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得更紧,哭泣声变响,不要,不要找别人。可自己——
急切间,抱住英亢腰身的手往下滑,一把握住腿间凸起:“我帮你……你……别走……”哭音重得话都说不清。
别丢下我。
竟然已经这么地依赖他。
冰凉的手隔着裤裆握住炙热,汗珠又从额头沁出,慌乱但还是显出娴熟的捏握节奏让英亢的欲望缓解。可心中一阵烦躁——
“放开!”甩开千吉的手,回过头怒视。
从没见过对自己发怒的英亢,千吉将被嫌弃甩脱的手放到背后。
“你这是干什么?” 钳住面前小人的脸颊。“嗯?不是不想做么?”
小家伙哆嗦着嘴唇,不安惊恐到有点神经质的脸让英亢的心又软下来。
为什么碰上这小东西就心软呢?
谁让他是他命里的克星。
“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怕什么?”
“我……”
沉默僵持的气氛,让千吉更恐惧。
蓦地,英亢冷冷问道:“是不是宣永元?”
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办?他整个人往后缩,手紧紧揪住身后衣角,脸色惨白,抿住唇不知所措。
该死的脸又流露出初遇时恍惚怯弱却又执拗的神态,英亢想起被自己逼迫着的男孩曾经在最残暴的二十三盗手中呆了三年,刚刚还做了噩梦,顿时后悔,暗骂自己鲁莽。
怎地和秀正一样了呢?沉稳冷静到哪里去了?
遇到他的事,总变得不像自己。
比如发觉他怕宣永元,他就生气,为什么,曾经发生过什么?
其实,说白了,他嫉妒。他的小鹤是他一个人的。
“小贺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英亢呢?那天是不是听到宣永元的名字才手抖?我最不喜欢别人欺瞒。”英亢放柔声音。
默了半晌,千吉的眼睛望向别处,结结巴巴说:“宣、宣永元是和离秋一起害死我们贺家的贼人,我……我听他名字就……”
英亢没再听下去,看着小家伙刚刚还兴奋的胯下,竟吓得瘪了下去,两只胳臂死命在后面扯衣领,连那天独战洪启昊十余手下都没这么惊恐,他不想也不愿逼他。
慢慢来吧。
“你、不要生气,不要走好吗?”怯怯的声音。
谁禁得起欢喜的人这么软语相求,英亢将畏缩的身躯揽进怀里,那双不安分的手又伸向他还没平息的亢奋上。
抱住轻颤的身体,英亢由着他摆弄,快感迅速升腾,射了出来,生平头一次这么草草了事,为了这个磨人的小东西。
两人躺进被窝,英亢搂住千吉仍僵硬的身体,手不停在他背上轻划,按抚他不安的情绪。
快入睡前,他轻轻说:“小贺,男人和男人之间和男女之间不同呢。”
“嗯?”千吉不解。
“千吉这么不愿我去别人处,到时见了英亢的妻妾可不要给气死。”
千吉确实从没想到这层,身边的男人是有长得写不尽的风流史的黑鹰神,可下意识又觉得那些都没什么。他适才怕的只是被丢下而已。
“小贺,”英亢正言道,“男人和男人之间,非止情情爱爱,更多还有惺惺相惜、意气相投,待小贺再长大,要和英亢一起做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嗯?”
“嗯。”千吉点头,心想今晚肯定表现得太软弱了。不过还好过了一关,明日的事就留待明日了。
英亢悄悄睁开眼,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儿,陷入沉思,看来得派人去探查一番才行。
没多久,千吉就得到军令,即日升作英帅的长随侍官,入住英亢在大都的府第。
一众熟识的红鹰兵兄弟不免又是一顿调笑,非搞得千吉面红耳赤才罢休。
不过男风在古斯国,尤其贵族军旅间司空见惯,并没人觉得异怪,反倒有许多人过来和千吉这个未来大红人套近乎,令得千吉不胜其烦。好不容易,听到秀正找他,才得以逃脱。
由于秀正在大都并没住处,平时住军营,自受伤起就一直在一庭的居处休养。
看样子秀正恢复得相当好,还是原先生龙活虎的模样。
他和千吉共过生死,感情变得格外亲密。
一见他进来,就将他揽过,比了比头:“还好,没比我高!”
千吉一脸无奈,急匆匆喊他过来就这事儿么?
罕见的尴尬神情在秀正的黑脸膛上一闪而过,他嘿嘿干笑:“二十七,那天郎将给你交代的事儿没到处胡说吧?”
千吉当然记得秀正的“临终遗言”,如今秀正未死,正不知该不该同一庭说呢。
“你没和奚一庭那家伙说罢?”见千吉不说话,秀正一把揪住他胳膊。
千吉摇摇头。
“那就好!”松了一大口气,秀正又追加,“贺老七,你得发誓,那个遗言从此就烂在你肚里,说出去便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千吉点点头,立时就发了这个誓。
可不对啊,秀正一思量,如今姓贺的小子都攀上英帅的高枝,哪还会娶老婆呀!刚想再琢磨个毒誓出来,一庭也进来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看到千吉眼睛一亮,“小贺好似又长高了喔,还胖了些。”
“切,人家那是情场得意,能不心宽体胖么!”秀正才不承认千吉长得高。
千吉脸微红低下头。
“秀正怎么老喜欢欺负小贺呢?”一庭瞪瞪秀正,轻拍千吉的肩膀,“听说你今日就要搬到小亢那去了?”
“嗯。”要离开一庭和秀正,千吉很舍不得。
“以后有什么难处,找秀正和我,都会鼎力帮你。”
秀正又“切”:“如今有英帅作靠山,还用得着我们帮他?一庭你这是自作多情。”
千吉一急:“我——”
“我知道你。”一庭笑笑,“你别听秀正胡说,其实他人最讲义气,你等如他的救命恩人,你出事再没比他更出死力的人了。”0624F96F破沉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秀正讪讪不语。
还是一庭最了解秀正。
千吉的行李并不多,英亢又派人在军营门口候着,可临走时,一庭还是去送。
千吉和一庭向来亲厚,这大半年都是一庭教他学问,感情如师如兄。他思来想去也得把秀正的“遗言”相告。
“一庭哥,我有话跟你说。”
一庭挑眉。
“是郎将当日在来凤轩时跟我说的‘遗言’——”
一庭没让他说下去:“我知道,你别说,永远都别说。”
他怎么会知道呢?千吉疑惑。
“小贺,”一庭正言道,“秀正和我这样就好。你看他如今似乎痊愈,其实……他这人最是重情,虽说是逃奴,可也相处过那么长日子,他心里难受得紧。小贺会不会也觉得难受?”
千吉觉得一庭温和的目光倒似可以穿透人心。
“以后在小亢身边多多保重。”
千吉抬眼望他,却是风淡云轻的一抹笑。一庭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呢?
一庭望着亲手救出的孤苦男孩变为飒爽少年,不觉感慨。
不知他和小亢、自己和秀正的未来会是怎番光景。
7
他已经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已经八岁。这是我到了英府才知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贺家的大少爷才十三岁就有了对双胞胎儿女,和我一起干过活的阿狗才十一岁就被挑去配种产了一堆小奴。何况是黑鹰神英亢呢。
呵呵,要是被他知道我拿他和奴隶相提并论,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喜欢和他说话,喜欢被他抱住,可我还是怕和他亲热。
他也不迫我,只跟我说他欢喜我,说了好多好多回。有时我也问自己,我欢喜他么?
欢喜到底是什么?
他第一次说欢喜我,我惊多过喜。被这样的人喜欢,谁都会这样吧?
可能他对我太好了,有时候就像在做梦,我怎么能这么幸运,会不会醒过来全成了泡沫飞灰?以前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可是又变得很淡很模糊。
我不太能弄明白自己的感觉,因为从没机会了解。
英府中有很多俏丽的平民出身的丫鬟,他有时会鼓励我多多和她们交往,说这是男儿成长的必经路。
我却提不起精神。
他大笑说我没用,不过笑我的同时他是高兴着的。
哼!谁像他,妻妾成群,多到我分不清,这还只是大都的临时府第,据说在寿阳祖宅里还要多得多。
不过,那些传闻中很有名的女子我只见到照清,辉亚大陆最有名的女诗人。
他常和照清文绉绉讨论我不精通的诗词,替美妾描眉点唇,一点也不避讳我。
照清并不美,却很和气,和他不像夫妻,倒似朋友。她对我也好,丝毫没有当年贺府姬妾的恶形丑态。
我一直在想他告诉我的话:男人和男人之间和男女之间不同,男人和男人之间,非止情情爱爱,更多还有惺惺相惜、义气相投。
他要我成为和他比肩的那个吗?
我,和他比肩。
从没人这样对我。
可我又开始害怕,因为他以为我是贺千吉,清白如玉的贵族贺千吉。
一切又都不真实起来。
我要保有这一切。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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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千吉进了英府,英亢一直低调。
他倾尽所有心血培养千吉。除了英家的武功,更搜来了当年贺府的家传武学秘笈,一股脑儿传授与他。
千吉有天分,当日,仅自己琢磨练了大半年、未经任何实战就能刺倒若干一等高手,如今名师就在身侧,进步更是神速;千吉更有毅力,练起功来的狠劲让英亢都心惊,反倒要经常告诫欲速则不达。
英亢还带他一起处理黑旗军公事内务,教他熟悉现时帝国上下内外的形势,通晓贵族富贾军队官吏的利害关系。恨不能立时教出个能令举世皆惊的天才。
整整半年,千吉足不出户闷头苦学,没让他失望。
这天,一庭和秀正来见英亢,看到久未谋面的千吉,免不了亲热一番。
热闹一阵后,大家坐下来,千吉却怎都要站着,知道拗不过他,英亢笑笑就由了他。在两人这都是惯常事儿,一个常有些小性子,一个则乐意容让。可秀正和一庭却大大地惊讶,英亢御下极严,何曾这般对过别人,即使对着亲如兄弟的郎、奚二人也都说一不二。两人心想:“这可不是非同一般了,简直前所未见。”怪道大家都要和千吉套近乎。
一庭定了心神说:“小亢果然妙算,我们将姓洪的尸体交还给宣永元,说是比武身亡,他没任何刁难,这半年来也都相安无事不曾有什么举动,不过估摸着他必又打什么主意。”
英亢笑笑:“秀正经了上次那事可是安分许多,据说半年都在一庭那里静修苦读?”
“也不是一直在一庭那里,我多数还是独个儿住在营里的。”秀正一本正经纠正道,黑脸上破天荒泛过一阵红。
一庭也不吭声,只微微瞟了他一眼,——呆瓜!
有点数的千吉在心里都笑翻天了,此地无银的郎将秀正!
英亢又笑笑,突然将身边站着的千吉拉过来:“小贺一举拼杀洪启昊,也算是近来著名的少年人物了,不过外界也只道是黑旗红鹰二十七,并不晓得是贺家七少贺千吉。”微顿了一下,“该是公告天下的时候了!”
其余三人都是一惊:千吉毕竟还是朝廷钦犯,这样妥当么。
“这是先下手为强,我想宣永元定也知道红鹰二十七的真正来历了。”
这也是,先下手还能占个主动。
几个人商量起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宜,临了告辞时,秀正终于忿忿地对千吉说:“你小子,竟和一庭差不多高了!”大家又是一通笑。
千吉也笑,可总有些不安,英亢摸摸他的头:“有我呢,小贺莫怕。”
翌日,英亢领了千吉直接进宫面圣。
古斯国的皇宫琉玉城极尽豪奢,四处金壁辉煌,连给马走的边道都是白玉铺成。
千吉仍有小孩心性,忍不住停步四处观望,英亢一反常态地不耐烦,拎着他的手一阵疾走。
千吉虽只十七岁,可身材颀长,望之已是一轩昂青年,这么被孩子般拖着走路,多少有些窘迫,在家里怎么都行,可这是帝国宫廷啊!
稍一刻,英亢便察觉他的异样,步子慢下来,低声道:“当年建造这琉玉城,我们英族最是反对,你祖父也曾再三上奏,可当时的帝君一意孤行,浪费耗损不知多少人力物力建这毫无用处的琉璃玉石宫殿,北方民不聊生皆由此而来。”微顿,强调,“我一向最是厌憎这处所在。”
千吉知道英亢平日生活极是俭朴,虽然姬妾众多,穿着打扮却跟平常百姓差不多,大概也是受这影响了。看看眼前的雕栏玉砌,他脱口问:“这么大工程,是不是死了很多奴隶?”
英亢看看他,点头,叹道:“死了何止几千几万,家奴造反也多因此而来。”
进了皇宫的正殿,早有人候在那里。
“英帅请,帝君知道您来,都盼了一宿了。”
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宫仆,英亢略一点头,便跟他进去。
绕过正殿,又不知七转八弯走了多少路才到了一处种满各种珍贵花草的清幽的地方。
要见到那个仅仅因为贺盛川轻慢了他宠爱的女人就抄斩贺氏全族的帝君,千吉紧张又有些好奇。在他,正是八年前贺氏的覆灭才有了今天。
奇树异卉中,搭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床榻。
古斯帝国的帝君,正躺在上面,两眼微闭。身侧,一长发红衣美女跪坐着跟他讲着什么话,他很享受。
宫仆轻咳一声:“英帅到!”
榻上的帝君慢悠悠坐起来,在美女的掺扶下走了几十步才下了塌。千吉觉察到英亢的怒气,那是旁人根本不会发现的深藏的怒火,正在身体内部熊熊燃烧。
他抬眼偷偷看向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出乎意料,那根本不是想象中臃肿的老头,相反,俊美得异乎寻常,只不过略带些病态,肤色白中透黄。
“英亢,你来了。”声音慵懒,隐隐带着点怨尤,“难得你还记得朕,你都多少时候没来看我了?”说着,微微瞥向稍远处的千吉,皱眉:“这就是你那个心肝宝贝?长得不怎么嘛!”
“呵呵,古斯国还有比帝君更俊美的么?”想不到英亢也会拍马。
帝君似乎有些高兴,又突然想起什么:“谁说的,我刚找到一个比我更美的人。你看!”说完指向一直低头伏地的红衣美女。
“抬头让英帅看看。”
美女慢慢抬起头。
一时间天地无光。
千吉觉得香贞贞已经是绝世美女了,可在这个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可以说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他?对,这是个有着喉结的男子。
发长及腰的男子。
眼睛能溢出水的男子。
将红衣穿得如此脱俗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在那张本该完美无暇的脸上,额中央,竟有一枚一寸见方、清晰可见的青色奴印。
他是奴隶?!
帝君咯咯笑起来:“我说吧,这才是绝世美人!”
闻言,红衣男子羞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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