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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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大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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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经历过后世知识爆炸的时代,让王瑞拥有了更为宽广的视界,考虑事情也更加全面和实在。有时王瑞一个小小的提示,在这个时代就能弄出一个非常巨大的创新出来。

    其实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就是俗话说的:“凡事怕说破,说破不值钱”!

    潘学忠走后,王瑞就这样每天忙碌着,很快便过了十多天。看看年关将近了,王瑞终于决定要尽快前去即墨营走马上任。

    这一日,王瑞和马举带着挑选出来的六百名战兵,在五十名骑马亲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即墨营上任。

    即墨营的一众营官千总等人,本来对王瑞是不太瞧得起来的。虽说也打听到王瑞在辽东杀过不少建奴,又在前不久刚斩杀了几百倭寇,但因为这个时代杀良冒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既便打死他们,他们也不相信王瑞真能立下如此大的军功。

    不过,这些军官都是在当地扎根久了的,大多数人还都是世袭的军职出身,各种弯弯绕绕,他们可是知道得不少。

    光说王瑞一到登州,就能当一个实职的千户,稍有军功,又能连升数级,这要是没有背景实力可是万万不行的。

    又据传王瑞和登州和一干高官关系极好,这可不是大家轻易得罪不起的。所以,大家只好规规矩矩地前来迎接,并不敢轻易托大摆老资格。

    申时刚过,王瑞的军队果然如约前来。派去先头迎接的军将家丁跑回来报告道:“新的守备大人来了!”

    这时,距离即墨营两里开外,浮山前所六百五十名士兵,正在王瑞和马举的带领下,高唱着大汉军歌,气势雄壮地踏歌而来。

    远在即墨营城门楼上的一众军官,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一呼袍泽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

    好雄壮的军威啊!,许多人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对这位新来的守备官王大人更加好奇了起来。

    一刻钟后,浮山军的队伍开始缓慢地延伸进众人的视线里。

    初看它时,它仿佛只是条黑色的小虫,在缓慢的蠕动。可是等这条小虫,越来越接近城楼时,就慢慢地变成了一条钢铁的黑龙。士兵的铁甲和长矛,就象那长龙的鳞甲和爪牙。

    斗大的红色军旗,在寒风中烈烈作响。兵士们身上的铁甲,也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碰响。

    一队十人游骑,一人双马,在队伍前后左右奔跑,极为自信昂扬。战旗烈烈,上书四个斗大的汉字“浮山前军”!

    接近城门百步时,只听一声哨响,六百余人的队伍立时嘎然而止。一个高大威武,英气逼人的军官走了出来,一声大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整个队伍又猛地为之一震,几息功夫之间,就重整为整齐的两排,仿佛路边成排的树木一样笔直挺拔。

    做好这一切后,这个军官才和另一个同样高大的军官,在十多个亲卫的护卫下,大步流星地走来。

    如此军威实力,当即让众人惊叹不已,见王瑞等人走来后,赶紧一一上前见礼。这些人一个个礼数周全,并不因为王瑞年纪不大,就在心里有所轻慢。

    王瑞一看自己的下马威起了作用,马上便摆出一副亲民的姿态来。他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双手一拱向众人一揖之后,才客气的道:“各位同僚安好!王某何德何能,竟劳得一众同僚远迎?某心实难安稳呀!”

    原来的守备官刘猛,此次因为要给王瑞腾位置,便被升去了登莱都司府。

    他心情极为高兴,便过来将众人一一介绍给王瑞认识。王瑞也客气地一一见过,还给刘猛送上了一百两贺银,刘大人很是高兴地收了,言语之间对王瑞则是更加推崇。

    这时,家丁头目走过来附着刘大人的耳杂低语了几声。

    刘猛有些难堪的看看王瑞,半晌才讪讪的说道:"实在没想到千户大人会带着这么多号人马过来,兵营尚未收整好啊!万望王兄弟勿怪才是!"

    王瑞听了也很是无语。这大明卫所到了晚期,已是烂得不可救药了。各级军官贪没军饷自已置地置业享受,即便是好一点的人,也是用来蓄养家丁的。

    比如他刘猛,一个堂堂的守备官,也只养得起五十多个家丁。再看看这浮山前所的兵丁,个个神采奕奕,铁盔铁甲,军服崭新,这花费肯定是远远的超过了自已的家丁。

    尼玛,你一个千户,居然就六百多个家丁???鬼知道你会带这么多人来!

    哦,最直观的后果便是:王瑞的这支大军,要被凉在这即墨营外过夜了!

第46章 新官到任() 
“啊!原来是这样。刘大人!无妨的,下官这就安排好。”王瑞也不想让刘猛和众人为难。

    他回头对马举道:“传令!马上安排队伍,在城外择地扎营!今晚全体加餐!”

    “喏!”马举应了一声,便快步跑了出去,冲军列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向右转!便步走!”。

    整个队伍为之一震,依然步伐整齐地向大路右边走去。

    走出去一百多步后,马举就安排出两个十人小队伍分别在四角警戒,其余人则在另一个年轻军官的组织下扎起营来。

    众人一见王瑞居然安排自己的军队就地扎营,看着颇觉有趣,心道:这下总要乱起来了吧?

    因为这大明卫所军队到了晚期,实在是破败不堪,岂不说这野外扎营,就是正式的兵营,也是又脏又乱的。

    而且这些卫所兵还极为懒散,任何出动前,都要开拔银。这类扎营的事,他们更是不愿做也做不来!所以,明末的卫所兵出动时,常常要裹挟民壮,帮着干这等他们眼中的粗笨活儿。

    如果想要强迫他们去干,那等待你的可能就是兵士哗变!

    所以,即墨营的军官们都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就等着看这个新来的守备大人笑话。

    但是在浮山军中,对于扎营,却是有着严格的操典规定的。

    只见这些大家以为会闹事的兵丁们,开始在各队各伍长官们的组织下,分节分段挖起了壕沟来。而且整个干活的气氛,出人意料的很是活跃!

    “第一队,干起来!今天我们先干完!”一个粗暴的声音大喊了起来。

    “今天我们先干完!今天我们先干完”这队兵丁一边跟着高喊,一边用铁揪拼命的挖起土来。

    “二队的,干起来!唱起来!”另一个同样粗犷的声音在另一边喊了起来。

    “浮山军人个个要牢记:营盘扎好最实际!壕沟挖得呀,深不见底,敌人偷袭就掉下去!嘿,就掉下去哟掉下去!"这队兵丁一边唱着歌一边干得很欢!

    即墨营的一众人等看着很是奇怪:这些人就不累吗?走了上百里,还有精神这样折腾?

    连同刘猛这个前任守备,一个个即墨营的军官开始对这浮山前所军的扎营之事兴致勃**来!

    只见这些兵丁很快便在这片荒地上挖出一个圆形的壕沟来,挖出的泥土都被拍在靠内的一圈。而另一些兵丁,正在中间挖去杂草,把营盘分成几大块。

    挖完壕沟后,这些兵丁又把挖出来的土拍成一个矮矮的土墙。还用就近砍回来的杂木,削成两头都带尖的木枪来。

    木枪削好后,便被插在外面的土墙上。整齐的枪头斜指向外,就象一个刺猬,看着很是壮观。

    刘猛禁不住赞道:“贤弟的这些家丁,训练得如臂所使,真是彪悍。能有此强军,实在让人赞叹!”

    一个营官也凑了过来,自以为是地分析道:“这营盘扎得确实不简单!光这壕沟,就能拒敌于营外。只是,这营地现在就在所城外,这营盘不用扎得如此牢实。就是没有壕沟拒马,也是无碍的!”

    王瑞笑笑道:“我只是要让他们养成好的扎营习惯!军队就得有军队的规矩!”

    当日晚间,一众军官在“云来酒楼”设宴,一为王瑞接风,二为刘猛送行。

    刘猛本是鲁省之人,这个时代和登莱还是两个不同的行政辖区,来到这又穷又偏的即墨营时,也是很失望的。

    不过,现在因为要给王瑞升官,要让他腾地儿,他便被顺位升迁去了登莱。所以,他和王瑞感觉上倒也是投缘,好几次不顾自己现在是上官,频频地向王瑞敬酒祝贺。

    当然,他如此亲近王瑞,也是还因为其它一些原因的。一方面,他知道王瑞在登莱背景极深;另一方面,他还要托付王瑞对自己还在即墨经商的亲戚朋友多加照顾。

    王瑞见他对自已言行亲切,便也想结个善缘,也就一口应承下来。

    至于其他的人,以后都是王瑞的下属了,酒席上敬酒的礼数当然也不会少。王瑞也是来者不拒,一一满碗饮了。

    可是却有一个千总,好似石头雕就的一样,只顾着自己闷头喝酒,对王瑞和刘猛都不理不睬。而且迎接新上官的孝敬银,他也只给了廖廖二两。这就让王瑞开始注意到了他。

    这人身形颇为高大,衣着也很是华丽,神情中满是桀傲不驯。

    刘猛见王瑞注意到他,便悄悄提醒道:“这人是左千总刁大达,即墨营的世袭军官,家中颇为豪富,又有四十多名精干家丁。经常依仗自家实力,对上官很是不敬。某在即墨营数年,也是拿他无法,贤弟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

    “多谢刘大人提点!小弟省得的!”王瑞急忙低声谢过。

    同时,他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优雅微笑,心道:“傻比,我就等着你跳出来!”

    酒席散后,王瑞和五十多名亲卫队士兵就住在酒楼的客栈。龙尽虏和新任亲卫队长熊文杰黄海清收到王瑞命令,以一级战备的标准执勤。

    虽说王瑞并不会怕一个小小的千总官,但凡事还是得小心为上,可不能阴沟里翻船,中了他人暗算。

    一夜无事,三个亲卫军官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晨光初现,值完夜班的即墨营守城兵丁正要从城楼上下来,却见城外浮山军临时军营三声军号传来。

    军号声响起后不久,跟着便有几队兵丁从营门口冲了出来。他们喊着口号,绕着即墨营所城先后跑了两圈。

    “哎,这些浮山前所来的兵丁,昨日才走了一百多里路,他们就不知道累吗?”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时到辰分,即墨营兵丁打开城门,王瑞才去领着浮山军正式入城。王瑞铁盔铁甲,在十六个骑兵护卫下,意气风发地骑马走在军队最前列。

    等到过了城门洞后,他抬头看到刘猛等即墨营的军官,以及一众百姓都在街边两旁的酒楼茶馆观看,便大喊一声命令道:“全体都有!汉式阅兵走!”

    “虎!虎!虎!”六百多人应命后,立时便是三声大吼起来。

    吼声如同巨雷,让人震撼不已,所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吓得不敢再出声。

    马举一拔长刀,大声喊道:“一,一二一!”

    一众兵丁昂首阔步,六百多人仿如一人,铁甲铮铮作响,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走进城来!

    岂不说王瑞去和刘猛以及一帮即墨营的军官周旋,但说这马举带了浮山军走到这即墨营的兵营一看,一下子,大家都傻了眼。

    军营没有墙,只有一排破破烂烂的竹篱拦。营门口站了两个穿得象乞丐一般的兵丁,见了浮山军进来,傻笑着也不阻拦。

    军营中倒是有个很大的演武场,不过场中长满了密密的野草,杂七杂八的有几条窄窄的路径穿越其间,通向四面几排破破烂烂的草屋。

    “这他娘的,这哪里是军营,就是一个乞丐窝嘛!”见此情境后,马举和一众军官都皱着眉哭笑不得。

    不过,马举也去找王瑞。他当即叫了各级队长伍长过来,一一做出安排。

    一个十人小队马上跑到营门外,迅速接管了营门守卫。而其余的六百多号人,则开始在营内忙碌了起来。

    王瑞平时在浮山前所招集军官开会时,可是经常批评军官们欠缺积极主动的。马举作为浮山前所的高层军官,可是每次都有参加军官例会的。他自认对王瑞的个性和做事方法还是非常了解的。一切按照来之前的预案行事便是!

    一群孩子和一些衣衫破烂的军汉们,闻讯跑了过来,好奇地在外面隔着竹篱观看。

    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大汉羡慕的看着衣着光鲜的浮山军兵丁,喃喃地说道:“这守备大人的家丁穿得真不赖!”

第47章 一票难求() 
王瑞和马举率领浮山前所的军队前往即墨营上任时,潘学忠也乘风破浪地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宁波府。

    家里人见潘学忠平安回返,便都放下心来。潘学忠安排财叔和随从将货物小心翼翼搬下船来,一一清点入库,这才回府去拜见父母。

    见到潘学忠拿出来的精美玻璃制品,以及雅致华丽的镜子时,潘学忠的父母都很是爱不释手。特别是潘父,他对雕刻有圣人名言的玻璃镇纸更是赞不绝口,连连大夸新奇!

    潘学忠的亲妈则对装了精美木框的镜子喜欢得不得了,一再叮嘱潘学忠别忘了送一面给三娘。

    潘学忠为人很是大气,不但送了那为人仗义的三娘一面镜子,还给大娘和两位姨娘也分别送了一面。其它的姐姐妹妹们,也每人得到了一件精美的玻璃制品。

    一时间,全潘府上下,人人都在夸赞四房少爷孝顺仁义!

    潘父是跑海行商了大半生的人,见到潘学忠带回的货品后,就知道卖完后能得到暴利。他一改之前对这次生意的不管不理,十分热心地开始为潘学忠的销售活动谋划了起来。

    听潘学忠讲述完王瑞所谓的“饥饿销售”以及召开“展销会”的商业手法后,潘父捋着胡须赞道:“人皆言学而知之,为父观你这义弟仿佛是生而知之!若是走海行商,当不逊于陶朱子贡!”

    “父亲大人,可是要依三弟的妙计行事?”潘学忠有点急切地问道。

    “不!忠儿,你还是急切了些。凡事还得多点思虑!”潘父笑着摆了摆手。

    待见到潘学忠红着脸,表示要虚心受教之后,他又说道:“你这三弟妙计虽好!不过,他却未知我宁波府的情形。这海商官绅虽然有钱,却也不是没有见识。若要让他们抢购,还需得显示出你这些货品的档次。我大明以读书人为贵,我们父子何不先开一诗会,让士子红牌豪商俱至,一起吟诗品鉴。如此一来,定能声名远扬!”

    “父亲大人果然更有高见!姜还是老的辣呀!孩儿受教了。”潘学忠赶紧奉承道。

    他又想起王瑞说过,销售时还要选着人卖,让一般的人有钱都买不到。便又建言道:“父亲大人!这品鉴之事,可不能人人皆可前来。咱们挑选一些有身份有名望的人去送请柬!营造一个一票难求的情形出来。”

    “哈哈,我儿聪明,真是心有灵犀,不逊为父当年!”潘父老怀大慰,开心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宁波府,尤以海商官绅最为豪富,小小宁波城里便有豪华酒楼青楼十多座,其中尤其以城南的“镇海楼”和城东的“雅乐居”最为盛名。

    镇海楼以海商巨富去的居多。雅乐居则以官员士绅为主,这帮官员和读书人颇为清高,对去镇海楼的人还有一丝轻视:“我辈诗书之家,岂可与海腥铜臭之人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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