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金钱,有陈龙这样的地方霸主安慰母亲,恐怕是求之不得,只要零陵和交州的银子哗哗流进他的口袋,就是把他娘卖给陈龙也不稀奇。
蹇硕和淳于琼也过来打个招呼,看来对陈龙都印象甚好。两人走后,忽然走来一名翩翩俊秀青年,白面无须,文质彬彬,气度雍容,神清气爽,自我介绍道:“参见文龙将军。鄙人荀攸荀公达,颍川荀氏家族之后,现任黄门侍郎。”
陈龙大喜,连忙亲热的握住荀攸的手道:“公达之名,如雷贯耳,我听颍川陈群陈长文经常提起你。”
荀攸天下名士,足智多谋,此来也是深思熟虑。见陈龙热情无比,微笑道:“长文是我们几兄弟从小的玩伴。听闻长文已经远赴零陵投奔陈将军,陈寔家族全力支持,此事令颍川震动。我荀氏家族历来和陈氏家族为通家之好,所以我们荀家的后人,都对文龙是另眼相看。”
陈龙喜动颜色道:“公达,你现在是何进下属,我不招大将军待见,你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打招呼,不怕大将军看到,治你的罪吗?”
荀攸不答,微微一笑反问道:“陈将军,你真的怕何进吗?”
第八十章 荀攸献策()
汉末荀公达,当时号大贤。知能过宁武,德可配颜渊。…明。罗贯中三国演义
话说陈龙早早来到金殿之外,只待汉灵帝临朝,领了交州刺史的诏命,即要告辞归乡。金殿外重臣来来往往,有对陈龙视而不见的,也有对陈龙亲热有加的,陈龙一一在光脑中查阅这些人的资料不提。
何进率领一众文武匆匆而过,走在最后的荀攸却走到陈龙面前问道:“陈将军,你真的怕何进吗?”语中直接指名道姓,毫无对何进的尊重之意。
陈龙心动不已,很想直接招募荀攸到零陵任职。转念一想,荀攸的职位挺高,他是否愿意屈居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陈龙试探道:“何进乃当朝武官之首,位比丞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怎能不怕?然荀攸名为大将军下属,却出言不逊,却是为何?”
荀攸呵呵笑道:“陈将军的意思,凡是跟过何将军的人,都是对他死心塌地吗?都是智谋之士,何故调戏我呢?”
陈龙连忙道:“在下不敢戏言。既然公达与我都对大将军不满,应该有能合作的地方吧。却不知公达找我,是愿意到零陵来帮我吗?我可没有太高的职位给您。”
荀攸正色低低道:“长文大哥都能投靠你,我为什么不能。能让陈寔老族长看中的人,我又怎会看错。若能实现心中理想,现在的职位对于我只是浮云。只是我从何进处直接投靠你,何进必然会对你不满,更加恨你,形势对你不利。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个对策。”
陈龙听荀攸说愿意投靠,心中大喜道:“若得公达相助,何愁霸业不成。然则计将安出?”
荀攸道:“如今黄巾初平,西凉叛乱又起。我观本次何进派出平叛的两将,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虽忠心为主,然能力不足,兵士不擅马战,必不能克羌族骑兵。中郎将董卓虽勇,却是狼子野心,让他掌握军队,必然是被他练成私兵,效法新朝王莽之流。此二人此去西凉平叛,必不能克。”
陈龙暗暗佩服荀攸看人很准,微笑道:“然则公达认为,我应该争取成为主将,到西凉平叛吗?”
荀攸哈哈一笑道:“文龙真是聪明人。待皇甫嵩和董卓连战不克,战事胶着,长安危殆,就是最好的时机到了。那时只要朝中之人一句话,您这个主将就可以到手了。试问,除了你和皇甫嵩,谁能剿灭黄巾?”说着,居然促狭的眨眨眼睛。
陈龙被说的心头火热,知道荀攸指的朝中之人是何皇后,原来他已经看穿当日舞阳君府的迷局。陈龙微微惊讶,心中庆幸对面站着的是战友而不是敌人。
想到此处,陈龙调侃道:“到那时,我可要求圣上派公达做随军军师,公达就可脱却牢笼,展翅翱翔了!”
荀攸也哈哈笑道:“到时候,公达自然就和主公在一起了!”主公二字一出口,陈龙喜出望外,当着众人只好压住喜悦,重重点了点头。荀攸临走又道:“雍凉二州靠近长安,大军可朝发夕至,胜过交州多矣。如能攻克西凉叛军,当吸取剿灭黄巾的教训,预先将主公欲达成的心愿让皇上下诏。否则,又是竹篮打水。”见陈龙点头,转身去了。
陈龙见荀攸归心,心情大好,想到荀攸不知道自己收了黄巾的部众,以为自己没有当成荆州刺史,会非常失望。殊不知自己的真实目的早已达成,交州刺史的职位只是顺手牵羊罢了。
由荀攸的投诚,陈龙又想到,何进手下的逢纪,许攸之流也是足智多谋,现在自己已经过于高调,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零陵难免会有人透露自己的军事秘密,甚至有人会被收买。恐怕这次回到零陵,特种部队之中需要加一个军种:间谍与反间谍部队。
荀攸本是间谍部队极好的首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郭嘉、周不疑、沮授擅长军事,蒋琬、陈群擅长内政,杨怀擅长贸易,甘宁擅长刺杀,黄盖、刘先、赵云、刘邕、高览等都过于忠厚,陈龙脑中升起一个挚爱的名字:“张宁”。
张宁身份本就是秘密,又是足智多谋,让她在家老老实实当夫人绝对不可能,正好让她负责秘密工作,深居简出。只要给他配几个得力手下,当可织起一张间谍网。黄巾中投诚的将领,现在自己不是十分熟悉,待回到零陵,可以挑几个头脑灵活的分配给张宁使用。
正在越想越深,忽然小黄门尖细的叫声响起,皇上已临朝,众官排好次序,鱼贯进入大殿。殿中灯烛辉煌,众官又是一番三跪九叩的朝拜。这次朝会,除了将陈龙的交州刺史诏命核发,还将皇甫嵩、董卓等人的虎符也交到将官手里,即日赶赴长安西郊大营。
朝会已毕,陈龙怕夜场梦多,今日荀攸来见自己,恐怕又会遭到何进的猜忌。自己倒是不担心荀攸,只担心随着自己的张宁等人会遭到暗算。回到客栈,立刻吩咐众人整理行装,明日一早出发回零陵。
张宁等人听说马上要回到大本营,都是兴奋不已,周不疑、郭嘉想到市井闲逛,说是零陵没有洛阳繁华,要采买些特产送人。陈龙让随身的吕常护送,让他们多买一些,装满一辆马车,心想外面青天白日,应该可以无忧。
时间已是十月,洛阳秋老虎肆虐,陈龙下午得闲,在客栈中将套间的窗门大开解暑,一时清风徐来,陪着张宁闲话。陈龙将自己组建间谍部队的想法和盘托出,张宁惊讶道:“文龙这个想法,太过新鲜。不知我能否胜任。”
陈龙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比如洛阳,赵达在明,我们可以暗中再布置一套暗网,收集情报,同时甄别洛阳派往零陵的间谍。”
张宁徐徐点头,消化着陈龙的话道:“待我细细思索,再回夫君的话。”陈龙知道张宁认了真,心想先看看张宁能想出什么办法开展工作,自己再提出建议不迟。
张宁本扮作亲兵,身上还是一套士兵服色,掩盖天生丽质。张宁背对开启的窗门而坐,陈龙刚好能望过她的肩头,看见窗外的花园,忽然心中一动,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仰头透过窗棂一望,见一人迅速扭过头去,装作赏花。
陈龙不动声色,悄悄从怀中掏出折月弩,打开拉满钢弦,认上小小的钢箭。张宁看见陈龙的动作,诧异欲言,陈龙右手在底下微微摇晃,张宁会意,不再出声。
花园中那人对陈龙的眼光有所察觉,优哉游哉,向花园大门走去,意欲离开客栈。陈龙的折月弩瞬间从张宁头顶升起,也不瞄准,墨黑的弩箭无声无息在空中飞行,闪电般叮进了那人的大腿。
那人一声惨叫,拖着残腿就跑。陈龙哪容他逃窜,身形早飞出窗外,张宁趁机回到亲兵当中,让几个人马上到门口接应陈龙。
陈龙拎住那人脖颈,拖进走廊,那人大声求饶,陈龙一掌切在他后颈,将他打晕过去。手下刚好出来接应,陈龙让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房间,捆好,将他弄醒审问。那人醒来,嘴硬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陈龙捏住那人腿上的箭尾,轻轻一扳,这一下痛彻心肺,那人再度杀猪般大叫起来。陈龙问道:“说出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是受谁指使,我不但饶了你,还给你疗伤。”
那人气焰很是嚣张,道:“赶紧放了我,否则让你有死无生。”
陈龙又捏住箭尾,这回用劲一搅,箭尖箭杆搓动大腿中最敏感的神经,疼的那人浑身抽动,如同得了羊角疯。陈龙停手,看着那人微笑道:“你现在不说,有死无生的就是你了。何必替主子卖死命?”
那人不敢再硬,说道:“我是大将军派来的,只是常规监视,你何必如此敏感?”
陈龙见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不由心中疑惑,何进派人来监视大有可能,但此人心中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想了想问道:“你的上司是谁?”
那人忙道:“是吴匡吴将军。”
陈龙心中,更加疑惑,何进已经将监视赵达的暗哨全都撤掉,而自己又表面上效忠了舞阳君和何皇后,何苗那边也没有通知何进有进一步的行动,这人绝不是何进派来的。
陈龙咬牙,将那只短箭噗的一声,连血带肉拔出。那人一声惊天惨叫,陈龙道:“你的大腿动脉已经破了,如果一刻钟内不止血包扎,就会鲜血流干而死。你死之前,不想说点真话吗?我可没耐心和你在这里逗闷子。”说罢扭头就往外走。
那人一声惨叫道:“陈龙你莫走!我说!”
陈龙倏地扭回头道:“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还说不是来监视我!快说!”
那人用最快的速度道:“我是淳于琼将军的人!淳于将军奉了不知是谁的将令,今夜要对你动手!我就是来探一下刺杀路径的。饶了我吧,快替我包扎!”
陈龙心中大惊,再也想不到要对自己动手的,竟然是淳于琼。这个暗探说淳于琼是奉了将令,淳于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第八十一章 孤身犯险()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唐。李商隐安定城楼
话说陈龙正和张宁闲话,将成立间谍部队的事情和张宁说起,张宁犹豫不决。正欲问起,为何陈龙昨晚没有回客栈。陈龙却在无意之中,发现客栈花园中盯梢的暗哨,遂悄然打开折月弩,一举射中其大腿,擒入偏僻的客房审问。
暗哨初时忍痛不招,却抵不过陈龙的手段,终于供出了淳于琼。陈龙默然深思,淳于琼的背后会是受谁的指示,竟是越想越是心惊。
陈龙忽然跳起,让手下给暗哨包扎,急急上楼,找到张宁道:“快,准备应用之物,速去市井找到军师们,让他们不可回来,也不可找赵达,速速低调出城,只和元直军师说,到上次小平津渡口处等我。让吕常到地道出口接应我。”
张宁奇道:“文龙为何惊慌?”
陈龙道:“大事不妙,我也要扮成护卫。等小平津汇合后,在路上解释,你先离开此处。”
张宁死活不肯一人离开,陈龙急的哄道:“魅娘,你可知那暗探的背后是淳于琼将军?”
张宁冰雪聪明,闻言大惊道:“文龙,你说此事和淳于琼有关?”
陈龙解释道:“魅娘,我们要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因为今晚就会有刺杀我的行动。如今暗探迟迟不归,我怕行动会提前。我担心的是淳于琼背后的人,必欲杀我而后快。”
张宁猛的抽了一口凉气道:“圣上!你是说淳于琼背后的人是圣上!圣上为何突然要杀你?”
陈龙点头道:“魅娘一猜就中,圣上表面上当然不能枉杀功臣,但背地里却另有原因。”没解释原因,只道:“魅娘,他们的目标是我一人,所以你们还有机会走。你安全以后,我自有大把的方法出城。今夜我自会从地道之中逃生。”
张宁知道如果自己安全,以陈龙的武艺,恐怕生还的几率会更大,忍痛流泪道:“文龙保重!你务必以我为念,如你不来,小平津就是我葬身之地!”说罢已是泪流满面,两人死死拥抱,仿佛是生离死别。
张宁迅速给陈龙拿了一套护卫的服装,陈龙换上。领着张宁,到审讯暗哨的房间门外,让张宁混在亲兵队伍里。手下已经给暗哨包扎完毕,陈龙给一众亲兵发了一些银两,吩咐道:“你们全都准备便装,每隔一会儿出去一个,混出城门,自己想办法回零陵。”
亲兵们都是大惊,不明白主公为何这样安排,纷纷表示生死效忠,不愿离开。陈龙道:“没时间解释,我自有路,你们只需依计行事。”亲兵们这才渐渐散去。
陈龙看着张宁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心情十分沉重,只望皇上的目标只是自己一人。回到审讯室,见暗哨的脸色渐渐好转,问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那暗哨面如死灰道:“我这么久没出去,他们肯定知道我出事了。就算陈将军放了我,我这条命恐怕也活不成了。”
陈龙道:“你既然想活,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淳于琼不会放过你。”
见那暗哨点头,陈龙道:“我问你,淳于琼是否受蹇硕节制?”
那暗哨摇头道:“蹇硕将军名义上是御林军元帅,但实际拱卫皇城的部队却都是淳于琼将军调度。”
陈龙点头道:“你们在客栈外面,都有怎样的安排?你实话实说,我必想办法带你逃出生天。”
那暗探心中升起对生的渴望,连忙道:“现在客栈四周,都有监视哨,都识得陈将军面目。东南西北各一组两人,监视大门和围墙,我们都发了你的肖像。其中西面一组,除了我只有一个人,是我的手下。本来所有行动都是安排在夜间,如果我到西面,出其不意杀了我那个手下,也许能逃脱监控。就怕我的手下已经起疑,报告了周边其他的监控队伍,那就难了。”
陈龙想了想,问道:“你可还能走路?”
那暗探勉强起身,却是一瘸一拐。陈龙给他拿了一条新裤子掩盖伤口,对他说道:“你我的命,都在此一举。”
接着吩咐道:“我料有人已经知道你被擒,飞报淳于琼去了,咱们需要打好时间差。外面七个人重新分配,一人去淳于琼处汇报,还剩六人。西面本是你的监视区,必是重点,至少会有两人,还剩四人监视三面,只能二一一配置。咱们就赌东面只有一人,你从东面出去,我隐在暗处观察。只要你让我认清谁是暗探,我必能第一时间将他消灭,然后迅速隐去。”
那人遵命从东面而出,陈龙躲在东面的一间客房内,折月弩已是拉满钢弦。那暗探刚刚走出东面的角门,陈龙注意到街对面一个卖包子的小贩微微一怔,似乎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去迎接那暗探,陈龙的暗箭已经越过客栈的围墙,如同嗜血的毒蛇般钻入那小贩的咽喉,那小贩无声无息倒在地上。
那暗探不顾伤痛,拉着伤腿迅速隐入人群,拐弯不见,逃命去了。陈龙早一跃而出,从客栈东门施施然走出,直接走进对面的包子铺,迅速从后门穿出。回身微微一瞥,街上已经多了许多劲装的大汉,迅速包围了客栈。如果晚走一步,必然陷入苦战。
那淳于琼要掩盖真相,大白天也不好直接派出御林军,围住客栈的似乎都是一些帮派人物。陈龙不再犹豫,迅速潜踪,进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