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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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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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让支着脑袋,想了想,才说:“我看的,他都看,他看的我不见得看。”因为曾一阳看不到漫画,于是迷上了这个时代的小人书,而曾让他是坚决不看这些儿童读物。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李大钊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曾让,想从曾让眼中看到一丝破绽,他还以为曾让和他开玩笑。他可清楚的很,曾让看的书有多杂,基本上市面上能收罗到的书,他都会看看,加上在北大图书馆挂职,馆藏的书他也会借一些带回家看。单单听曾让的解释,一阳的阅读面,绝对是教授级别的,这算什么事,难道曾家都是怪物吗?他还知道,曾让在某些方面的开放,以至于,曾一阳的母亲结婚后又进入了学校,仅仅靠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通过了燕京的入学考试,据说成绩优秀,只要不出意外,凭借燕京的美方办学,出国留美也就是走个过场。

    看见对方被自己雷到了,曾让只好解释说:“家里的书不多,很多都是语言学习的,而曾一阳现阶段大部分时间都是学习语言。”

    李大钊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兴趣,他怕一回家,就看不上自己家的孩子,一棍子都赶出门,这样他们家里可就热闹了。只好感叹:“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轻轻的推了推面前的茶碗,靠近曾让认真的说:“你说我们要是把口号换成了歌曲,是不是能够传播到更多的地方。”

    “歌曲?有用吗?眼下的歌曲,大都是些无病呻吟,哪里有口号有力度,有震撼力。”曾让不解问到。

    “假如说爱国歌曲呢?可以呼唤人民心中的民族之心的歌曲,就像是列强们的军歌,可以激励战士为荣誉而战,我们也可以用歌曲唤醒民众的爱国热情。”李大钊想了很多,但他想到了口号不过是一时之用,而一首传唱的歌曲,却可以让整个民族流传下去,成为民族自强的佐证。

    “可是,我们没有对西洋音乐精通的同志,而交给其他人又不放心。”曾让担忧道。

    李大钊低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难免有些沮丧。转头看见曾一阳,眼前一亮,可随即就黯然下去,他也不会相信,曾一阳会写曲子。

    在外走了不少路,此刻曾一阳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中饭吃的好,又走了不少路,正是睡午觉的时候。

    梦里几经回首,曾一阳正想着自己剽窃后世的着名音乐家,洗星海的黄河大合唱、爱国将军戴安澜的远征军军歌、聂耳的义勇军进行曲。受到万千瞩目,一时间他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成为当仁不让的大音乐家。在这之前他很自然的忘记了,即便这些歌他都会唱,可是,他不识谱,别说五线谱,即便是简谱也不认识。

    想到得意处,即便是在睡梦中,曾一阳也还会发出阵阵大笑,让一边和李大钊议事的曾让很没面子。只好讪笑着解释:“他一直是这样,即便是睡着了也不安分。”

    日后,让他再也无法笑起来的是,他错过了人生之中唯一能够成为音乐家的机会。

    曾让就出国一事已经和李大钊谈成了共识,但路途遥远,远东铁路虽然通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但中间要过张作霖的东三省确实很困难。就其人来说,张作霖现如今是亲日系军阀,而作为新兴国家的苏俄,在张作霖看来,和沙皇俄国没什么两样,都是打着东三省的主意,想要一举吞并他的地盘。

    如果国内的学者,想通过北满铁路,进入苏俄,张作霖就绝对不会答应。

    这两年,北京的政局极其不稳定,而各地的军阀派到北京的密探也不在少数,加上各国列强的特务,在北京发生的大小事,都逃不过各地督军的眼睛。那么只能是选择一条漫长的路了,从铁路到徐州,路经洛阳,过西安,然后选择陆路穿过甘肃和新疆,最后进入苏俄的国界。

    即便是到了苏俄,也并没有铁路,只能一路骑马过乌拉尔山,再搭乘火车去莫斯科。这么长的路途,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走的到的,曾让反复估算,这条路上没有三、四个月,绝对没有办法到达目的地。

    路上也并不见得安全多少,关东的刀客,山匪;进了甘肃马匪横行;也不是理想的道路。只能选择最后的一条路,过蒙古,然后在西伯利亚搭上去莫斯科的火车,差不多三个月的行程。

    关于曾一阳的安排,本来想过要将他留在国内,不过李大钊个人认为,这样的人才,有必要在少年时期就担负起救国的重任,国家已经到了危难之期,已经没有退路了。。

    做着美梦,想着天下间的好事都落入他口袋的曾一阳,哪里会想到,他已经被人卖了。就当时的条件,连大人都对这条道路望文却步,何况是一个小孩。

    时间不等人,眼看就是八月了,一旦到了十月,今年就别想走了,只能等来年再去。曾让显然不会接受,果断的将自己的行装在几天之内,并和妻子陆静商量后,带着曾一阳走上了北去的道路。

    送别那天,很多同志都来了,同志之情在送别时特别珍惜。李大钊摸索着将自己怀中的金怀表塞到了曾一阳的手中,眼中带着期望,连连说道:“一路保重。”

    马车碾过的道路上,长亭,古道,还有路边的野花。曾一阳才体会到李叔同先生的那首歌送别“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歌中的惆怅,在此时曾一阳的脸上是一览无余。老毛子的地界大冬天都是零下四五十度,还不知道哥们这身肥肉能不能挺的住?

    由于好吃,曾一阳和前世没什么区别,都很胖,而且还怕热。但是莫斯科的冬天的杀伤力,可不是北京的冬天可比得上的。在北京过了一个冬天,曾一阳还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每一条胡同都是有着很多故事,这些故事汇聚成了一个六朝古都。在他眼中,北京就是一个谜,一个将这个城市作为都城的王朝的谜。

    一路上风餐夜宿,终于在这年的11月中旬就感到了莫斯科。刚一下火车,进入莫斯科市区,已经在飘着鹅毛大雪的莫斯科上人群鼎沸,苏维埃领袖,伟大的导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将在红场演讲,一时间从各个工厂、学校、农民赶来红场,倾听伟大领袖的天音。

    听到这个消息,曾让兴奋的连行李都没顾上,就拉着曾一阳向红场快步跑去,深怕去晚了,就听不到了似的。

    好在来接待的苏俄方面的同志已经和曾让见过面了,就帮忙着将曾让他们的行李搬上了马车,拉到苏俄为曾让准备的临时住所。

    一路上,曾让惊奇的发现,人们自发的拿着手里的标语,和条幅,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虽然大部分看上去很饥瘦,可是一种当家作主的精气头是掩盖不来的,曾让相信,只要所有国民都是这样的表情,自己的国家富强起来只要一代人的努力就行。

    顺着人群,曾让牵着曾一阳终于找到了一个位置,虽然离主席台很远。但他还要为曾一阳考虑,俄国人普遍高大,曾让又是中等个子,在俄国人中就是矮个子,而一阳更是一个小孩子。一旦人群挤压,势必会受伤。

    曾一阳一路上吃足了苦头,先是在一辆马车上颠了好几天,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又换了匹小马让他骑,几天下来,磨的他大腿上都是血泡,还带着宝贝受难,火车是闷罐子,装货的车厢。

    可以说,他的怨气在路上一路升华,到莫斯科车站的时候已经要爆发了,现在他有被他父亲拉到了雪地里,要听什么弗拉基米尔的演讲。

    弗拉基米尔是谁?他想破脑袋都不明白。

    “乌拉——”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在红场上回荡,一个面目和善,前额高高凸起,谢顶,离开的太远,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四十多,最多五十岁样子的人缓步走上主席台。

    曾一阳一见到这个人,就长大了嘴巴,这个人。不是中学走廊上贴着的图片上的——列宁吗?娃娃脸、秃脑门、文明胡、外带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俄国大叔吗?

    那个混蛋说是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是谁?

    他哪里晓得,弗拉基米尔就是列宁的名字,宣传图片上的列宁只不过是他参加革命的化名,他的全名正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

第十一章 十年之间() 
“啊!来自东方的朋友,一路上可曾愉快。莫斯科的冬天虽然很冷,但是这里的人民是全世界最热情的。”在克里姆林宫,列宁的办公室里,曾让等到了刚刚演讲完的列宁。

    和蔼的笑容,热情的拥抱,让曾让心中澎湃,这才是无产阶级国际同志,而不是一个国家的领袖,一个政党的旗帜。

    “感谢您的邀请,乌里扬诺夫同志,我和我国内的战友,都希望共产主义能在中国扎根,成长,拯救那四万万受苦受难的同胞于水火之中。”曾让紧紧的握着列宁的手,发自肺腑的说道,室内的高温将冰冷的眼睛片粘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曾一阳虽然没有看到父亲的眼睛,但他猜想,父亲一定是雾眼朦胧。百年的屈辱,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曙光,其中整整几辈人所担负的救国愿望,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他能不激动,能不情不自禁吗?

    “啵——”随着老式的镁光灯照相机极具夸张的白色烟雾升起,工作人员用照相机记录了这一伟大的时刻。在照片中,有面色微黑的列宁,消瘦的曾让,还有曾让黑色西装口袋边的一只小手。

    拿到照片的曾一阳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作为有幸成为国内为数不多,见过列宁的同志,还郑重其事的照了照片。照片中既没有他的笑脸,也没有他紧张拘谨的神态,而是只有他的一只手,一只右手。就是像是相片里的景物,一棵夏天的常春藤,还是秋天的一片落叶,

    在拍照的时候,他还一个劲的得意,哥们连列宁都见到了,还一起照了相片,这世界哪里还去不得。

    不久之后,曾让就开始忙碌起来,在第三国际的办公地点,他每天都是最早到,最后一个走。根本顾不上管曾一阳的事,这让他带着曾一阳出国变成了旅游来了。最后,还是第三国际的同志帮组下,让曾一阳上了中学,在莫斯科大学附属文科中学。

    原本工作人员是给他安排的小学,但他死活不肯去,口口声声说要上莫斯科大学,这让办事处的同志很为难。

    决定让考考曾一阳,让他知难而退。一考之下,顿时大吃一惊,除了他的俄语差点,属于二把刀之流,其他学科都已经到了大学预科的水平。

    妥协之下,只好让他上了中学。用办事员瓦希雷夫的话说,先在中学养几年再说。

    在这所中学里,一呆就是三年,直到民国十三年,1924年1月,孙中山在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宣布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接受中国共产党和苏俄共产党帮助,改组国民党。并于3月组建黄埔军校,任命蒋介石为校长。

    同时苏联做出反应,并派出代表,帮助国民党建立黄埔军校。而曾让正是陪同苏联代表马林等,和孙中山联系的翻译,之后加入孙中山的博士顾问团。

    曾一阳的回国,是为了见母亲,没有了儿子在身边,陆静终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她热爱的学业上去,短短三年都不到,就获得了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奖学金。曾一阳兴冲冲的回国,才发现,他母亲已经登上了赴美的游轮。和他的距离正好是,整个太平洋。这之后,再见到母亲,已经是建国以后的事情了,没想到一别竟然是三十年。

    再次回到了苏联,由于他年纪小,而且还在中学读书,本身又是个闷罐子,不喜欢和人交流。于是,国内即便有人知道在莫斯科附属文科中学中,有一个不满十岁的神童,但基本上没有几个认识他。

    享受着知识带给他的宁静,对于曾让的忙碌,曾一阳也不便多说,毕竟是一个革命者为了整个国家在忙碌,而不是为他个人。这种无私的精神,连曾一阳也敬佩不已。可是,如果要是曾一阳跟随他父亲去参加运动,指不定是看大门,盯特务的角色。可惜,他再次到了莫斯科,连这种机会都没有了。

    曾经他也想问问父亲,希望将来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被失望过一次的他,绝对能够体会到父母的心情。让他想不到的是,向来对他早做安排的父亲,却少有的民主了一把,让他自己选择将来的道路。不过在共青团成立的时候,曾让还是特权了一回,把曾一阳的名字列入了共青团的组织中。

    对此,曾一阳也只能笑笑,父亲急着要让自己进入组织,将来为共产主义而奋斗。哪里晓得,只要过几年,回到国内,一人是共产党,全家都是共产党。蒋介石可不管大人小孩,宁可杀一千,也不放走一个。就是他对待曾经的盟友的态度。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在莫斯科度过了十个春秋,在获得了莫斯科大学的学士学位后,他又进入了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

    介于知道今后历史的他,军事课程比其他任何学科都重要。中国很快要进入国内战争时期,接着就是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他不想在战争年代,成为一个政工干部,写标语印书刊这样的工作。

    他一心想到抗日战场上,为中华名族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战士。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他比其他同学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年少时的一身肥肉早就在不停的锻炼中,练成了一身的肌肉。炮科、和步兵科是他主要的学习内容。

    让他失望的是,即便是在世界着名的伏龙芝军事学院中,战术依旧落后。苏联人相信,他们的红军有一百五十万的骑兵,可以再广阔的平原上所向披靡,炮兵和步兵的教学只是分开,很少涉及协同作战的思想。这让他更向往于,当时世界上最强陆军的德国,好在和约瑟夫冯舍费尔还能联系上。。

    1930年的冬天,他见到了一个本不想见的人。这个人在25年的时候就见过,在建国后,一代伟人毛主席还这样评价过他,“王明同志做妇女工作还是很有一套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当时已经成为了党的‘太上皇’,指派自己的亲信——博古,代理了党的总书记一职。

    无疑,他来苏联不是为了革命,而是为了捞政治资本而来。当时的党还是受共产国际的领导,而共产国际最高领导人从1919年的列宁,到现在的斯大林,都是在苏联,换句话说,他是紧赶着抱老毛子的大腿来了。

    曾一阳即便很少谈论政治,他一直以自己是一个军人,合格的革命军人为标准,原本是不想见他的,但这一次他不能不见,因为王明带来了他父亲的消息。

    “一阳贤侄啊!王叔叔来晚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明远远的看见一身戎装的曾一阳,一路哭喊着,伤心欲绝的样子,真的比最好的戏子都真。

    曾一阳厌恶的皱着眉头,在他眼里王明就是一个小人,做贡献的时候站在最后,捞功劳的时候抢在最前。

    被曾让深深影响到了的他,哪里看得惯这样的货色。

    王明快跑着来到了曾一阳的前面,装腔作势的想要抱着曾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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