师吗?真的不能给我除掉那个该死的女巫!我只想杀了她!」
对方故作可爱的吐吐舌头,「那可是一个法力强大的女巫!哪里是一般的灵魂……再说,人家已经为你死掉了,哪有第二条命给你杀?这种诅咒根本没有伤害到第三个人的生命,仅仅出於爱情……还有赫拉女神维护著她,我能有什麽办法?」
「好了!不用废话了,现在怎麽办?」文纳森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
「呃……他不会相信的,你还是不要企图说服一个凡人相信这些的好。他只是需要医生而已,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什麽的,你自己看著办。」
「……就这样?」
「还能怎样?好了,我要回去赌钱,最近手气都非常好,等到诅咒实施的第二个阶段你再找我!」对方潇洒的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文纳森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所谓的第二个阶段就是……
「我怎麽知道什麽时候会到那个见鬼的第二个阶段!」
「安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的灵魂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子嗣……不会让你随便乱来破坏掉的!呵呵!」
看著对方快步离开的身影,头仍然在疼的文纳森只好拨通另一个电话,「给我找个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什麽都好,最主要是快!」
玫瑰的诅咒29
从婚礼的第二天开始,可怜的新婚夫人就没有起过床。好几个权威的医生在重金礼聘之下为他会诊,给他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心理治疗。
出於专业操守,医生们一概建议文纳森千万不要出现在病人面前,那样只会加重病情的恶化。
文纳森居然也忍受了他们的无礼,真的不再出现在甄帅面前,给对方足够的时间疗养和休息,足足一个月没有与男人同床。禁欲的感觉十分难受,但他的自制力也非常强,几百年没有Zuo爱的日子也忍了下来,他还不想把那男人彻底弄疯掉。
身体当然还是会寂寞,那种不得不等待的心情也令他逐渐烦躁起来,失眠的症状再次来袭,他自己都吃了好几次安眠药。到了一个月又三天,他觉得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再一次询问医生,对方目前的恢复程度到底怎麽样。
医生们彼此商量了一会儿,得出的结果是他可以去探望病人了,但还不合适与对方进行亲密的行为,因为「夫人的精神状况恢复得很好,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的食欲下降得很厉害,正在快速的消瘦」。
他有一点吃惊,也有点疑惑,当即带著一位经验最丰富的医生一起去探望他的「夫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果然瘦了很多,憔悴的面孔又变丑了一些。但由於那该死的诅咒,他看著对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动心,胸口还涌起了一股酸涩心疼的感觉。
对方看到他的脸才露出厌恶的表情,身体也出於本能向床里面缩去,这让他恼怒又尴尬,却极力压制住怒意,以轻柔的语气威胁对方,「你怎麽回事?胃口不好?不是故意不吃东西吧?你要记得,我有办法让你听话……」
男人虚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吃……」
文纳森立刻吩咐管家达尼亲自送来新鲜的食物,他要看著这个男人还能耍什麽花样,达尼来到房间之後,首先对他抱歉隐瞒了这件事,「对不起,主人,我能证明夫人并不是故意绝食……他很努力的想吃东西,但食欲很差,强行吞下去会吐出来。是我自作主张叫医生们先瞒著你,他目前的身体经不起任何严厉的惩罚,我想。」
「……你到底有什麽不满意?如果合理,我会考虑答应你。」文纳森仍然不相信一个大男人会莫名其妙吃不下东西,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很饿……但吃不下去。」男人瘦削了许多的脸上露出苦笑,「我已经好了,我知道我是谁……即使是这样的生活……我也想活下去,我没有勇气自杀……」
文纳森狠狠盯住对方的眼睛,那纯黑色的瞳仁看起来十分诚实,他亲自端起盘子坐到床边,叉起一块热腾腾的肉食送去男人的嘴边,「吃!」
「……」男人不再企图辩解,皱著脸凑近那块肉食,张开嘴想要吞下它,却在闻到微腥的气味後偏开了头。
玫瑰的诅咒30
这种抗拒的表现使文纳森冷笑起来,强行掰过男人的脑袋把食物往他嘴里送,男人勉力吞进它,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一阵反胃的感觉弄得埋头低呕。
不但是刚才的食物,连冒著酸味的胃液都一股脑吐在了文纳森华丽的衣服上。被对方弄脏了衣服的文纳森雷霆大怒,抬起手就想打下去,站在他身边的管家一个箭步冲过来挡住了他的手。
「主人!请不要生气……他真的不舒服,您还是请医生为他仔细诊断一下。」
文纳森硬生生忍住胸口的暴怒,转头询问站在自己身後的医生,「他这样到底有多久了?你们查出来没有,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查不出来。文纳森先生,我们都是心理医生,对内外科并不太擅长,不过基本的检查还是都为他做过了……您的私人医生也为他做过相同的检查……」医生很老实的回答,「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除了血压有一点点偏高,但也在健康值上。也许……是精神抑郁导致的异常情况,我建议您不要再让他一直躺在床上。应该每天让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最好能有人经常陪著他,多跟他说说话,可能会有一些好转的。」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那现在怎麽办?就让他这麽吐?」
「清淡的食物可能要好一些,您可以多安排菜色,逐一尝试,您既然有这个经济条件,麻烦一点也是值得的。」
「那好,就照你说的……达尼,你多费一点心吧。」文纳森看看一脸扭曲表情的男人,那痛苦又虚弱的模样确实让他不知道该怎麽办。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达尼和医生都出去以後,房间里只剩下文纳森和床上躺著的病人。对方还趴在床边持续的干呕,脸色苍白得像个鬼,文纳森烦恼的走动了几步,总算想出了一件可以干的事,伸出双臂一把抱起了男人走向浴室。
男人惊恐的挣扎起来,用微弱的声音抗拒他,「不……你要干什麽……我不行……我很难受……」
文纳森知道他在怕什麽,十分头疼的对他低吼,「我不是要上你!只是给你洗个澡……你吐了我一身,自己身上也脏兮兮的,太难看了!」
文纳森破天荒的第一次服侍别人,把甄帅放在浴缸里帮对方洗澡。本来他自己也想进去,那超大的按摩浴缸足以容纳两个人,但对方抗拒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尊有点受损,打消了这个念头,强忍著汹涌的欲望给对方擦洗身体。
甄帅还是有点躲闪,身体缩得紧紧的,眼神也不住偷瞄他的脸,他紧抿著嘴唇狠狠一拳捶上浴室的墙壁,「不准再这样看我!闭上眼睛!」
甄帅抖了一下,赶紧闭上自己的眼,他动作粗鲁的匆匆给对方解决完清洁问题,就把人抱回外面的大床,随後再自己返回单独洗浴。在浴室里温暖的水柱下,他嗅著对方留下的气味握住了自己的性器,脑中想著刚才看到的裸体开始自蔚。
积压了太久的东西很快就发泄出来,他靠著墙喘息了好一会,才冲洗身体套上干净的浴袍,慢慢地走出浴室。
玫瑰的诅咒31
那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著头顶的天花板,他一坐在床前,对方却立刻向床里挪去,眼神也变得紧张起来。
「见鬼……不准怕我!」文纳森没法再保持任何优雅,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你这样算什麽?消极抵抗?我已经对你好很多了!你还想要什麽?给我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答应你!」
甄帅看著他的面孔沈默了很久,似乎在分辨他话的真假。他感到有点高兴了,把对方的手握在掌心里,极力温柔的回视过去。
「……我想回家。」对方终於低声憋出了一句。
「这个不行!」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他*的!少跟我得寸进尺!说点别的!」
「……那没有了。」甄帅又开始缩紧身体,使劲往床里退去。
他强行把甄帅拉起来抱在怀里,不允许对方继续这种抗拒的动作,「我不锁你了,好不好?我搬进这里跟你一起住?每天都多陪你一会儿?带你出去散步?」
「……不用了。这里很好……外面……外面有很多人,他们都会看我……我是个疯子……怪物……我只想回家……我想跟家人在一起……」
对方絮絮叨叨的低语不太正常,有点过分的脆弱感。他扳过对方的头部仔细审视那张脸上的表情,发现对方根本没再看他,而是陷在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里面。
「……你不是好了吗?怎麽回事?跟我说话,有什麽事情都跟我说!」他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我知道,我好了。对……我不是疯子……你才是……可是我的脑袋里,有个人跟我说话,我每晚都梦见她……漂亮的女人。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她是疯子……她说……她说我会……」对方缓慢的看向他,苍白的脸逐渐涨红了,後面的话怎麽也不肯再说出来,「没什麽……我做梦……只是做恶梦……」
「好了好了……」文纳森的手顺著甄帅的背脊轻拍了几下,十分恼恨那女巫的乱来,「那不是真的,你只是做恶梦,你没事,也没有疯。我带你出去走走,怎麽样?」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文纳森也就当他同意了,给他除下了颈上的铁链,直接抱起他走出房间。
只穿著睡衣的男人体重轻了很多,温顺的挽著他的脖子看向四周。室外优美的景色和清新的空气是绝对有益的,男人的眼神渐渐清亮起来,视线盯著远方的山峦发愣。文纳森明知对方是想远远的逃开,但并没有破坏这短暂的和谐,因为他的城堡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而且以这男人目前衰弱的体力和精神,也确实无法经受什麽惩罚与调教了。
「……我想自己走走。」
「好吧,你随便转一下,我待会来接你。」
文纳森意外的仁慈让男人不敢置信,直到脚踩到了地上开始踱步,才欣喜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算是男人来到城堡之後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文纳森看著对方表情瞬间的变化,心头同时冒出了微微的甜密和苦涩。
这男人其实很容易满足,也确实很无辜,他把自己这种软弱的情感归结於诅咒的效力,一旦交易结束,他就会变回那个冷硬到不会去同情和爱上任何人的自己。正因为如此,现在这种暂时的心软才是可以被他容忍的。
玫瑰的诅咒32
文纳森让男人在花园里自由的行走了一会儿,到了晚餐的时段才把人接回房间,还陪著男人一起吃晚餐,并承诺暂时不会再给对方加上锁链。男人并没有闲暇来感激这一点,他所有的注意力全用来对付身体的奇怪病症,很快就在餐桌上吐得昏天暗地。
文纳森没有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只好耐心耐烦的哄劝对方尝试每一样不同的菜色,还特地吩咐管家赶快请一个会做中国菜的厨师。
到了晚上,文纳森很自律的回房休息,第二天早上又接了男人出来,跟前一天一样带他去花园散步,并且提前就通知了所有的下人回避。在房间里被锁了太久就会害怕陌生人的注视,文纳森记住了男人畏惧的表现,并试图缓解这个不自然的症状。
这样温和的相处持续好几天以後,男人呕吐的怪病却还是没有明显好转,情绪倒是丰富了一些,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偶尔会向文纳森提起自己从前的生活。
他请求文纳森允许自己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非常想念家乡的父母,从前每个月都会回家吃几次饭,他的突然失踪会让父母焦急担心。文纳森心软的同意了,只是要看著他拨通父母的电话。
一听到电话彼端母亲的声音,甄帅就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三两句找了个借口解释了自己的行踪,努力说服父母自己过得很好。
讲了很久很久,他还是不肯放下电话,文纳森并没有强硬的抢过电话,而是抱著他的腰给了他一个催促的眼神。他咬著嘴唇点了点头,像个孩子那样声音哽咽的对母亲撒娇,「妈妈,我也想你……我要挂了……这个国外的工作期限只有一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嗯,你们也要保重……我没事,只是太想你们了……再见。」
挂上电话以後,男人低低的抽泣了很久,把电话抱在怀里不愿意放手。文纳森哭笑不得的继续抱著他,用了很多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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