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能做什么呀,如果不是出卖身体,谁会给她这么多吃的?看她的样子,血也没流多少嘛。”
“那你是太看的起她了,血族全都比人类漂亮的多,又怎么会看上多伊尔。”
女孩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什么委屈的事,突然便眼泪汪汪了:“什么尊严,现在我们就像被圈养的家畜一样,我宁愿现在还在贫民窟讨生活,如果……如果我和多伊尔一样漂亮,我说不定……说不定也可以,呜呜……”说到最后,她竟然哭了出来。
多伊尔穿墙而出,在外面,梦境中的自己正蜷缩在墙角,皱着眉头,一脸悲伤地听着房子里的人对她的讥讽,偶尔夹杂着希拉对她的维护争辩。
实在无法想象,在她忍受濒死痛苦时,这群人也是这样嘲笑自己的,因为嫉妒,甚至将恩惠都忘在脑后。
“当时的你还真愚蠢,竟然为了这些人,让希拉死了。”多伊尔对梦境中的自己说道,也是对自己内心说道。
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还对这群人抱有希望,以为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获得理解,若不是那时的天真,说不定她的挚友还会活着,虽然对她来说那样的活法有些辛苦。
风雪更大了,眼前的什么都看不清了,耳边的声音也随之模糊,多伊尔猜大概要换场景了,这简直就像观看过去自己的经历一样,除却那些不存在的脑部情节,倒极为真实。
终于,风雪停了,温度开始回升,头顶上是灿烂的阳光,现在是早上,血族不会出来,但即使是白天他们也没有逃走的可能,因为在外围有建筑遮蔽日光,那里一直有血族看守。
而此处之所以有阳光,是为了让人类更健康的生长。
在彻底黑暗的环境中,人类这种生物死掉太快了。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石屋,上面爬满了青苔,一瞬间多伊尔就想起来这是哪个时候了,即使过了几千年,她还是不会忘记那时发生的一切,那是难以忘怀的日子,她最痛苦的日子。
从那以后又过了几年吧,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二十二岁,还是二十五岁?
去看看吧,心里如此想着,她穿墙进入。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闻的气息,地上的茅草上躺着当年的她,此刻非常虚弱,几乎已经快死了,她因为一个错误而被叫罗杰斯的血族抛弃了,失去了庇护的她没有任何力量,比原来就在石屋呆着的伙伴更缺乏抗旱抗饥的能力,而现在她生病了,在季节交替之时。
没有任何人帮助她,那些曾经受过她恩惠的伙伴没有一个帮助她,为了躲避传染病,一个接一个离开了这个石屋,去往别的石屋了,而留在这里的只有希拉。
希拉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这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人类就像牲畜,关系十分混乱,希拉是受害者,但她很坚强,怀孕的这段日子,本应会受到优待,但却因为她,希拉过得很艰辛。
有血族会送吃的给希拉,而没有食物来源的她,从希拉身上吮吸最珍贵的营养,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当时的自己为了活下去也算是不择手段了,如果是善良的人,此刻即使自己死去也不会拖累挚友吧。
不过,没有那个求生**,今后也无法做出那种事。
“希拉,谢谢。”
“多伊尔,今天好点了没?”希拉关切问道。
“大概,好点了。”梦中的自己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将身体蜷缩在稻草里。
场景又一次模糊了,多伊尔冷静地等待着,下一个场景该是什么呢?
她在脑海中思考。
说不定是个值得怀念的场景,之后的自己是康复了,而且还通过一个交易,从杰罗斯那里拿到了小小的权利,她在石屋的生活变得更舒适了些,希拉也因此有了充足的食物。
如果说在血族做奴隶的日子是在地狱中的岁月,那么那段日子兴许她们把地狱暂时当作了天堂。
哦,场景又清晰起来了,是记忆中的哪个部分呢?
多伊尔嘴角缓缓上扬,竟莫名有些期待起来。
“啊啊啊啊嗄!!!”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突然响彻在耳边。
多伊尔瞳孔骤然收缩,笑容僵硬,随即消失,她因为惊讶而站在原地,这个叫声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这是盘旋在她心头永恒的梦魇。
为什么啊……为什么直接就跳到了最后啊!!
这不是我的梦境吗?应该给我看我最想看的东西吧,就像刚才那几幕一样。
还是说,这就是我最想看的东西?
眼前的一切清晰了,天上的繁星很亮,周围围着人类,而中间站着三个人,希拉、她,还有罗杰斯,希拉被罗杰斯,牢牢扼住喉咙,他狞笑着舔舐希拉的脖颈。
“求您!求您罗杰斯大人!不要这样求您了”
梦境中的自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泪流满面,神色绝望。
“哦~我亲爱的多伊尔,你以为我为何将管理这片石屋的权力交给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玩具啊,虽然上次你的忤逆让我愤怒,但我发觉没有人能代替你。所以……感激吗?”
她连连点头。
紧接着罗杰斯大笑:“哈哈哈!不不不,我不要你的感激,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我要你和你小时候那样~痛苦但顺从!!这是你的好友对吧?问你呢。”
“是的大人,所以……所以请你放过希拉,她是一个好女人,她才二十五岁,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她的语序都有些错乱了,此时她多么希望站出一些人来替她说话。
罗杰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张开了嘴:“多伊尔,变回以前的自己吧。”
第四百三十二章 悲惨的故友(三)
尖锐的獠牙刺入皮肤,鲜血顺着希拉的脖子流下来。
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因被咬住喉咙,呼喊都变形化作嘶哑的呼呼声,她拼命挣扎着,无奈罗杰斯的手如铁钳一样难以挣脱,她的挣扎毫无用处,那眼珠死死盯着多伊尔,眼泪夺眶而出。
多伊尔发出狂乱的吼声,发疯般冲了过去,结果却被罗杰斯一脚踢中小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血族的力道本就巨大,多伊尔吃了这一下,腹部的肋骨明显有些凹陷进去,是断了根肋骨。
这根肋骨后来被她做成了一根法杖。
“希拉……希拉!!!”
一边喊一边呕血,而希拉的挣扎却缓缓微弱了下去,她朝多伊尔伸出的手缓缓垂落,眼神逐渐暗淡,在罗杰斯松口的刹那,她如一具死尸般瘫倒在地,身体落地沉闷的响声几乎要将多伊尔震聋。
这便是友人之死,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这全都是她害了希拉。
场景中时间的流逝凝固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希拉,还有面带失望的罗杰斯,以及哭得撕心裂肺的自己,全都停止了动作,如同一张老照片。
只有多伊尔能动。
如果自己没有和希拉这么要好的话,希拉也不会死吧。
多伊尔在心里默默想着,而就在这时,身后本已倒地死亡的希拉,扭曲着肢体,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多伊尔扭头看去,看到那犹如活尸似的希拉,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多……多伊尔?”
以完全不合常理的动作向她走来,梦境中的人看到了梦的主人,多伊尔知道这全是自己的想象罢了,希拉早就死了,但希拉的怨念仍旧被她保存在心中,以噩梦的方式。
“好久不见了希拉。”多伊尔平静问候道。
希拉继续往前,然后走到多伊尔面前,她的双眼开始溢出血泪,到最后鲜血就像从里面喷出来似的,本来平坦的小腹鼓胀起来,就像将怀胎十月的过程大幅加快了。
那场景已经不只是诡异了,简直称得上恐怖。
但多伊尔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她知道接下来希拉要说的那些台词是什么,她在梦里听到过无数次。
“喂!多伊尔……如果……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死吧?”
“……”
“如果我没有在他们嘲笑你时维护你,那些男生……也不会对我做这些恶心的事吧?”
说的时候,希拉的下体哗哗哗开始流血,然后扭曲的婴儿掉落在地上哇哇大叫,耳膜都要被刺穿似的。
“都是你啊、都是你啊、都是你啊……”
不断的喃喃自语,犹如魔咒一般,她那张丑陋恐惧的嘴脸越靠越近,多伊尔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她知道这只是自己内心对希拉的愧疚形成的怨念而已。
那些恶心男生对希拉做的事,希拉一个字都没提起过,她只是默默忍受埋在心里,如果她没有碰巧知道,那她将一直以为希拉的怀孕只不过是血族的安排。
如果自己不和希拉这么要好,那罗杰斯也不会想杀死她,那家伙只是想让自己痛苦罢了,本来痛苦的只有她一人,但因为她贪图友谊的快乐,将无辜的,温柔的希拉也拉入深渊。
那些伤害希拉的男人在她获得石屋管理权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被杀死了,罗杰斯也是,在她夺得不死之躯后,眼看着他在那次圣战中,被人刺穿心脏,拖到阳光下烧尽。
但还不够啊……
仅仅只有这一些是远远不够的……
我的挚友,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祭品……
我要将她的整个人生中的苦难全都送葬。
第一个,就该是血族。
多伊尔盯着眼前那因自己扭曲而变得丑陋的希拉,叹了口气。
“抱歉啊希拉,你不该是这个模样的,你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即使到最后死掉的时候都只会哭泣……如果你能怨恨我的话,该多好。”
如果可以的话,死时请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啊,希拉……
一道风吹过,一切都模糊了,梦境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极遥远的地方,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劝导般不断呼唤着多伊尔、多伊尔……
睁开眼睛,熟悉的天花板。
伸出指尖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魔力的状况,她便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结果到最后也没睡多久,不过这是一场难得的好梦啊,如果再不梦到她,差点就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走到如今的了。
……
“老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父亲他就是不理解我?!”
“陛下,只要你努力,一定会获得大公的理解的。”
“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现在人民的生活不是也好起来了吗?我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虽然现在人民的生活又一次走上正轨,但没了魔族经营的卡斯湾,帝国的生产确实有些缓慢了,不得不说那个卡斯湾对劳动者的鼓舞政策是很完美的,我们可以尝试着启用当时卡斯湾的代理商人。”
“但……那不是魔族经营的吗?”阿提凡还有些犹豫不决。
“没问题的,魔族用过的,不一定是坏的,如果能重新构建卡斯湾,那帝国的生产力将重新提高到原来的水准,想必到那个时候,大公就会认可你了吧。”多伊尔循循善诱。
阿提凡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对!”
“很好,您越来越有王者的样子了。”
多伊尔高深莫测地笑着。
晚上,帝国大公的住处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但对大公来说,这并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客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坑害自己亲爱的哥哥的,但巴格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而多伊尔却是最可疑的,上一次莫名其妙被抓,又莫名其妙被放了,巴格没将其中一点细节告诉他。
而现在,那个女人还挟持了自己的儿子。
一个小孩能当什么国王?
想必多伊尔选择阿提凡,是因为她察觉到自己对她的不信任了,而且阿提凡更容易控制。
这一次,这个恶魔般的女人又是来干什么的呢?
第四百三十四章 你已无路可退
“为什么多伊尔大人会来这里?”
被屏退的仆人们在房屋外,在等候的间隙中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但我家大人不喜欢守护者大人的,他们会不会起争执?”
话还未说完,屋里就传来一声暴喝。
“别开玩笑了!!”
随后马上便是茶盏掉落地面摔碎的声音,透着窗户上和树枝倒影交缠在一起的纠结的斑驳映像,仆人们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多伊尔,还有已经站起,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指指着多伊尔的大公的影子。
“大人他,会不会太激动了?那可是守护者大人。”一个仆人担心道。
另一个人马上接上说道:“别看清了我家大人,阿提凡少爷现在已经是国王了。”
而屋里的真实情况,却不是仆人们所想象的那样。
书房中头顶挂着放满蜡烛的吊灯,桌子上的纸张和墨水全都被大公扫到了地上,他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食指直直伸着,指着多伊尔,胡子已经被汗水浸湿,瞪着的眼睛中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而反观多伊尔,却是从容自若,面带微笑。
“是啊,您确实应该发怒,法兰斯大公。”多伊尔面色平静道:“现在……摆在您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那便是服从我,这样的话,我至少会留您一条生路,而您的儿子也会成为一位名垂青史的贤君。
如果你有多余的举动的话,那等待您和阿提凡的结局,我想您应该想得到,我的法术您应该有所了解,现在阿提凡已经不可能相信你的话了,所以……好好想想吧,这是我的最后通牒。”
多伊尔拂袖起身,转身径直出了屋子,在夜色中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这里。
而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的法兰斯,如失了力气般,一下瘫倒在地上。
多伊尔的马车在帝国的道路上缓缓前进着,速度很慢,给行人足够避让的时间,也没人会不识趣地挡道,因为谁都知道这辆马车是谁的。
没有车夫的马车,又两匹纯白色的,眼睛放光的马缓缓拉着的马车,便是多伊尔专用的马车了,而在里面,多伊尔正闭着眼靠着休息,一旁的戏者倒是喋喋不休。
“嘿搭档!你刚才说你用法术操控了那小鬼,那是真的吗?”
“戏者你的话可真多啊,如果不是你求着我想来,我可不会带你来啊。”多伊尔皱着眉头说道。
“我想知道嘛。”
“自然是没有的,我只不过是想逼他一下而已。”
“然后他就会乖乖听话?”
“怎么可能啊,法兰斯是那样的人吗?他可是既有自知之明,且无小我之人,到了关键时候,他选择的不会是苟全性命或是保护儿子。”多伊尔睁开了眼睛,眸中寒光四溢:“他会拼死抗争,努力将我的真面目揭露于世。”
“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对啊,所以他能走的路只剩下一条了。”
王位的继承是按血统继承的,而之所以能跳过法兰斯直接让阿提凡继承,是曾经的法兰斯也放弃过继承王位,而这一次他也放弃了,他想将这个位子让给巴格的儿子埃尔伯特。
但未曾想到,多伊尔会以埃尔伯特乃罪王之子为由,直接否决,从而王位便落到了阿提凡的手上,于是出现了身为父亲没能继承王冠,但儿子却继承王位的一幕。
法兰斯现在一定是后悔的,他一定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被法术控制,因为若是多伊尔的法术是万能的,那他已经被控制了。
他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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