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战而胜之。曹操唯一的弱点,就是好色。正史中他差点被张绣杀死,直接害死典韦,就是明证。
现在,自己因为爱妻的缘故,已经和曹操结下大仇。陈龙雄心奋起,想想将来总要和曹操争霸天下,这仇就让我顺手为爱妻报了吧!
张宁蜷在陈龙怀里,慢慢的睡着了。陈龙见睡梦中的张宁,长长的睫毛不断翕动,仿佛在经受着噩梦的侵扰,心中大起怜惜之意,就在这雄心和怜惜之间,倦意袭来,靠着舱壁沉沉睡去。
小船趁着夜色,在滚滚黄河,滔滔浊水中顺流而下。按照周不疑的预定方案,船过虎牢关之后,就要在到达军事重镇濮阳之前登岸,避过濮阳的黄河大堤和堤岸处的水军搜查。预计的航程共约300里,即便顺流而下,也需要四天三夜。
赵达在船里,已经备好了干粮净水,倒是不虞缺粮缺水。天色大亮,陈龙携着张宁到舱外,只见黄河浊浪滔滔、色泽深黄、河山带砺、一泻千里,有诗赞黄河云:“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张宁在陈龙身侧,听到他念诵这千古名句,不禁紧紧靠在陈龙肩膀,迷醉道:“龙郎,这么美的诗,真的是你即兴而作吗?”
陈龙老脸不禁一红,当然点头承认,笑道:“我想着和爱妻一起跋涉千里,去拜见老丈人,就像是牛郎织女回娘家一般。”张宁呵呵笑了,难得露出如花笑靥。
陈龙见张宁难得如此开心,心下也是喜悦。陪着张宁正说笑,周不疑过来指了指南岸道:“老爷,你看南岸的旌旗。”
陈龙手搭凉棚,顺着周不疑的手指向南岸望去。只见南岸密林深处有起伏的丘陵,小山之巅隐隐露出一片旌旗,心想这就是朝廷的兵马大营了。周不疑道:“南岸地处洛阳和虎牢关之间,应该就是朝廷从各州郡招来的义勇屯兵之所。幸好这一段都没有水兵操练,不然黄河的航道也可能被封死。”
陈龙问道:“那黄河上的水师在哪里驻扎?”
“北方的军队,很少重视水师的培养。唯一的水师,集中在濮阳和青州的黄河下游一带,也主要是运送陆兵之用。”周不疑的小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这一段黄河,从洛阳到虎牢关,再到陈留,没有水师,只有商船。”
陈龙点头,望着南岸的旌旗,只见那旌旗缓缓飘扬,渐渐隐入山谷,道:“这是行军的队伍啊。”忽然恍然大悟道:“这应该是卢植的部队,已经开拔了。”张宁听到,身体紧张起来,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父亲身边。
陈龙感受到张宁的紧张,拉着她到舱里休息。周不疑跟进来道:“所以,我们的水路,应该在陈留北岸一带登陆,绕过濮阳和邺城,即可找到天公将军的部队。”
陈龙听了周不疑的分析,安慰张宁道:“我们的速度,应该比卢植的部队快。”张宁方才稍解忧色。
陈龙转头问周不疑:“周边朝廷兵力配置如何?”周不疑皱眉道:“虽然我们能在卢植的部队之前赶到邺城,但濮阳有东郡太守桥瑁的五万精兵,邺城有太守韩馥的三万精兵,邯郸有太守袁韵的一万精兵,平原有太守鲍信的一万精兵,刚好对邺城附近的黄巾军形成包围之势。估计接到皇帝的圣旨,已经整装出兵。”
陈龙微微摇头,周不疑会意,不再多言,拱手出舱而去。陈龙搂住张宁,感觉她浑身颤抖,知道她心急如焚,安慰道:“虽说名义上都是汉朝的部队,其实各州郡都是拥兵自重,圣旨只是一纸空文。现在,明摆着谁都想让别人的部队先上,让他们协同作战,简直是天方夜谭。”张宁知道陈龙说的有理,心下稍微释然。
时到黄昏,夕阳如血,照的黄河水波一片金灿灿,景色绝美。吕常他们知道大嫂心急,换班继续行船。右岸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雄关,远望斗拱飞檐,直耸青天,孤城绝塞,固若金汤。陈龙见雄关突兀,计算里程,知道到了名垂千古的虎牢关。此时还没有刘关张的崛起,不知还会不会有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
正想的血脉贲张,忽然小船猛地一震,前进的势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拦,竟然开始打横。前梢的吕常大叫道:“水里有拦河铁索!”
陈龙闻听,心中惊讶,这时周不疑匆匆赶过来道:“老爷,这虎牢关的守兵,虽然没有水师,却在这里用铁索封锁了江面,切断了水路运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阳出事的消息传到了虎牢,刚刚拦上的?”
陈龙和张宁赶到前梢,只见大河之中,几条粗如儿臂的铁索,在水中载浮载沉,刚好拦住河面。这时一艘商船模样的船只,顺着铁索从虎牢关方向驶来,慢慢靠近,船头的大兵吼道:“前面船只听着,这里已经被封锁,速速停船靠岸,接受检查。”
吕常大吼着问道:“我等乃是冀州的回船,正要赶回冀州,还望行个方便!”
那大兵不理不睬,指挥着大船靠过来,陈龙将张宁送入船舱,胡济和郝普都暗暗准备弩弓,来到前甲板。周不疑等那大兵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拿出一锭大银交涉道:“这位官爷,我们只是冀州的商人,刚做完生意,回家心切,还请行个方便,容我们过去。”
那大兵显然是个小头目,掂了掂银子塞到腰里道:“老乡,冀州要打仗,我等刚刚奉命,在此封锁水道,任何船只不得进出。看在银子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们,回头去吧。”
周不疑大急,纠缠着不放,那兵头奇怪起来,一巴掌将周不疑推到一边道:“你这厮十分无理!既然不肯回头,叫你们所有人员都出来登记!”
陈龙知道不好,一使眼色,胡济几人早举起弩弓,将大兵一一射倒。陈龙一纵飞上对方商船,青龙匕已经在手,见一个灭一个,正要闯入船舱,忽然一个身影迅捷地从舱中扑出来,手里雪亮的钢刀照着陈龙兜头就劈。陈龙一个侧身,躲过刀锋,青龙匕根本不与钢刀接触,直接没入来人咽喉。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舱板上,陈龙捡起他的长刀,见甚是锋利,就挂在腰边。吕常他们几个已经上船,将内外的人员扫净,还抓了一个活口。陈龙见那人船夫打扮,指着舱板上的死尸问道:“此人是谁?”
那船夫早抖成一团,见问赶紧答道:“此人是虎牢守将王肱的副将胡昭。小人只是个划船的,大人放了小人吧。”
陈龙皱眉思索,自己杀了王肱的副将,如果这个胡昭一时半会儿不回去,恐怕会惹人怀疑,招来更多的船只和兵丁。心生一计道:“我可以放你回去,条件是你要以最慢的速度往回开船,到了以后你不可接触守兵,赶紧悄悄逃窜,只让他们看到一艘空船。如果你一个时辰之内到达,我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这胡昭就是你的榜样。”
那船夫磕头如捣蒜的答应不迭,陈龙刷地举起刚刚缴获的钢刀,对那船夫道:“你若心存侥幸,我叫你看我的手段。”说着玄功默运,身体如旗花火炮般升入高空,到最高处身形一转,如一只箭矢般射入水中,钢刀之上布满团息内力,重重击打在拦河的铁索上,轰的扬起高高的水花,而那水花之中,竟然隐隐夹杂着两铁相撞的火花。
那时节也没有望远镜,黄河上水雾蒙蒙,岸边又离得甚远,陈龙倒不怕岸边的士兵看到。那船夫见陈龙手中的钢刀已经卷成了麻花,看那铁索时,几根铁索受到巨力打击,竟然断成两截,缓缓沉入河水。船夫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一番手上的功夫,足可名震寰宇,惊世骇俗。那船夫双膝跪倒拜道:“大人,你是天神下凡,我只是血肉之躯,怎敢有半点欺瞒。”吕常等人也都是呆若木鸡,方知道陈龙真正的实力,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张宁早已出舱,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心说龙郎的武艺,我还是低估了。
陈龙叫将尸体都沉入河中,才放船夫去了。小船越过铁索拦河的位置,继续向陈留进发。陈龙争取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刚刚够他们赶到黄河北岸预定的登陆地点。陈龙下令将船只凿沉,众人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背好食水,登上了北岸边的丘陵,消失在黄河北岸大片的丛林中。
第五十一章 舐犊之情()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唐。孟郊游子吟
话说陈龙借胡昭的钢刀,施展绝技,一举击断拦河铁链。陈留对岸的黄河边,几人收拾行装、凿毁小船,准备改由陆路绕过濮阳和邺城,最终抵达邺城附近的张角大营。
话分两头,那虎牢关的船夫缓缓将船开回南岸,扔下船假装上茅厕,已是逃之夭夭。守兵们都在用晚饭,等发现是一艘空船,早已是深夜。又发现甲板上有血迹,方知道出了事。
渡口的守兵,一边全军戒备,一边派人回虎牢关报信。虎牢关守将王肱,接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心道谁这么大胆子,大白天居然灭了我一船的士兵,胡昭恐怕凶多吉少。不知是否与洛阳劫牢的人有关?
转天一早,几艘兵船沿着黄河搜索,黄河上只见浊浪滔滔,哪里还有小船的身影。倒是打捞起几具士兵的尸体,赶回了虎牢关。
虎牢关内的将军府内,正开着一个紧急会议。首座一人,相貌清癯,鼻直口方,眼角含威,略显花白的三绺长髯直垂到胸前,一身儒服里微微露出细甲,好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将,正是奉皇命出征的卢植卢子干。
卢植皱眉望着桌上两截断开的铁链,对在座的将领说道:“匪首马元义在洛阳大牢,差点被黄巾盗匪所救,想是因为手脚筋俱断,自杀身亡。今日龙颜大怒,令将马元义的尸体车裂于市,严令清查黄巾余党。没想到黄巾如此嚣张,竟在黄河上杀将逃窜。”
旁边一人,相貌威严,浓眉大眼,发髻高高梳起,顶着一个紫色的冕冠,黑黑的脸膛,短短的黑髯,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拿起铁链仔细观瞧,徐徐开口,一把低沉雄浑的声音立刻响满大厅:“卢将军,我观此人的武艺,惊世骇俗。这铁链是被巨力击断的,没有千斤之力,休想做到。”
说完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胡昭武艺不俗,却被一刀封喉而死,此人杀人的功夫,恐怕非是徒有蛮力。唐周,你们黄巾之中,可有此等人物?”
站在厅里的一人,獐头鼠目,两片薄薄的嘴唇,眼光闪烁,正是卖主求荣的叛徒唐周。那唐周见问,赶紧躬身道:“曹议郎,我思之再三,黄巾盗匪的渠帅中,没有武艺如此高强的。不过可能是受张角蛊惑的高手,被派到洛阳救人。”
如果陈龙在会议厅里,一定会一下子认出这把低沉雄浑的声音,正是朝廷的议郎,骁骑校尉曹操曹孟德,毕竟在那红袖苑中,自己和张宁在床下听了一晚上。
卢植捋着长髯道:“孟德,我招你到此,希望你回洛阳后,能暗中调查这个神秘高手的身份。现在线索就这么多,真不希望在战场上碰到这个对手。我等都要小心这个高手的报复。”
曹操拱手道:“这个不劳将军叮嘱,我会将铁链和胡昭尸体一并带回洛阳,细细查探。”卢植闻言不再多言,对边上站着的王肱道:“王将军,我大军正在过城,咱们到城楼上一观。”
几位朝廷大员,缓步上了城楼。只见虎牢关前后大门统统开放,一队队荷枪持刀的士兵穿关而过,说不尽的刀枪雪亮,甲胄鲜明,整齐的步伐轰隆隆响彻天边,奔赴河北的主战场。
同时,陈龙他们也在紧张的赶路,希望在朝廷军马围困张角部队之前赶到邺城。周不疑已经在路上雇佣了一辆马车,张宁隐藏在马车里,以免泄露行藏。如果张宁听到卢植的话,朝廷竟然车裂了马大哥的尸体,连死人都不放过,一定是悲痛欲绝。
河北一地,物埠人丰,商贾繁华,当时濮阳和邯郸的人口,已经达到六七十万人,是绝对的大城市。只是这些年朝政腐败,加上黄巾肆虐,把个好好的冀州搞得乌烟瘴气,竟渐渐显出凋零气象。虽说不上饿殍遍野,但路上可见整村整村空无一人,房倒屋塌,甚至有着纵火焚烧的痕迹。陈龙心情沉重,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黄巾军劫掠造成的。
张宁也看在眼里,见陈龙皱眉不已,知道他心疼百姓,对陈龙道:“文龙,我的心情和你一样,这些被劫掠的村镇,无论是谁的暴行,都缘起可恶的战争。我父亲的初衷,也是解救万民于水火,但他的队伍里,实在是鱼龙混杂,他一人之力,无法清除罢了。”
陈龙沉重的点头道:“我知道岳父给百姓施符水,行医疗,救了不少百姓。所以有义旗一举,天下响应。可惜用人不明,不但出了唐周这样的叛徒,还出了残暴嗜杀的渠帅。此去冀州,咱们也要和岳父说,精简部队,解决部队纪律问题,可好?”
张宁点头答应道:“龙郎,你的话正合我心。若父亲此次战败,重整黄巾的任务,我会说服父亲交给我来完成。”
陈龙心想,此次卢植、皇甫嵩、朱儁同时出手,黄巾将受到重创,连你父亲的生命都悬啊。谈到将来的黄巾重组,恐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匆匆,这一日到了邺城。一行人在张宁带领下,绕过重兵把守的邺城,弃了马车,沿着乡间道路又走了两日,来到了位于邯郸和平原之间的大名县。
张角的部队有将近十万人,但并非出色的精兵,大部分都是吃不上饭的百姓,还缺乏系统的训练。被邯郸袁韵的五千精兵、邺城韩馥的一万精兵、濮阳桥瑁的三万精兵、平原鲍信的五千精兵从三面设防,被压缩在大名县和冠县一带狭小的空间里,只等卢植大军一到,毕其功于一役。
几人见周边层层叠叠都是朝廷的军营,知道已经接近张角的驻地,就躲在一所空屋中,等待天黑。黑夜中几人从军营的缝隙中,披荆斩棘而过,终于望见了大名县的城墙。
张角依靠大名县的城墙,和官军对抗,暂时相安无事。陈龙一行到了城墙下,见城头黑灯瞎火,显然防守松散,遂大声招呼守城士兵开城。没想到不但没人开门,倒先射出来几只冷箭,气的张宁七窍生烟。
吕常大声喝道:“楼上的守兵听了,是黄巾圣女在此,你等速速开门!”楼上传来一阵哄笑,一个破锣嗓子响起道:“圣女?你想圣女想疯了吧,哪里来的奸细,竟敢冒用圣女的名头。”说着又是胡乱射下一轮箭雨。
张宁忽然大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城上的守兵听了,狐疑地露出一个脑袋,问道:“城下莫非真是圣女?小人不敢擅自开门,我这就通知张将军,几位稍候!”
城下的人等了半晌,见火把中城头上来一人,大叫道:“城下可是侄女张宁?”
张宁叫到:“三叔,真的是我,速速开门!”
那被叫三叔之人,正是张角之三弟,人公将军张梁。张梁回身给了刚才的大兵一个嘴巴道:“谁让你随便射箭?赶紧开门。”
那大兵吓的面无人色,没想到圣女真的在城下,赶紧下楼打开城门。张梁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一把拉住张宁的手道:“侄女,你脱困了?”说罢看着张宁身后的陈龙等人。
张宁拉过陈龙,对张梁道:“三叔,多亏了这位陈大哥救了我。”
张梁见张宁和陈龙很是亲热,微微一怔,抱拳道:“原来是陈小哥,大恩不言谢,还请到将军府一叙,我已经通知张宁的父亲和二叔,都到将军府。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