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选择他,没有北野昴想的那么多,只是对方那副不懂世事的样子,她很羡慕罢了,很羡慕。
“好吧,但下次凉儿不需要麻烦二哥,直接问我就好了!阿辰不需要什么惊喜。”北野辰一手拉过她,嘟着嘴说道。
“好。”许凉歌予同回应。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即便我知道你的出现只是意外。
北野昴看见两人相依,不着痕迹的皱眉,但笑意不减,说道:“两人大婚之前相见可不是什么好预兆,我先将凉儿送回许府,毕竟一会你们会很忙。”
“不了,谢谢二哥的好意,我一人回去就好。”
说完许凉歌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看那人的脸色,牵着北野辰的手出了房屋。
她不认识路,只是凭感觉的躲到某处,然后抿唇问,“阿辰,你为什么回来这?”
第三十章 大婚()
“砰——”
火烧的竹子发出爆裂的巨响,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锣鼓声,整个淮京迎接喜事。
许凉歌被喜娘扶进花轿,她的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坐稳后没在动,而后轿杠上搁系一条席子,喜娘将帘子放下,将茶叶和米粒撒在轿顶。
接着,她感觉轿子动了起来。
“宫里太无聊,我想要出宫找你,可是母妃不让,我就偷她令牌出来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在那,只好来到他们前几日带我来的地方。”北野辰的嗓音甘醇清冽,缓缓的叙述道。
“前些日子?”
“恩,他们说这是我和凉儿以后住的。”
许凉歌顾盼流转,这是新的府邸,北野昴居然带来她来着,他的目的绝对不止哪些
她先将烦乱的情绪甩到一边,然后将对方带离这里,“阿辰,你现在马上回宫,然后把令牌在原封不动的放到皇贵妃身边,懂吗?”
“恩,懂。”北野辰低头道。
“乖,只要过了今天,我们以后每天都能见面了。”看见对方不太开心的脸,她温和的安慰着北野辰。
许凉歌踏过马鞍子,被人牵走带到新府的正殿,因为被喜帕遮住了视线,她无法看见周围的情况。
接着她听见一些恶意的嬉笑声,这时有人牵住她的手,两人彼此传递着温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许凉歌只感觉话音落下后,额前一痛,然后肆无忌惮的笑声就像火蛇般蔓延开,震得她耳朵发疼。
她其实和北野辰拜堂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感觉这是种仪式,一种确定以后他是我夫婿的仪式。
从此,两人的命运会紧紧相连。
而现在与她结为连理的人,正在承受着莫大的欺辱,自己只能站在对方旁边,许凉歌握紧对方的手,待听到,“礼成,送入洞房!”
她便不顾他人目光,将对方带到新房。
红色的喜房里,不好的记忆涌入许凉歌的脑海,她刚想说些什么,北野辰就挑开她头上的喜帕。
初见两人都是怔愣。
她的几缕墨黑长发由正中央的长簪绾住,两旁插着如意形骨步摇,上面的垂珠随每个动作都微微摇晃,她带着红翡翠滴珠耳环,媚眼多情,绛唇红艳,被烛火照耀的连泪痣都好像在熠熠生辉。
许凉歌看见对方没有反应,她有些不安的说,“不好看吗?”
“不,凉儿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北野辰的脸色有些红,不知是因为见到她害羞,还是因为刚才有些人的话听得清楚而生闷气。
许凉歌像是下定决心般,目光真诚的望着他,“我不会再让你受辱,我们出去吧。”
第三十一章 反击()
欢闹的大堂,因为两人的出现,变得格外平静。
皇贵妃看到对方迤逦的嫁衣,领口是用金丝缝制的花枝图案,双层的绫罗袖衫,裙尾上的鸳鸯栩栩如生,外面披着暗红色的霞帔,肩上带着墨绿色的宝珠和羽毛制成的流苏,下端隐隐印着流云。
她心里冷笑,即使嫁给个傻子,结婚的仗势也这般大气,许丞相还真是疼爱他的女儿啊。
新婚的两人首先拜见的就是许宗德和楚千柔,至于当今圣上因为圣体尊贵,不能当面出现,由皇贵妃代替。
“凉歌真是生的娇美,不愧是丞相和清君的女儿。”皇贵妃掩唇,调侃的说道。
许凉歌没有说话,甚至连目光都没给对方一分,“爹,我和阿辰去敬酒了。”
“恩,去吧。”
语毕,她就感觉手腕被人擒住。
“新娘子长得真是精致啊,快来陪我喝点酒。”身穿金黄色华服的男子醉醺醺的对许凉歌说道。
许凉歌皱紧眉头,看见对方脸的那刻,她就认出这是皇后和皇贵妃的哥哥,北野辰的舅舅。
传闻国舅生性风流,日夜来往红尘之地,仗着自己权势欺压不少百姓,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请放手!”她说话还算客气,但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厌恶。
对方听完非但没放手,另只手还搭在许凉歌的肩上,她抿唇的躲开,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新娘子脾气还真是大啊!让你陪我喝酒都不行吗?!我可是这傻子的舅舅!”男子刚说完,脸就被许凉歌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鲜红的手印在并不太白的皮肤上显现。
原本还算喜庆的地方被她的行为,弄得极为压抑,坐在最远处的北野昴,双眼里有些什么如潮汹涌。
“啊,真是国舅怎么能惹凉歌姐姐生气!”北野禾双拳砸到桌上,极为不满的说道。
这时,桌上一位英气勃发的男子开口,他的嗓音像涔涔琴声,悠扬悦耳,“看来小禾很喜欢许凉歌。”
北野禾点点头,“大哥你有所不知,她是我见到第一个不嫌弃三哥的女子。”
闻者若有所思的扯起嘴角,望向中央的人儿。
许凉歌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她的声音冷冽,霸气的宣布道:“我不会再隐忍,既然你们想要抢,就放肆的来抢,从此以后我许凉歌来者不拒!”
北野辰,从此有人欺你就是欺我,负你就是负我。
我定会辅你成帝,万人之上!
她的话流淌在每个人耳内,也是在说给图谋不轨的一些人听。
“你个婊子居然打我!”男子猛然一怒,二话不说就要反手给许凉歌巴掌,却被人攥住手腕。
“舅舅,欺负一个女孩子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来者的样貌不逊色北野昴,气质出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格外令人着迷。
他看见来的人冷声发笑,“我说是谁,结果是大外甥啊!一个毫无用处的窝囊废!”
第三十二章 怨恨乱世()
男子的话无疑是粗鄙的,眉眼间嘲讽的意味极浓,凭借着一股酒醉公然闹事。
可听者却无半分气愤,甚至如春风的笑容仍不减,“你喝多了,舅舅。”
“我没喝醉!我清楚的很!你这个窝囊废,离开淮京这么久,这么会舍得回来了?!”国舅在看见对方来时的眼神明显变得更加阴狠,仿佛在深深的怨恨着什么。
北野御明朗的面容终有一丝变化,只不过这变化是歉意。
坐山观虎斗的皇贵妃不想插手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早就不成气候,能扰乱许凉歌婚事,她是无所谓的,但,就怕这人喝醉,把不住嘴。
皇贵妃身着苏绣暗纹锦衣,外披着如冬雪般纯白的狐裘衣,因生的妖艳,看起来就像魅惑的妖精,她缓慢启唇,“御儿你舅舅自是喝多了,你和凉歌先把他带入客房休息片刻。”
北野御是国舅的外甥,许凉歌是这个新府邸的主人,所以必要主人带路,安排看似没什么错误,如果忽略不久某人刚甩过对方一个巴掌。
这样看似下,显得就有些刻意了。
“弟妹,麻烦了。”北野御彬彬有礼道。
许凉歌不说话,抿唇似乎想要看破眼前这个人,但对方的双眼里只有为家人着想的诚意,她沉思良久,向身旁挺拔的男子说,“阿辰,你现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恩。”闻者乖巧的点点头。
许凉歌凭着猜测和少许记忆将两人带进某个房间内,期间身为国舅的男子不停辱骂着什么。
“你将他放在这里就好。”她神色微冷。
北野御似感谢一笑,不知是对那人做了什么,原本还挣扎不情愿躺下的人瞬间昏沉过去。
她看到后转身离开房内,紧后男子也出来了。
“我替舅舅道歉。”对方声音极富有磁性,乱人心扉。
“你不是他,代替道歉也无用。”许凉歌眉头蹙起,清秀的面孔陷入思绪。
北野御观望远处的荷花池,薄唇翕动,“其实他曾经也志在四方,可面对最重要的人已故,受不了打击才变成如今这般。”
淮京的国舅,也曾辅佐君王,才情横溢,但那段时间,面对自己妹妹楚千荷的死,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尤其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生出一个北野御这般无用处的人,导致他最后性情大变。
只能在风尘酒香中,怨恨这个乱世,无奈的怨恨着。
“这世间本来就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他不能醒悟,就说明不适合,自会被淘汰,你一再隐忍他对你的侮辱,说明你心胸宽大,但不代表我是。”
“所以你说这些对我并无用,大皇子。”
如果面对她娘的死,她也这般怨恨这等事实,就不会有现在的许凉歌。
说到底,还是这个乱世造就了她。
第三十三章 最有前途的皇子()
“呵呵。”
他发出如春风般富有暖意的笑声,连同荷花塘内的池水都被感染,泛起层层涟漪。
“你很不一样。”
许凉歌揣测眯了眯眼睛,不明他为何这么说。
男子看见对方探究的神色,彼此对视,低声道:“弟妹,希望你能照顾好三弟。”
她微怔,脑海里浮现另个场景,那日去找皇上为阿辰说理的时候,当今圣上也是这般嘱托。
许凉歌很是不理解,明明皇上已经知道阿辰受欺负,为何会坐以待毙?而且还在训斥她过后,又让她好好照顾北野辰。
难道皇上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就这么信任我?任何事情不都是亲力亲为最好吗?你为何不亲自照顾阿辰?”许凉歌质疑的想要望穿对方眼底的深意。
“皇子中,我是最无用,最没有志气的一个,所以如你所见,连舅舅都对我嗤之以鼻,我又怎谈保护我的家人。”
“而且,我信你,许凉歌。”
听见侮辱辰儿的语言,即刻做出反击,就能看出两人应是并肩荣辱,这样的人,他应该信任。
“你”
“凉儿!”北野辰清脆的叫喊声响在耳畔。
许凉歌未说完话便转过头,看见身穿红衣,恍若来自仙境的俊朗男子。
“你怎么来了?”
“我、我,”北野辰忽转悲伤,吞吞吐吐的说道:“爹,不,丞相好像不喜欢我。”
许凉歌看着恹恹的某人,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刚才所经历的事情。
“凉儿,我是不是很笨啊,为什么,凉儿的爹爹不喜欢我呢,父皇是这样,母妃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北野辰的双眼里是不属于乱世的纯朴。
北野御这时上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不笨,辰儿三岁就识得四书五经,五岁便会习武,从小就被人称为最有前途的皇子。”
“你的意思是,阿辰以前不是这样?”许凉歌愕然的出声。
“恩,七岁那年母后的死,给辰儿造成的打击很巨大,大病一场,就变成现在这样,御医诊断说是高烧长日不治理,才让他的智商一直保持在七岁的时候。”北野御的声音里藏有掩饰不了的自责,若不是自己的无能,辰儿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北野辰墨黑的眸子颜色加深,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下颔线条绷得紧紧的。
“如果不是天生的,应该能够医治!”许凉歌振奋拉住北野辰的手,近日来最开心的一次。
“父皇也不是没找过,只不过宫里的御医都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他在外面打听类似病症如何治疗,也终无所获。
许凉歌抿抿唇,思忖道:“我听说北戒有极寒之花,被当地人当做圣花,传说能医治百病,而无病之人则可以延绵益寿。”
第三十四章 表达不出的情感()
北野御锁着眉头,低语道:“极寒之花长在至冷地,这几年我多次去北戒打听过,却从未听当地人谈起过。”
“你是说,极寒之花有可能是个传说?”她脸上的笑微微僵硬。
“嗯。”
只看见许凉歌再次抿唇,想起之前发过的誓,她暗暗攥紧拳头,无比的坚定道:“我一定会医好阿辰的。”
风吹起女子翩跹的衣角,她的眸子灿若星华,眼角下的泪痣与之辉映,整个人散发着名为自信的气场,如同有一股子水墨气息的画卷。
而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瞥,同时影响了两个男子的一生。
夜晚袭来。
许凉歌送走了到来的宾客,顺便还和二皇子交锋那么会,现在的她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倏尔,一阵悦耳的箫音传来。
她循声而去,发现站在茫茫月色下的男子,他俊逸出尘,手拿着玉箫传出美妙的曲子,其声低缓却不带任何情感。
许凉歌默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穿着猩红色拖地的抽纱式衣裳,黑发如汨汨而流的泉水披散在肩上,起舞的动作微慢,神情微醺,即使在漆黑的世界里,也似耀眼的夜明珠。
他的旋律急转而下,女子的舞蹈也随之变化。
她挥出广袖,两条腿交叉旋转,使其形成一道绚丽的虹。
逐渐箫声变得若有若无,许凉歌将容颜掩盖在服饰之下,含苞待放。
“凉儿,你跳的真好。”北野辰稚嫩的话音打破这片静美。
许凉歌莞尔一笑,“阿辰的箫声余音绕梁,久久回荡于耳。”
“但演奏乐器是要注入情感的,你的开心,悲伤都可以传出。”她上前弹了对方额头一下,调笑的说道。
“恨意也可以吗?那充满恨意的箫声是什么样的?”他的眸阴暗不明,声音却格外清亮。
许凉歌诧异对方的话,但也是认真斟酌了片刻,才回答道:“仇恨的时候,曲子应该是低沉而痛苦的。”
“不,表达不出来。”他那样喑哑的嗓音,隐含着历尽千帆过后的沧桑。
阴晦的角落里,他曾一次次嘲讽的扬起嘴角,瞳孔扭曲的可怕。
恨意是表达不出来,它只能在暗中疯狂的滋生,吞噬身心。
许凉歌这一刻发现,她好像从未往北野辰双眼里真正望去,那看似不染肮脏泥土的眼睛里,也如外表一样吗
“凉儿,我有些困了,我想睡觉。”
北野辰恢复如常,他勾起嘴角,纯真的不符合这个乱世,转身迈开脚步。
“阿辰,你、知道皇后是怎么离开的吗?”许凉歌咬着下唇瓣,望着对方的背影,她出声说道。
他压抑着想要大笑的冲动,面容狰狞的仿佛来自阿鼻地狱的恶灵,声音却轻的听不见,“不知道,我并不知道。”
第三十五章 隐瞒()
清晨。
渐渐入冬的天气微冷,寒风瑟瑟。
许凉歌一夜未睡好,她梦见了许多事情,但却怎么也记不清,只不过心脏还记得那般难过。
“小姐。”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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