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慈,我没事的啦。”孔慈是关心自己,秦青也不好说出你快走离我远点这样伤人的话,只对她安抚笑道,“谢谢你。你们继续玩吧,我可以自己回去。你看。”
秦青说着便往前走了两步,在她极力控制之下,她的脚步虽有些不稳,但好歹没有走之字。
孔慈却依然不放心,走上来轻皱眉道:“我送你回去吧。”她怕秦青经过假山池塘时不慎跌入水中。
孔慈担忧的面容令秦青心头痒痒,她伸出手去勾着孔慈的下巴,调笑道:“善良可爱的孔慈姑娘,多谢你的美意,只是在下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需要一个弱女子的相助呢?”在酒精的作用下,秦青没能控制住自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化身为真·风流·色眯眯·秦青。
在秦霜看得愣住,孔慈脸色变得微红的时候,一声大吼如雷霆炸响在秦青脑海。
“放开孔慈!”
秦青刚觉得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勾着孔慈下巴的手上便是一痛,她后退两步,被回过神来的秦霜扶住。
这一吓,秦青的酒醒了些,有些头疼地望着赶来护着孔慈的步惊云。他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此刻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那冷气像是要把自己冻住。
秦青的酒一下子就醒了,顿时好想剁了自己惹祸的手。
“云少爷,秦青没对我怎样。”被步惊云揽到身后保护起来的孔慈纤纤素手搭上步惊云的手臂,连忙为秦青辩解。
“没怎样?”孔慈对秦青的维护让步惊云有些吃惊,他眼眸一沉,又冷冷地看向秦青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云少爷!”孔慈惊呼,虽着急却毫无办法。
被步惊云抓到自己调戏孔慈,秦青只能自认倒霉。她转头对秦霜感激一笑,便推开他,对步惊云拱手一拜,“对于刚才的孟浪举动,我深感歉意。我有些醉了,控制不了自己。”
看秦青现在对答自如的模样,步惊云不信他是喝醉了,冷眉一竖道:“酒醉?你当是欺骗三岁孩童?”
“我说的全是实话。”秦青无奈道。
秦霜此时也上前一步道:“云师弟,今天大家都玩闹得高兴,孔慈也没事,你便息事宁人吧。”
“息事宁人?”步惊云眉头一皱,看向秦霜,“霜师兄,方才你也在,为什么不阻止他欺负孔慈?”
秦青闻言心里大声喊冤,她那不是欺负是调戏啊,两者差别好大的!不过她当然没敢明说,此刻秦霜帮忙调停,她还是闭嘴为好。
“云少爷,我没事。你不要为我扫了大家的兴。”孔慈也连忙劝道。
步惊云看了孔慈一眼,视线又在秦霜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一脸悔悟的秦青身上,他终于松了口,“不要再有下次!”
秦青长舒口气,就算有下次,她当然是悄悄来,绝对不会让他看到!
她现在稍稍有点理解□的心情了,背着人暗地里来往真是又惊险又刺激,莫名还有种愚弄人的快意。
眼看着一场闹剧将散,秦青撑着又涌上醉意的身体就要离开,一道带着挑衅的声音插了进来。
“步惊云,有种你找我,找一个武功不济之人的麻烦,你不觉丢人吗?”断浪身后跟着一群人,每个人脸上都红光一片,显然都醉了。
秦青一怔,顿时心里一阵哀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事态,这是又要被断浪挑起来了么?虽然断浪对她的维护让她很开心,可“武功不济之人”是怎么回事?这么贬低她,当她是死的么!
果然,步惊云面色一沉,“断浪,你说什么?”
断浪走到秦青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冷笑着对步惊云道:“我说你是个懦夫!”
“你!”步惊云怒道,“好,我们就来打一场,看谁才是懦夫!”
“打就打,若怕了你我就不姓断!”断浪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只是在场的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打起来。
秦青一把扯住断浪的手臂免得他冲上去,看对面孔慈也是一脸焦急地劝说着步惊云。而聂风则挡在二人之间,身为步惊云师弟又是断浪朋友的他最是为难。
“放开我,秦青!”
“风师弟,你让开!”
两人一个自尊强容不得人侮辱,一个喝多了酒再加上积怨已久,谁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秦青,你带断浪先走!”秦霜见两人情绪激动,为免事态恶化,只得嘱咐秦青道。
“好的,霜少爷,那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了。”秦青连忙点头,扯着断浪就走。
断浪其实喝了不少酒,此时酒精上头,对身体的控制不如清醒的时候,秦青这么一拉,他就被拉动了。虽然还叫嚣着要与步惊云打上一场,但终归被秦青艰难地带离了战场。
看不到步惊云了,断浪才稍稍消停下来,而秦青被这么一闹冷风一吹,脑子早清醒了,虽然身体还有些不受控制,但带着断浪回去不成问题。
“诶,你要往哪儿走?”谁知断浪没往自己的住处去,反倒走向另一个方向。秦青拖不住断浪,只得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没一会儿,秦青发觉这路越走越熟悉,等走进院子,她才惊讶,这不是她的住处吗?
断浪熟门熟路地摸到秦青的房间,一脚踹开门,踉踉跄跄地走向秦青的床,身体重重地往床上一躺,整个人还有一半架在床边。
秦青目瞪口呆。
半晌,她叹了口气,决定把房间让给断浪,自己去他房里睡。她走上前,拉扯着他的身体全部弄上床,正要直起身体离开,断浪一个翻身,长臂打在她身上,她没能站稳便倒在了床上。
秦青痛呼了一声,想要推开断浪的手臂起身,谁知他脚一抬,手一动,半侧身体便紧紧地压在了她身上,而那带着酒气的气息近在咫尺。
秦青僵住了。
10生疑
有那么一段时间,秦青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断浪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她变了调的心跳声,灼热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断浪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秦青才慢慢回神,长舒了口气。她缓缓抬手,抓住断浪压在自己胸口的手,往旁边移去。幸好断浪现在醉着,不然就算她有裹胸的习惯,就这么压上来,也是能发现不对劲的。
想到断浪这无意间就吃了自己豆腐,秦青不禁悲从中来。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就算睚眦必报,也不好在这件事上报复他吧?这哑巴亏,她吃定了。
秦青自认倒霉,轻轻推着断浪让他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他的动作带动了他压在她身上的长腿,她整个人便被解放出来。
秦青如蒙大赦,立刻翻身准备下床,谁知才刚刚侧过身,断浪的手脚又从背后伸过来,比刚才更紧地抓住了她。
秦青几乎泪流满面。
这……断浪的睡相是有多差啊!他当自己是烙饼呢,还翻一次又一次!
这次断浪几乎是死死地抱着秦青的腰,她小小试了几次没能挣脱,便以同归于尽的气势抓住他的手腕扯起来,谁知才刚动手,耳旁便响起了断浪喃喃的声音。
“不要走……”
秦青动作一顿,心湖莫名起了微澜,手也失去力量般垂下。
他知道他此刻抱着的人是谁吗?他已经醒了吗?
秦青心中陡然一紧,脑子里闪着各种想法,却听得断浪继续道:“爹……你别走,爹……浪儿会乖乖的……”
秦青身体一绷,随即又软下来。
爹……原来断浪是做梦呢。看来,他爹这事是他永远消不去的心病,估计一天不找到他爹的尸体,他永远不会放下。
秦青最见不得小孩子撒娇哀求,现在处于梦境中的断浪也是小孩一个,她当然不忍心推开他。她将手轻轻搭在断浪手臂上,放粗了声音温柔道:“爹不走,浪儿不怕,爹不会离开你……”
听得背后的呼吸渐趋平稳,秦青心头一松,又尝试着起身。结果不动还好,一动,断浪便有了强烈的反应,极不安稳。
秦青只得停下动作,安静地靠在断浪身前,准备等他彻底睡熟了再说。
但世事难料,秦青本身酒量奇差,今晚又喝得多,虽说刚才被冷风吹被步惊云吓酒醒了大半,但酒精还在她身体里,现在她沾着枕头,无止尽的睡意便涌了上来。
刚开始她还能靠着意志力撑着不让自己睡去,但她的神智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清早,秦青是被噩梦惊醒的。[小说网·。。]
她梦见自己喝醉酒和断浪同床共枕,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断浪醒来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坚持要对她负责,那时候他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说:“我会娶你的……风。”
然后秦青就吓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秦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健在,她长舒了口气,紧接着她又摸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一夜间变成聂风,她再次舒了口气。
腰上还压着断浪的手,秦青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整个缩在了断浪怀中,他的下巴就搁在自己头顶。
两个名义上的兄弟同床共枕是常事,可是如果以这种说不清的姿势,就是大事了!
秦青暗自庆幸着此刻断浪还未醒,整个人往下挪了挪,又拉开断浪的手,一翻身就想离开他的怀抱。谁知床相对两人来说太小,秦青一翻动,整个人便落在了床外,她急忙伸脚一垫,但一整晚没有移动身体让她全身僵化,最终无力撑起她的身体,伴随着一声巨响,她摔在了床下。
床不高,秦青摔得倒不痛,只是她捂着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祈求老天保佑断浪不要醒。
但下一秒,头顶一个还带着起床后的暗哑的声音道:“秦青,你怎么在这?”
秦青身体一僵,半晌才抬起头对断浪讪讪一笑,“……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能在哪?”
断浪一怔,坐起身抓了抓自己带着宿醉后胀痛的脑袋,视线四下里一转,便道:“昨夜你带我过来的?”
秦青正慢慢从地上爬起,身体的僵化好了些,她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脚。听到断浪的话,她撇撇嘴,瞧这话说的,好像她不安好心非要带他来这里似的,她可是受害者。
“怎么可能?”秦青走到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望着断浪一脸鄙视,“明明是你仗着喝醉酒,非往我这儿跑,还占着我的床倒头就睡。”
断浪微微一怔,虽然他想不起来昨夜的事,面对秦青的指控依然有些尴尬。
他利落地翻身下床,口中道:“还不是你这几年搞得越来越神秘?从前我们经常同榻而卧,现在倒好,连房间都不让我进。我昨夜必定就是你经常说的‘潜意识’作祟。”
他走到秦青跟前,一手撑在桌面上,弯腰俯身凑近秦青的脸,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青脸上微微一红,一半是因为他靠得太近她有点不适,一半是因为心虚。她转头错开断浪的视线,故作镇定道:“我能有什么秘密?你想多了。”
断浪眸光微微一闪。
跟他不同,近距离看,秦青的皮肤白皙细嫩,似是吹弹可破,此刻脸上微红,骤然添一分娇艳,令他的心狠狠一颤。
一直都知道秦青长相偏向柔美,今天才真正深刻意识到这点。断浪心头一乱,直起身咳了一声,安抚下微乱的心跳,口中道:“若不是与你一同长大,我都要以为你是个女子了。”
秦青闻言一惊,转头惊诧地盯着断浪,见他神情无异,这话不过是句调侃,吊着的心才落回原地。
“你才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秦青故意生气地说,只是因为心虚,声音难免有些不稳。
断浪倒是没有发现秦青的异样,他有些失神地望着连生气都透出一股娇憨的秦青,脑中不由闪过些不靠谱的想法。
如果他是个女子,必定姿色过人,令人心驰意摇。
见断浪只是呆呆看着自己没反击,秦青心底闪过不安,站起身一巴掌拍上断浪的脸颊,口中道:“醒醒!你以为你是马,站着就睡啊!”
秦青的手一触就退,只是玩闹性的拍打,断浪却觉出了与以往不同的味道,那手似是柔软无骨,相触处嫩滑微暖。
下一秒,断浪心头一跳,自嘲似的笑了笑,将脑中这些古怪的想法归咎于宿醉未醒。
起伏的心湖恢复平静,断浪玩笑道:“秦青,你不觉得你练剑还不够奋勉?你的手就跟个女人似的。”
秦青连忙将手往背后一藏,哼笑道:“要你管!反正你也不肯教我蚀日剑法后几式,你管我练得如何!”
断浪垂了垂视线,嘴角溢出丝笑,“秦青,我说过,你前几式还未练熟。等你将那三式烂熟于心,可以随意施展出它们最大威力,我就教你后面的。”
“……好吧,我懂了。”
秦青微微一叹,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翅膀硬了的孩子都会与父母离心,更何况她和断浪这种相对薄弱的结拜兄弟关系呢?至少他只是不肯教自己更多的蚀日剑法,其他的都没有变。会关心她,会在她遇到麻烦时挺身而出,这就够了。
虽然……她是真的好想学后几式,不过她资质太差,估计就算学了,提升的空间也不大。现在她已经比一般杂役厉害了,其实不用苛求太多。只是,既然不再觊觎那蚀日剑法,她是不是就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但就如同她之前担心的那样,她不敢乱跑,要是被当成叛徒了,她势单力孤都没地方哭去。她看得出来,步惊云虽表面对雄霸恭恭敬敬,但心里应当是恨雄霸的,他和雄霸的矛盾不可调和,两人迟早要斗个你死我活。只恨她不记得剧情,无法做更多的判断,思来想去,只能在天下会里暂时窝着,等到乱象显的那天,才好趁乱离开。
见秦青许久不说话,断浪眸光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他以为秦青是因为他不肯教她的事不高兴,心中有那么一点摇摆,但那动摇很快就消失了。小时候不懂事也就罢了,现在他怎么可能轻易将家传绝学传授给别人?何况秦青既非断家血脉,不适合学断家功法和剑法,本身资质又不高,多学无益。
想到此,断浪原本有的些许歉疚也荡然无存,他的眼眸更深了些,面上的笑愈发灿烂,面庞上隐隐有些自傲,“何况,你是我断浪的兄弟,就算你技不如人,谁敢欺你?”
雄霸,秦霜,步惊云,聂风……秦青心里默默嘀咕了几个人的名字,她想只要他们想,她就是跪地求饶的命,断浪武功是好,但还没有到天下无敌的份上,甚至在天下会的地位也太低,其实卖他面子的也就那些杂役而已。要不是聂风与他交好,秦霜等人估计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直不自知。
秦青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却摆出信任的模样哄着断浪,“你说得对,有你在,我怕啥。”
“断浪,断浪!”一个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断浪高声应了一句,对方就冲了进来,大声激动地说:“断浪,帮主下令,要公开征选堂主了!”
11堂主之争
“红雨,什么时候的事?”
断浪愣了一下,脸上立刻便现出兴奋。
红雨激动地说:“就在昨晚。你走后不久,帮主就来了,说是要公开遴选堂主,与他共掌江山,告示今天一大早就贴出来了!”
“带我去!”断浪忙道。
两人一前一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秦青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开,先换了衣服,洗漱一番,才慢悠悠地走向天下会的告示处。
她到的时候,断浪早不在那儿了,但告示牌附近却依然围了一堆人。秦青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少了些,凑过去细看。
贴出的告示简单地说明了雄霸要公开在天下会内部遴选堂主,所有人都有资格参赛。
秦青看了,忍不住嗤之以鼻。
什么公平,不过是雄霸用来收买人心的手段。他知道自己三个徒弟的厉害,堂主的位置舍他们其谁。
想起断浪方才走之前那兴奋的模样,秦青忍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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