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剑鞘也没发出半点声音,这说明什么?说明剑在出鞘,入鞘时,没有发生丝毫抖动偏移,而且完全入鞘那一瞬,剑身是完全静止的,不然属镂剑柄与剑身衔接处的两侧凸齿,必定会与剑鞘碰撞。
石松依葫芦画瓢,左手握住剑鞘首端全力一震,剑脱鞘而出,右手飞速掠过,抓向剑柄,可左右手一时协调不住,擎的居然是剑身两侧的利刃,缕缕殷红溢出掌心指间,沿着剑身凹槽向下流淌。
“咝”石松牙关紧咬,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将手松开,一道血痕沿着大拇指内侧划过四指,令一道血痕刻在手掌,血肉翻卷,触目惊心,幸亏右手只是轻轻一带,否则此时五指恐怕早已被齐根削断。
“果然是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还是按部就班慢慢来吧!”石松摇摇头,暗自感慨,强忍住手掌阵阵刺痛,左手轻轻一震,剑缓缓离鞘半寸高,鲜血淋漓的右手后发先至,握住剑柄,再用力一拔,直至剑身整个出鞘。
想着船夫的演示,石松摊开右手手掌,大拇指拨动剑柄,然而力道不足,剑身只旋转了一半,石松反手欲握住,却抓之不及,剑脱手坠落。
右手鲜血淋漓,剑一次次自半空掉落,一次次捡起,一遍遍地练习,直至手臂酸麻,精神再不能集中,出鞘,入鞘显得摇摇晃晃时,石松这才双手抱剑,软倒在船舱内休憩,梦中仍旧是一片剑的世界。
第一天,右手血肉模糊。
第二天,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其实石松也不知道这样练剑有什么意义,这毕竟是界域,即使光怪陆离些,可也有它最基本的天地规则,武力比不过别人,哪怕拔剑再精妙,只要人物界面上没有显示相应地特长天赋,施展出来也没什么加成,依旧是20武力的杀伤,与普通招式并没什么区别。
只是出于船夫一贯的所言必中,石松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这才一次次地练习。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随着动作慢慢熟练,受伤次数逐渐减少,招式愈发圆润。
这一天,石松立于船头,左手微微一震,属镂剑脱鞘而出,右手掠过身前,箍住剑柄,向上一拔,右手摊开,大拇指轻轻拨动剑柄,剑身旋转360,再反手握住剑柄,向下一插,剑已入鞘。
整个过程顺畅如行云流水,无一丝生涩,眨眼间,剑便已出鞘,入鞘。
“还是有声响发出,必定是轨迹产生了偏移,还需要苦练啊!”收起心底的感叹,心神凝于水中的剑,又一次次出鞘、入鞘浑不知岁月的变迁。
一天,石松正立于船头闭目感悟,突然,随着小舟前行而习习拂面的凉风消弭无踪,石松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却哪里还见什么小舟与船夫,只剩自己一人立于平地上。
船夫的不告而别,这在石松预料之内,也不觉有什么,只是心中堆积成塔的疑惑,估计是没人能给自己答案了。
左手握着剑鞘,扫了一眼那枚叫魂坨的金币,石松知道,试炼之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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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血战 领悟()
黑色幕布笼罩整个大地,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无风无雨无声,一轮皓月高悬半空,竭力驱赶着黑暗。
身后十步是大河,石拱桥孤零零跨落河上,就着水中倒影,状似满月坠落河间,身前一道小径,坎坷曲折,偶有巨石拦路,两旁荒草萋萋,往前方无尽黑暗深处蜿蜒。
石松握剑鞘的左手紧了紧,借着月光在小径上穿行,竖起双耳监听四周黑暗的动静,轻手轻脚,如履薄冰。
一个时辰后,不知拐了几曲几弯,“不知那船夫去哪了?这又是解惑,又是赠剑的,居然还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莫非是船夫慧眼如炬,看出自己是那千载难逢的练武奇才,不忍自己被埋没,这才起了不求回报的点拨之心?可自己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三个时辰后,天际不见一丝微光,“难道这里没有白天?不过看那船夫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还真有可能!”
六个时辰后,四周仍是一片昏暗,“不知道还要继续走多久,难道这关的试炼就是一直这么走下去?”
十个时辰后,一路行来无惊无险,“真奇怪,不知那船夫给自己喝的是什么,居然没有一点饥饿困乏的感觉,对了,也不知道姜成他们如何了?十多天来,他们吃的什么?”
石松此时已懒得去注意周遭的动静,走了那么久,若是有危险,早就应该出现了,大步流星在山径上疾行,百无聊赖下,脑中思绪翻飞,心中胡思乱想。
黑暗中一双眼睛,蛰伏着跟了石松一路,见石松已不复之前谨慎,状似神游太虚,“唰”黑影猛地自暗处窜出,扑向石松后背,一双利爪泛着冷芒直指心脏位置。
一阵腥风自身后袭来,“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太孤单了。”比起有敌人窥视自己,石松更怕一个人无头苍蝇似地在这里溜达,此时竟没有半点惊慌恐惧,反倒有些跃跃欲试,装作毫无察觉,暗里感知全开,二十的精神值,方圆二十丈内可细察入微。
“原来是一只花豹。”石松撇了撇嘴,依然自顾自在山径上疾行,后背大开,不做丝毫防御,怕惊退了身后黑暗中的猎物。
近了,还有三丈,再近些,一丈了,六尺了,心脏似被那神鹰击空的利爪揪住,骤然一缩,石松右脚后退半步,左手一震,“铿”属镂剑出鞘半尺,右手抬起,掠过身前,搭上剑柄,往右后方偏了半个身子,拔剑出鞘,“唰”三尺黝黑属镂剑融入黑暗中,右手大拇指略一拨动剑柄,冷锋在黑暗中画了一个圆,“噗”一声乍响,石松右手一转,反手握住剑柄,“唰”归剑入鞘,“嘭嘭”两声重物坠地声响起,浓郁血腥味蔓延开来。
拉开人物页面,功勋增加了2点,“武力十多点的花豹,正好用来实战修习拔剑术了。”看着身前已断为两截的花豹尸身,石松转身,继续前行,收起了懒散之心,复又留意起了四周动静。
石松看不到,此时行囊中那枚金色魂坨,暗红光华一闪而过,也看不到他离开后,黑暗中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被血腥味吸引而来,将花豹尸身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唰”收剑入鞘,看着眼前这似马非马,似牛非牛怪物尸体,石松忘了这是自己杀死的第几只怪物,寻了一块拦路巨石,背靠着休憩起来,不是**上的困乏,而是不停赶路杀戮导致精神上的疲惫。
“二十八个时辰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石松一阵思量,忍不住催人的倦意,双手怀抱剑鞘,阖上了眼帘,或许是所遇怪物实力也不过如此,石松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或许是无知者无畏,就这么在荒郊野外的一块巨石上躺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本该清冷的月光,此时像是暖和了些,本该冷酷清癯的年轻脸旁,因耗了太多寿元,此时披着月光,倒像是一位安享晚年的慈祥老人,一切是那么静谧祥和,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怪物尸首的血腥味。
密集的“沙沙沙”声影影绰绰,听不真切,似有什么东西爬过掉落地上的枯叶。
不过片刻,怪物尸首便缩了些,白骨夹杂着碎肉裸露出来,血腥味愈发浓郁,倏忽间,“扑哧扑哧”四周黑暗中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珠疾驰靠近,不多久,“咝咝”咀嚼分食声此起彼伏。
迷迷糊糊的石松枕着身子的手臂有些发麻,“哼”抽了抽鼻子,翻了个身,“唰”黑暗中所有眼珠齐齐屏住朝向巨石,其中一双绿眸掠过黑暗,攀上巨石,发现了大咧咧躺着沉睡的石松,绿眸退去,不过一会儿,巨石周遭被一双双绿眸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血腥味消退不少,空气中弥漫起肃杀的气息,夜似乎更冷了些许,睡梦中的石松浑身一激灵,缩了缩身子,还以为是下雨了,惺忪的眼眸微微裂开一道缝儿,紧接着越睁越大,直至瞪圆了眼珠,“我”来不及多想,一个鲤鱼打挺,躬着身形立于巨石上,握紧剑鞘,感知一遍遍扫过四周漫山遍野的怪物,额头渗出滴滴冷汗,心直往下沉。
“这些怪物向来不是一只只来偷袭的吗?这群狼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多了点吧,少说也有七八百只!打是肯定打不赢了,可怎么跑呢?”经历了那么多厮杀与死亡的石松,再次身临险境时,已不像当初那么慌乱不堪,心思急转,一边戒备狼群暴起,一边寻着脱身之策。
占据优势的狼群自然不容许石松拖延时间,“嗷呜”伴随远处一声嘹亮绵长的嘶吼,狼群进攻了,原地纵身一跃,锋利的尖爪少说也有两寸长短,两米长,一米高的个头,气力决然不可小觑,石松毫不怀疑一旦被抓严实了,自己免不了血肉横飞。
拔剑出鞘,属镂剑旋转一圈,枭下一头狼首,收剑入鞘,血喷溅在石松皱纹纵横的脸,反应不及,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此时已是血肉模糊,血腥味让狼群的攻势愈发猛烈,“咝”石松打了个冷颤,咬紧牙关尽量不露一丝怯意,石松知道,面对狼群若是胆怯逃跑,必然助长狼群气焰,只会自寻死路。
石松抽空瞄了一眼增长的功勋,3点,可见狼群属性值最低也是20,具体多少不得而知,可铺天盖地的狼群,只要平均属性值在10点左右,就已经能让自己饮恨于此了,何况是20!
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无路可逃,幸亏自己占据高处,巨石不大,一次应对的狼数量才五六头,若是下了巨石逃跑,一旦被追上,绝对会淹没在狼群的泥沼中,而在这片山林想跑过狼群?纯粹是痴心妄想,一时想不出脱身良策,石松只有选择戮战。
“噗”又枭下一颗狼首,剑不再入鞘,石松也顾不得再追求什么招式了,何处有攻击手里的剑便迎向何处,属镂剑在半空胡乱挥舞。
一头狼自平地跃上巨石,锐利的尖爪直取石松喉咙,另几头狼或用狰狞利齿啃咬,或用寒芒毕露尖爪撕裂,从不同方位袭向石松,石松七分心神全在那取自己喉咙的巨狼,属镂剑迎着尖爪全力一划,“叮”一声响,似金属撞击,可见狼爪之坚硬,石松正欲收剑攻向另几头狼,却见属镂居然被巨狼尖爪卡住,一时竟无法抽出,其他攻击转瞬即至,值此生死危急关头,石松只能先弃了属镂,以剑柄御敌。
此时,剑鞘中已没了剑,石松还是习惯性地一震,右手掠过,握住剑鞘首端,用力一拔,石松有种感觉,此次拔剑,不,应该说拔鞘,比之前少了些生涩,更显得浑然天成,红褐色剑鞘似神鹰掠过,迎着攻向自己头颅的尖爪一划,“嗖”巨狼五爪齐根而断,石松紧接着以剑鞘刺向巨狼脖颈,“汩汩汩”鲜血溢出,巨狼断气倒地。
“怎么可能?连镔铁级属镂剑都削不断的尖爪,一个剑鞘居然削之如泥?这完全违背了界域的规则啊!怎么可能?”石松暗惊,连忙一个探查术扫向剑鞘,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无品级的剑鞘!石松心想,难道是此前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所致?
但另几只巨狼攻击也接踵而至,即使石松尽可能护住了要害,还是免不了血肉横飞,大腿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肉,其他伤口在背部,也看不到伤势如何。
石松没去想伤势,整个人沉浸于此前的感悟中,船夫划船的双手在脑海中上下浮动,石松似懂了什么,又什么都不懂。
“左手一震剑鞘,是为了加快拔剑的初始速度,而右手搭上剑柄那一刻,自己向来是手掌握成拳状,横向猛地擎住剑柄,如此一来,左手一震提高的初始速度被右手擎住时抵消掉了,那么左手那一震的加速度便毫无意义,只是剑身被震出一截,缩短了右手掠过的距离而已,如果右手抓向震出的剑柄时,不是握住,而是改为虚握稍稍向上一带呢?”石松闭目塞听,感知洞开,脑中不停地回想推演。
伸出右手,握住被卡在身前狼尸尖爪的属镂剑柄,归剑入鞘,左手一震,属镂剑柄脱鞘半尺,右手掠过,往上虚握住剑柄,用力一带,拔剑出鞘,那一瞬似平地一道惊蛰,唤醒了死去久远的灵魂,“扑通扑通”剑身似心脏跳动,黝黑剑芒,更添重墨,浓稠得化不开,拔剑出鞘,归剑入鞘
石松越使越顺手,浑然不觉此时身在何处,巨狼没停止过攻伐,但石松手中的剑太快,几乎结成了一张剑网,从外看去,似巨狼自发向前引颈就戮般。
但周围一层层断为两截的狼尸,早已将平地与巨石的高度差抹平,拔剑术再精妙,石松也不过是一个武力20的人罢了,身上的伤一道道增添,早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失血过多,以致体力渐渐不支,反应愈发缓慢,大腿上,后背,胸膛,早已经露出一截截沾着点点殷红的白骨。
一个时辰的杀戮,巨狼不仅不因同类的死亡而退缩,反倒更显暴虐凶残,石松知道,自己已至极限,可观巨狼这架势,完全是不死不休!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石松乘着自己还有点力气,决定孤注一掷,视线在狼群中逡巡。
此时,行囊中金色的魂坨,暗红之光频频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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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楚月行会()
巨狼不要命地前仆后继,石松招架不暇,早已放弃了多余的动作,拔剑出鞘,旋转一圈,收剑入鞘,仅此而已,除了持剑的左右手虽血肉模糊,但还略显完整外,全身各部位几乎看不出原先的轮廓。
一头巨狼尖爪掏向石松腹部,石松不躲不避,任其施为,尖爪穿过肚皮,扯出一截小肠,巨狼将肠子掷进嘴里,啃噬起来。
而石松手里的属镂剑,则划破咬向自己喉咙的另一头巨狼脖颈,一剑将其分为两半,“吃我?好,看谁更能吃!”石松抓过狼首,将嘴对准鲜血淋漓的脖颈,也大口咀嚼起来。
此时,两截大腿骨暴露空气中,上面还挂着残碎肉块,血早已流干,流无可流,腹背血爪印纵横密布,血肉模糊,隐约可见蠕动的内脏,左边脸颊一道一指宽,一寸深裂缝自发际连延至下颚,裂缝两边血肉翻卷,随着石松动作,血肉蠕动似蜈蚣,狰狞恶心,整个人犹如一具挂着腐肉的骷髅。
石松强自提一口气,保持清醒,屏气凝神,视线在狼群中逡巡,“死也要死在这群畜生中王的爪下,而不是这群喽啰!”或许这是石松最后奢望的体面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厮杀依旧,惨烈依旧,死亡还在继续
大腿似被苍蝇叮了一口,又一团拳头大的肉块离体而去,石松再不能维持站立,双腿下弯,跪在巨石上,头颅低垂,双手也再使不上力气,奄奄一息,十几头巨狼自头顶掠过,咧着腥臭大嘴,欲分食这屠戮他们族群之人。
“饶死日哇?”只剩两排牙齿的嘴唇,哆嗦着“咔咔”轻碰,说话还漏着风,“只要我还能看到,就还没结束!你们太心急了呢,呵呵”石松想笑笑,想挤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可一团烂肉在脸上蠕动,似乎上天也无意成全他,意识渐渐微弱,记忆也急速衰退,似风中一缕无根火苗,随时湮灭。
“最后拔一次剑吧!该从哪里做起来着?是左手还是右手呢?记不清了!诶?剑呢?哦,在这里,剑鞘呢?嗯?剑鞘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剑鞘?拔剑拔剑,好像有剑就够了,嗯,估计是这样等等!我为什么要拔剑呢?真奇怪,算了,懒得想了,拔就是了!”石松残存的意识似太阳底下那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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