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阳想了想,对‘车夫’说:“军舰叫‘雅利号’,今后将成为‘雅利’洋行在中国的运输船。排水量大概在一千吨左右。不过军舰上的名字是德文的,估计今后也不会改成中文,所以。”
“放心!德文我等一点。”‘车夫’是时候制止了曾一阳的讲话。
看见有人来过,曾一阳也闭上嘴巴,舒服的在黄包车上闭目养神。摇着摇着,曾一阳发现车已经停在了汇中饭店的门口。
在享受中,曾一阳结束了第一次的地下街头工作,耳边传来‘车夫’恭敬的话语:“先生,汇中饭店到了,承您惠顾。”
曾一阳想都没想,从口袋里抓出一张钞票,递给了‘车夫’,一抬腿就进了饭店。
“10000马克?票面上还在醒目部位盖了一个戳‘作废’。”车夫回到家后,傻傻的看着手中的钱币。心说这钱能用吗?
原来这张纸币是曾一阳在德国时,觉得好玩,收集的一张马克快速贬值时期的钞票,当时德国为了面对英法的巨额赔偿,才不得不用的办法。现在早就不流通了,时常放在口袋中把玩。
其流通价值,于冥币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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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营救(1)()
刘先河拿着从曾一阳手中拿来的纸币,反复的打量着这张货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张凝聚着德国人血和泪的历史。
一战过后,德国由于巨额的战争赔款,政府无奈之下的举措,化解了承重负担的同时。德国的居民一夜之间,都变成了一贫如洗,在洋人银行工作的刘先河当然知道点马克贬值,新马克发行的隐情。
他不缺钱,银行里供职,虽说是一个小职员,但他的花销也不大,又没有家庭的拖累。
说起来,他最庆幸的重新回到了组织的怀抱,顾顺章的叛变,让当时在上海的中央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他是上海大学的学生。作为一所共产党人办的大学,他在学校里就接触到了共产主义,并有幸成为一名地下交通员。
中断的联系,直到一年后才恢复,期间他忧虑、彷徨、甚至绝望过。想过要穿过白区的种种封锁,到苏区,到中央的所在地——瑞金,重新投入党的怀抱。
但是,他不能走,有那么多的同志被捕,很多同志都是不经常露面,只是去交通站联系而被守候的特务抓捕的。通过努力,是可以获得营救的。和三教九流,通过狱警、帮会等这些街面上的百事通‘胡混’,就成了他的工作。
时间久了,对方放松了警惕性,还以为这个有文化的年轻人想搭上帮派的大佬,一鸣惊人。
和道上的人混成一片后,他还真的获得了不少同志的消息,很多同志都没有暴露,通过他们惯用的‘化名’,被关押在不是很重要的监狱里。但是他着急,如果他自己冒失的去营救,不但他的安全得不到保证,而且还会间接的暴露被捕的同志。
就在这个时候,党再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生活依旧,但心境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睁眼就充满的干劲,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走在黑暗中,连希望都看不到的迷茫过去后,希望就像是春天里种子。每一天,他都会为党工作,而获得心灵上的满足。
翌日,刘先河早早的起床,先去银行请了个假。路过银行不远处的街角,从卖烟小姑娘处卖了一包美人牌香烟,和往常一样,在路过的馄饨摊前吃了一碗馄饨。
回到家里,从香烟壳子的夹缝中,找出了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经核实,恽代英同志并未在南京下关监狱被害,而转到了苏州监狱中,敌人并不放弃对其的劝降工作,但恽代英同志意志坚定,并未投降。尽快将消息传到中央,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营救。”
看到这则消息,他再也做不住了,一如既往的淡定神色也不见了,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着急的直打转。
有庆幸、有担忧、有害怕、也有坚决,此刻他想到了曾一阳带来的物资也需要送到中央,这两者都不是小事情。一个是对党忠诚,有着莫大功绩的功臣,在白狗子的监狱里,受着酷刑;另外一边是中央极需的物资,是很多红军伤员的救命稻草,一旦以为营救恽代英,如果在这期间将曾一阳暴露了,他就是罪人。两者谁轻谁重,真的很不好分辨,错了,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
手里捏着,曾一阳带送物资的清单,光医疗仪器和药品,就价值数万美元。加上枪支弹药,和一些机械,总价值不下于十万美元。两头为难的他,在房间里苦思办法,一包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在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整整抽了一整包烟,直到他一不小心,将空的烟盒捏扁,才清醒过来。
“为什么不和曾一阳同志说说情况,他有德国人帮助,或许能够办到。”一边说,一边急冲冲的给自己套上了外套,往汇中饭店跑去。
莫斯科的黑面包,柏林的烤土豆,后世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几十年的后发达国家,此刻正过着缺衣少粮的日子。
相反,在落后的旧中国,上海这座城市里,听着爵士乐,喝着黑咖啡,吃着布丁。有点置身恍然的感觉,像不真实的梦境中,一切都是虚幻的。
可东西都是真的,口感爽滑的布丁,还有散发这浓香的咖啡,一抹嘴上的余香。其实挺干净的,根本就需要这种多余的动作,可他还是学着邻桌的英国佬,像模像样的做着。
“先生,您不能进来。”餐厅的侍者正拦住了刘先河,对他说:“这里只针对饭店的旅客,不对外开放,请您出去。”
刘先河毕竟是在银行工作的,一身衣服也算是光鲜,不然门卫也不能让他进来。
起身离开的曾一阳正看到这一幕,对方的样子有点眼熟,像是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叫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诧异,他回国不久,在国内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来人也看到了他,挥着手,对他说:“曾先生,我在这里。”
看他的样子,就像一个熟悉的老友,在车站上接朋友,猛然间,看到朋友的那种欣喜。
可是,曾一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忧虑,纳闷的想到:“怎么回事,不对,这个声音,不是昨天的那个车夫吗?”
顷刻间,他就像是一个老朋友般的埋怨道:“赵树生,哈哈,都没有拍电报给你,怎么会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赵钱孙李,百家姓中,姓赵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分布广,在那个年代,叫树生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是个最普遍的名字。
曾一阳笑着迎向刘先河,一把抱住了对方,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般,见面拥抱也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拍着对方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餐厅,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客人用餐。”侍者看到不少顾客正露出不满的神色,对曾一阳提醒到。
“对不起。我们马上离开。”
“来来来,到我的房间里,好好的聊聊。”曾一阳热情的拉着刘先河的手,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等到他们来到了曾一阳的房间,他才拉下脸来,忧心的问:“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不应该见面吗?”
连曾一阳这个第一次和地下党接头的人都知道,单线联系的重要性,难道作为老交通,刘先河就不知道吗?
刘先河苦笑着说:“出大事了,我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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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营救(2)()
“比物资重要?”曾一阳不满的说,他可不想还没做出点成就,就被老蒋请去辣椒水。
虽然,有着和克虏伯等军火商的良好关系,到时候,老蒋也不见得会下刀子。但国内一定是呆不下去了,远走他乡,到德国,到苏联都去得。关键是到哪里去干什么,不管是苏联还好,德国也是,他们在二三十年前,都是列强,瓜分中国的列强。
难不成,他还要去其中的一方帮他们狗咬狗?
刘先河见曾一阳不说话,自己也发现了唐突,先是违反纪律,登门拜访,可能暴露自己的同志。租界里特务没胆子公开抓人,但只要曾一阳的照片被对方弄到,一旦他走出租界,无孔不入的特务,就将蜂拥而至。
一路上跑着过来的刘先河,脑门上本就出来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被曾一阳这么一凉,加上着急。就更显得焦虑起来,硬着头皮说:“我接到消息,恽代英同志被捕后,并没有牺牲,而是关在了苏州监狱里,对方看守很严。从内而入根本没有机会,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通过外交途径,让国民党放人。”
“恽代英?”曾一阳失神的问。
刘先河激动的说:“没错,就是恽代英。大概是蒋介石想用我党高层的叛变,来打击党领导的各级部门。从而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斗争意志,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们的同志都是铮铮铁骨,不会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的。”
让刘先河想不到的是,曾一阳并没有听他说,而是想到了几年前,在广州的那一幕。
“叫叔叔,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笑容满面的对曾一阳引诱道。
当时小一阳这个气啊!来人就冲大辈,这人谁啊!
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曾一阳漫不经心的说:“在北京城,人贩子就是这么在胡同里骗小孩子的?”说完摇头叹息。
这人就是恽代英,在曾一阳面前吃瘪,顿时成为当时在广州的同僚们的笑资。
其实,曾一阳最亲近的人就是李大钊,他们全家时不时的都去李大钊家蹭饭,想不熟都不行。要是他知道,和他说话的是恽代英的话,他也不敢就这么噎对方。
后来还是和恽代英一起共事的曾让,带着一阳登门赔罪,让一阳货真价实的叫了声‘叔叔’。
对于这样的结局,恽代英也只能是带着苦笑回应。
其后,曾一阳去了苏联,而曾让和恽代英一直在国内工作,直到1927年12月11日广州起义,曾让不幸被顽固分子击中,牺牲在了起义成功的当天。
“一阳同志?”刘先河以为自己的冲动,给组织带来了重大的麻烦,不安的说到。
曾一阳仔细的想了想,明白蒋介石是不会放过恽代英的,作为中共高级领导人之一,这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能用最好,不能用,关着也能让不少中共的人出来营救,从而抓到更多的共产党。
“你先把物资的事上报上海党组织,让他们尽快和中央联系,准备接受这批物资。并告知组织,我留在上海营救恽代英同志,让组织放心,我会注意安全。”曾一阳斩钉截铁的说。
刘先河迟疑的望着曾一阳,不明白这个小同志突然就改变行程,反而会很坑定的认为,组织会同意他的要求。
曾一阳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虑,哈哈一笑,对刘先河说:“怎么说,我都要叫他一声恽叔叔,你说我该不该留下来。这件事不能拖,希望你尽快给我消息,最好能在明天傍晚之前。其他的可以等等,关键是需要人手,一定要可靠的同志。告诉他们,营救完成后,必须一起带着他们去江西,有家业的不能参加。”
最后的话,曾一阳说的有点武断,但他不希望和自己行动的人,内心还有顾虑。虽然,他们参加革命,已经把个人生死抛之脑外。可这件事情太大了,他失败不起,也担当不起失败的这个责任。
“只能等了?”曾一阳无可奈何的想,有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红二代,父亲是红一代。
第一代人打江山,第二代人坐江山,可是轮到自己头上,变成了自己也是打江山的人。
没有人不怕死,他曾一阳也不是铁打的心肠,可以从容面对酷刑,从德国离开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的身上藏了几粒胶囊,胶囊内的药物正是剧毒——氰化钾。
他也希望自己成长,赶快成长,成长为一个意志最坚定的革命战士。到那时,他就不需要外物来保证自己的纯洁,多年的军事训练,让他的体魄强人一等,内心还是和襁褓中的孩子没有多少区别,他太风顺了,没有挫折哪里有英雄?
他也明白,自己是太顺利了,空学了一身的理论知识,外带一大串说不上靠谱不靠谱的网络杂谈。
带兵?军队实习的时候带过一个排,是苏联兵,做过团部的参谋,仅此而已。估计,自己,带一个营的就够呛。师、团级别的部队更不用想。所以,他才有了一个建立特种部队的想法。
这种部队的建队思想,不是为了大规模的战役级别设立的,而是为了小规模的战斗,相信超于常人的超前意识,可以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出一个不一样的天地来。
摊开一张白纸,曾一阳认真的写着,时而冥思苦想、时而站卧不定。一个属于这个年代的特战小队的武器,装备赫然显示在纸上。
“毛瑟98k*8,带阻击瞄准镜,战斗人员十六名
捷克机枪三挺,保证短时间的火力任务,战斗人员六名(包括机枪手,弹药手)
掷弹筒两个,战斗人员四名
电台一部(轻型电台)人员一名
爆破手三人,主要使用遥控和定点爆破炸药
电台两部”
“另外,每个队员还需要一把m1932式手枪,当活力支援武器用。记得这种枪刚开始造,通过阿尔弗雷德应该可以搞到。可惜光装备就需要一大笔钱,加上训练和实战使用的弹药,红军能负担的起吗?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抢军阀,靠缴获是一条路。”曾一阳自言自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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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营救(3)()
阿尔弗雷德在放纵了一整晚后,打着哈欠,带着潮红的双颊,双腿软绵绵的迈着小碎步,推门而进。
也不去自己的房间,发现曾一阳的房间门虚掩着,顺势而入,大大咧咧的倒在了沙发上。疲倦的脸色,带着兴奋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鸦片鬼似的,身体已经是坠入地狱,灵魂却还在天堂。
拉扯着自己的领结,扯开了最上口的纽扣,脖子一下子被解放出来,阿尔弗雷德贪婪的呼吸这春天的空气。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扬脖子,将满满一杯咖啡喝的一滴不剩。
曾一阳即便是再投入,身边来了个大活人,他总是能够感觉到的,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尔弗雷德用喝啤酒的方式喝咖啡,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这还是那个一心想要获得战功,成为贵族的德国年轻人吗?
总算感觉到了身边异样的眼神,阿尔弗雷德才底气不足的对曾一阳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但昨晚简直太美妙了,难以相信,在中国,遥远的东方。竟然可以看到俄国的贵族小姐,香艳之极的服务,一切都是奢华的像是在东宫里面举行的宴会,是一场值得记入历史的盛宴。还有打扮成侍女的法国玫瑰,简直让一颗男人的心脏,承受着狮子的血液,狂野而沸腾。”
发现,曾一阳不解的看着他,哀叹一声,扶着脑袋倒在了沙发的靠垫上,抱怨道:“我这是在干什么,和一个小孩谈女人,傻透了。艾尔莎,等着我,今晚我还会来的。”说完,嘴角挂起一个夸张的幅度,有笑模样,但没有笑声,渗得慌。
大多数时候,他在曾一阳面前都会有种挫败感,这次也不另外,曾一阳除了他进门的时候看过他一眼。其后,一直盯着书桌,认真的画着些什么。
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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