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瞬间,她的喉咙像是被哽住,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几日未见,这再见面,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本以为两人那样决裂后,再见面她可以冷淡地望着他,冷淡地与他交谈,就像陌生人一样,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她根本就做不到。
断浪忽然捂着胸口跪下。
秦青回过神来,忙上前急道:“你受伤了?”
“被步惊云打了一掌。”断浪抹去嘴角的鲜血,愤恨地说。
秦青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乱哄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回来天下会做什么?为什么会来她的房间?她要怎么对待他,跟以前一样吗?
“开门!”
秦青的思绪正混乱着,就听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她一惊,也顾不得问断浪什么问题,四下看了看,将他往床上一推,“快躲起来!”
她听出来了,门外正是步惊云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兼下章预告:
断浪:作者说下章我们有床戏。
秦青:什什什什什么床戏啊!不不不不过就是躺躺躺在一张床床床上而已!
断浪:那就是“床”戏。
秦青:= =擦,为毛我还要出卖色相!
35同床共枕
秦青对步惊云的声音记忆犹新,甚至恨之入骨;因此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都进入一级防御状态。
“我已经睡下了,谁啊?”秦青故意打了个呵欠;对外喊道。
门外步惊云的声音气势汹汹,“有刺客往你这边来了;快开门!”
可真是不客气!
秦青转头见断浪上了床,蹲在床头,连忙示意他躲得更深些,又转头对外不屑道:“有没有刺客我会不知道吗?步惊云;抓人抓不住;扰人清梦你倒在行!”
秦青一边说着,却一边往床边跑去。步惊云这人不达目的绝不会罢手,恐怕他怎么都会进来一睹,她不想个办法,断浪必定就暴露了。
被步惊云发现,断浪还能有活路吗?
秦青心里微微一沉,望见床上捂着胸口,嘴角带着丝鲜红血液,正定定望着自己的断浪,心一横道:“马上躺下,躲被窝里去。”
此刻情况危急,断浪也顾不得多想,顺着秦青的指示照做。两人之前闹得很不愉快,但当他受伤走投无路,第一个想到的却还是秦青。他潜意识里早已认定,就算他和秦青闹得再不愉快,他也不会伤他。这种盲目的自信,也不知来自哪里,或许正是那十年相处养出的习惯。
然而此刻断浪却没有时间思索更深层的问题,他屏住呼吸,将自己缩在被窝中,令整个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才刚躺好,便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也躺了进来。
是脱了外衣的秦青。
床上空间狭小,两人的肢体难免相触,然而此刻谁都没有多想。两人靠得那样近,互相都能听到对方那快速的心跳声。
“秦青,再不开门我破门进来了!”门外步惊云怒道。
秦青连忙让断浪躲下去些,用被子蒙着他的脑袋,自己却半倚在枕头上,想了想将头发弄乱了些,左肩衣服拉下去些,露出点锁骨,才怒道:“你敢!”
而随着她话音落下,就见门被撞开,步惊云冲了进来。
秦青微微撑起些身体,冷冷地盯着步惊云道:“步惊云,想再跟我打一架我一定奉陪,但现在是我的睡觉时间,我不欢迎你进我的房间。”
步惊云先是看了一圈四周,见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才看向躺在床上的秦青。
这一看之下,他瞳孔微缩。
房间里烛光微弱,将秦青半撑起的身体在床内的墙上投射出晃动迷蒙的影子。她斜倚在床头,左肩衣服有些不整,露出隐约可见的锁骨,而她的发丝微乱,冷冷瞪着步惊云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睡眠被惊醒的惺忪,慵懒而性感。
白日里秦青虽然看起来过于柔弱,却还算有一丝英气,但此刻的她如此慵懒悠闲,竟多了一分雌雄莫辩的美,性感得惊人。
步惊云未料会看到这样的秦青,呆愣着一时回不过神来。心中明明知道对方是男性,却还是不由生出了误闯女子闺房的尴尬。他感到奇怪,毕竟是认识了十年的人,现在秦青这模样,怎会差别如此巨大?仿佛完全变了个人。
“我见那刺客往这里来了!”步惊云回神,冷声道。只是语气难免有些弱了,不如平常的强硬。
秦青冷冷一笑,勾起的唇角弧度明晰,“这个院子里就有十多间屋子,你怎么就认定是我这间?公报私仇也请有个度。云堂主,在你与我墨迹的时候,刺客或许早就跑了吧!”
“你!”步惊云瞪向秦青,却在接触到她的面容后急忙转开视线。他不再说什么,拂袖离去,难得的是,离开时他竟然还记得关上房门。
秦青长舒了口气,撑着身子的右手肘颤着竟无法再支撑她的重量,她重重往床上一躺,望着床幔平复此刻才急速起来的呼吸。
方才步惊云眼底的惊慌她看了个清清楚楚,幸好将他诓骗走了,也不枉费她出卖了下色相。
不过,却不能排除他再来的可能。
当断浪要从被窝里爬出来时,秦青连忙轻声道:“小心步惊云来个回马枪。”
断浪的身体立刻顿住,两个人如同雕像般安静地躺在床上。
虽然还在担心着步惊云会去而复返,但此刻的情况好歹没有刚才那么危急,秦青微微放松下来,立刻就感觉到了身旁那温热的气息,身体陡然僵硬起来。
她动了动身子,往外移了移,又将刚刚为了迷惑步惊云而拉下的衣服整了整,心跳却没有丝毫恢复正常的趋势。
上回两人同床共枕时,断浪是醉着的,但现在,两人同时保持着清醒。
安静的室内,秦青感到尴尬,她踟蹰了会儿便问道:“断浪,你为什么还要回天下会来?”
他能被步惊云打伤,可见他不是回来负荆请罪的。既然是偷溜进来的,那他的目的就令人深思了。
断浪此刻也调整了姿势,仰面朝上,轻声却阴沉地说:“雄霸害死我义父,我来找他报仇!”
闻言秦青却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独孤一方成为你的义父不过几日,你就对他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断浪,你以为你能骗过我吗?”
断浪微微侧头瞥了近在咫尺的秦青一眼,淡淡道:“我没骗你。”
他这淡定的语气让秦青的怒火一下子爆了,她侧起身抓着断浪的衣领,狠狠说道:“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说的是不是谎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断浪视线先是落在秦青那愤怒的脸上,他皱了皱眉,移开视线,但下移的目光中却是秦青因为动作过大而再度松开的左肩衣领下引人遐思的漂亮锁骨。
他的目光微怔,神情瞬间变得不自然。
“说话啊!”秦青久没等到断浪的回答,晃了晃他的衣领怒道。谁知这样的动作让她的衣领更开,那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十分诱人。
而直到此刻,秦青才看出断浪脸色的不自然,低头望见裸。露的春光,她愣住,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丢开断浪,慌乱地扯上衣领。
好在她一直用布条紧紧缠着胸,所以虽然露了些肉,她的女性身份倒是没有暴露。
秦青背对着断浪,因为羞窘耳朵微微发红,粉色的耳垂如同一道秀色可餐的美食,令人不自觉地想要一亲芳泽。
发现自己此刻的可怕想法,断浪飞快地移开了视线,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多谢相救,我走了。”
走?
秦青愤愤地想,这简直太无耻了,比嫖客嫖完不给钱就走还无耻!
她带着怒气回身,想要质问断浪,谁知他也正好准备从床上下来,这一进一退间,两人正面撞上。秦青坐在床沿,一个没坐稳便低呼着往后倒去,断浪下意识伸手一拉一扯,秦青的身体被那力道带了回来,直直地撞入断浪的怀里。
断浪被步惊云伤得不轻,这一撞便闷哼了一声。
周身似乎都是断浪的气息,浓郁得让秦青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一抹红霞飞上她的双颊,只是他的闷哼让她陡然惊醒。
“你的伤很重?”她从断浪怀里挣脱出来,盯着他的脸问道。
“我没事。”断浪低头望见秦青那红得可爱的脸颊,心跳仿佛一顿,紧接着飞快得如同脱缰的野马。
“没事你妹!”秦青粗鲁地骂着,伸手不由分手地扒开断浪肩头衣服,熟练得就像早已演练了千百次。
看到断浪肩头只有个浅浅的掌印,秦青微微呼气,没好气地扯好他的衣服,“死不了,慢慢调息吧。”当初她被独孤一方打的那一掌可严重多了,现在也都没事了,他这种程度的,当然更不会有事。
“嗯。”
断浪低低地应了一声。或许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从前十年的相处,他都习惯了,没觉得如何。可这离开天下会的短暂时间里,受了伤时没人关心,他还是免不了会想起秦青。小时候跟人打架受伤,她一边骂他一边给他上药,眼底的关心疼惜那么明显。就像现在,说着不客气的话,眼底的担忧从未变过,一如往昔。
断浪如此乖觉的回答倒让秦青一怔,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神情柔和极了,也不知是不是烛光的缘故。
而这样望着她的断浪,令秦青脸上火烧般炽热,她飞快地下了床,穿上外衣,站得离断浪远了些,才让自己的理智顺利回归,慢悠悠地说:“说吧,你来天下会做什么?”
前一刻的旖旎像是镜花水月般消失,此时两人遥遥相对,仿佛隔着的不是几米,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断浪的脸色在秦青起身时已飞快恢复正常,他望着秦青,道:“我已说过,我来找雄霸报仇。”
“我也说过,你在说谎!”秦青道,“以你现在的能力,你杀不了雄霸。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你又怎么会来送死?”
“那你说我来干什么的?”断浪哼道。
秦青脱口而出,“不管你来做什么,反正不是来找我的!”
话音落下,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秦青懊恼自己在断浪跟前总是会情绪失控,说一些不经思考的冲动之语。而断浪则沉沉地望着秦青,也不知在想什么。
“算了,你来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秦青烦躁地挥挥手,脸色一冷,“步惊云已经走了,你也快滚吧。”
断浪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秦青身旁时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多谢。”
什么时候他也会跟自己说谢谢了呢?
秦青恍惚地想着,一阵小小的拍门声响起,顿时惊出她一声冷汗。
“先回床上去!”秦青脸色一变道。
断浪脸色微变,返身回了床上。
“秦青……秦青?”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小声的呼唤。
听到那声音,秦青心中一松,上前将门开了一半,惊讶道:“孔慈,怎么是你?”
孔慈打量着秦青,见她无恙,才舒了口气道:“方才我见云少爷往你这儿来了,怕你出事,就来看看……秦青,云少爷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秦青向来爱在孔慈面前不遗余力地抹黑步惊云,此刻便点头道:“是啊!我正睡着,他竟无缘无故冲进门来,说什么有刺客,还不是以公肥私故意来找茬?”
“秦青……你、你不要怪云少爷,都是我……”
秦青连忙打断孔慈的自责,道:“孔慈,你别一有什么就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事是步惊云的错,与你无关。你身为一个侍女,做得很称职,天下会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好的女孩。你越自责,我也越生气,但不是对你,这种怒气只会转嫁到步惊云身上。”
孔慈微怔,点点头说道:“秦青,虽然我一时无法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的是对的……谢谢你,在我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帮助我。”
“我们是什么关系,帮你不是应该的吗?”秦青呵呵一笑,“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嗯。秦青,你也早点睡。”孔慈笑了笑,转身离开。
秦青关上门,想着孔慈近来心态的慢慢转变,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来。
孔慈如果自己不想改变,她说《“文》再多也是没《“人》用的。好在《“书》孔慈接受了她《“屋》的想法,正在慢慢改变对步惊云的态度,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一转头,秦青却看到断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
秦青脸上的笑慢慢敛下,她差点忘了房里断浪还没走。
只不过在她赶他走之前,断浪却率先发问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跟孔慈……”他的语气听起来冷硬极了,像是质问般。
秦青不喜欢他这审问犯人的语气,语气也冷了下来,“关你什么事!”
方才面对孔慈时是一副温柔的模样,而对自己却冷言冷语,而她刚刚转过身时脸上带着的欣喜笑容,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断浪脑袋一热,忽然上前一步。
秦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背却靠到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心中一惊,眼前的俊颜却猛然放大,接着她的唇上却多了两片温热的触感。
不是一触即分,也并非温柔缱绻,这吻就像是要宣誓占有权,恶狠狠的带着惩罚的味道,痛意和酥麻并行着蔓延开来。
秦青惊怔之下瞪大了双眼,双手紧贴在门上,僵硬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现在不是小青姑娘,断浪也没有喝醉酒。
但他在吻她!吻着身为男人秦青的她!
秦青的心脏跳动得飞快,死死地盯着断浪回不过神来,唇上的痛意是那么强烈,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血腥的气息,狠狠地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他的唇,他的舌,动作青涩,似乎只凭着本能,攫取着她口中的芳华,她的僵硬没有阻碍他的前进,他像是渴水的旅人,疯狂地汲取着唾手可得的香甜,一切的一切,仿佛离他远去,只有那双漂亮的眸子,怔怔地与他对视。
意乱情迷间,断浪忽然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秦青收回狠狠推了断浪一下的手,恨恨地擦着自己的嘴唇,虽心情复杂,语气却冰冷又愤怒,“断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断浪原本略带迷离的眼因伤处的疼痛而恢复平日的清醒,他怔怔望着秦青,脸上满是震惊,似乎也对自己方才的举动不敢置信。
见断浪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秦青心里莫名的就高兴了起来。
只不过她却故意板着脸,做出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断浪,你实话说吧,今天你是来找我的吧?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有这样的心思!”
秦青不留情面的话让断浪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呼吸因为尴尬和羞耻而变得急促起来,被步惊云打伤的肩头似乎一抽一抽的更痛了。
断浪的沉默让秦青心情大好,之前让两人闹得几乎决裂的事好像也不再重要,那时的悲伤完全被现在的愉悦驱散。她忽然想,她这么个好人,是不是该好心告诉断浪她是女的,免得他这么挣扎?毕竟喜欢上一个男人,对个直男来说是绝不能承受的吧。
但在秦青下定决心之前,却听断浪冷冷地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一时糊涂,把你当做女人了。”
假如秦青真是个男的,这大概是最刺耳的侮辱了吧。
“我自作多情?”秦青微怔,随即怒极反笑,刚刚的好心情因为他的话被破坏殆尽,“断浪,你说说你亲了我几次,到底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心思龌龊?”
断浪脸色铁青着,视线落在别处,因为羞耻,身体僵得笔直。
看他这摸样,秦青又忍不住心软了,她想算了,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他吧,免得他想不开抑郁了,“其实……”
“住口!”断浪粗鲁地打断了秦青的话,捂着伤处一步步走过秦青身边,推开门背对她,声音冷漠疏离,“秦青,今晚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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