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不也不敢挨着走的吗?那时,我很想紧紧的贴你着走,但是后面的行人都骂我浪荡,可把我给憋死了,幸好现在时代变了,好了,我想牵手就牵手……”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太太的手死死地缠在老爷子的手臂上,真亲密。
“哈哈。”林薇笑了,很爽朗。
我第一次看林薇如此大笑,让我感觉到扑朔迷离,似乎身边的她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笑过之后将要带着记忆回遥远的地方去,除了留给六天爽朗的笑声之外,别无其他。
“逛街,哦,不,逛马路真有意思。”我说:“好久没有逛马路了。”我一边说一边把伞往林薇那边挪,以使她有足够多的空间,充分的阻隔紫外线对她的侵袭。
这时,林薇斜斜看了我一眼,女妖一样妩媚的说:“六天,走近一点好吗。”她做出一种想拉我的手可又不敢拉的行为,她的这种行为很容易就被我识破了。
“小样,你要干吗?”我问,装出脸色平淡。
“嘿嘿……嘿嘿,你没有看见太阳都晒到你身上去了吗,有紫外线的哦。”林薇的表情很可爱。
“没有关系,我好久没有晒太阳了,需要阳光灿烂一下。”为了逗她,我故意离她更远了些。这样,我们两人就真的把人行道完完全全的给占据了,连蚂蚁都挤不过去。
“哼!”林薇不高兴。她走出了太阳伞遮住的地盘,只留我一个人在伞下面。
这让我更加迷惑。我问:“咋啦?”
“不理你了,哼。”林薇的小孩子脾气还真是说发就发。女人的变化是清晰可见的,完完全全表露在她的那张或喜或忧的脸上。
我只好走近她,走近这个让我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少女。这样,林薇就高兴得一塌糊涂了。她的举动,真的让我感觉到世界是飘忽不定的,我甚至害怕她会突然告诉我不逛街了要回去了。越是这样想,我越是冲动想得到她。我多次挣扎想牵她的手。
“你在想什么呀?说话哦……”林薇高兴的样子毫不掩盖的显露在她的脸上。我看见她的脸像一朵金花似的。我恨不得把这朵金花采下来装在自己口袋里,因为这是金子做的花,值钱。
我们两个沿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往前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我们的话突然变得很少,默默的,似乎要奔向某个生死未卜的战场,然后等着我勇敢的上前炸敌人的碉堡。而林薇则就像是我的爱人同志一般,在为丈夫的勇敢而缄默,沉默着送我上战场,等待某一个不说而知的结局。
前面围了许多人,像是发生了车祸。等仔细观察一番,才知道真的是车祸。救护车上面的警报不停的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忽强忽弱。不一会儿,马路上就停了好多车,交通堵塞了。回头望去,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各种牌子的大中小型车子把大街给占据了,像几条长长的中国龙。
第10节:等你;爱我(4)
此时,我看见林薇的表情变得沉重,眉头乌云急剧凝结。她突然深情的望着我问:“六天,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死亡?”
我稀里糊涂的回答:“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人可以改变它。如果没有生老病死,人就会太多,地球就会容纳不了,它就会爆炸了。地球资源十分有限,大家没有饭吃,不就乱套了吗。”
她又问:“那为什么会有车祸?”
我回答:“因为地球上有很多车,所以肯定会有车祸,只要是人工的东西,人化了的东西,都会伴随灾难的发生,只有天堂里,才没有车来车往。”
她接上说:“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
我们沿着笔直漫长的大街不停的向前走着。穿过几天古朴的街道,我们来到了城隍庙。我们走到了一家挂长牌取名叫“多姿多彩”的拉面馆。我建设性的征求林薇的意见:“咱两进去吃碗多姿多彩的拉面吧?我想看看彩色的拉面是怎么拉出来的,长长见识。”很想看看到底何为多姿多彩的拉面,能拉出多姿多彩的拉面,不亲眼看看还真就不服气。我渴望她能这样回答我,“好的,我也饿了”,然后我就可以借机饱吃一顿。
不料她回答我:“你不是刚吃不久的吗?怎么就饿了呀?跟猪似的。”
我非常不好意思的回答她:“我这人比猪还厉害,特能吃。吃完饭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一个小时可以消化好多的东西。”
“有一个小时了吗?”林薇对匆匆流逝的光阴产生了莫大的感慨,说,时间过得这么快,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呀,六天,和你在一起过得真快。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不得不相信时间过得快的事实。
“日坐飞箭,摇扶直上。”
我们没有进那家“多姿多彩”拉面馆,而是像国歌中唱道的那样,前进,前进,前进,进。
在人海茫茫的人民广场离别林薇之后,我接到徐珊珊的电话,她说刚才对不起,丢我的面子了。我说没有关系,大家都是铁杆朋友,不会往心里去,也不必要道歉,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徐珊珊说,林薇不错的,你珍惜她吧。我苦笑说,谁知道是不是一厢情愿,只是她哥哥而已。她告诉我说,很多女孩子胆小,勇气不够,先以妹妹的身份自居,借机靠近你,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向你表白。我说也许吧,随后我呵了一声挂了电话。挂电话时我听见徐珊珊在那端哭,我意识到自己过于冷漠,于是我又打了过去。徐珊珊不街电话,过了一会儿一条短信过来了: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我有些无奈,心情很复杂。
徐珊珊对我的爱完完全全地用行动表示出来了,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她偷看并抄袭了我的志愿,与我填写的一摸一样,降格自己跟我上了同一所大学。其实凭她在班里数一数二的成绩,上北大都没有问题,而她却跟着我上了一所名气一般的学校。班主任气愤地问她为什么第一批的志愿空着不填,她解释说考场发挥不好,估分也有失误,所以就空开了。我后来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才知道她跟我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我沉重的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亏待自己呢。她反而哈哈大笑说我们两个真是铁杆朋友,没想到你报的也是这所大学。大学开学那天我们一起来到了上海,一路上她喜气洋洋,比上清华还要高兴。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是难受。徐珊珊是个好强的女生,她甚至都没有答应她的父母送她一起来学校,行李之类的全部一个人搞定。坐在火车上我问她,你真的不后悔没进北大吗,她说不后悔,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后悔,我不想去北京,我想来上海。开学那天我一路低沉,我在为徐珊珊鸣不平。
想起往事我觉得心痛。
回到学校后我买了一包烟,躺在床上冥思苦想。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
那晚我恰好在食堂遇见了徐珊珊,她正和一个男生一起吃饭,她一看见我就着重解释说身边的这个是班里的同学,我向她身边的男生点点头,勉强笑笑算是路过。吃完晚饭后,徐珊珊要我陪她一起逛逛校园,开学三个月了,这偌大的校园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我们一起安静地走在校园小道上,穿过丛林,越过几座小桥,我们来到了相思坪。相思坪上全是呢喃的情侣,有的拥在一起默默的小栖,有的在畅想人生的远大理想,有的开着笔记本电脑一起观赏优美的画面,有的相互倚靠各自仰望幽深的夜空。
那晚很冷,徐珊珊嘴里呼出的热气儿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白色的痕迹,她的眼神有些凄离。一路上我不知说什么是好。为了摆脱这种紧张的气氛,我随便问了徐珊珊一句,还记得高中的生活吗,虽然是几个月之前,但我却感觉过了一千年。徐珊珊笑了笑,说我不把过去当回事。随后我们又沉默。沉默中我开始认真回忆过去。我想她一定也在回忆往事吧。
第11节:等你;爱我(5)
我们沿着小道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知道教学楼离我们越来越远,空中的灯光越来越脆弱。
走着走着,徐珊珊转过身,靠到我肩膀上,眼泪大把大把的流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靠你的肩膀,谢谢,我会努力忘记你的。”
“怎么忘,我们都在一个学校,有些课都一起上。”
“我有办法……”徐珊珊哭着跑开了。
那一晚,我的心好痛。
很长一段时间,林薇都没有联系我,我猜想她一定渐渐忙碌起来了,或者她找到了新的生活,每天奔波于公交上,地铁里,街头,高架上。我甚至猜测有另一个男生走进了她的生活,她们过得异常甜蜜,因此她把我忘记了。
我打去电话要跟她见面,她一开始说不太方便,然后在我的万般纠缠下答应我出来。我们见面的地方依然在人民广场,那个我们遇见的地方,那个她留给我一个一千年以后也不会忘记的微笑的地方。
凛冽的寒风拍打着我们的肩膀,望着一张张从身边匆忙走过的陌生的面孔,我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陌生。我害怕林薇突然告诉我她将离开我的视线,成为陌生人。如果那样,我们的故事就如同寒冬里的雪花,终究会在烈日的爆晒下渐渐融化,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
望着林薇憔悴的面容,我问她,你有男朋友了。
她说,没有。
我说,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不想做你哥哥了,做你哥哥很累,要么是你男朋友,要么我们忘记过去做个陌生的路人。
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绝,为什么不留给自己后路。
我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的好朋友,那样更加残酷,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我甚至想到了很远:一个女生牵着男友的手在街头与我相遇,而她,却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林薇说:“可以让我考虑考虑吗……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交男朋友。”
“不行,我要你现在告诉我。”
“……我觉得我不适合你。”
“为什么。”
“你会找到更好的。”
我不适合你,你会找到更好的,我一直觉得这样的话对我来说是一种间接的伤害,甚至是一种善意的讽刺。
“那我离开你吧。”我说。
“不要!”林薇站在人群中孤单地大声呐喊。
我被林薇弄糊涂了,她前后有些矛盾。仔细分析才明白她只是需要一个哥哥,一个在她孤单想逛街时陪她的哥哥,她并不需要男朋友。我不想选择妥协,可一旦我想起我们的相遇,想起她告诉我我的钱包掉了,想起她的微笑,我就于心不忍。我无奈的说:“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以朋友的身份照顾她。”
随后我们坐在人民广场的板凳上沉默。我抽着烟,发泄怒气。
那天我主动离开了人民广场,把林薇扔在人群里。
我是带着些许恨意离开的,我恨女人的贪心,不接受别人的断然离开,也不接受别人做自己男朋友。
离开林薇的日子,我开始堕落,成天躺在宿舍里睡觉,虚度光阴,听忧伤的音乐以驱逐寂寞。每次看着窗外的球场上奔跑的人群,无尽的心酸情不自禁涌上心头,隐隐作痛。
我抽了好多烟。
室友王易告诫我,表白被拒后选择颓废是最让人看不起的方式,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单独的生活空间。我不听。王易私自找到了徐珊珊,他和徐珊珊有个面熟,因为徐珊珊来过我们宿舍。不一会儿,徐珊珊就提着一袋水果敲开了我们的寝室门。她以为我感冒了。就在我看见徐珊珊不卑不亢的要我多注意身体的时候,我发现她仿佛就是那个我需要寻找的能够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女孩。
徐珊珊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烧呀。”这样,她悬浮在空中的心才渐渐踏实下来。
我说,没感冒。
王易赶紧解释说,我乱说的,这是找人的技巧,这么来得才及时。我理解王易的良苦用心。王易背过去低声对徐珊珊说,他失恋了。
徐珊珊转过来,再次走到我身边,先是沉默地看着我,随后看看窗台上的那棵仙人掌,好长时间都过去了她才说:“想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窗台上的那颗仙人掌就是你的榜样。”
我憋了好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可我就是放不下,我真没有用,我被她俘虏了,被她的微笑俘虏了。
徐珊珊说,那你把她的手机号码给我,我帮你把事情搞定,我帮你找到她。
当天下午,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林薇出现在我的寝室。我睁开眼睛看见林薇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会喜出望外,可我却显得不以为然。林薇久久的看着我,默默的看着我,看我的憔悴。看着看着,林薇哭了。我为她擦干了眼泪,并趁机带着强硬的态度轻轻拥抱了她。
第12节:等你;爱我(6)
徐珊珊在一旁为我们鼓掌。
掌声有些激烈,而徐珊珊却有些孤单。徐珊珊勉强做了一个鬼脸对我说,六天,这回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好好珍惜。说完,她夺门而去。
我松开林薇,“做我女朋友好吗?”
林薇不回答。
我又问:“林薇,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让我照顾你。”
我越是追问,林薇越是缄默。她反问我,你为什么不接受徐珊珊,她人很好,很适合你,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了解很深。我说爱情需要火花,没有火花的爱情是可怕的。她说不,爱情应该慢慢培养,来得太快去得也快,速食爱情终究会被灿烂的火花焚烧,激情过后留下的不过是惘然的回忆而已。
林薇把我说得哑口无言。
“我送你回去吧。”
“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去外面走走。”
“我陪你去。”
“谢谢。”林薇笑了起来。她是个感性的人,深沉与轻松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六天,答应我,开心点,好不好?不管我们会怎么样,你都要开心点。”
“可以。”
“这就对了,哪怕我们就是会分开,你也要开开心心的生活,我也一样,我一定会乐观地面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激励了我,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活的意义。”
“那你认为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就是生活的意义。”
在地铁里穿梭了半个小时,徐家汇到了。等过了红灯,穿过一条10车道的大马路,我们到了港汇广场。
徐家汇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汇集成一首美妙的二十一世纪新摇滚歌曲。“称霸世界”休闲男装连锁店门口,几个体态匀称的美少女送出深情款款的呻吟:称霸世界休闲男装,称霸世界,欢迎光临,全场优惠处理。美人腿音像店门口,几个神经衰弱的男服务生,没精打采地迎接进进出出的顾客,他们并没有像美少女一样大声的叫喊,声音微弱得像是小猫在叫,让人错误的以为那是一家猫食店,他们只是对匆忙来去的顾客微笑着点头示意:欢迎光临、欢迎下次光临、再见。“引男眼”牌胸罩连锁店里面,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胸罩挂满了所有的不锈钢制的衣架,有的还被穿在赤裸裸的塑料模型的人体上,塑料人的胸部极其挺拔,诱惑非常,吸引了众多男人的眼光。当然,这里面包括我。当我偷偷的把视线投向挂在“引男眼”牌胸罩连锁店里面的各式胸罩上时,不料被林薇捕捉察觉,她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不怀好意的勉强笑着对我说:“好,你,你……”
“我怎么啦?呵呵。”
“你偷看女人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