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在想什么啊;还是先把他送回房才对。可喝醉酒的人就是不好伺候,一路上一直跌跌撞撞。戚少商又怕自己手重伤了他,又不敢用力,所以走了半天才走了一小段路。看看四周,没什么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起他。这样好走多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自己是不介意在这里陪他吹风,可是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人恐怕受不了这份寒。顾不了他面子不面子的事了,反正又没人知道,反正他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自我安慰着,无视自己自己狂跳的心,戚少商一路狂奔,把顾惜朝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好了好了,冷静下来了。果然只要不接触他的身子就不会乱想,戚少商很满意自己的发现,准备走人。正转过身,后面传来一阵怒喝
“戚少商,你给我站住!”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半闭的眸子已经睁开了。半趴在床上的动作实在很没气势,但是那声怒喝确是一如既往的有力。
跟醉酒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戚少商乖乖的停下来了。
“戚少商,你这样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了吗?也对,他那么聪明,一怒之下可能不分西东,可回过头一想,什么不都明白了。
不辩驳,也不解释。跟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说的太白的。
顾惜朝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戚少商的衣领,他可能觉得这样问话比较有气势,可是也不想自己醉成什么样子了,这么一来,更像是靠着戚少商,保持身体平衡兼撒娇。
“你早上骂我的那些话,练了几遍?”
“六遍。自己在纸上写了三遍,对着门外那棵柳树念了两遍,自己对着镜子配合表情又念了一遍”。不能骗他,不想骗他,也骗不过他,不如索性就实话实说。
“你求诸葛神候留下我,求了多久?”
“这个没什么难度,大统领很明事理,我陪他分析了一夜的政局而已。”
“这还叫而已,那无情那一关你是怎么过的?”
“他太护短了,主张把六扇门的隐患消灭在萌芽阶段,不好搞。不过陪他下了两天的棋,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他最后还是同意试试看。”
“哼,追命说你已经销了我的死罪,代价是什么?”
“这个倒不全是我的功劳。救驾傅晚晴立了大功,临死前又托铁手保你,加之又都传说你疯了,还有小玉也刚和辽太子完婚,朝廷是在不应该有什么晦气事,所以这个皇帝到也没太为难。”
“哼,那个狗皇帝对我只怕恨之入骨,能有那么便宜的事。”
戚少商苦笑两声“你知道就好,不过反正销都销了,也不用太计较”
顾惜朝迷起了眼,眼中的寒光不减反盛。“你这样处心积虑的设计救我,把我留在六扇门,到底意欲何为,有什么诡计?”
戚少商拉开他的手,转开了头。明知道,明知道他不会领自己的情,可是听着他这么问,还是会心痛。你怎么能这样问,难道你以为我会害你吗?相识这么久,有哪次是我先举起刀?有哪次不是你先伤人的。
“我只是凭良心做事而已。傅宗书已倒,晚晴已死,你也是个断肠人,以后量你也掀不出什么大风浪,救了你也没什么。”
“大当家真是好器度,”怒火更胜了“天底下谁都可以救我,就你不行。”
真是可悲啊,原来在你心里我连救你的资格也没。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做出什么事来,戚少商扭头就走,心里不断的催眠,他伤还没好,不可以跟他动手,他喝醉了,跟醉汉计较是不理智的。但想起酒后吐真言那句话,心好像就更痛了。
“戚少商,你给我站住”
戚少商也火了,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大呼小叫,我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转身,正要开口,却呆住了。
“戚少商,你少跟我装什么大侠嘴脸,都是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月光柔柔的照在顾惜朝身上,月光中的人,美的就像一个梦。青衫慢慢的被拉开了,浅黄|色的里衣慢慢松了,在腰间的手颤的利害,几乎要停住了,但还是缓缓解开了腰带。身体也在微微的颤着,可仍是头仍是高傲的抬着,与戚少商对视的目光也越发的狠了。
“你想要的,我给你。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戚少商觉得不能呼吸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念一百遍,一千遍“他喝醉了”恐怕也没用。而且,他觉得喝醉的倒像是自己。
自嘲的想,如果是铁手那种正人君子,只怕是冷静的上前帮他穿好衣服,离去,明天醒来就当作梦一场,谁也不会提起。顾惜朝也不会有勇气脱第二次,看他抖的程度就知道了。可戚少商不是正人君子,他只是个土匪头子而已,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何况是一块肖想已久的肥肉。
不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只知道,眼睛随着那双手,慢慢一层一层的拨开他的衣服,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揽着他的腰在床上了。他的腰真的好细,但却不纤弱,跟自己想像的一样美好。眼睛逞强的睁的大大的,身体却僵硬的利害,你一向对人狠,没想到对自己也这么狠。你想这样就不欠我什么了吗?妄你聪明一世,却不明白我想要的不止这些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跟我一刀两断?可惜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误打误撞的替我下了决心。你知不知道,从此,我们注定要纠缠不清了。
12
天已经亮了,可是还不想起来。悄悄抱住他的身子,很凉;很冰;抱在怀里这么久了;还煨不热。只看他的脸,也许会让人产生他是个文弱书生的错觉,可是脱掉衣服,满身的伤疤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也是个刀口舔血江湖人。轻轻拂过那些狰狞的伤疤,有一种叫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里面有多少是自己留下的呢?这一道,是在生杀大帐外留的吧,这一道,是救高风亮时留的吧,这一道,这一道,全是自己砍上去的。想想又笑了,他是个不吃亏的人,自己给他一刀,他必然加倍的还回来,自己的身上也有不少他给的印章,两人算是扯平了吧。慢慢的摸着那一道道伤疤,仿佛两人终于有了一些共同的东西,嘴儿抿着笑,脸上的酒窝一深一浅。
“戚少商,你摸够了没!”听起来火气挺大。
任谁都会火大吧,顾惜朝现在懊恼的很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啊!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差点连肠子都悔青了。早上起来总有点尴尬,可这个该死的混球还不知道适可而止,占了便宜一大早还不走人,真想把那只不规矩的手剁了下酒。当然,顾惜朝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滴。
“都是男人,你会不知道我想什么?”不正经的把手往下滑。
拿他的话来堵他的嘴,不错么。一把抓住那只手,暗暗用上内力。
“惜朝,不要这么绝情嘛,一,”
“一你个头,你敢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还有,惜朝是你能叫的?”
“真是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惜朝也。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想什么了”某人把顾惜朝的话自动消音,只捡自己爱听的话听。
“你?”顾惜朝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戚少商么?还是六扇门的风水太奇怪,进来的人都被同化。
“我什么?哦,我知道了,惜朝是想要我帮你穿衣服吧,想要就早说,不要担心会麻烦我,惜朝真是害羞,其实你昨天,前天,大前天的衣服都是我帮你穿的,你跟我客气什么。”无视顾惜朝被气的通红的脸,自动曲解顾惜朝的意思。
“你给我滚!”某人终于忍不住,华丽丽的爆发了。
一阵天摇地动之后,戚少商终于全身而退,不过,他屋里的东西就不能幸免于难了。账房财叔在一旁哀悼,开始考虑要不要请个先生看下风水,要不怎么进来的净是破坏狂啊。这么下去,六扇门的赤字什么时候才能变正。不要走,铁二爷,偶们需要你。
戚少商笑眯眯的在财叔哀怨的眼神下穿过,就像什么事也没有。转过墙角,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上扬的嘴角慢慢的弯了下来。惜朝,不管我们发生过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吗?
天气很好,可是有人心情很不好。
当追命走进花园时,就看到顾惜朝一脸阴郁的在发呆。
“朝朝”无比热情的呼唤兼扑上去。
难得的,没有反驳,也许是被感染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知道对有些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自己转换成他自己想听的,顾惜朝没有纠正追命的称呼,还淡淡的说了一句貌似关心的话“你没事吧?”他昨天喝的酒可不是一坛两坛。
“没事。我从娘胎就开始喝了,那一点小酒还难不倒我”不在意的挥挥手,在顾惜朝旁边坐下。“你今天要不要去哪里玩?或者说你今天想见什么人不?”
扯了扯嘴角,算是笑容。天下还有这样当神捕的?“你不用去巡街么?昨天都跷了一天,没关系么?”
“我是四大名捕之一,怎么会去做巡街那种小事。”某人很是骄傲的说。然后悄悄的补充了一句“师傅和师兄都不在,小冷和戚少商也跟出去了,说是皇上急召,他们连给二师兄送行都来不及就走了。我刚把二师兄送走,这下神候府没人,我们出去玩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哦?难得劳动三大名捕和诸葛神候,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暗自转着脑筋,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自己昏迷了三天,加上昨天一天,四天,足够发生一些事情了。
“想见什么人?我最想见的人是晚晴”苦笑着,可惜已经天人永隔了,这天下,已经没有我可恋之人了,我还能见谁?
“晚晴?不是死了么?”追命没明白,在一边喃喃自语,“噢,你是想去扫墓是不?这有点难办。你那个时候疯了一样抱着她的尸体到处跑,谁都拦不住,老八扎了两刀也没松手,戚少商拼死从你手上抢下,把她埋了。坟地是戚少商找的,我记得不太清。”追命很是苦恼,好不容易有朝朝想去的地方,自己竟然记不清路了,这怎么可以。
顾惜朝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着。其实去扫墓也不错。
“那你等一下,我去想想办法。”追命看到顾惜朝那个样子,觉得很难过“我去问问有谁知道路”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飞出去了,只留下一句“朝朝,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追命回来的很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过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很眼熟的东西:自己的小布兜。
追命笑眯眯的把布兜递给他,迟疑的接过来,伸手进去,竟然里面的东西都在,包括自己的小斧。他们也太放心自己了吧,连小斧都敢还给自己,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料定自己翻不起什么浪花。
追命没发现他的异样,兴高采烈的扬着手中的一张纸说“戚少商还真聪明,我刚去财叔那儿,他就说戚少商走之前留下这张地图,说你可能想去见晚晴。”又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小冷走之前也留下几两银子给我,我有钱了,今天请你吃饭”
顾惜朝站起身来,“我们现在就走吧”晚晴,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来看你,你等我,我就来了。
“喂,等等”追命一把拉住他。“去扫墓也要准备一些东西,我已经叫财叔准备了,你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在去吧。”看顾惜朝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难得的补充了一句“晚晴也一定像看你整整齐齐的样子”
顾惜朝停下了脚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一张大大的笑脸逼近“朝朝你一定在为衣服的事情发愁吧,放心,你没有我有”笑眯眯的扯着顾惜朝朝老楼走去,“我们身形都差不多,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我何必分的那么清。”
一句“你我何必分的那么清”把顾惜朝的那句“我不惯用他人的”堵在了嘴里。习惯了冷漠,看惯了算计,受尽了嘲讽,顾惜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的真诚,推辞别人的好意,拒绝别人的热情。尤其是当那个别人是追命时,似乎更是只有接受一条路可走。
这次是顶风作案,在老妈的眼皮底下写的,真是心惊胆颤。
呵呵,有点短,明天写了会再补上来的,大家就先看这一点吧。
老楼其实不老,相反还很新。和六扇门所有的地方一样,十分简朴,但却让人觉得舒心。也许是追命的处所,这里唯一的装饰就是酒。桌上,台上,架子上,地板上,墙上,甚至房梁上都悬着酒瓶。
顾惜朝看追命一头扎进衣柜,然后就不见人影,看他这么为自己忙,在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免被感动,于是移步上前,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朝朝,你等一下,”追命努力的跟一堆衣服战斗。
顾惜朝看着追命手里的那堆东西,惊讶,十分惊讶。为什么呢?因为那堆衣服的数量让人叹为观止。就算是女子,恐怕也难有那么多衣服。
“追命,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衣服?”
“这个啊,”追命努力的把衣服抱在床上,再去搬另外一堆“都是别人送的”
“小冷说,因为我比较好动,衣服很容易破烂,所以没事就送衣服过来。师兄们也这么认同,连芙蓉,水伯也这么说,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逢节日生辰,六扇门上上下下都会送衣服,结果就变的这么多”追命很苦恼的的看着那堆衣服,“想想好像是从小冷进了六扇门开始的。这么多只怕穿到八十岁也穿不完。唉,我还是怀念以前,那个时候大家都送酒的,每年都可以装满老楼,现在,”无比哀婉的扫了一眼“都只剩空瓶了”
“冷血?”惜朝若有所思的拣了两件拿在手里,这些衣服的优劣不同,款式不同,质感也相差很多,有的是在京城有名的衣铺制的,流光的色泽,整齐的针脚,天衣无缝。有的是自家的土布织的,粗糙暗哑,针脚歪歪扭扭。可是看的出,都是细细挑选的,这些人送礼物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吧,满满的关心,满满的爱护。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了以前。以前,也曾收到过这样的关心,以前,也曾感受过这样的爱护,可是,什么时候没了呢?离开避风巢|穴的那一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孤苦伶仃的境地,还会走吗?会吧。越是这样,越是义无反顾。人很多东西都是不能选的,例如命。
“朝朝?朝朝?”追命的手在眼前晃晃,“你在想什么呢?”
顾惜朝笑笑“我在想,可能送衣服的人就是想你穿着他送的衣服,平平安安的活到八十岁”
“怎么可能”追命笑起来,眉宇间有深深的笑纹“干我们这一行的,那个不是把头拴在裤腰上过日子。我们要平安过到八十岁,那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枉死。”
果然是改不了的脾气,想起那个人,冷笑“你还真以为江湖有千斤,一个大侠能担八百?”
“你错了,”追命一脸认真“我不是大侠,我只是个小捕快,没兴趣担那八百斤。我只知道,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如果没有,就让我们来执行吧”
看着追命的认真,顾惜朝没话说了。这是你的信仰,也许你是对的,但这并不表示我要跟你一样。
两人沉默了很久,最后,顾惜朝想起他那不要命的喝法,轻轻的说“你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本来想说能多活几天就几天吧,终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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