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鬼眼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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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之鬼眼画师-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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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原、山玖,你要对客人有礼貌,要好好招待客人。”

    “知道了,哥哥。”说完,白腊又悄悄地打量起了奚原,当奚原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腊身上时,她便又吓得往塞托身后一躲,脸上更加火热。

    片刻后,她又伸出脑袋朝奚原望了过去……

    白腊对这个小动作,简直是乐此不疲。可奚原只当她是小孩子怕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塞托将从马帮手里采购的一些日用品放置在简陋的山洞中后,问道:“白腊,寨子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白腊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在哥哥面前表现了起来,“半个多月前,阿列沙从外面带进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得可真美啊,像是山中的百花之神一样。然后他们将那个美丽的女子关到了祠堂里,每日里焚香作法,将整个南疆所有的寨子中最鼎鼎有名的端公和巫女都请来做祈祷仪式了。哦,对了,他们说要在今天的巳时举行修复巫神面具的大典,大典在寨中的广场上举行,要请大家都来观看呢。”

    “现在离巳时还有多久?”奚原急切地问道。

    白腊垂眸羞涩地闪避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漏断,紧张地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差三刻。”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去寨中的广场上解救公主吧。”望了一眼床上痛苦得浑身痉挛的阿母,塞托的心中涌起一股急切之情,只简单地从山洞的墙壁上取了几样东西,便带着两人朝山下走去。

    也不知塞托用的是什么巫术,在走出山洞的一瞬间,便将自己的脸变成了另一张放在人群中也找不出来的普通面孔。山玖乃是精怪,可以随意变换容貌,顺便也用一片树叶变幻出了一张易容用的薄膜,贴在了奚原的脸上。

    由于巳时将近,而到达山脚下后,走到寨子中央的广场上,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山玖用了法术直接将两人带到了山下一个隐秘的地方,塞托熟悉当地的地形,穿过几蓬茂密的竹子后,人便多了起来。

    这些人俱是穿着黑灰色的衣服,每个人身上都簪着一朵白色的纸花,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悲哀的、麻木的,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眉梢眼角。

    在过去那漫长的时间里,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的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就连天气也是如此的阴翳,无数来自地狱的恶爪将它的手重叠在一起,铺成一张网,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虽然会有一些网的空隙透进一些可供喘息的漏洞,但绝望却时时刻刻地蚕食着每个人的心,听到半夜的沙沙声了么?那不是大风吹过竹林的声音,那是勇气一点一点被噬咬的声音。

    每一天,南疆的每一个寨子里都在做法,焚烧艾叶的青烟袅袅娜娜,青色的烟雾冲上云霄,与阴云氤氲在一起,整个南疆如同地狱一般。人们念着古怪的咒语,人们每一天虔诚的双手合十,祈求巫神的救赎,人们没有精力去务农了,最开始,还能听到每个寨子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可是后来,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死亡,对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死亡降临后,大家只是若无其事地做好死者的身后事。

    死的人太多,棺材自然是不会在家中停放七天的,一般是当天晚上死了,第二天早上便由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赤身*地将尸体放进棺材中抬出去葬了。

    当地人认为,如果穿着衣服抬棺材,那么将死者送葬之后,死者身上的污秽之气会藏在衣服里面,跟回来,继续祸害其他的人。

    各种各样的仪式都做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了,所以今日,对于巫王召集众人举行仪式的举动,所有人几乎都没有怀抱着希望。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人会变得麻木,而希望于他们而言,更想是镜中花、水中月。

    越是靠近寨子中央建在水上的广场,人便越多。水上的广场的高台上,放着十几把椅子,此刻,椅子上已经坐了几个穿着华服的人,他们身上穿着十几件厚重的衣服,每一件衣服上面都用彩线绣着繁复而古怪的花纹,他们身上佩戴着各种各样的银制饰品,头上也戴着厚重的银制头饰,头饰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微薄的阳光下面反射着冰冷的微光。

    他们的神色是肃穆的而庄严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渐渐地,在人群的簇拥下,陆续有其他身穿华服的人走上了高台,坐在了剩余的位置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大家都是静默地垂着眸子,等待着巫王的到来。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地由12人抬着走到了高台上,有巫女掀开第一架轿子的帘子,一个穿着黑色巫袍的男子款步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镶着宝石的银制手杖,他以俾睨四方的神色望了周围一眼之后,走到后面的轿子前,弯腰,掀开了帘子,将手伸了进去。

    太阳渐渐地从乌云后探出了头,冻雪一般苍白的光辉洒在殷红的帘子上,一只白嫩如雪兰般的手从帘子的深处优雅地伸了出来,五指上是一片片半透明的指甲,像是剥开的白色的葱头的皮儿。

    然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繁复的深红色礼服,层层叠叠如同开到酴釄的凤凰花一般,一股风吹了出来,几缕青丝率先夺入了人们的眼帘,那般如水的秀发像是清泉一般流泻而下,露出了一张巧夺天工、勾魂摄魄的脸。

    那张脸上不着脂粉,虽是消瘦、憔悴了几分,眼波流动间,那令人窒息的美丽依旧夺人心神。

    她美丽得不属于凡间,仿佛风吹得更大些,便会肢解成万千清香的花瓣,随风潜入山林中,消失不见。

    所有人皆是一脸呆怔地看着她,她迈着极为标准的宫廷步伐,满头的银制饰品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衣袂随着风儿翻飞着,使她像是一个瑰丽的梦,仿佛再一眨眼,那个梦就会消失。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以为美,美人之贻。奚原站在台下仰望着那个月光般静美的女子,心头浮起这样一首诗歌,他深深的为她的美丽震撼,无论何种风情,她皆是仙姿各异。

    中年男人走到高台正中央,点燃香案,跳起了巫舞,另有十四人在地上坐成两排,他们都是以前参加过跳神的人,戴着牛头、马面、六丁、六甲的面具,手里拿着龙刀,用南疆的方言大声叫着要保护南疆。

    中年男人跳了一段后,坐在神坛上,嘴里念念有词,请神灵附身。片刻后,仪式完成,中年男人端起一碗干净的水,含了一口水喷在牛头上。牛头从地上跳起来,大叫一声“哞”,然后又含一口水,喷在马面上,马面长嘶一声,同时蹦跶着跳了几下。

    依次将所有人都喷了一口水之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中年男人说,神要降旨了,让身旁的一个誊录生做好笔记。

    中年男人闭着眼睛,大声的用南疆话念叨着什么。无外乎就是邪魔降世,附身于南疆的一个小孩身上,打碎了巫神面具,巫神发怒了,要降罪于整个南疆。现在,巫神已经下凡了,要劝全南疆的黎民百姓改过自新,只要修复好了巫神面具,往后人人安分守己,巫神便既往不咎。

    降旨之后,牛头、马面、六丁、六甲,围着中年男人转了一圈,挥舞着大刀棍棒,又开始跳神。

    跳神结束之后,中年男人跪在神坛前,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身后在神坛上描画了一番,片刻后,神坛裂作两半,中间升起了一个玉石雕刻的台子,玉石很薄,几乎能够看见里面陈设的东西,这个玉石台共有三层。

    最上面的一层摆放的是已经碎成了几块的巫神面具,中间的一层则放置着蟠龙戟,最下面的一层放置着应天石。

    ------题外话------

    (改头换面法)?

    人生下来,相貌基本定型。现有一术,可让你随心所欲改头换面,或取悦于人,?

    或令人生畏。初六日觅取啄木鸟一只,用丹砂大青拌粟或饭或米喂之,坚持一年,?

    药不可间断,第二年,将鸟去毛捣烂,加雄黄一钱,作成药丸二三十颗,每日清晨,?

    向旭日和水吞一丸。一段时间后,脸面就可以随时随意变形。欢笑时美如天仙,令?

    人爱不忍去,怒则青面獠牙,令人惊畏异常。据说古代奸臣常修此道,在皇帝后妃?

    面前百般奉承,在同僚及下级面前则阴险异常。又据说古代的优伶(演员)欲成就?

    艺名,也常服此类药丸。?

修复面具() 
名叫阿列沙的中年男人,领着穿着繁复衣服的韶光走到玉台前,念了一番咒语后,从袖中抽出一把银制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的静脉上割了一刀,暗红色的血液潺潺的流了下来,流在碎成几块的巫神面具上,渐渐地,将整个巫神面具都包裹了起来。

    苍白诡异的巫神面具上,血液像是活的一般,在缓缓地流动着,渐渐地,那上面的血液消失不见,像是渗进去了一般。

    接下来便是祭祀,将三牲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摆放在巫神面具前,在场所有的人都对着巫神面具跪了下去。

    跪拜完之后,阿列沙在祭品前挥了挥衣袖,祭品上全部燃烧起了三色的火焰,只在一瞬间便将祭品焚烧成一片灰烬,那些灰烬随着风儿全部落在了巫神面具上,化作了一道变幻的光彩,将那些碎块淡淡地笼罩了起来。

    “殿下,现在请您将这几块面具的碎片拿起来贴到您的脸上。”阿列沙恭敬地说道。

    人群的下方,奚原低声问塞托:“此举可会有害于公主殿下?”

    “将军放心,此举无害。”塞托摇了摇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韶光,希望能找到机会将她带出来。

    奚原不再说话,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刚刚从乌云后露出来的太阳,此刻又消失了,阴风一阵阵的怒号着,整个山谷中的竹子发出飒飒的巨响,隆隆地笼罩在他心头,他的背脊上爬过一层凉意,像是被蛇盘绕一般。

    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让韶光有些不安,但经过这么多日的奔波,她纵然再尊贵骄傲,也认清了时务,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此处不是她可以放纵撒野的地方。

    若想活的自在一些,不若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至于回到宫廷,被掳来的前些日子,她还是夜夜怀揣着希望的,但到了如今,尤其是在奚原掉下山崖之后,她心中的那份希望也渐渐地变得渺茫了起来。

    只是每一夜梦醒,都希望这是一个梦,待到梦境醒来,她依然是宫中无忧无虑的皇室公主,每日里描丹青、弹素琴,晴日去御花园扑蝴蝶,雨天在屋檐下听雨打芭蕉。

    玉台上雕刻得十分诡异的面具令她有些生畏,那面具的纹路十分古怪,眉毛只有短短的两撇,而且是诡异的深紫色,眼睛被雕刻得像是狐狸的眼睛一般,斜飞入鬓,金棕色的睫毛纤长浓密,半遮着暗红色的眼珠,尤其是那暗红色的眼珠,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仿佛你在盯着它看的时候,它也在盯着你看,而且还是那种充满恶意的眼神,像是想将你吞噬一般。

    它的鼻子也是一只典型的狐狸鼻子,血红的嘴巴却开裂得裂到了耳朵根,露出了漆黑而整齐的牙齿,仔细一看,仿佛连牙齿的缝隙中都残留着血迹。

    她有些害怕地伸出了颤抖的手,手指停在面具的半空,害怕那诡异的面具突然跳起来将她的手咬断、嚼碎。面具的眼神依然诡异恐怖,可面具就是面具,只是一个死物。

    半盏茶的时辰过后,下面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阿列沙和其他穿着华服的端公、巫女、祭祀们面上也露出了焦急的表情,韶光按捺下心中的恐惧不安,伸手拿起一块眼睛的面具碎片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只在一瞬间,她便吓得后退了一步,她看到整个南疆中到处都是漂浮着的鬼魂,那些鬼魂盘桓在亲人们的身边,正虎视眈眈的在盯着她。人群中只有一个地方鬼魂们避之唯恐不及,那就是奚原的身边,只见奚原身上笼罩着一片紫色的华丽光芒,光芒微微荡漾,像是水波一般,轻缓而又温和。

    见奚原没死,韶光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久久的怔愣着,奚原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目光,韶光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就化作了一片温柔的溪水,无声而缓慢地流向了他的方向。她的喉咙里像是灌满了铅一般,满是沉重和酸涩,她的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

    转头的那一瞬,接受了他平安的心却由平静转为剧烈的跳动,那砰砰的心跳声就像是密集的鼓点一般,将她所有的意识都敲散了,整个人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奚原一个人。

    于是玉台上剩余的面具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韶光轻快地拿起一边眼睛的面具,贴在自己的脸上,一眼望过去,居然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过去未来,她被惊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然后便是面具的中间的那一块,连着耳朵与鼻子的完整的一块,她感觉戴上这一块面具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清晰地放大了,而且她居然能通过嗅觉辨别人的善恶,善良的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淡香,而丑恶的人身上则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恶臭。

    玉台上最后一块面具便是下面三分之一的脸的面具,韶光拿起最后一块面具贴在自己的脸上,顿时,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朝脸上涌去,一股失血的晕眩感让她摇摇欲坠。

    可这只是她的感觉而已,在别人的眼中,她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破碎的巫神面具散发出一道耀眼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的白光……

    说时迟,那时快,韶光感觉被人推了一把,从高高的台子上面滚了下去。

    她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凌乱的色彩,水嫩的指甲在她的挣扎中齐根断了,手指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然后,便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公主,可是身体有恙?”奚原紧张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韶光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抱紧了奚原,可是食指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奚原是看不见她的眼泪的,此刻她的眼睛还隔着巫神面具的一双血红的眼睛,见她没回答,只是揪紧了自己的衣袖,顿时又是担忧又是愤怒,将韶光抱得更紧,恨恨的说道:“到底是谁?敢对殿下如此不敬,容微臣好好教训他!”

    两人抬起目光望向高台,却发现不知何时场面已经混乱成了一团,高台上,一个穿着南疆衣服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伸手想要抢玉台第二层的蟠龙戟,却被巫王阿列沙给拦了下来,两人打在了一起。

    广场上的人抱头鼠窜,纷纷大喊着:“魔鬼啊!怪物啊!那个烧死的小孩子又回来了!魔鬼要来祸害南疆了!”

    “魔鬼啊!大家快跑啊!”

    “魔鬼回来了!赶紧跑啊!”

    ……

    哭声、叫喊声、唾骂声混合在一起,整个广场上一片混乱,人群挤挤挨挨,推推搡搡,不时有人被惶恐奔走的人群推倒在地,然后被踩死。

    奚原抱着韶光躲在高台下一个偏僻的角落,防止她被来往的人群撞伤。还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广场上的人皆是作鸟兽散,剩下的几个黑点般的人,也是进气少出气多,奄奄一息,身上全是被踩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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