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子见鲍恢竟是如此的鄙视自己,还摆出那副不屑的神情,这心中立刻就来气了,怒道:“我这脑子怎么了?我这身手怎么了?对!我这脑子是笨了点,但我这身手,嗯!”说着挥了挥手中的那把龙云道:“那也称得上是咱淳哥手下的一员骁将。”
鲍恢不屑鼻哼一声道:“得了吧,你还将军底下的一员骁将呢?你都骁将了,那陈老大跟姜兄该往哪儿搁啊?”
二娃子道:“行!行!行!别扯上别人,你就不兴咱淳哥手下猛将如云啊,不服咱俩练练?”
二娃子这么一说,鲍恢便去拔腰间的剑,这时廖淳一声喝断道:“够了!找你们商量对策,你们倒斗起嘴来,斗了嘴不够,自家兄弟还要动刀?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部曲长?!”
二娃子何邑与鲍恢二人被骂得是一声不吭了。
廖淳又转而教训何邑道:“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凡事用点脑子,要是这十二万人马还能拼杀,那一个小小的枭县我们会夺不回吗?我们会干坐在这城中许多天,空耗兵粮等死吗?唉!要是这城中的十二万将士也都如你这般没心没肺倒也好了,至少还能痛痛快快的拼杀一场,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这么憋屈!”
廖淳的这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像是自言自语,他也在这种局面下觉得憋屈得慌,现在也就借着这句话发发牢骚。
陈幕听出了廖淳心中的憋闷,拍了拍廖淳的肩膀道:“眼下这就是一个死局,依我看趁现在尚有马肉可领,不如带了兄弟们借着夜色突围出去,我就不信管亥那一大群的青州兵都走的了,凭我们弟兄们的身手,就这百来号人还潜不出去。”
但廖淳听了后断然否决道:“不行!大贤良师对我恩重如山,而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又不曾待薄于我等,如今地公将军有难我等却弃之而去,是不义也!地公将军如今为黄巾军的最高统帅,我等皆是其部下将领,如若临危顾自己逃走,是不忠也!我誓死不为这不忠不义之事。逃走之事休要再提!”
陈幕听廖淳口气如此的坚决,便不做声了,但心中对廖淳的敬佩倒是又多了几分。
这时众人都是愁眉不展的不说话了,但姜兰却突然笑着说道:“我有一计或可解此困局。”
众人听了很是好奇,都转过了脸,看向了姜兰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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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刺客()
廮陶城中,几个黑影趁着夜色潜到了皇甫嵩的住所之外,这些黑影便是廖淳等人。
原来,姜兰甫想的办法便是他最最拿手的暗杀,他们打算再次刺杀皇甫嵩,若官军没了主帅便会不战自溃。潜入敌方城池,刺杀敌军主帅,这个举动虽说十分的冒险,但是这也是能够解救下曲阳眼下的困境唯一的办法了,虽说之前在颍川的时候,姜兰甫、陈幕二人也去刺杀过皇甫嵩,结果没有成功,但是最后放火烧城的那个举动还是给官军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因而廖觉得这次还是可以冒险一试。
而姜兰甫之所以会再提出刺杀这个提议,除了上面的这些原因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是想掰回上次刺杀失手丢的面子,因为还从没有人能躲过他姜兰甫的刺杀,上次皇甫嵩阴差阳错的不在城中给逃过一次,他就不信这皇甫嵩还能躲过去第二次。
然而,这一次当廖淳这一众人摸入皇甫嵩住所的时候,皇甫嵩却依然没在屋中。
廖淳见皇甫嵩屋中的几案之上堆放着大量的文书,便想趁这会儿屋中无人,顺便翻看一下有什么中要的军情也是好的。不过才拿起一卷文书,就看见上面有一句话这么写着:“安平王续坐不道,诛,国除。”
廖淳顺口不经意的将这句话轻声念了出来,一旁的二娃子何邑听了问道:“淳哥什么意思啊?”
廖淳答道:“就是说皇帝老儿以大逆不道的罪名,把安平王刘续给杀了,他的封国也被取消了。”
二娃子不由的感叹道:“哇~是不是真的啊?”
廖淳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书道:“这是通报各州郡的行文,应该不会有错。”
鲍恢在一旁又趁机挖苦二娃子道:“哎呀,没读过书就是不行,连这句话的意思都不知道。”说着还连连的摇头叹气,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不过鲍恢的话音刚落,二娃子还来不及开口跟他斗嘴,外面一队巡哨的兵士就走了过来,众人赶忙禁了声在屋中的阴暗处躲了起来。
而没有找见皇甫嵩姜兰甫是很不甘心,于是待巡哨的兵士走过去后,他对众人说道:“皇甫老儿许是在城中别的地方,我们不如分头去找怎么样?这样节省一点时间。”
陈幕道:“这样也好,但不管找到找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在城中药店的屋顶碰头,可别耽误走散了。”
而后他又关照手下带出来的那些黑山贼兄弟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只有刺杀皇甫嵩,别再干出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来,谁要是忍不住手痒痒给我把事情弄砸了,看我回去不剁了他的手!”
那群黑山贼兄弟都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这时,廖淳听陈幕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抓住陈幕的手说道:“陈兄,我看弄出点乱子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城中出了乱子皇甫嵩才会自己走出来,还省的我们去找了。”
姜兰甫听了道:“可是要是城中出了乱子,皇甫嵩是会出来,但那时候他身边一定会有许多的兵将,就如我们上次在颍川城中那般,要是他身边有兵士在,就凭我们几个人,怕是还没靠近他的身边,就都要去见中黄太一老祖了。”
廖淳笑道:“这次我们就不要弄出上次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去城中的牢房看看,我想皇甫嵩抓了安平王,又与我们交战了这么久,安平王虽然被杀了,但牢中定还会有一些安平王的旧属,以及我军的俘虏,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犯,我们把这些牢中关押的人犯都放了出来,到时候城中的官军们都忙着抓人犯,留在皇甫嵩身边的将士一定不会太多,那时候我们躲在暗处用弓箭就可以将皇甫嵩给射杀了,这样岂不更好。”
众人一听这注意不错,都纷纷点头赞同,而二娃子何邑则又趁机溜须拍马起来,说道:“淳哥就是比我们都聪明,牢房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把犯人全放了。”
随后,廖淳同陈幕、姜兰甫等一干兄弟便又摸到了廮陶城的大牢之外,在悄无声息的杀了大牢的守卫之后,就潜入牢房中,放出了牢中被关押着的一众囚犯。
这之后,被放出来的囚犯们为了逃命开始在廮陶城中乱蹿,而城中的巡哨的官军发现牢房的守卫被杀,囚犯们都跑了出来,便敲锣示警,唤醒了原本都已在各自营房休息的将士,一同来抓捕跑出来的囚犯,而廮陶城也因此乱了起来。
然而廮陶城虽说是乱作了一团,但是廖淳等人在暗处左等右等的等了半天,那官军主帅皇甫嵩却没有如同廖淳料想一般的出现,在那里指挥着乱局的是官军的另一个将领,廖淳认得此人,这便是与自己交过手,被自己打落下马的官军的护军司马傅燮,于是心中暗道:“那日见此人落马后已没了动静,没想到却竟然还活着。”
没见到皇甫嵩的出现,廖淳的心中很是焦急,然而比廖淳还要焦急的是姜兰甫,这次刺杀本来就是他姜兰甫提议的,而且自己在来之前还更众人夸下海口,说这次定送那皇甫嵩去中黄太一老祖那里劳改,却不想要两番失手了。
廖淳与一众人正潜伏在阴暗处焦急的等待着皇甫嵩的出现,不经意间却发现城中那些被放出来的乱窜逃命的囚犯之中,有一人的行为却十分的古怪,他不似别的囚犯一般只顾着夺路逃命,相反的,他是哪里官军多往哪里闯,而且此人的功夫也十分的了得,他手中握着一把想是从官军兵士手中夺来的铁剑,左挥右砍,劈死了许多靠近他身边的官军将士,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人。
廖淳觉得有些好奇,便伸手指着那人对身边的陈幕说道:“看!那人好生勇猛,但却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不逃走,倒向官军人多的地方杀去?”
被廖淳一说,众人顺着廖淳手指的方向都看到了那人,这时细心的陈岭发现这人一边砍杀着官军,口中一边还在说着什么,于是对众人说道:“看他口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呢?”
陈岭这么一说,众人果然发现他每砍杀一个官军将士之前,都会拎住大喊着说些什么,但由于隔得太远,而城中此时又满是呼喊声、厮杀声,因而听不清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然而,尽管此人十分的骁勇,但终究是是双拳难敌四手,城中的官军将士很快便都注意到了他,并且都朝他围了过来。
廖淳一见此人被官军围住就要落败,便想出手去救他,于是对身边的一众兄弟道:“看此人的衣着该是安平王手下之人,我们去将他救来,或许能对我们有些帮助。”说完不待众人答话便提着他那杆玄铁枪径直冲了出去。
陈幕听廖淳说要冲入这么多官军的堆里去救安平王底下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便阻拦问道:“有没有这必要啊?”但他话还没说到一半却发现廖淳已然独自一人冲了出去,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众人一道冲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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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怂恿()
廖淳等人与官军浴血拼杀苦战许久,方才救了安平王手下那人,一同逃出了廮陶城,而原本打算刺杀皇甫嵩的计划也再次泡了汤。
询问之下,众人得知,所救之人乃是安平王手下大将姓王名欢表字仲义,而众人也从他口中得知皇甫嵩确实不在这廮陶城中,而是带兵驻守在了高城,这是他从一个官军兵士的口中问出来的。
原来皇甫嵩为了进一步的困死下曲阳的黄巾军已将大部分的兵力转移到了高城,同时又抽调了清河郡的守军至枭县,由巨鹿太守郭典,与清河郡太守黄仪,以及北军中侯刘表,一同镇守在那里,因而难怪张宝命人数次攻打而夺不回枭县了。
廖淳问王欢道:“皇甫嵩已不在这廮陶城中,王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王欢紧握拳头咬着牙道:“安平王待我恩重如山,我誓要杀了那皇甫嵩为安平王报仇雪恨!”
说完又对着廖淳等人抱拳跪地纳头拜道:“多谢各位壮士救命之恩,如欢杀得那皇甫老贼之后尚有命在,定当追随在廖头领左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廖淳见王欢拜倒,赶忙扶住道:“王将军快快请起,我等待到打探清楚皇甫嵩的确切消息之后,定然还要去刺杀这老贼的,王将军如不弃就同我们一道回廮陶城去,不知王将军意下如何?”
王欢见廖淳言辞恳切,而自己眼下孤身一人也确实无处可去,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便答应了。
于是,廖淳便带了王欢同一众的兄弟,赶往下曲阳去,而此时天色已是微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时间还是再回到前一日的夜里。
夜里,当廖淳同一众的兄弟离开下曲阳城去刺杀皇甫嵩之时,下曲阳城中地公将军张宝的贴身侍卫严政的屋内,严政、卞喜、裴元绍三人正聚在那里喝闷酒。
卞喜道:“眼下的局势越来越坏,已经三天没吃上饭了,尽吃这些马肉,现在连放出来的屁都是马臊味,他妈的!”
严政冷哼一声道:“哼!你就知足吧,你也就在我这儿还能吃上这马肉,喝上酒,城里头别的兵士已经都饿了一天了,还嫌马肉臊?!”
裴元绍则边吃边哼哼叽叽的说道:“严头儿,我可没嫌啊,这马肉可香着呢,还有这酒,好吃!恩,好吃!”说着打出一个大大的饱嗝来,
在裴元绍的那个饱嗝之后,一股浓重的马肉臊味混杂着酒臭以及肠胃中那股酸腐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了开来。
卞喜见裴元绍这小子竟敢在自己被严政骂时绕过自己对严政溜须拍马起来,已然是火冒三丈,又被他那一个饱嗝打出来的臭味熏得都快吐出来了,要换了在平时他早一个大嘴巴子朝裴元绍扇过去了,不过现在碍于这严政的面自然也就不好发作,而且他还要强打起笑脸来对严政解释道:“严头儿,我这也不是嫌吃得差,也就是觉得按眼下这局面下去,咱们迟早得被官军给困死在这下曲阳城中。”
严政又一声冷哼道:“哼!到时候死的又不只你一个,这事自有那地公将军与各部曲渠帅考虑,你操哪门子的心啊,有酒喝就喝,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我找你们喝酒是来解闷的,不是来听你说烦心事的,再给我唠叨马上给我滚出去!”
这时裴元绍嘴里塞满了一大口肉又含含糊糊的说道:“恩,严头儿说得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的事情做什么,来来来喝酒,严头儿消消气,我敬你。”说着端起酒碗跟严政碰了一下,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卞喜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心道:“好你个裴元绍啊,说你猪脑,你是一点儿都不猪脑啊,是我把你引荐给严政的,如今你倒溜须拍马的爬到我头上来了,平时还看不出来啊,你竟还有这一手?”
于是,用手一戳培元绍的脑袋骂道:“喝!喝!喝!喝死你!”
说着又堆起笑脸对严政说道:“严头儿,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我俩(卞喜自己跟裴元绍)这烂命一条,如今在这冀州全仰仗严头儿你的照应,我们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你要是同我们一道就这么困死在这下曲阳城中,岂不……”
卞喜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严政的神色。
果然严政再听到卞喜说到这处,脸色便就微微一变,说道:“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逃又逃不出去,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不成?”
卞喜听严政终于问到自己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心中大喜,但他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时,突然又谨慎了起来,决定还是先在试探一下严政的心思再说,于是便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地公将军对我们哥俩以及严头儿你也是恩重如山、赏识有加,若要为了自己活命背叛地公将军,只怕严头儿你定不会答应,再说教规、军法也不容许,唉!这大逆不道的办法,还是不说也罢。”
严政听卞喜居然说地公将军对自己恩重如山,因此心中立刻又来了怒气,说道:“哼!什么恩重如山、赏识有加?!上次利用安平王这件事就是我提的头,而那日他差点被官军活捉,也是我带兵杀回这才救了出来的,他倒好,自从廖淳那帮人来了之后,就只知道宠信廖淳那帮人,把什么功劳都归到了廖淳的头上,而我臭骂倒是没少挨。”
说完气呼呼的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又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来,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对我不仁在先,我又何用去管他这么多,有办法话快说!”
卞喜见严政那气呼呼的模样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这段日子来,严政已经对张宝心生出了许多的怨言来了,于是说道:“为今之计,想要保住性命,只有把地公将军(说道此处卞喜用手状成一把刀状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然后献首给官军。”
严政之前听了卞喜的话,先自主观武断的认为卞喜说的会背叛地公将军的活命的办法,就是撇下地公将,如管亥一般的顾自己逃跑,因而才催着要卞喜说出这“活命的办法”,但却不想这“活命的办法”竟然是要割了地公将军的头去献给官军,当下便吓了一大跳,也开始心慌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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