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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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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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让我装成小女人,我装不像。”
  “不用装啊,你现在就很小女人,前提是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哼,必须跟你在一起,这话说得就霸道了吧。我最讨厌霸道的男人,自以为是的男人,自以为全天下女人都爱自己的男人。”
  “骂我?”
  “算你聪明。”
  第四部分在天津(2)
  房道明又像火车上那样,伸过一只手来,扣在大鱼的手背上。这一回大鱼没有犹豫,她把手抽了出来,没让房道明握着。
  房道明表情严肃地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们之间的交往,是智力游戏。”
  大鱼“扑哧”一声笑了。“谁要跟你玩智力游戏?我累不累?”
  “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什么都可以不承认,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骗不了你自己。”
  “哈,你这么一说就可笑了,好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似的,你又没钻进我肚子里,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们是一路人。”
  他这句话说的,倒有些像电影上的台词,道白清楚,铿锵有力的。他们已经离开那家茶楼很远了,那句话还在大鱼脑子里打转。他们被安排购物,大概是他们要送给房总一些礼物,他们被带去了一个有钻石和珠宝的名店,到处都有闪亮的摄灯和多角度的棱镜,它们折射着宝石的光亮,令人目眩。
  大鱼还是在朋友们购物的间隙偷偷跑到角落,给张皓天打了一个电话。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电话竟然打通了,几天来他一直关机,大鱼不停地给他打,屡屡受挫。
  “喂?”手机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大鱼都不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不是张皓天。看来离开这几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声音变得不如过去好听了。
  大鱼说:“喂,皓天吗?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有点——”
  “没什么,感冒了,有点发烧。”
  “你在哪儿?你上医院了吗?吃药了吗,你得吃药,你——”
  张皓天把电话“哒”地一声切断了,再打,就永远打不通了。大鱼觉得很伤心,她伤心的是张皓天对她的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他为什么要这样呢?她对他一直不错的呀?钱上一向让他随便花,他偷偷摸摸往家里寄钱,她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还有他其他方面的花销也是不小的,他上馆子、泡酒吧、买名牌,除了限制他跟别的女人来往,大鱼对他几乎没什么限制。
  “你把他惯坏喽。”
  房道明用这样的口气说张皓天,大鱼表面上虽不服气,心里还是觉得有道理的。
  “你跟他不会长久的。”
  “谁跟谁又能长久?”
  “这倒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知道的是,你喜欢他多一点,还是他喜欢你多一点?”
  “怎么问这问题?幼稚!”
  “好哇,你敢说堂堂的房总幼稚?”
  “说了又怎么样?”
  “我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不就得了。”
  房道明曾说过,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智力游戏。大鱼一个人的时候静下来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至于张皓天,她对张皓天的情感究竟是哪一种呢,她记得他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约法三章来着,而现在的他们离初衷似乎越来越远了。
  第四部分女孩露露(1)
  张皓天并不知道大鱼人已经去了天津,他手机一直关着,偶尔开了一次手机,她的声音竟然不依不饶地“闯”进来,让张皓天觉得心更乱,他索性一按电钮让那个声音消失,与其是让别人消失,不如说是他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感冒了,接连两天都有点发烧,也懒得吃药,就那么睡着,昏昏沉沉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像是醒着,他又一次站到白马广场上,一开始人很多,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可眨眼之间人就不见了。广场上空荡荡的,那四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又出现了,他们抬着一具担架,走得很慢,一直从街角斜穿过来。张皓天想起来,他曾经见过那副担架。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正要伸手掀开盖在担架上的白布,“笃笃”的敲门声脆生生地响起来。
  “谁呀?”
  “是我呀,我是露露。”
  “露露?噢,你是房东的女儿吧?又来收房钱?我发烧了,等我好了再说吧。”
  张皓天躺在床上没动,他不打算给那个叫露露的女孩开门,他只想一个人呆着,清静地养病。感冒发烧虽算不上什么大病,但对于久不生病的人来说,还是挺难受的,头痛,乏力,缺乏欲望,什么也不想干,就连开门这样一个简单动作,对张皓天来说都觉得吃力。
  “哎呀!”女孩在门口惨叫了一声。
  张皓天以为出了什么事,挣扎着给女孩开门。打开门一看,原来女孩手里端着一碗又大又烫的骨汤面,她冲进来立刻把面碗放桌上,两手捏着耳垂跳着脚说:“烫死我啦!”
  张皓天瞪着眼对女孩说:“这是什么?”
  “这是面呀?难道你这辈子都没吃过面条吗?”女孩把筷子放在面碗上,看也不看他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是用排骨汤做的,这可是我的‘美女私房菜’哦,一般人不给做的。”
  骨汤面的香味随着碗里冒出的热气很快散发出来,张皓天坐到桌边、拿起筷子的时候,才真的感到饿了。他抬起头看了露露一眼,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嗯。”露露很真诚地点头。
  张皓天就埋头吃起来。那是一碗用排骨汤煮的宽面,面条薄极了,吃起来鲜香细滑,每
  一根吃到嘴里都是滑溜溜的。张皓天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一碗面吃得很对胃口,额头上汗都出来了,露露看见了,就递给他一张面巾纸。
  露露看着他一根一根地把面条吃完,吃到后来,两手捧着碗把汤也喝干了,露露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吃吗?”
  “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面条。”
  第四部分女孩露露(2)
  露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从窗子里望出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有一轮刚升起来的月亮,停留在天幕的一角,颜色是有些发红的,这种潮红颜色的月亮,张皓天以前也见过一两次,但这一次似乎颜色更特别一些,红中带一点艳黄的亮色。
  张皓天觉得恍惚极了,过去的岁月在刹那间涌现出来:古镇、古镇上的月亮、房屋、妈妈、小黄叔叔、桃红姐姐……他忽然觉得坐在面前的这个姑娘有些像当年的桃红姐姐,她们饱满的脸庞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相像。
  于是,张皓天就跟露露谈起了他小时候,他说他是在妈妈的裁缝店里长大的,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那是80年代初,小镇上不断吹进一股又一股时髦的风,妈妈的裁缝店里也是花样翻新,一会儿时兴大领子的衣服,女人们就纷纷涌进来,要求做大领子的衣服。一会儿又时兴“刀背缝”的连衣裙,所有连衣裙后面,都多了那样两道缝。
  张皓天说,那时候的歌他差不多全都会唱,像《踏浪》、《大约在冬季》、《走过咖啡屋》、《垄上行》,他全都是跟着街上的录音机学会的。来店里的女人们全都喜欢他,摸着小脑袋瓜夸他长得漂亮,“长大了准是大明星,”她们喜欢逗他说,“小皓天,给我们唱个歌吧。”
  “好。”他总是毫不忸怩地唱起来。又唱又跳的,把个店里弄得好不热闹。
  张皓天说,他是在女人的衣服堆里摸爬滚打着长大了,自打他记事起,女人的红绿衣服就总是围绕着他。
  露露一直静静地坐在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他说话。那一夜,他们聊到很晚,再抬头时,月亮已经不见了。露露的妈妈外出打牌还没回来,整套房子安静极了,各个房间钟表的嘀哒声都能够听得见。
  张皓天惊奇地发现,他的病已经全好了。这都得归功于露露端来的那碗滚烫浓香的面。他吃了面,喝了面汤,发了一身汗,病就全好了,还在不知不觉中说了那么多话。张皓天对露露说:“露露,今天晚上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
  “首先得谢谢你给我煮的排骨面,特别好吃,你看我病都好了。其次呢,得谢谢你陪我聊天。”
  露露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她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把张皓天都给看毛了,他伸手摇了
  摇露露的肩膀说,露露你没事吧,露露就摇晃着跌落到他怀里来了。
  这实在太突然了。
  张皓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抱这个冷不丁扑过来的女孩。女孩吻了他,道了“再见”,这个夜晚就这样结束了。
  第四部分重新恋爱(1)
  大鱼从天津回到北京之后,四处打听张皓天的下落,她听说成名以前的潘晓伟曾经跟张皓天住在一起,就想,说不定潘晓伟能告诉她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大鱼去找潘晓伟的时候,潘晓伟正在一个隆重的颁奖典礼上,最近他主演的电视连续剧获了大奖,正是春风得意,要找他说话的人特别多,大鱼找到他刚跟他谈两句,就有人叫他上台去领奖了。
  “对不起,我该上去了。”
  身穿礼服的潘晓伟像是换了个人,精神极了。领完奖下来他又被一大帮记者围着,接受采访,远远地跟大鱼打了个招呼。大鱼隔着重重人墙再也无法看见潘晓伟的脸,过了好长时间,他的脸才露出来。大鱼想,人的命运真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论条件,张皓天和潘晓伟其实是差不多的,不知为什么潘晓伟在演艺界发展得那么好,而张皓天至今还默默无闻。
  大鱼听见记者向潘晓伟提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请问,你获奖后第一个想要通知的是谁?”
  “嗯,是我妈。”
  “可以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报喜吗?”
  “这个嘛,嗯,好吧。”
  在潘晓伟给他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大鱼忽然心生一计,她也混到记者队伍里,对大明星潘晓伟发出提问,她提出的问题是:“请问,你还记得你成名前住过的那个地方的地址吗?”
  “记得啊,当然记得。”顿了一顿,他像背台词一样说出他老房子的地址,并说他曾在那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大鱼知道那是怎样的日子,说是难忘,其实巴不得忘记。
  剧场晚上将要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大鱼的车经过剧场门口,看到许多痴男怨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车流明显变慢,大鱼心里暗自期盼着不要堵车,不要堵车,可她还是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
  大鱼很快找到潘晓伟说的那幢老房子,抬手敲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很久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她大鱼什么时候手抖动过?她是高傲的公主,都是别人见了她发抖。
  里面没什么动静。
  第四部分重新恋爱(2)
  正当她抬手准备再敲的时候,门开了。张皓天站在她面前,愣愣地看着她。露露从卫生间里出来,脖子下面夹着一本杂志,穿着拖鞋从他俩之间踢踏踢踏地穿过,穿过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他俩,看他俩静默无声的样子实在是太怪了。
  露露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将门重重地关上。那“砰”地一声响,仿佛惊醒了傻站在那儿的一对儿,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哆嗦了一下,刹那间,两人都变得眼泪汪汪的了。
  他们也把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骨碌碌地滚到床上去了。他们热烈地吻着对方,就像一千年没见面,饥渴难忍似的。他们慌乱极了,疯狂极了,只想紧紧地抓住对方,不让他再跑掉。
  “皓天,回来吧,你赌气也赌够了。”
  张皓天说:“你看我这儿不是挺好,进门就上床,想干别的都不行。”
  “你真讨厌。都混成这样了,还说笑话呢。”
  “我混成哪样了?我混成哪样了?不就是房子破点儿嘛,那有什么呀,旧房子有旧房子的乐趣,挺自在的,我觉得我住在这儿挺好,又没人给我约法三章什么的。”
  “原来你在意那个呀,那我现在就宣布,取消‘约法三章’,行吗?其实‘约法三章’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都忘了。”
  “我也忘了。”
  张皓天关上灯,拉过一床被子来盖在两人身上。两人叽叽哝哝地在被子里说了一会儿情话,又亲热了一回。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张皓天说肚子饿了,想去吃夜宵,大鱼却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不动,一条很白的胳膊软绵绵地搭在前额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从缝隙里看着坐在床边的张皓天。
  “起来。”张皓天说,“再不起来我走了啊!”
  她还是不动,闭着眼仿佛睡过去了。张皓天俯下身来亲她,却发现她眼角上停留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跟她那么久,却从来没见她哭过,张皓天有些慌了,他抚着大鱼的头发问她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大鱼睁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张皓天,一字一句对他慢慢地说:
  “皓天,我好幸福。”
  “我也是。”
  第四部分重新恋爱(3)
  接下来的几天,大鱼就像个恋爱中的女孩,每天下午准时准点到小屋来看张皓天。有时带了点心来,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品尝小点心。有时她又带来一两张新买的最时髦的唱片,坐在下午的阳光里听歌,时光变得恬静、温暖,他们什么也不想,就那么微醺般地呆着,时光静静流淌着,又仿佛凝滞不前,他们被定格在这一刻,一切都很好,再多一点都没有必要。
  露露“砰砰”的摔门声是宁静下午的惟一不和谐的音调。
  不知这丫头是怎么了,这两天老喜欢把门摔得山响。
  “哎,你对门那小丫头有病是怎么着?没事老爱摔门玩。”
  有天大鱼拎了一兜水果来,她刚一进门就听到那边有动静,她以前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动不动就上洗手间的女孩子,后来发现那女孩老是在她和张皓天周围晃来晃去,就注意到她。问张皓天是怎么回事,张皓天只轻描淡写地说,她是房东的女儿,叫露露,她动作粗一些,大概是跟她母亲怄气。不用理她就是了。
  其实,张皓天明白露露是怎么回事,他想找机会跟露露好好谈一谈。
  这天上午,张皓天在阳台上晾衣服,新洗的白衬衫水滴滴的,在空气中散布着清香的味道。露露嘴里叼着一个吸管出现了,她在喝一杯橙汁,黄灿灿的颜色很诱人。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调跟张皓天说:“你洗衣服啊?”
  “是啊,又没人帮我洗。”
  “你那位大美人呢,她每天来看你,怎么连衣服都不帮你洗?”
  “人家是总经理,能帮我洗衣服嘛。”
  “原来是总经理啊,她来找你干吗?来得那么勤,我还以为跟我一样,是无业游民呢。”
  “来找我,自然是有事呗。”
  露露满脸不屑地说道:“你们俩能有什么事?门一关好长时间才出来,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是吧?”
  张皓天笑道:“小姑娘,懂得还挺多。拜托你以后开门关门轻一点好吗?”
  露露扬起脸来对张皓天说:“怎么啦?我影响你们了吗?”
  “露露,你在吃醋吧?”
  “什么?我吃醋?我吃那老女人的醋?什么狗屁总经理呀!总来骚扰小男生,呸!不要脸!恶心!”
  张皓天一把抓住露露的胳膊,瞪起凶恶的眼睛对她说:“露露,不许你这样说她,因为她是我朋友!”
  露露一脸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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