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说话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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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说话的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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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的夏季仿古演出将在10月21日结束。这次活动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全州各地
的教育工作者和议员纷纷发来了贺信。

    “在结束前的4 天里将有许多艰苦的工作要做,”英格尔斯教授告诉他的年轻
的员工。“薪水将会在前一天支付。我们必须把所有设施打扫清理,在离开之前放
置妥当以备度过严酷的冬天。”

    会后,夏洛特把本·克雷格拉到一边。

    “本,这里的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她说。“当事情结束后,我们全都可以回
去穿上我们正常的服装。哦,我猜想那是你的正常的服装。嗯,你会收到一叠美元。

    我们可以去比林斯,为你购置一些跑鞋、牛仔裤、运动衣和两件过冬的保暖装。

    “然后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到博兹曼。我会为你找到很好的住所,然后把你介绍
给一些能够帮助你的人。”

    “很好,夏洛特。”他说。

    那天晚上,他敲响了教授的房门。约翰·英格尔斯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一
只柴灶在角落里燃起一堆火焰,驱走了晚间的寒意。教授热情欢迎了他这位身穿鹿
皮装的客人。他对这个年轻人印象颇深,这个人具有西部荒原和旧时边疆的知识。

    有他的知识和一张大学文凭,教授可为他在校园里找到一份差使。

    “本,小伙子,有事吗?”

    他期望着能给这个年轻人的将来生活一些慈父般的忠告。

    “你有地图吗,少校?”

    “地图?我的天哪。有,我想我应该有的。你要哪个地区的?”

    “这里的城堡,还有往北至黄石河,先生。”

    “好主意。通过地图总是可以知道自己的所在位置,还有周边地区。喏,这一
张。”

    他把那张地图摊放在书桌上并开始解释。克雷格以前曾见过作战地图,但图上
大部分是空白的,除了由几个设陷阱捕兽者和侦察兵所作的标记之外。这张地图上
布满了各种线条和圆圈。

    “这就是我们的城堡,在西普赖尔山脉的北边,朝北是黄石河,朝南是普赖尔
岭。这里是比林斯,还有这里是我过来的地方——博兹曼。”

    克雷格的手指移动在相隔100 英里距离的这两个城镇之间。

    “博兹曼小径?”他问道。

    “没错,但那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当然是一条沥青公路。”

    克雷格不知道沥青公路是什么,但他认为也许就是他在月光下曾经见过的那条
狭长的黑色岩石地带。在这张大比例地图上标有几十个小城镇,而且在黄石河南岸
与克拉克溪汇合处有一个叫T 吧庄园的房地产。他估计它应该在从城堡往正北方向
的偏西处,越过乡野约有20英里。他谢过少校后递回了地图。

    10月19日晚上,本·克雷格吃过晚饭后就早早上床了。没人感到奇怪。这一天
所有的年轻人们都在打扫卫生,为金属器件上油以抵御冬天的霜雪,把工具放进木
屋里以待来年春天使用。平房里的其他人在10点钟左右就寝了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同伴在毯子下面是和衣而卧的。

    他在半夜时起床,戴上他那顶狐皮帽,折起两条毯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没
人看见他走向马厩,闪身进去,并开始为罗斯伯德装备马具。他已经确保为它配备
了双份燕麦口粮以增加它所需要的额外力气。

    当它备妥鞍具后,他让它留在那里,自己闪身进入那间铁匠铺,取到了他在头
天晚上就已经注意到了的那几件物品:一把放在皮套里的手斧、一条铁棒和一把铁
剪。

    那条铁棒撬落了军械库门上的那把挂锁,进入里面后,铁剪子很快剪断了拴住
那些步枪的铁链。它们全是复制品,只有一支是真枪。他取回他那支夏普斯52型来
复枪后就离开了。

    他引着罗斯伯德走向小教堂旁边的那扇后门,卸下插门的木杠走了出去。他的
两条毯子塞在马鞍下面,那件野牛皮睡袍卷起来后缚在后面。插在皮套里的那支来
复枪挂在他左膝前方,他的右膝处挂着一只皮筒,里面插着4 支箭。他的那把弓斜
挂在他的背后。在他牵引着马匹静静地走离城堡半英里后他跨上了马背。

    就这样,本·克雷格这位边民和侦察兵,小比格霍恩河畔大屠杀的惟一幸存者,
骑马走出1877年,进入到了20世纪的最后四分之一。

    根据正在落山的月亮,他估摸现在应该是凌晨2 点钟。他有足够的时间走完20
英里的路程抵达T 吧庄园并能节省罗斯伯德的体力。他找到了北斗星,在它的指引
下他在正北向的小路上往偏西方向走去。

    牧地渐渐变成了农田,在他前进的道路上不时地插有木杆,杆子之间还拉着铁
丝。他用钢剪剪断后继续行进。他越过县界从比格霍恩县进入了黄石县,但他对此
一无所知。黎明时他找到了克拉克溪,于是沿着弯弯曲曲的溪流北上。当太阳从东
边的山丘上露脸时,他观察着一道长长的、鲜白色的木栅栏以及钉在上面的一块告
示牌:“庄园。私人宅地。非请莫入。”他猜测出这些词语的意思,继续前行直至
发现通向庄园大门的那条私人道路。

    在半英里之外,他能够看见大门,里面是一座宏大的房子,四周簇拥着一些气
派的谷仓和马厩。大门口有一条涂有条纹的木杆横在路上,还有一座警卫屋。窗户
里有一抹淡淡的灯光。他又后退半英里到了一片树丛里,卸下罗斯伯德的鞍具,让
它休息和吃着秋天的青草。整个上午他自己也休息了,但没有睡着,如同一头野生
动物那样保持着警惕。

    事实上,那位报纸的专栏记者低估了大比尔·布兰多克为他儿子婚礼做出的排
场。

    他已经坚持他儿子的未婚妻必须接受一次由他的家庭医生所进行的身体检查,
受此污辱的姑娘没办法只得同意。当他读到这份详细体检报告时,他吃惊地扬起了
眉毛。

    “她什么?”他问医生。医生去看那根香肠般的手指所指点的地方。

    “哦,对,这是毫无疑问的。绝对完整无损。”

    布兰多克会意地斜眼一瞥。

    “好,凯文这小子运气不错。其他情况呢?”

    “无可挑剔。她是一个非常美丽和健康的姑娘。”

    那座大厦已由用金钱可雇到的最时尚的室内设计师把它改造成了一个童话般的
城堡。在外面占地1 英亩的草坪上,已在距栅栏20码处搭起了一个祭坛,面朝牧地。

    祭坛前面是一排排舒适的椅子供他的客人们使用,中间留出了一条走道供新人
行走,由凯文先走,在他最要好的朋友陪同之下,然后是她和她那废物般的父亲,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加入进来。

    冷餐菜肴将摆放在那些椅子后面的隔板桌上。该花钱的地方没有一处显得小家
子气。香摈酒杯堆成了一座座晶莹透明的金字塔,各种牌号的法国香滨酒和所有的
佳酿酒汇成了一个个海洋。他确信要使他的最老练的客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足之
处。

    来自西雅图的北极对虾、螃蟹和牡蜊已经带着冰块被空运过来了。对于那些嫌
香槟酒不过瘾的人,一箱箱王朝葡萄酒也已备妥了。婚礼前夜,当他爬上他那张有
四根床柱的睡床时,大比尔惟一担心的是他的儿子。那孩子又喝醉了,需一个小时
的冲淋才能在上午清醒过来。

    在新婚夫妻换回衣服离开去巴哈马一座私人岛屿度蜜月时,为进一步招待他的
客人,布兰多克已经安排好在花园旁边举行一场西部牧场牧人的竞技表演。这些竞
技演员,如同那些服务员和帮忙人员那样,全是雇佣的。布兰多克惟一没有雇佣的
是保安人员。

    着迷于个人安全的他,设有一支私人军队。除了三四名时刻不离他左右的贴身
保镖之外,其余的平常以牧场上的牧马人身份作掩护,但他们全都接受过火器射击
的训练,都具有战斗经验,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这些是他们的职责。

    为这次婚礼,他已经把所有30名战士安排到了房子附近。两名去守卫大门。他
个人的卫队由一位前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军人率领,跟随在他身边。其余的扮做了
服务员和引座员。

    整个上午,川流不息的豪华轿车和面包车纷纷把客人从比林斯机场接过来,驶
到庄园大门口停下,经樟查无误后驶进去了。克雷格在树丛深处观察着。刚过中午,
那位教士来到了,后面跟着一队乐师。

    另一群运送食品的汽车和竞技表演者从另一道大门抵达了,但他们在视线以外。

    过了1 点钟;乐师们开始奏乐。克雷格闻声备好了马鞍。

    他把罗斯伯德的头引向开阔的牧地,沿着栅栏的周边骑行,直至那座警卫屋消
失到了视线之外。然后他迎向白色的木栅栏,速度从慢走发展到了慢跑。罗斯伯德
看见了正在逼近的栅栏,调整了一下脚步,纵身一跃跨了过去。侦察兵发现自己落
在了一个很大的围场内,与最近的那批谷仓相距四分之一英里。一群长角菜牛在附
近吃草。

    在离田野的远处,克雷格发现了谷仓区域的大门,打开后并未关上。当他穿过
谷仓、经过有旗杆石的院子时,两名巡逻警卫与他打了招呼。

    “你一定是属于盛装竞技表演队的吧?”

    克雷格凝视着他们并点点头。

    “你走错了地方。到那边去,你们的那些人在屋子后面。”

    克雷格沿巷子走去,等到他们继续前行后,又折返回来了。他朝乐声方向而去。

    他听不懂《婚礼进行曲》。

    在祭坛上,凯文·布兰多克与他最要好的朋友站在一起,身穿纯白的无尾夜礼
服。他的身高比父亲矮8 英寸,体重比父亲轻50磅,他有窄窄的肩膀和宽宽的臀部。

    他的脸上长着几颗脓疮,但他已用他母亲的扑粉予以了掩饰。

    皮基特夫人与布兰多克的双亲坐在前排座位里,由那条走道分隔着。在走道远
处,琳达·皮基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出现了。她的那件白色丝绸婚纱是由巴黎的巴
伦西亚加定做后空运过来的,披在她身上使她如同天仙般美丽。她的脸庞显得苍白
肃穆。她凝视着前方,没有一丝笑容。

    当她开始走向祭坛时,一千颗脑袋都转过去看她。在一排排的客人后面,夹杂
着一些服务员,他们也在驻足观看。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孤独的骑马人。

    迈克尔·皮基特让她的女儿站到了凯文·布兰多克旁边,然后自己坐到了他的
妻子身边。她正在拭抹自己的眼睛。那位传道士抬起眼皮,提起了嗓门。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参加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的神圣的婚礼。”

    当乐曲声渐渐消退时他开始说话。如果他看见了走道里50码开外面对着他的那
个骑马人,他也许会迷惑,但他没表示出来。当那匹马朝前迈进几步时,十几名服
务员被挤到了两边。即使是在草坪周围的12名保嫖也在盯视着面朝着传道士的那一
对新人。

    传道士继续往下说话。

    “……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这两个人现在即将结合。”

    皮基特夫人已在公开哭泣。布兰多克隔着走道怒视着她。那位传道士惊奇地看
到竟有两颗泪珠从新娘的眼眶里涌出来,流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他猜测她是因为兴
奋过度而流的泪。

    “因此,如有任何人能说明他们不能合法结合,那就请他现在就说明,不然以
后只能保持缄默。”

    他从书本上抬起眼皮,朝着众人露出了笑容。

    “我要说话。她与我订了亲。”

    当那匹马冲向前方时,那话音显得年轻而有力,传到了草坪上的每一个角落。

    服务员们被掀翻了。两名保镖奋力扑向那个骑马人。两人都在脸上被踢了一脚,
仰身倒在了最后两排客人的身上。男人们狂喊,女人们尖叫,传道士的口形成了一
个完整的几罗斯伯德在几秒钟之内由慢走加速为慢跑和快跑。它的骑手勒住它,把
缰绳拉向左边。他朝右侧俯下身,轻舒右臂一把搂住姑娘那披着丝绸婚纱的纤纤细
腰,把她抱了上来。在1 秒钟内她还横在他面前,然后她就滑到后面,一条腿跨过
那卷牛皮,坐稳后用她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那马冲过前排座位,越过白色栅栏,快步在齐腰深的草地上跑远了。草坪上乱
做了一团。

    客人们全都站了起来,口中大呼小叫着。那些菜牛拐过角落到了平整的草坪上。

    布兰多克4 名贴身保镖的其中一个,原先坐在他的主子的那排椅子的远处,这
时候他跑过传道士,拔出一支手枪,仔细瞄向了正在消失的那匹马。迈克尔·皮基
特发出一声“不……”的叫喊,扑向那个枪手,抓住他的手臂把它推向了空中。在
他们互相角斗时,手枪射出了3 颗子弹。

    这对于人群和牛群已经足够了。他们和它们全都惊慌地四处乱窜。椅子翻倒了,
一盘盘对虾和螃蟹被碰翻后落到了草坪上。一位当地的市长被推倒在一堆金字塔形
的香摈酒杯上,洗了一次昂贵的玻璃碎片澡。那位传道士一弯腰钻进了祭坛底下,
他在那里遇见了新郎。

    外面的主车道上停着当地警方的两辆巡逻车,还有4 名骑警。他们是在那里疏
导交通的,并已被邀请吃快餐。他们听到了枪声,互相对视了一下,扔掉手里的汉
堡包,跑向了草坪。

    在草坪的边缘,其中一位警察追上了一个正在飞跑的服务员。他扯住那人的白
西服,使其转过身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道。另3 名警察张口结舌地凝视着草坪上
疯狂的场面。那位资深副警长听完服务员回答后转身告诉他的同事们:“回到车上
去,向警长报告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个问题。”

    警长保罗·刘易斯星期六下午通常不会在办公室里,但他有一些公文想在新的
一周开始前处理完。当值班副主任来到他的办公室门边时,是下午2 点叨分左右。

    “T 吧庄园那里出了一个问题。”

    他的手里拿着电话听筒。

    “你知道布兰多克家的婚礼吗?埃德警官打来的电话,说新娘刚刚被绑架了。”

    “被什么了?把他转接到我的线路上来。”

    当转接完成时,那只红灯闪亮了。刘易斯警长一把抓起听筒。

    “埃德,我是保罗。你们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倾听着他的部下从庄园里向他报告的情况。与所有治安警官一样,他厌恶绑
架。其一,这是一宗卑鄙的犯罪,通常是针对富人的妻子和孩子;其二,这触犯了
联邦法律,意味着联邦调查局将会来找他的麻烦。他在卡本县的30年警察生涯包括
10年的警长生涯中,他曾经听说过3 次扣留人质的事情,全都安然无恙地得到了解
决,但从未发生过绑架。他假定歹徒应有一帮人,动用了大马力汽车,甚至还可能
有直升机。

    “一个孤独的骑马人?你疯了吧?他去了哪里?……跨过栅栏穿过牧地。好,
他肯定在某个地方藏有一辆汽车。我会要求邻县警力的协助并封住主要道路。听着,
埃德,询问看到了这一事件的每一个人并作好笔录:他如何进来,做了什么,如何
制服那姑娘,又如何逃走,然后向我汇报。”

    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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