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鬼眼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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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之鬼眼画师-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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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在宫中,哪有在宫外来得精彩?宫中多得是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不过这些龌龊的事情,本宫只是偶尔会从宫女们的口中听到。父皇的那些妃子们成日里忙着争宠,不过她们不敢招惹本宫的。有时候本宫倒是庆幸,皇帝的女儿,天下哪有男人敢欺负?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韶光笑了笑,“本宫有两个好朋友,沧水哥哥和碧君,都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与沧水哥哥认识的了,他对我可好了……”

    听韶光讲着她这些年的经历,奚原很认真,听到她讲她与碧君之间的友谊时,他感到一阵放心,这个女孩这么多年至少不是孤独的。听到她讲她与裴沧水之间的趣事时,奚原的心中颇不是滋味,明明在心中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犯不着吃醋的。

    可是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自己的心中却是闷闷的难过。

    韶光讲完后,正端起茶杯喝茶,骁骑将军府中的侍女也已经将衣服准备好了。

    韶光便随侍女们换衣服去了。

    北方的四月,阳光非常好,民间的春衫大多由轻纱制成,迎风迈步,飘飘欲仙。侍女们拆了韶光头上精致的垂云夺月髻,给她梳了一个灵动的望仙髻,只在发髻上别了一朵小巧的芙蓉绢花,再插上了几只雕刻成碧叶模样的翡翠簪。

    一袭胭脂红色素雅罗裙穿在她身上,整个人雅致如兰,浑身都弥漫着一股仙气。

    当她随着侍女走出房间的时候,奚原一回眸,呆在了那里。

    烟柳下的女子,在漫天的阳光和飞絮中,如梦似幻,只见她微微抬起睫毛,琉璃般的瞳孔中倒影出他的样子,唇边泛起一抹涟漪般旖旎动人的浅笑,微风拂过,轻纱飞舞,她一步步朝他走来,仿佛每一步,都能开出一朵莲花。

    这一刻,他觉得,世间万物,都是为她而生。

    “奚将军所言甚是,本宫觉得这身衣服甚合我心。从前还不觉得,穿上这身衣服便发觉那层层的宫装是多么厚重,人说本宫端庄优雅,其实本宫只是衣服太厚重了,走得慢而已。”

    奚原因她的自我娱乐而笑出声来,越发觉得她可爱。

    “殿下天人之姿,穿什么都好看。”他拿过一旁侍女端在盘中的轻纱,蒙在她的脸上,“这样更为稳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只是指腹满是常年练剑造成的粗糙的厚茧,当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的时候,她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烫了起来,心跳也像是跳到了嗓子眼。

    直到他离开她的身前,她还是能听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以至于,她都忘了去问,为什么要让她带上面纱。

    “殿下,一会儿殿下可能要受苦了,因为这鹳山崎岖难行,微臣恐怕……”

    “放心吧,奚将军,本宫虽说是闺阁女子,这些年在父皇的教导下,也是做过一些强身健体的运动的,本宫能骑能射呢!”韶光有些小自豪地说,虽然对她而言,她骑得动的,不是小马驹就是老马。

    射箭什么的,也从来没有射中过箭靶子。

    奚原低头笑了笑。

    “奚将军笑什么,本宫金口玉言,句句属实。”

    “殿下,咱们这便出发吧。”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郊的鹳山,今日幸好不是初一十五,来鹳山山顶的寺庙上香的人并不多。

    一下了马车,入眼的便是似锦般的芙蓉花,芙蓉花与石榴花一样,花开的不大,而且绿叶较多,可谓是万绿从中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韶光的身体底子虽说比一般的闺阁女子要强些,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还没爬到半山腰,便气喘吁吁地,不顾形象地倒在花丛中,不愿起身。

    “殿下,上山的路还很长,不如让微臣服劳,背着殿下上去吧。”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韶光皱了皱眉。

    “殿下与微臣分属君臣,君臣之间的相处便超越了男女之间,殿下放心,微臣只是单纯地想为公主效劳而已,并无其他的心思。”

    “也对,本宫是君,你是臣,臣背君,好像没什么大不了。”韶光被绕进去了,从花丛中爬了起来。

    奚原小心翼翼地将她背在背上,仿佛背起了他的整个世界。

    韶光此时有些迷迷糊糊的:“奇怪,本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啊……本宫与沧水哥哥也是分属君臣,可沧水哥哥都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啊……”

    奚原一听,心中不禁开心了几分,她与裴沧水只见清清白白,裴沧水恪守君臣之礼不曾逾越雷池半步,而韶光又是个懵懂的少女,若自己用点心,说不定他的韶光还会回来的。

    韶光喜欢摘花,这山上的花草又多,她便一路走一路摘,一路摘一路往自己头上戴,自己头上戴满了,又往奚原的头上插去。

    奚原尴尬不已,想要躲避,可是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了动作,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她开心便好。

    奚原背着她走了一路,她便跳了下来,在山路上奔奔跳跳的。远近的山路上没有一个人,韶光从未感觉如此自由自在,像是飞在天空中的一只鸟儿似地,无拘无束。

    她时而吟诗,时而唱歌,时而欢笑,她的裙角飞扬在半空中,她的笑靥里洒满了阳光。

    于是奚原也感到很开心,很幸福,陪着她一起疯闹。韶光学识渊博,出口成章。知道奚原只念了三年书便参军了之后,不停地刁难他,随手指着路边的景物出一些对子喊他来对。

    奚原自是抓耳挠腮,一个都对不出,韶光便哈哈大笑,奚原有些尴尬,可是看到她开心,她便也快乐。

    韶光说道:“奚将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看吧,带兵打仗我一窍不通,可是吟诗作对你未必如我,这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

    “殿下所言甚是。”

    韶光唱了首清平乐,宫中的调子皆是华丽旖旎,由她唱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丽感。唱完后,她有些洋洋自得:“奚将军,本宫唱歌好听吧?本宫在宫中甚少唱歌,父皇说,歌舞乃是妓子伶人才学的东西,本宫身份高贵,不能唱歌不能跳舞,这不成体统,有*份。可是本宫觉得,歌舞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东西啊,它能够令人快乐,奚将军,听本宫唱歌你觉得快乐吗?”

    “快乐。”奚原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奚将军也给我唱首歌吧。”

    “这……边疆的号子粗犷沉郁,殿下怕是不爱听。”奚原犹豫道。

    “无妨,天下间的音乐都是相通的,只要入情入境,那便都是极好的。”

    见她执意如此,奚原只好忐忑地撒开嗓子唱了起来。

    他唱的是一手羯戎族的曲子,歌词韶光听不懂,只是在这其中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那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生离死别的大悲。

    “奚将军,”听他唱完后,韶光叹了口气道,“古人又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虽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就算苛捐杂税猛如虎,也好过颠沛流离生如浮萍。只有在太平盛世里,人们才能安居乐业。所以,奚将军,本宫想拜托你,既然你有这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能力,那便用这能力来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吧,不求名留青史,只求对得起自己的生命。”

    “公主的意思是,让我一统山河,打下羯戎族与塔塔族,并入大周的舆图?”

    “本宫确有此意,希望奚将军能好好考虑。”

    此时的韶光单纯无比,于她而言,打仗胜利只是一个结果,死了多少人,也只是个数目。

一生向善,为善不容() 
她不曾上过战场,并不了解战场的血腥残忍,一统天下或许真的很宏伟,说出来也很动听,但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争的胜利,代价都是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帝王身居高位,回望皇宫绣成堆,不见百姓血泪悲。

    奚原成长于战场,更能理解战争的残酷,私下里,他是不希望再有战争的,这样百姓也不会流离失所。每一个战士都有关心他的亲人爱人,可是一旦站到了沙场上,所有人都成了蝇营狗苟的蝼蚁,他们存在的最后形态,便是马革裹尸,任那尸体被漫天的黄沙所掩埋,渐渐地风蚀成一堆无望的白骨。

    在西北的古战场,每一夜,他能听到的不仅是思乡的吹埙声,悠长悲怆的奠歌声,还有阵阵的鬼哭声。

    入了战场之后,他开始相信人死后是会变成鬼的,他曾无数次的看到,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半夜的沙场上,有阴兵在操练。

    有些人死了,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依旧怀着满腔的报国热血,日日以打败敌人为目标而不懈奋斗着。

    可此刻,韶光满怀期冀地看着他,他竟然说不出半个不字。

    便是为她入魔都愿意,何况是为她打仗?罢了罢了,便让他来背负所有血腥,让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干净光明。

    他半跪在地,握拳垂首,听到自己一字一句的郑重承诺:“微臣定不负殿下厚望!”

    韶光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将他扶了起来:“奚将军不必多礼,有你这句话,本宫放心多了。”

    两人终于爬到了山顶,韶光第一次见到如此繁盛的桃花,几乎开满了整个山顶,她不禁喜上眉梢,在桃林间肆意地奔跑着,不时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奚原坐在桃花掩映间的一个凉亭中,冷然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中都是她快乐的身影。

    奚原的对面,坐着一个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江湖道士,道士的旁边斜斜的竖着一个旗子,旗子上写着几个大字:一眼观乾坤,钱半仙。

    那道士拾起一颗黑色的棋子放入一旁竹编的棋篓中,此刻,棋盘上的黑子已成颓势,想要挽回败局怕是要颇费一番功夫了。

    “小友可有兴趣与老夫对弈一局?”

    “不好意思,在下自知棋艺拙劣,便不扫老先生的兴致了。”奚原的全副心思都在韶光身上,因此不假思索地便拒绝了。

    那钱半仙呵呵笑了起来,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韶光:“此女确实是天下罕见的美人,但小友可曾听过一句话,美人乡,英雄冢。小友将来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若是执着于儿女情长,最后怕是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凄凉下场,甚至会违了天道啊。”

    “老先生何意?”奚原蹙眉,看着眼前穿着一声脏兮兮衣服的陌生道士。

    钱半仙捻了捻胡须,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老夫奉劝小友一句,切勿招惹此女。红颜醉镜花醉树,最是人间留不住,留不住啊。老夫一见此女便知,她生而高贵,却下场凄惨,一生向善,却为善不容,明为天女命格,却错生时代。若是你执意纠缠,只怕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一派胡言!”奚原的眼中已是一派冷凝之色,拍桌而起,朝远处的韶光走去。

    此刻,韶光正拘着地上一朵大大的蒲公英吹着,一阵风吹来,落英缤纷,使得这里恍若仙境一般,花瓣雨下的她表情纯真又无辜,可爱到令人心怜。

    他的心柔软成一片,刚刚那钱半仙的话搅乱了他的心,他恨不得将她箍在怀里,捧在手心,为她遮风避雨,只要她不受到半点伤害。

    “殿下,是时候离开了。”他上前一步,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过度竟然逾越雷池的牵了她的手。

    “现在就走吗?”韶光不解的睁大眼睛。

    “对,断桥离此处较远,微臣陪殿下用完午膳后,便启程去断桥吧。”奚原急切地说道。

    “为何这么匆匆忙忙?本宫觉得此处甚好,桃花流水自归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她吹完最后一朵蒲公英,又拘起一抹掉落的花瓣。

    “好景只需心醉了便可,凡事都有个度,若是醉的过度,引得第二日一早头晕脑胀,反倒不愿再醉了。”

    “奚将军言之有理。”韶光点点头,随他拉着手朝山下走去。

    就在奚原路过桃花林的转角时,忽然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脏兮兮的道士站在那里,对他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参透一切的悲悯和怅然。

    奚原心中一紧,正想落荒而逃,却发现一阵风吹来,桃花瓣迷离了视线,再次定睛一看,凉亭中哪有道士的身影,只有桌上的一张棋盘,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

    他心凉如冰,面上一片苍白,韶光转头看向他:“奚将军,是否身体不适?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本宫送你回宫,让宫中的太医们给你瞧瞧吧。”

    见韶光一脸紧张的样子,奚原好受了些,只是心中依然郁郁不安:“不必了,微臣身体并无大碍。更何况,今日本就是陪着公主来散心的,此时回宫,岂不扫兴。茶语有云:一期一会,错过这一次,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心境了。”

    “奚将军所言甚是,那我们便赶紧下山吧,看完这鹳山桃花盛景,本宫更期待今夜的断桥残月了呢,”韶光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奚将军,本宫觉得跟你相处很开心,你觉得呢?”

    “臣之荣幸。”

    “那从今日起,咱们便以你我相称吧,高山流水遇知音,此情此景,真当浮一大白,可惜本宫酒量甚浅,父皇也不喜欢我喝酒,一会儿到了山下茶肆,便以茶代酒,如何?”

    韶光的笑容有着阳光般天然的感染力,在她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笑容下,奚原心底所有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在茶肆用过茶点后,两人回到京城,去了京城最有名的一家酒楼用了午膳,下午,别出心裁的奚原带她来到了迁客骚人们云集的一家书社。

    这真是韶光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光,她一人力战群雄,写出的诗词歌赋无不清丽出尘。论学识渊博,场中众人谁人及得上从小饱读诗书的韶光?宫中的书房,各种经史子集浩如烟海,残本珍籍汗牛充栋,韶光从小在这方面的教育自然是高人一等。

    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下离开后,韶光开心地大笑起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奚原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打败别人的滋味这么美妙。以前看到别人崇拜尊敬的目光,我知道,那只是碍于我的身份,如今看到他们因我的学识而崇拜我,我可真开心呀。”

    “殿下本身就有很多闪光点,如同天边的星辰一般,岂是这些凡夫俗子可触及的?”

    “眼看天色渐晚,咱们先去吃东西吧,我可真是迫不及待地要泛舟河上了呢。你都不知道,从我五岁有一次不慎落水后,父皇便再也不许我靠近池塘等地方了,每次我都只能远远地看着,上前一步,身边的宫女们都吓得半死,更遑论泛舟或者采莲了。我本以为,这一世我都与泛舟无缘了,奚原,谢谢你,你真乃我韶光的知音。”

    用完晚膳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街上的夜市已经摆了起来,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韶光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一边走一边看一边问。

    奚原孜孜不倦地向她解释着一路上她看到的一切,在一个制作精致手工艺乐器的摊子前,身为摊主的老婆婆笑道:“公子,给夫人买个乐器吧。”

    奚原的心中微微一动,说不出心中是怎样的感觉,甜蜜又酸涩。他爱的人,却是别人名义上的未婚妻。

    “老婆婆,你误会了,我跟这位公子清清白白的呢。”韶光连忙解释道。

    “喜欢这个吗?”奚原一眼便看中了最角落里摆放着的一个做成凤凰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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