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李德在瑞金呆腻了,来他这里转转,说起来虽然瑞金有不少都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可在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的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就曾一阳一人了。
曾一阳疑惑的看这李德夸张的表情说:“早上好,奥托(李德原名奥托布劳恩,笔名华夫)。。。。。。”
他很喜欢李德德国名字,没一次叫他,就会想起后世的一个汽车牌子——奥拓,再在前面加个小字,变成——‘小奥拓’,既形象,又精辟。
才打了个招呼,李德就很反常的打断道:“不,亲爱的曾,请叫我李德,或者华夫也可行。再说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也不是早上了。”李德抬头看了看头顶隐蔽在青烟中,山里湿气大,午后稍微气温低一点,就会有一层貌似青烟的水汽,罩在人的头顶。
随后又古怪的问道:“中国式的幽默?”
曾一阳措手不及的忙吱呜道:“是见到他太开心了,有些情不自禁。”这话曾一阳自己都不信,也不指望李德信不信他的了。
相反,李德不为意的耸耸肩,他来可不是和曾一阳较真的,而是到曾一阳手下过将军瘾的。
“报告军长同志,红军团级指挥官李德向您问好,并归队。请指示。”李德冰冷的表情丝毫也掩盖不了眉角的喜悦。
曾一阳还以为李德是开玩笑,正要和他打趣。李德却走上一步,神神叨叨的在曾一阳耳边说到:“曾,我来投奔你了。”
“投奔我?”曾一阳诧异的反问道。他明白,自己的庙小根本容不下李德这尊大佛。不过,他也不会以为李德跑一百多里地,就是来吓唬他一下而已。
既然猜不出,他就不猜了,直接问李德:“说!到底是什么事?”
他明白,李德并不想在其他国家搞革命斗争,而他最想的还是回到德国,用一代或者几代人的努力去改变德国的政治体制,成为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
可惜,一方面,他是被德国政府重点关注的对象,很难容易的潜入德国。另一方面,就是希特勒的上台,让他感觉到了德国的崛起,正在以让人可惜的速度发展着,他犹豫了,他发现,他在苏联学习的理论不见得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李德想了想,才从说出来他心底的话:“曾,我迷茫了?”
“迷茫?一个战士,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迷茫了?”曾一阳夸张的喊到,自从认识李德之后,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中欧人,有着和很多西方人一样的外向型性格,这让他在和李德的谈话中显得很轻松。
李德气氛的摆手打断道:“别说这些,什么伟大的战士,还不是王明说的。伟大需要事件的衬托,我长这么大,除了坐过两次牢之外,根本没什么可炫耀的。”
曾一阳这个汗啊!难道说坐过牢就值得炫耀吗?
李德继续道:“在共产国际的那段时间,我认识了王,一个看上去很绅士的东方人,他不但给我描绘了一个神奇的东方,而且还不止一次的邀请我去他的祖国看看。当时我很好奇,因为中国虽然落后,但毕竟是一个文化大国,全世界四分之一的人都是中国人,他璀璨的文化照耀了一个个欧洲的博物馆。”
李德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对中国的影响,但他想的完全和他要面对的将是一个巨大的反差。
曾一眼皱着眉头,他为王明的不择手段而可耻,更为李德的这种心态而担忧,李德的特殊身份,一定是能够入主中央,并成为影响其决定的重要因素。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中国这么好,而王明他就一直呆在苏联迟迟不回来?”曾一阳不悦的说的,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一个在革命最困难的时期,呆在安全的国外,而‘遥控’指挥的总领导人,是否在会在国内有威信,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注定是要被历史遗忘的人。。
曾一阳不喜欢王明的地方,就是他这种拙劣的把戏,让他很不以为然。
“呵呵——”李德尴尬的笑着:“这些噩梦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就想呆在你的部队,用我的眼睛和笔,来见证你的辉煌。”
“不走了?难道说博古他也同意了?你不知道,你对他是多么的重要。”曾一阳真不好说,你李德就是博古的虎皮,只有扯着你的皮,他才会威风的起来。
李德同样露出不解神色对曾一阳说道:“我来你这里前,博古还专么追出来,和我谈了一次话。很奇怪的是,他竟然把翻译都叫走了,一个人说着汉语,也不管我听的懂还是听不懂,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你那两下子,能瞒得住别人?曾一阳心说,中国的读书人一个都不简单。于是感慨道:“他们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敏感的多。”
善于观察的博古,只不过几次发现开会时,大家讲着汉语,而李德的表情有些异样就明白,李德听得懂汉语。
曾一阳忍不住感慨,在中国很多人不见得一生有什么作为,但是对于研究人的那一套,绝对是世界领先水平的。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中国两千年的封建社会,尤其是宋代以后,科举对寒门的偏倚,让很多人都进入到了官场,而官场正是最锻炼人眼力的地方。
知道李德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曾一阳也不着急,等着李德自己说出来。果然,李德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莫名其妙的说了两句话,我一路上都在想,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哪两句话?
“一个总是躲在幕后的将军,是不能被士兵所敬仰的。第二句就是:总是依靠着父亲的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李德面色古怪的说着,他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当时,博古一说完,就离开了,他连问个‘为什么’都没机会。
曾一阳闻言,就笑了,他知道博古跟李德说的话,不过是一个幌子,原来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李德只不过当了一个中间传话的人而已。
意思很简单,博古就是想告诉曾一阳,他已经对王明失望了,他是想找机会缓解自己和他的矛盾。不过曾一阳不这么想,他本来就和博古没有矛盾,之所以,几次在会上他影射到了博古,不过是对于王明的不满。
此时,他才相信,博古会放任李德的离去。
想起李德出生于着名的军事院校,即便他在学校里不像他那么耀眼,其实还有年龄的因素。曾一阳的年纪,和他的学识不相配,以至于所有人都将他当成天才。当然天才是会被关注的,而李德不是,这不说明李德在军事上的一无是处。相反,只要有一定的带兵经验,他就能有一个质的提高。
或许,这个职位很适合他。曾一阳突然想到了他的教导队,他不可能将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到这些基层的指挥员身上,为他们讲解军校中的一些基础知识,而李德正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在军事理论上,红四十军除了曾一阳,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在军事理论上能和李德相比的人了。
“有兴趣做一个教官吗?”曾一阳试探着问李德。
李德愣了愣,心说,红军大学吗?我可不想去,当即就摇头反对说:“不,曾,我是来你的部队做指挥员,上战场打仗立功,可不是拿着教鞭呆在教室,幻想着不存在的战斗。”
曾一阳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红四十军刚组建不久,但我们希望基层的军官由我们自己培养。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在步兵多兵种配合上,你是这么面的专家,由你来做这个教官最合适了。而且,教导队平时随部队训练,战时担当预备队,并不是让你去军校。”
“这样啊!你让我很为难啊!你知道的,我的梦想只能在战场上实现。”李德装作为难的说。
这是要价?曾一阳也不在乎先把话应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当时,就拍胸脯保证说:“等到部队扩编,让他指挥一个师的部队,而且,等教导队训练结束后,可以先让他挑军官。”
有这好处,李德当然再也不会拒绝了,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心急的李德,顿时提出要看看他的学员,尽快制定训练学习计划。
几个月来,被王明忽悠到中国来的李德,终于解开了心中所有的疙瘩,一心一意的投入到了曾一阳的北进大军中去。
。
第八十一章 香饽饽?()
曾一阳带着李德骑着马来到了教导队的驻地,就看见三百多人的教导队,都聚集在操场上,一人一个小马札,埋着头,认真的写着什么。
李德从人群后看着整整齐齐的列队,一队队人之间,间隔的距离几乎都一样,让他想起了军校中的场景。感慨道:“学习的日子回想起来真是短暂,莫斯科郊外的树林依稀在我脑中,一转眼,我来中国都有好几个月了,真让人怀念啊!”
曾一阳不好说,你不就是想莫斯科大学文学院,火一样热情的俄国姑娘了吗?值得这样遮遮掩掩吗?但还是热情给李德介绍道:“这些都是第一期教导队的学员,基本上都识字,但也有个别还在识字阶段。不过他们的课程比较简单,就是学习一些防御工事的构建,尤其是战场环境的利用。。。。。。”
“不识字?你不会是开玩笑!”李德本以为带领教导队是件很轻松的工作,第一冒出来的问题,就让他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曾一阳无奈的笑了笑,才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国家识字的比率不高,而加入军队又被看成是很不理想的职业,所以,士兵的文化程度普遍较低。”
他已经是给自己长脸了,士兵基本是文盲,才是当时的普遍现象。
不经意间,曾一阳已经走到了王明的老路上,就是先骗李德上任,至于上任后,他是否消极怠工,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曾一阳见李德要反悔的样子,急忙说:“其实一起没什么,就是让这些学员,能在三个月的训练中,成为一个合格班排长,能够带领10——30人的部队,挖挖战壕什么的。而且这些都是老兵,有些就已经是班长、排长了,集训是形式,目的是让他们加强凝聚力。”
李德稍微放下了心,自己算是多想了。等到来到了山谷里的训练场,李德才将嬉笑的表情收殓起来,而是目不暇接的看着两山之间的种种工事,忍不住想到,如果我带着一个军的兵力,要攻克这样的工事,需要多少伤亡。想了一会儿,尤其是走在了训练阵地上之后,他才发现,如果没有重炮部队,要想攻克这样的阵地,想都不要想。
在苏联呆长了,李德也开始阔绰起来,不是想要如何减少伤亡,而是把伤亡和弹药等同起来,当成一种物资来看待,军人的冷漠顿时显露无疑。
曾一阳回头看着李德深思的样子,微笑着摇摇头,他在苏联的日子也不短,足足呆了十几年,哪里不知道苏联的状况。能在战时组建十个方面军的国家,其战争潜力绝对是恐怖的,尤其有的方面军的士兵数量动不动就六十万以上。
掌握这样一支部队的统帅,绝对不会把士兵的伤亡放在第一位,而是胜利,鼓舞人心的胜利才是他们首先要考虑的。
曾一阳微笑着说:“这些都是部队近期训练的科目,都是我空暇的时候,随便想出来的,为了尽量模仿战场的突发性,而设置的。你看那里,阵地周围有不少散兵坑,就是模拟阵地被火炮攻击后,战壕部分受损,可以充当临时的火力点。”
李德郁闷的想着,随便想想就这么厉害了,要是认真了,那还得了?
“军长,我本来以为你在学院里,受到教官和校长的青睐,不过是你的年纪比我们要小很多,但拥有和我们一样的军事洞察力。”李德摇了摇头,不太愿意接受的样子,接着说:“现在我才明白,你的在军事上的才华已经远远的抛下我们,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李德一改口,让曾一阳还真不太习惯,假装不悦的说:“李德,要么叫我曾,要么叫我一阳,随便你选那个,但不能叫军长。”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领导我,虽然我的年纪比你大一些。”李德诧异的说,眨巴着他棕色的眼睛,奇怪的看着曾一阳。
曾一阳回过头,拉着李德的手,登上山顶的空地,选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曾一阳认真的说:“因为你是共产国际派来的,代表的是共产国际,而我现在是一名红军指挥员,记住我不是苏联红军指挥员。所以,为了今后避免麻烦,你必须叫我的名字,而是不职务,显得我们是对等的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
听曾一阳解释,李德立刻就明白了,马上改口道:“好的,一阳,我记得毛就是这样叫你的。”
什么人哪!刚刚还用属下的口气称呼自己,一转眼,又贪起自己的便宜来了。
“随便!”
李德在地上将部分战壕的构造画了出来,站在小山的顶上,整个训练场尽收眼底。不但如此,他还假设了一个敌人,从山脚上将对方的兵力配置也一点点的用手中的树枝,在泥地上画了出来。
曾一阳看着,眼睛就一亮,李德的功底很扎实,或许在统帅一个方面军方面差一点,毕竟那时候,城市也不过是一个防守点,每一个关隘、河流、山峰都是分布在极为广泛的区域,还要考虑己方的战斗兵员、补充、经济等各个因素。要想合理的调度兵力,确实有难度。
所以,李德的军事才华,在战役级别上,显得不够那么严谨。但在战术上,他无疑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
李德刚刚将一个新的战场画在了地上,扔掉手中的树枝,就听见曾一阳兴奋的说:“来来,我们来一场战术推演。”
李德正有此意,他花这么多的心思,还不是心里不服,想和曾一阳比比吗?
两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撅着屁股,头顶着头的排兵布阵起来。各种各样的小石头,变成了一个个手中的兵,树枝变成了火炮,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打响了。。
一个小山坡,能够投入的兵力也不会太多,于是都以一个团的兵力为限。
“我先用团属炮兵连,对你阵地火炮打击5分钟,然后,在b区域,构建一个简易机枪阵地,压制你前沿的火力。。。。。。”李德兴奋的首先发起攻击。
增一眼微微一笑道:“在杀伤你一个连的攻击部队后,我让出前沿阵地,改为向环形阵地靠拢,同时等你的部队进入我前沿阵地后,进行火炮打击。并派出一个连的兵力,重新占领阵地。。。。。。”
“我可以命令重机枪连队,前插,消除你的攻击优势。。。。。。”
。。。。。。
李德终于发现,曾一阳的部队怎么总是一个营的兵力和团直属部队,在和自己交手,诧异道:“一阳,你的还有两个步兵营呢?再不用,我马上就要攻克你的阵地,夺取高低获得胜利了。”
“啊!”李德终于想起,他攻击了两小时后,就战场的情况来看,曾一阳完全有时间,将两个营的兵力移动到自己的身后,一下子惊的后背噌噌的冒着冷汗。
李德当然知道,曾一阳不会让他的两个营的兵力睡大觉,肯定是有所动作,狐疑的看了看曾一阳笑死人不偿命的脸,失望的说:“我败了。”
突然,他惊奇的发现,周围竟然围住了一群人,刚才太关注都没有发现。
他们刚来训练场,哨兵就通知了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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