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是缘分,倒不如说是因果,如果当初救我的不是你,或许,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梓枝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啊?”
“因为当初若不是认出了你,在城外遇上山贼的时候,我便不会出手救你。”多管闲事毕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所以说,当初救你就不是一件错事!”梓枝嘻嘻的笑着,这一笑却突然牵动到身子,胸口处骤然一疼,她顿时眉头一皱。
“怎么了?”顾景年纵然看不到梓枝的表情,但是挽着他的手突然一紧,他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
“没。。。。。。没事,可能是因为今天吃多了。”梓枝赶紧摆摆手说道,等到那阵疼痛渐渐过去,她强忍着希望不要像刚刚那样突然咳血,否则的话,定然是瞒不过顾景年的。
但是好在,那阵疼痛过去之后,她也没有任何异样,于是弯起嘴角笑了笑,看着他有些埋怨道:“这都要怪你,整天让林武去弄那么多补品,我每天吃都快要吃吐了!现在好了吧,吃的肚子都疼了!”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揉了揉肚子。
顾景年抿着唇,神色有些异样,但是见她脸色红润,似当真没有什么大碍,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
三日之后的一天正午,梓枝正与顾景年坐在窗户边对弈,窗外却突然飞来一只肥嘟嘟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在那枝头盘旋不走。
“这是什么鸟?”那鸟叫了好一会儿之后,顾景年终于抬起眸子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可是猛然一瞧那鸟儿,长的有些奇怪,这墨色的羽毛,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种鸟我也没见过呢。”梓枝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笑笑。
这是仙界的信鸟,能飞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人用了此等法术给她送信,但是顾景年眼下还在这里,她自然不能将那信鸟招过来。
“相公,该你走来。”为了将顾景年的目光吸引回来,梓枝赶紧走了一招棋对他说道。
顾景年闻言一笑,倏然将目光又缓缓落回到棋盘上,见她走的那一招棋甚为奇怪,像是慌不择路一般。
“娘子,你当真要这么走?”他抬起眸子看了梓枝一眼,似在给她机会。
梓枝现在心心念念都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给她送信了,信的内容是什么,所以也顾不上棋子该怎么走了。
“当然!”她不假思索的说道。
顾景年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缓缓捻起一枚棋子来到棋盘,只听闻‘哒’的一声轻响,那黑色的子便稳稳落在了棋盘上,紧接着便传来他一声怅然若失的声音:“你输了。”
梓枝愣了一下,猛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输了!
“你心不在焉,在想什么?”顾景年看着她问道。
梓枝咬着唇没说话。
“好了,我待会儿有事出一趟门,你若是觉得无聊了,就让春心带你走走,但是千万不要出太守府的门,知道了吗?”顾景年抬眸,一双深邃的眼眸落在她娇俏的脸庞上温柔的说道。
梓枝点了点头:“你出门小心一点。”
“好。”
顾景年从椅子上站起来,梓枝赶忙走到屏风后面给他找了件外衫,然后帮他穿上。
“这几天天色有些炎热,不要在外面待的太久。”梓枝担心这火辣辣的太阳把她心爱的相公给晒晕过去了。
顾景年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如同翩飞的蝴蝶翅膀,欲掩欲现的露出他满眼的笑意,梓枝一瞬间看的有些痴迷,想想顾景年还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相,纵然是女子,恐怕都不敢轻易与他相比,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形中充斥着一种魅惑,吸引的人无法自拔。
222…命不久矣()
梓枝正看的呆愣之际,却突然觉得,那张脸凑的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自己的唇瓣上贴上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她惊的一跳,猛然察觉到的时候顾景年已经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抵在一旁的柱子上,加深了这个吻。
梓枝刚意识到的时候有些害羞,可害羞着害羞着双手就不自觉的圈在了他的脖子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林武过来催顾景年的时候,两个人正抱在屋子里吻的热火朝天,全然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进,吓的林武慌不择路,赶忙掉头就跑。
公子跟少夫人还真是奔放啊!这大白天的在房间里面就这般火热,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房内的羞人场景终于结束之后,顾景年缓缓放开搂着她的手,见梓枝羞涩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轻声一笑,然后温柔的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
“我先走了,乖乖待在家里,知道了吗?”
梓枝嗯了一声,点点头。
顾景年走了之后,梓枝赶紧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窗外那只叽叽喳喳的鸟儿依旧徘徊在那里,似是感觉到有人离开了,便大着胆子飞了进来,在她头顶上转圈。
“好了好了,下来吧。”梓枝伸出手有些有些无奈的说道。
信鸟喳喳的叫了两声,扑扇着翅膀落在她的指尖,梓枝将信鸟凑到耳边,便立马有声音出来。
“我是月笙,飞絮,你给顾景年喝的草药有问题,那不是我师娘给的,虽然同样也是仙界的东西,但是我师娘说,那种草药若是熬出汤药来,是无色的!”
什么!
梓枝闻言,眉头突然一跳,心里咯噔一声,再一看手上的信鸟却已然消散成灰。
月笙说卢飞絮给顾景年寻来的草药有问题?她看过了,那种药草的确是仙界的东西,想必来自十三仙境,可是她本人对草药并没有什么了解。
但月笙说,这种草药熬出来的汤水是没有颜色的,相反,他们熬出来的却有着奇怪的颜色,难道说,这草药被人动了手脚?
“春心!春心!”梓枝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赶紧往外面跑,嘴上一直喊着春心的名字。
这边春心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梓枝慌慌张张的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
“少夫人,我在这里,怎么了?”春心皱着眉跑过来,看着梓枝说道。
“春心,给公子喝的那个草药呢?在哪里?还有多少?”梓枝有些急切的问道。
如果这个草药当真有问题,能动手脚的定然不是普通人,而仙界的人也绝不会做这种事,她担心,是有心之人为之。
“草药?在。。。。。。在厨房。”春心有些茫然的回答道。
“厨房,厨房。”梓枝听了,便赶紧绕过春心要到厨房去,可刚走了两步就被春心拉住。
“少夫人,您现在去也没用了,您带回来的草药已经喝完了,上一次是最后一株。”春心说道。
“什么!”梓枝不可置信。
“是的,您当时带回来的也没有多少,公子的身子虽然好了,但是也一直在坚持喝那个药,已经全都用完了。”春心一字一句的说道。
梓枝一瞬间有种被天雷击中的错觉,整个人瞬间有些茫然和震惊,身子麻木似没有知觉,脑中也是模糊一片,紧接着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得虚幻了起来,仿若掉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深洞里一般。
“少夫人!少夫人!”梓枝倒下去的一瞬间,春心吓的魂都飞了。
梓枝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突然晕阙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仿佛有些浑噩,耳边依旧如同之前一般,有微微风声吹过。
她从床榻上坐起来,却意外的看到顾景年正坐在床头看着她,心里一惊又是一喜。
“相公!”她唤了顾景年一声。可顾景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目光动也不动的盯在哪里。
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她她她。。。。。。她不是醒了吗?那床上躺着的人是谁?!难道说,她的魂魄从这具身体里飘出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她的情劫还未历完,魂魄是不可能会离开这具肉体的!
“神医!神医!我们家少夫人怎么样了!”房内,春心急的眉头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看着这个牟神医不急不慢的诊脉,心都快要急到嗓子眼了。
梓枝被春心这声叫喊吸引去了目光,这么一看才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在。
而这床头除了顾景年之外,还有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子坐在那里,一脸阴沉,似正在帮她把脉。
“你个小丫头,急什么?不要吵。”牟神医用手捻了捻花白的胡子,低声呵斥道。
顾景年微微抬了抬眼,动了动唇:“春心,你先去外面候着。”
“可是公子。。。。。。”
“好了,春心,不要在这里打扰牟神医诊脉了。”林武赶紧上前将春心连拉带拽的弄出去,然后返身回来关上房门。
须臾,牟神医终于收回诊脉的手,眨了眨眼,微微叹了口气。
“神医,怎么样?”顾景年将目光落在牟神医的身上,语气十分冷静的问道。
牟神医轻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缓缓吐出四个字:“命不久矣。”
顾景年顿时身子一怔,半敛的眸子突然睁开,“你说什么?!”
梓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魂魄刚飘到半空中顿时吓的差点掉下去。
他这个庸医,说什么鬼话呢!她在这凡间分明还有两年寿命,他怎么说她快要命不久矣!莫不是因为她的魂魄离开了肉体?
可若魂魄离开了肉体,这具肉体应该已经死了才是,还有气息,只能说明她的三魂七魄还有一部分在肉体里面。
可她的魂魄到底为什么会飘出来?
牟神医站起身来,动作不缓不慢的将东西收回到药箱里面。
“她的脉象开始虚弱,显然是油尽灯枯之兆,回天乏术。”牟神医说道。
顾景年不肯相信,“她前几日明明还好好的,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说她没事,你凭什么说她命不久矣!”
223…魂魄归体()
梓枝也跟着连连点头,虽然她此前的确是咳血了,但是她自己的身子,她难道不清楚?
牟神医笑:“所以说,那些都是庸医,少夫人的这种症状的确不常见,光凭脉象,的确看不出太大的异样,但她体内虚弱,似有一股阴气在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时间久了,自然就看出来了。”
阴气?她的体内怎么会有阴气?
“那该怎么救她?”顾景年握着梓枝的手一紧,薄唇一动,似有隐忍。
“很难。”牟神医摇了摇头。
“既然你说很难,那就意味着有办法,是不是?”顾景年声音冰冷的说道。
牟神医回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不错,的确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管不管用,我可不敢保证,更何况,你是不可能弄得到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叫冰仙草的草药,服用之后能解百毒,亦可死而复生。”
“在哪里可以弄到?”
“传闻与仙界相连的仙山,凌越山。”
“不行!不可以去!”梓枝赶忙阻止顾景年,可她现在不过就是一缕魂魄,说出来的话谁也听不见。
这凌越山是戚鸾的管辖之地,若想从她手里取得冰仙草的确不难,但是梓枝清楚,自己的性命那是上天在定,而不是她戚鸾!纵然是取得了冰仙草,也不可能会救得了她的性命,而她更不希望戚鸾有恩于她。
“凌越山?在何处?”为何这个山他从未听说过?
“既然说是仙山,那么便是一般人遇不到的,你只管一直往北走,就定然能够寻到。”牟神医淡淡的说道,然后拎起自己的箱子往身上一背,准备离开,却又似想起了什么,蓦然回首,“对了,少夫人的性命耽搁不得,所以,你的动作得快,否则的话,等你回来了,恐怕也来不及了。”
“嗯,我知道,我现在就立刻准备动身。”顾景年说道。
“别啊!别去啊!戚鸾那厮的凌越山那么远,你一来一回的,我都死了!”梓枝很是郁闷,可无奈说出来的话,却并没有人应答。
“公子!公子!”门外,牟神医刚走,春心却突然跑了进来,顾景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皱着眉头。
“什么事?”
春心有些焦灼的说道:“公子,少夫人的那个朋友,月笙公子回来了!”
月笙?
“请他进来。”顾景年赶忙说道。
春心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梓枝。
顾景年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叫月笙的不是普通人,之前他给林武治疗伤口的时候他就察觉出来了,或许,飞絮的事情,他会有办法。
“好。”春心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然后将月笙请了进来。
月笙此番回来有些焦急,在给梓枝送了信鸟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刚到这里就听春心说了此事,可他前脚刚踏入到房间里面,就立马顿住了,目光淡然的看向半空,朝着梓枝看去。
梓枝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目光看的心头一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可以看到我?”
月笙眨了眨眼,却并没有任何举动。
梓枝刚问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月笙怎么说都是修行千年的仙了,难不成还看不到她一缕魂魄?
“怎么了?”顾景年发现,月笙刚一进门就突然站在那里不动,目光却看向虚无的空气。
“没什么。”月笙摇了摇头,赶紧朝着床榻那边走去。
“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睡着的卢飞絮,气息微弱,显然是因为体内只剩下残存的魂魄。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牟神医说,娘子她命不久矣,除非找到生长在凌越山的冰仙草。”
“冰仙草?”月笙一愣,心想,这是哪儿来的神医?为什么会知道凌越山上有冰仙草?
“你不用去了,没有用的。”月笙说。
顾景年眉头一蹙,似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你有办法救她?”
月笙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救她,但是你去凌越山取冰仙草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就算你取回来了,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他深知这是仙人经历情劫之时的命,纵然是取得了仙草,也绝对不可能救得了她。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顾景年嘴角突然勾起一个有些嘲讽的笑意,整张脸看上去像是深埋在阴暗里的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单凭你是救不了她的,所以不要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你难道想要眼睁睁看着飞絮在等你的途中慢慢死去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等不到你回来的时候。”她的魂魄都已经离开肉体了,现在就算是用仙法将她的魂魄强行送回到身体里面,也支撑不了多久。
“那你要我怎么办?”顾景年整个人显得十分阴沉,那双眸子似乎都充斥着血色。
月笙抿了抿唇,最终只淡淡的说道:“此事稍后再议吧,你可以先出去吗?我给她看一看。”
顾景年将目光落在梓枝身上,缓缓敛下眸子,“好。”
顾景年离开房间之后,月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目光移到半空中看着梓枝,眉头微微一皱:“你就是附身在飞絮身上的人?”
梓枝突然一愣,这才猛然想起来,她的元神是梓枝,与卢飞絮长相不一样,难怪她刚刚觉得月笙看着她的时候有些奇怪。
“是。”梓枝点头。
“你的魂魄为什么会离开肉体?”月笙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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