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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羽不会在商量正经事的时候开这种玩笑。
付斌稍稍用力拧开瓶口密封的木塞，立刻便有一股浓郁而独特的酒香味飘逸出来。散逸的香味让付斌不由得精神一振，那股香味十分浓郁，即使是距离稍远的李翔和孙潇雨也能闻到散逸出的酒香。不仅如此，这酒香之中，似乎还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味道，有些像是树木的清香，又有些类似花草的芬芳，层次分明，却又几近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好酒”即使不怎么喝酒的孙潇雨也不能不承认，仅凭这香味就可以认定这酒必定是上品。
而李翔更是起身从室内摆放酒具的架子上取过两只倒扣的锡杯，将两瓶中琥珀色的美酒各自斟上小半杯，然后轻轻摇动杯子观察着杯壁的酒脚，只见那酒液缓慢滑落的纹路犹如美女翩翩舞动。
随后李翔将杯子凑近鼻尖，陶醉的享受了一番从杯中腾起的复杂香气，这才仰头小酌了一口，让这流金般的液体在自己的舌间滑动，让它在口腔里扩散回旋。
“这是……”在穿越前，李翔也喝过一些酒，虽说对具体的酒类品牌并不善于分辨，可是大体的名称还是能够叫出来的。所以在对杨千羽拿出的酒液一尝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白兰地？！”
“没错。”杨千羽微笑的竖起大拇指比了比自己。“这是我闲暇时候尝试酿造的——话说我早就想亲手尝试酿酒了。我仿照地球上的白兰地用葡萄为主原料，添加其他多种水果经过数次发酵蒸馏的试验后终于调配出了适合的配方制成了现在的这种酒。至于另一个酒瓶里装着的则是我对麦谷发酵的啤酒提纯后制造出的新酒……”
“威士忌？”付斌一听杨千羽的描述，立刻就叫出了另一瓶酒的名称。
75、生财之道——燃烧的美酒（）
杨千羽点点头道：“正确，在尝试新制葡萄酒成功后，我还对啤酒也做了同样的工艺加工，最后制作出了类似于地球上的威士忌的这种酒。不过比起‘白兰地’和‘威士忌’，我更喜欢把它们叫做‘葡萄烧酒’和‘麦谷烧酒’。感觉怎么样？”
“酒很好。”李翔好不吝惜赞美之词的赞叹道。“就是你起的名字太差劲了，既然是仿照白兰地和威士忌的工艺酿制的，那干脆就叫它白兰地和威士忌又如何？”
“……不好。”杨千羽思考了一下后，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有抄袭的嫌疑，而且还显得崇洋媚外。”
“切——”李翔比了个中指表示鄙视。心说你都山寨了还管什么崇洋媚外？再说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和地球几乎没有任何的关系，干脆就把酒名也照搬又能如何？难道地球上欧美的那帮白人佬还能穿越来抓他们去审判侵权罪吗？
“老杨，你到底是怎么弄出这东西的？”付斌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询问道。“要知道就凭伊伯尔大陆的酿酒工艺，绝对酿造不出这样的酒。”
“确实，指望现有的酿酒设施，只怕到世界末日我也酿不出这种酒。”杨千羽耸了耸肩笑道，“不知你是否知晓大陆上那些炼金术师和魔药药剂师用来提炼液体精华的蒸馏器？我这酒便是通过蒸馏器反复蒸馏炼制出来的。”
“你竟然用炼金术师的蒸馏器去蒸馏酒？”李翔大吃一惊，眉头紧锁沉吟道“嗯……没错，白兰地的酿造工艺最关键的就是蒸馏提纯，而大陆上的酿酒方法还都是发酵酿酒，从没有人想过用蒸馏。但是真的这样操作的话，岂不是要白白浪费许多酒？”
“是的，两蒸两酿后，十升葡萄酒才能萃得五升白兰地的精华。继续蒸酿提纯的话还会更少。”杨千羽平静的说道，“威士忌的蒸酿也是如此——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值得的。你们也看过和品尝了，经过蒸馏提炼后的酒液透明无瑕，口感更是性如烈火，而且触以明火甚至能够燃烧至尽。再加上这个世界的橡树和地球上橡树木质完全一样的，若是将其制作成盛酒的木桶，将这些蒸馏酒储存在橡木桶之中经过一段时间，那么在蒸馏后本是透明无色的酒液便会逐渐转变成琥珀般的金色，口感也趋于柔和，其中更会平添一种独特的醉人香气。相信只要是品尝过它们的人一定都会拜倒在这两种酒的美味之下。关于这点，我想没人会怀疑吧？”
－
“这还用说？！”
转天，卡夏的普雷利城堡内。在亲自品尝了来访的李翔和杨千羽送来的作为礼物的白兰地和威士忌（经过争论和妥协，杨千羽最终还是将新酒的名字定为了这两个）之后，卡夏在被问到这两种酒的口感如何的时候其激动的神情昭然若揭。
先前在品酒的时候，卡夏几乎有了些微醺的感觉，这可算是件稀罕事了。在伊伯尔世界中，虽然水是最为常见的饮品，可是在人们的认知中普遍还是认为酒比清水更有营养，亦更有助于消化。因此，在人类四大城邦王国中，上至国王下至农夫，尽管身份等级不同，但除了因为身体原因不能长期饮酒的人之外，几乎每个人每天多少都会喝一些酒的。有品位的贵族们只喝特定地区出产的葡萄第一次挤压的所酿出的精品；夫人和小姐们则中意于较为清淡的果浆酒；而常年经历战斗的战职者们除了喝纯麦的啤酒之外，偶尔会奢侈的喝上几杯质地不错的葡萄酒换换口味；至于普通的平民，喝得最多的就是最便宜的啤酒了，而且八成还是掺了水的。
在这种风俗文化下长大的卡夏，酒量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可现在一口下肚她才发现，这香气萦绕的酒竟出乎意料的烈。目前王国中那些所谓烈酒和它比起来，就跟水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好家伙”卡夏暗赞一声。浓香醇厚，兼之性烈如火，想来无论是热血汉子还是优雅的仕女想来都喜欢上这种酒的。
先前在李翔等人前来拜访，说是要和卡夏合作进行一笔大生意的时候，卡夏还在奇怪李翔他们要和自己谈什么生意。不过在品尝了对方作为礼品送来的这两种美酒后，卡夏她的心中已经有数，李翔口中的那个生意不出意外，想来就是和这初次品尝的美酒有关了。
“以大人之见，这酒若是标价出售，价值如何？”感觉到卡夏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李翔和杨千羽相视微微一笑，然后李翔傲然开口问道。
“我对于酒文化，了解得算不得详细，”卡夏略微思索，沉吟道，“但这瓶酒即便比起布莱特尼亚郡总督府邸内珍藏的精酿，其口感之香浓醇厚还要强上三分，而且在加上还是前所未见的新酒类。如果一定要出个价钱的话，我想，只要不超过二十枚金币一瓶，我会愿意买上几箱的。”
“是吗？”李翔闻言眨了眨眼睛，看向杨千羽。杨千羽见李翔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有询问之意，便微微点头做了个只有穿越众彼此间了解的暗示。会意的李翔眼中精光一闪，转而对卡夏开心的笑道，“那么，如果我告诉大人，这种酒不但酿造起来一点都不复杂，甚至能够通过直接购买原酒再加工制造，而且成本还不到五个金币的话，大人觉得这生意还做得吗？”。
普通平民阶层能喝到的葡萄酒，多是经过了二次挤压甚至是三次挤压，且混以果皮果渣酿成的次品。就算是比较常喝到的发酵啤酒，选用的麦谷也多是陈年的谷物配以土法发酵而成。这些粗劣的酒一罐不过才卖两个银币罢了，并不是什么难以负担的奢侈品。然而，精心包装好以恭贵族们享用的上等精品，就一点也不便宜了，价钱哪怕是普通酒的百倍也正常得很。别的不说，光是那玻璃酒瓶本身还值一个多金币呢。卡夏开出的二十枚金币的价格，已可以说是很高看这酒了。
当然做得——卡夏听了李翔的话后两眼发光，内心深处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咆哮着。此时的她仿佛看见金灿灿的黄金像小山一样堆在自己面前，血管中流淌着的血液几乎都要沸腾了。
不到五个金币的成本，却能卖出二十个金币的价格——天啊，那可是毫不含糊的高达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啊！
在伊伯尔世界，曾经有一位性格保守的老牌贵族曾这么说过：“这世上最卑劣的莫过于那些不务正业、钻营取巧的奸商了。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愿意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王国的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触怒众神的危险。”
在人类王国立国早期，商人买进卖出赚取差价的行为在民众眼中就和放高^利^贷的投^机^者一样，都是存在的同时也不名誉的。虽然随着时代的逐渐发展，商人们的地位和以往相比已经有所提高。但总体来说，人类城邦王国的整体商业体系尚未成熟。人们需要‘卖东西’的最基本原因，是因为他们需要拿到钱去‘买东西’。商业买卖更多的是为了生存，而不仅仅是单纯的谋取更多的账目数字。除了极少数的奢侈品之外，物品的价格大多是相当的公平的。但好酒，尤其是好酒中的好酒，却毫无疑问绝对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奢侈品了。
76、利润分配（）
“李翔先生，杨千羽先生，”心情激荡之下，卡夏竟不自觉地在和李、杨二人的交谈中用上了敬语。“我们之间到底要如何的合作，还请二位详细的说明一下。”
“卡夏大人您客气了，”李翔客气的说道，“正如您所见到的，我们拥有可以酿造这种新式美酒的方法，可是我们的财力与产能却无法批量的产出这些美酒。更何况我们在南方城邦并没有多少熟人可以信赖和提供支持，所以……”
“你们需要一个能够提供足够财力，并且拥有一定实力的势力来合作？”卡夏接话道。
“正是这样。”李翔点头道。
“那么，既然是合作，那么要怎么进行分工？在获得的利润后又该如何分配呢？”卡夏询问道。
“我们提供精酿新酒的技术和配方，卡夏大人出人工，原材料并提供庇护。”李翔答道：“至于利润分配，大人不妨先开个价如何？”
“……”卡夏看着李翔，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利弊。
“五五平分，如何？”权衡一番后，卡夏提出了平分的建议。
杨千羽闻言眉角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卡夏大人确信不是在开玩笑？”李翔看向卡夏。“整个生意的经营，几乎全都是大人您在出资出面，我们只不过是提供一张配方外带为您训练一批酿酒匠人而已。您确定要分给我们一半的利润？”
“诸位值这个价格。”卡夏在听了李翔的疑问后，毫不迟疑的答复了这样一句话。
李翔：“……”
杨千羽：“……”
卡夏：“……”
少顷。
“哈哈哈！”李翔抚掌大笑道：“大人果然爽快，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了。”
“很好。”卡夏见李翔一口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也露出欣喜的表情。“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这个卡夏，不简单。”
离开普雷利城堡后，杨千羽沉声对李翔说道。
“是啊，”李翔也全无在和卡夏达成协议时候的兴高采烈，“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权衡利弊并作出看似令己方不占优势的选择。她的目光很远呢。”
“想必比起几种新颖的酒类，卡夏更关注的还是能够想出各类奇思妙想的我们呢。”杨千羽笑道：“要知道，她当时说的可是‘我们值这个价格’而不是‘我们的配方值这个价格’呢。她是看出只要能把我们笼络住了，那么日后会有更多的可以合作的地方，她也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不过那又怎么样？”李翔耸耸肩。“我们又没兴趣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若只是为了在拥有无人可以觊觎的势力和实力后能够悠然的生活，那么有一个愿意为我们提供这一切的盟友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要我们拥有他人认为值得拉拢的价值，而且对方的诚意也足够，那么和对谁合作都未尝不可呢。”
－
事实上，尽管杨千羽已经很高的预估了自己所山寨出来的白兰地与威士忌对伊伯尔世界的人类所能造成的影响，可是在第一批酒浆投入市场的时候，杨千羽还是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伊伯尔大陆的原住民对于白兰地的喜爱程度。
首批的新酒在卡夏出资购入了一批大型的蒸馏器械后开始陆续制成，原材料就利用卡夏城堡内的酒窖存酒。在几番蒸酿后，装满了葡萄酒和啤酒偌大的酒窖中的存酒就几乎被一耗而空，在李翔的提议下，卡夏在储存了三成的蒸馏酒之后，将其他酒浆装瓶，最后共获得了五千多瓶白兰地与一万多瓶威士忌（麦谷的产量比葡萄要多，更是比葡萄易于储存，所以啤酒的产量自然也就多于葡萄酒，相应的提纯后的威士忌自然也就多于白兰地）。
尽管酿造师们是第一次尝试对于蒸馏酒的制造，但卡夏花了大价钱购买的昂贵炼金蒸馏器以及用来勾兑用的原浆，却也不是杨千羽自己在家里小规模试验弄出的样品所能够比拟的。因此，在杨千羽的指导监督下，第一批大规模出产的白兰地和威士忌的品质都是相当的不错。
只可惜在运送这些新酒前往布莱特尼亚城的路途上，尽管事先已经好好的做好保护措施，可是由于恶劣的路况所导致的马车颠簸，一小部分货物也难免还是受损了。虽然心中明白这种情况在运输中是无可避免的，但是那一滴滴洒落在泥土里的金黄色液体看在卡夏的眼中，无疑是从自家手中消失的闪亮金币。
打从半路发现货车中的货物受损开始，卡夏便已经远远地考虑到了来年是否需要将酿造厂搬到郡城中来，但是稍稍计算了下现今郡城中那寸土寸金的地价和人工耗费的问题，也就只能遗憾的放弃了。毕竟，居住在城中见多识广的自由民们可不像自己领地上村镇里的佃农们那样容易满足，雇佣具有专业水准的工人们需要花费不少的金币不说，而且还要和酿酒工会的老家伙们先扯上一番皮才行。当然，更加重要的是，离开了家族势力的领地，自己这一点点小小的商业机密怕是更难保存下去了。
最后还是随行的杨千羽见卡夏有些郁闷，才插了句嘴，建议道这种烈性酒从性质上来说不像清淡的葡萄酒那样容易在木桶中变质，也许下次可以试试看直接将那些储酒的橡木桶运到城内再进行装瓶。这才让卡夏的心情好了一些。
事先联系好的几大商会的那群商人们果然对于她这次带来的货物非常的看好，就连往日里必不可少的一番讨价还价也都显然爽快了许多。对于货物价钱的谈判并没有持续得太久，毕竟卡夏和这些商行在此前就早已经有了许多次的合作，彼此间起码建有基础的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