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琛?”
男子刹那间回神,不敢直视对方,于是向上看见她头上有一片叶子,“凉歌,你的发髻上有秋叶。”
语毕,慕容其琛没有多想,就出手想要摘掉对方头上的秋叶,可是被她硬生生的躲开了。
明明没过多久,他们就变得如陌生人般,今后又不知要分离几个轮回日,他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却也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在这夜色中,喑哑着嗓子说,“恭喜,你终于找到心爱之人。”
第十四章 定情信物()
慕容其琛不敢再继续留下,没等对方说什么,就一言不发的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她的双眸有些泛酸,无力的垂头,低声喃喃道:“对不起”
“凉歌姐姐?”略带孩子气的叫声,让泪花藏在眼眶里的许凉歌抬起了头,窘迫的样子全部落入对方的视线中。
长发飘飘的女子怔怔叫着,“北野辰、”
“凉歌姐姐,你是哭了吗?难道你是因为没有穿上那件舞裳,被父皇骂了吗?对不起,凉歌姐姐”北野辰好像随时要快哭出来,着急的想要道歉,却又觉得自己太笨,干着急的说。
不知是因为看见,那样俊美的人快要哭出来觉得很有意思,还是不想表露太多伤感,总之,她抹去那还没滑落在脸上的泪,上扬嘴角。
“不是因为舞裳的事,而是我太思念家人。”
北野辰听见对方的话,也止住了泪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许凉歌翘起脚,摸了摸比自己足足高一头的人,这样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夫婿了,如果他不痴,那他一定是个器宇轩昂,仕途无可限量的人吧。
“你不能再叫我凉歌姐姐了,要叫我凉儿。”
“凉儿?”北野辰轻唤出声。
她应道:“恩,我以后叫你阿辰。”
“阿辰好!凉儿以后叫我阿辰,凉儿以后叫我阿辰了!”男子不知怎么,倏尔高兴的不得了,而许凉歌也像是被传染般,一同开心了起来。
“笨蛋,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没有说话,脸上璀璨的笑容不变,不知从那变出来一块玉,“凉儿,我听别人说,你马上要和我大婚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应该是以后能一直见到凉儿吧!我记得母后跟我说过,这要送和我在一起很久很久的人,我想这个应该给凉儿!”
许凉歌看着强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玲珑剔透的白色润玉,摸起来极为暖和,不难看出是珍品,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块玉有处明显的缺口。
发现对方没有说话,呆愣的北野辰,一下子就委屈的咧着嘴继续问,“凉儿不想要吗?”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辰儿这时送我,我不知道应该送辰儿什么。”然后她攥紧手掌,将玉包裹住,母后?这应是逝去的皇后送的。
既然他们不久就要与彼此共度余生,那她为什么不收下呢?
“不用!阿辰与有这块相同的,母后说,天底下这样的玉只有两块,一个在凉儿手里,一个在我手里。”对方眸明晃晃的,极为真诚。
他们在彼此的人生中才相遇过两次,就要成为夫妻,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代里,许凉歌看似选择很多,但只有她知道,她只能选择他。
因为这是命。
第十五章 信命的结果()
许凉歌收下玦的第二天,她就带着两个丫鬟乘坐马车回到家中。
等停下后,两个丫鬟站在马车边上,将坐在其中的人扶出,然后对其中一名丫鬟说道:“你先带着素衣熟悉熟悉这里,巳时再到我的房间。”
“是,小姐。”雪安恭敬的回道。
许府此刻一片寂静,身穿羽蓝色长裙的女子走进去,便看见坐在前方的许宗德。
“爹。”
许宗德扔向她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仿佛无声的指责什么。
他虽说让她自己挑选夫婿,但他仍是没想到对方一点也没跟他商量,还在晚宴上说了出来,但那不输男子的气概让他骄傲,真是,真是让他气不得,恨不得啊!
她莞尔一笑,自顾自的说道:“凉歌即将出嫁,以后不能长与爹见面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要总觉得自己年轻,家里的人虽然都陪你许久,但最懂事的莫过雪安,我最近收了一个新丫鬟,所以雪安还是留在这里吧。”
“还有,那几天跟爹置气,很抱歉”
其实那日他告诉她要进宫时,许宗德就在循序渐进暗示她,所以她不仅变得抑郁,也变得对事和人异常冷淡。
话音刚落,严厉的面具就从男人脸上剥落,他忍不住叹口气,“为什么不和爹商量?”
“只是觉得,既然爹让凉歌挑选夫婿,那必定是相信凉歌的眼光,而且昨晚我也只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许凉歌的声音有些浅,似乎不仔细听,就有可能漏听那个字。
突如其来,许宗德知道,这世间向来没有突如其来的东西。
是啊,他是相信他的女儿,相信她的女儿若是男子,必定能打下江山,指点盛世,可是沦为女儿身的她,也具有了那样的优柔寡断。
所以在众多皇子里,他觉得二皇子是最配她的,即便对方是个婢女所生。
“爹生气了吗?生气凉歌自作主张。”许凉歌看向沉默的男人,知道解释都是多余的,所以只能先承认错了。
“凉歌,你要知道,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以后万人之上,可是你却,却选择了一个傻子!”他终究是爆发了从昨晚就想说的话,他的女儿,他的宝贝,以后就要嫁给痴傻之人,这叫他如何能放心的交出去?
许凉歌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攥了攥拳后又放开,“或许吧,痴傻之人更好管教。”
“”
她的这番话,让许宗德不知怎么说下去,没错,一个连思考都费劲的人,又怎会阻碍他们的步伐,虽然委屈了凉歌,但,这的确是个好棋子。
而且这个婚事已经是众人所知,再说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再管你的事了,你只要记得常回来看看爹就好。”他放弃般的摇摇头,不再说那些烦心事。
“会的,爹。”
第十六章 两个丫鬟()
许宗德坐在由黑木制成的椅子上,喝完杯中的茶后,开口道:“前几日你跳舞,也应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恩,那凉歌先回房了。”女子起身,低头应声,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门前站着两个模样都极为招人欣喜的小丫头,但气质却迥然不同的,穿着浅绿色百花裙的雪安,头戴普通的发饰,清纯丽人,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扮,越能吸引男子的注意。
而另一边的素衣整理干净后,露出原本就漂亮的面孔,双眼中带着狡猾和打算恶作剧的心思,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灵动。
“小姐好。”
“你们跟我进屋来。”
然后三人一同进入屋内,许凉歌首先就坐在铺满锦褥的软榻上,疲惫感成倍的袭来,刚进宫是她就遭到了夜袭,导致后几晚不曾好好休息,直到真正到达自己的领域内,才得以安心。
等缓和了片刻,她的唇翕动,“你们打算谁跟我走?”
刚开始没有人回应许凉歌,仿佛没听见般,让她自己都起疑她说没说,于是再想说遍时,在旁的丫鬟双眼泪汪汪的盯着她,肩胛耸动,“小姐,小姐早就决定,现在奴婢怎么说、也没用不是吗”
雪安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控诉着作恶的某人。
正好奇对方怎么知道她做完决定,雪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刚才奴婢带素衣熟悉许府时,经过堂内,听见小姐所说的了。”
“凉歌即将出嫁,以后不能长与爹见面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要总觉得自己年轻,家里的人虽然都陪你许久,但最懂事的莫过雪安,我最近收了一个新丫鬟,所以雪安还是留在这里吧。”
许凉歌响起自己说的话,抿着唇,转向另边的素衣,“素衣,你怎么看这件事?”
素衣在旁低着头,攥住翩跹的衣角,小声回答:“小姐给了我名字,如今又如此看重我,我无以回报,但是但是”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虽然很感谢小姐对她的信任,但她总觉得对不起,最近这几天对她很好的雪安。
“我若肯定带素衣走,又为何让你带她熟悉着许府?”许凉歌无奈的抚了抚额,腹诽道:“雪安,而且将任何一个人放置在许府,都不是抛弃,为何要哭?”
而两个人终盘然醒悟,呆愣的不吱声,那泪还挂在雪安白净的脸蛋上。
她终还是起身,拿出丝帕抹去对方的水痕,妥协似得说,“若不嫌麻烦,你二人就时常换人呆在许府,可好?”
“小姐说的对,只要不抛弃奴婢,小姐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许凉歌佯装生气,“就你的事最多。”
“奴婢知错了!”雪安刚想跪地,就被她阻止,向上抬头,就看见对方捉弄自己的笑颜,脸不禁微微发红。
她收回手,边说边躺在榻上,“既然决定好了,你两就先下去吧。”
许凉歌听见两人出去的声音后,眸光微暗,又想起明日要进宫见皇贵妃,更是烦躁,最后双眼紧闭,一梦沉沉。
第十七章 素衣()
萧瑟的秋天过后,即将入冬,日子渐渐寒冷了起来,尤其是清晨的阳光都黯淡了许多。
许凉歌睡得久,所以起来的异常早,吃完饭,她吩咐雪安在许府打理房间,然后带着素衣前往皇宫。
“轿夫开快些,我有些着急。”她揭起帘子,缓声说道。
其中一个轿夫应声,倏尔感觉行进的速度加快,但颠簸的幅度依旧很小,而被邀请一同坐进轿中素衣,脸蛋冻得有些酡红,双手互相搓着,注视虽说着急,却神色如常的人。
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小姐,你如此急,为何刚才不”
话还没说完,许凉歌伸出手指堵住那张嘴,压低嗓子回声说:“掩人耳目。”
素衣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嘴巴一憋,似想不懂的模样。
她眸中映照出对方的倩影,“这是宫里派来的轿子,必定有皇贵妃的人,从前几次相识来看,皇贵妃这人小气的很,若看我姗姗来迟,便会不高兴,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能让这些人听着,我对这位娘娘还是很敬重的。”
“小姐真聪慧!”
许凉歌弹了对方额头一下,巧笑嫣然道:“你这油嘴滑舌还真是改不了!”
玩笑过后,她的眉向中心皱去,虽说将人放在许府,不是抛弃,但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她想让人教素衣这小丫头学武,常伴自己身边,这事情不想第二个人知道。
可看见雪安那可怜的样子,也终是不忍,其次,她不让雪安学武,也一半因对方的性格,太过柔软。
昨天说了那样的话,自是收不回来,剩下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着,两人走向皇贵妃所在之处,这次没有人接待她二人,大抵是皇贵妃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刚走过迂回转折的石子路,各处异同的花香就扑面而来,说是好闻,但仍有些刺鼻。
“小姐,为何皇宫这般繁华,却不肯拿出一毫接济百姓?”素衣迷怔望着这片天地,明明云、空气都是相同的,但与过去生活的环境却大相径庭呢?
这般的繁华若是肯分给小乞丐一点,她以前的日子大概不会那么苦吧。
许凉歌抿唇,想起皇贵妃说的话,绯红如蕊的唇瓣张开说,“素衣,这里不抵许府,话最好少说。”
“是。”少女垂下头,不再吭声。
“你可有家人?”碎金子般的阳光倾泻她侧颜上,在地上留下她姣好的轮廓。
素衣摇了摇头,闷声道:“没有。”
许凉歌微扬嘴角,牵起身旁人的手,声音宛如清荷般丽雅,侵入对方耳畔,“那以后我就做你的家人。”
闻者,蓦地抬起头,看见了此生难忘的画面,那双暗灰色眸子有着夺目的星芒,左眼角下有颗泪痣,让笑容都带着几分诗意。
对方手的温度并不高,但却在这个冰冷的日子里暖化她的心。
她想,她辈子都要奉给笑意这么温柔的人了。
第十八章 袖手旁观()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莲元殿,素衣与上次雪安一样站在门口,而许凉歌独自进去。
踏进屋子那刻,各种氤氲的白烟就迷蒙了视线,许凉歌几乎无意识的拧眉,她扼住低咳的想法,开口道:“参见贵妃娘娘。”
皇贵妃原本阖着眼,听见声响的片刻后,缓缓睁开,但慵懒卧在夔龙捧兽纹椅上的姿势没有变,“凉歌啊,赐坐。”
许凉歌轻声道谢,然后坐在离对方不远处,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楚千柔小声对身旁的宫女说些什么。
于是她打算闻声不动。
须臾,两个壮汉拉着名浑身鲜血,已看不清本来面孔的人儿进来。
“那日皇宴,本宫听你的舞裳被毁,猜想必定是有人作祟,好在本宫心腹众多,查出这等妒忌你舞技的人,如此心肠歹毒,就令人杖责她二百仗!”她举手投足间都是骄人的富贵气息,可怎么都掩饰不了毒恨的本性。
许凉歌观望这一幕,打心里的发冷,这样的画面前几日她就领教过。
前次是为了警告她不要肆意妄为,这次是帮她找出鬼祟之人,早就清楚凶手不是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却不能说半句他话,只能袖手旁观道,“谢娘娘。”
许凉歌是个狠心的人,为了自己,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反击皇贵妃,但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她却需要尽量的保持沉默。
这就是所谓的皇宫,多半的人为了明哲保身,都选择紧闭嘴。
而她不过是众多人之中的一个。
那个婢女显然被人割去了舌头,只能用饱含恨意,血色的双眼紧紧盯着许凉歌,仿佛无声指责着她,为何不说实情。
楚千柔斜睨着她,看对方没有过多的反应,轻挑着眉,眼神如刀子般锋利,片刻后又恢复如常,“退下吧,省的脏了凉歌的眼。”
屋子里的烟雾散去些,显露出最初的陈设,紫檀木的太师椅被整齐列在两遍,最中央处摆放着含蓄内敛的青花瓷,还有放置不远处上尽是开的娇艳牡丹花浮现在屏风,琳琅满目。
“凉歌,”皇贵妃唤着她,自从皇宴上那天,就用如此亲昵的称呼,“我派人找了淮京第一喜婆,算了算黄道吉日,说是十天后是个大吉的日子。”
十天后?许凉歌神色微愣,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皇贵妃很满意这件婚事。
“不满意吗?”她深颦浅笑。
“没有,很好。”既然要结婚,无论时日是远还是近都无所谓吧。
皇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辰儿虽有些呆愣,但本质确实却胜过很多人,凉歌如此有眼光,本宫这个做母妃的,自是不会亏待你两,本宫会和皇上商量,在宫外建造个属于你两的二人世界。”
按道理,作为皇子妃应当与皇子一同住宫中,可北野辰,毕竟与常人不同,大概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得如此出宫住的权利。
但是,皇贵妃大概不单单只为了他二人吧。
“凉歌谢娘”话未说完,楚千柔便出口打断道:“以后你也应叫母妃了。”
第十九章 皇贵妃的意()
许凉歌没有应声,而坐在前方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说,“你和你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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