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微微点了点头道:“哦,如此应速速告知刘备,免得他知道消息迟了,临走时匆忙。”说着便吩咐小校去通知刘备去了。
少顷,刘备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而不等刘备开口辞行,那巨鹿太守郭典便迫不及待的问刘备道:“玄德有何打算?”
刘备知道郭典的心思,但是涿郡遭难,自己的老母与妻子都在涿郡,而自己在涿郡召集五百乡勇抗击黄巾贼,这事涿郡的黄巾贼都是知道的,他们早已对自己是恨之入骨,所以这次若是涿郡被黄巾贼攻陷,那么自己的老母与妻子是绝难幸免于难的。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范阳也正被黄巾贼急攻,而幽州太守刘焉正在范阳,这刘焉可以说是自己攀上的唯一一个身居要职、做着高官的宗室亲戚,而且还是刘焉主动认了自己这个侄儿的,自己虽说也号称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但传至自己祖父(刘雄)这一代,便早已没了祖宗血脉的荫蔽了,而父亲(刘弘)的早亡更使整个家道中落。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焉出事,因为自己今后的仕途可还要靠这个“叔父”来提拔。
不过,刘备自然不能把心中想的都直说出来,于是他抱拳对皇甫嵩与郭典说道:“中郎将大人、郭太守,闻幽州贼发,备心急如焚、方寸大乱,那涿郡有备年迈的老母,而刘太守则在范阳为黄巾贼所困,刘太守于备有知遇之恩,亦不可不救,因而备欲辞了将军与太守大人回幽州,还望成全!”说着又倒地跪拜,还痛哭流涕了起来。
皇甫嵩见了大为所动,心中深叹刘备真乃忠孝、仁义皆备的仁人君子,于是赶忙上前扶起道:“玄德不必如此,我让小校来通知你,就是要你收拾行装同邹将军同回幽州的,免得你走时匆忙。”
而郭典本还欲再挽留刘备的,但也被刘备这么一哭,不忍心再开口了。
邹靖见刘备愿意与自己回去,而主帅皇甫嵩也同意了,便同刘备二人谢过皇甫嵩与郭典二人,拜别离去,回营收拾行装去了。
而郭典要到这一刻才重新又急了起来,他看着邹靖与刘备二人走出屋子,急着伸手喊道:“哎……”
不过他话还没说出半个字,皇甫嵩就把他止住了。
郭典道:“都走了,那冀州这边怎么办?这边可还要他们擒安平王、破黄巾贼呢?”
皇甫嵩道:“他们原本便是幽州的人马,如今幽州有难,我们却强留着他们不放,是不义也!擒安平王、破黄巾贼之事可重新商议。“说着对门外站岗的小校说道:“去,把护军司马傅将军(傅燮)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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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圈套()
安平国信都的王宫中,安平王刘续将一个美人按倒在几案上,一边做着那档子事,一边拿着一封书信在看。美人是斜趴在安平王面前的几案上的,口中还不断的哼哼唧唧着,而她的身体下面压着的是另一封书信,在美人身体的起伏之间可以看到,书信的一角上写着几个字“皇甫嵩再拜”。
安平王手中的书信是他的弟弟甘陵王刘理写来的,信有些长,而其中一段这么写着:“皇甫嵩已完全被大哥所骗了,他相信大哥不日便可收服黄巾贼,不但将整个清河郡还给了小弟,要小弟协助大哥收服黄巾贼,而他自己也让亲兵在打点行装了,说是免得起身回京复命之时匆忙。小弟这边已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大哥的到来了……”
看完书信之后,安平王仰天大笑了起来,而后一把推开那美人,提上裤子,大步走到堂下,跨过那躺在地上正与狗做着那档子事情的宫女的身体,来到门口,冲着屋外的空地上早已集结起来的将士们,大吼一声:“出发!”
……
下曲阳城的校场上,地公将军张宝集起了十万军马,只留了两万老弱守城。
张宝对十万将士说道:“如今我们的计谋已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诸位渠帅、头领、将军与全体兵士们能够依照指令,按部就班的行事,便可以尽数杀死皇甫嵩以及他底下的那一群官军。而这之后,我们再回过头来对付安平王,所以众位切记不要露了马脚,在灭了皇甫嵩之前,一定要听那安平王的号令,他说往东便往东,他说往西便往西。这一次,若有谁不听号令,坏了大事,军法教规绝不轻饶!”
而后张宝又对众人喊起了口号来:“苍天已死!”
一众将士齐声应道:“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
“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
“天下大吉!”
……
廮陶城下,廖淳抬头望去,只看见城头旌旗林立,兵士衣甲鲜明,而那些旗帜中有两面最大,也最为显眼,一面上书一个大大的“刘”字;而另一面则竖写着“安平王”三个大字。
廖淳总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
这时城头上一个偏将模样的人大声喊道:“站住!”
张宝手一扬,身后的一众将士便都停了下来。
这时那偏将模样的人道:“安平王有令,尔等即愿投降,那便在城外放下手中的兵器,然后排好队,再放尔等入城受降。”
张宝一听偏将的话,有些犹豫,而廖淳虽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却一时想不出对策来。
就在张宝就要下令放下武器之时,陈幕突然骑着马挤出了人群,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冲着城头那偏将模样的人喊道:“叫安平王出来,否则我等绝不放下武器!”
而城头那偏将模样的人打量了一番陈幕,大约是觉得陈幕穿着破烂,便显出了鄙夷的神色,用一种极为不屑的口气质问道:“你是何人?”
其实这偏将模样的人,言外之意是陈幕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
这时陈幕冷笑一声,大声道:“黄巾贼!”
陈幕大声的自称“黄巾贼”,引得城头上的官军守军笑成了一片,但那偏将模样的人却是被震慑住了,因为他看到的不止有陈幕脸上那凌厉的气势,更让他畏惧的是陈幕身后十万人怒目相向的神情,他知道如果不把安平王刘续去请出来,想叫城外这十万的黄巾贼放下兵器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冲着那些嬉笑的兵士大喊一声道:“闭嘴!不准笑!”而后转身跑下城楼,去叫安平王刘续去了。
而这时候,陈幕的身后,那十万黄巾将士为陈幕齐声高叫道:“好!好!好!”
但也就在众将士都在叫好的时候,廖淳却又担心了起来,他担心这偏将模样的人会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因为今天这一早以来,自己总是心神不宁的,而且右眼皮跳得厉害。
不过,片刻之后安平王刘续便随着那偏将模样的人走上了城楼,而安平王神色自如,他在城头上望下来,在人群中发现了廖淳,还对廖淳挥了挥手。廖淳这才完全放心了下来,他想,大概是这次的谋划牵涉太多人的性命安危,所以自己有些过于疑心了。
张宝在见了安平王后,经过简单的一番叙谈,便让一众将士都放下了武器,然后按照要求排起了队。而在黄巾军士们排好队后,廮陶城中就冲出来一队官军,他们分成左右两列,压着黄巾军士们依次往城中走。
廖淳此时也排在队伍中,不过他并没有扔了他那杆玄铁枪,早在那偏将模样的人跑下城楼去叫安平王的时候,廖淳便悄悄的把玄铁枪拆散了,塞到了裤管里,虽说因为裤管里塞了玄铁枪,他这一刻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不自然,但是混在这么多人的人群中倒也看不出了。
但廖淳不扔玄铁枪,并不是他对安平王的安排存有戒心,而是他舍不得他那杆玄铁枪。因为他若是起了疑心,便会阻止一众将士放下兵器的,光靠他自己一杆枪,若真是出了问题,那又顶个什么事?
而廖淳之所以对安平王要求众人扔了兵器进城的做法,根本就不产生任何一丝的怀疑,是因为他知道这城头的兵士中或许有皇甫嵩的人,因为之前安平王说过,皇甫嵩开始并不同意只由安平王的人马来受降,安平王这么安排定是在做给皇甫嵩的人看的,好让他们安心。另外,众人进了城后,安平王在城中也定给大伙准备了许多兵器了的,因为之前大贤良师派人在收缴安平王府库的时候,就搜出过许多的兵器来,这安平王为了谋反一直在私造兵器,因而这次他一定把他那些私造的兵器都带了过来的。而众人便可以拿着这些兵器去杀死城中皇甫嵩的人马,如此一来,这廮陶城就稳稳的拿下了。
另外顺便提一句,二娃子何邑也舍不得他那柄宝贝“龙云”,不过龙云可是完整的一块龙骨,坚硬无比,根本就拆不散,所以他便拿出了他的牛脾气,就是不肯扔,任左右众人怎么劝,他就是不扔,最后竟也就让他这么一直带在身边,幸好是混在十万人之中,官军们并没有注意到。
地公将军张宝走在了队伍的前面,一早进了城。而廖淳差不多在队伍的前三分之一的位置,由于人多,他便跟着队伍慢慢的走,等廖淳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地公将军张宝已进去有许多功夫了。
但廖淳走到城门口时,突然发现,原先进去的人都挤在了瓮城中,而瓮城通往内城的城门并没有打开,此时瓮城内已密密麻麻挤了许多人了,但瓮城内的官军还在引导着走入瓮城中的那些黄巾将士再排得紧密一些。
廖淳看到这一幕,突然心中一惊,暗道:“若是里外城门一关,城头上在站出来一圈拿着弓箭的兵士,那不就是自己在郏下计杀屈铭的那一幕吗?整一个就是瓮中捉鳖。”
想到这些,他猛然抬头去看城头,却看到写着“安平王”三个大字的那面大旗的一角,似乎还沾着一些血迹,而刚刚离得远没发现这一点,也就在看到血迹之后,廖淳又回想起刚刚安平王在城头对自己挥手打招呼的情景,现在想来安平王哪里是在挥手,那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城中有诈,不要进来。”
一想到这些,廖淳心中大惊,忙大吼一声:“城中有诈,快跑!”说完,一把拉过边上一中年汉子,转身往身后的人堆里钻去。
而廖淳周围的一众黄巾将士,听到有人大喊“有诈,快跑!”都哄的一下乱了起来,纷纷掉头往后逃跑,原本齐整的队伍顿时乱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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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中计()
就在廖淳随着队伍快要走入城池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危险,他大吼一声便拉着身边的一个中年大汉向身后的人群中跑去。而廖淳身边二娃子何邑、陈幕、姜兰甫等人见廖淳向后跑去,也跟着往人堆里跑。
廖淳的这一嗓子就像是一颗石子掉入了平静的湖面中,激起的水晕一圈一圈的向四周荡漾开去,直抵湖岸。然而石子激起的是水晕,而廖淳激起的是惊恐,水晕会慢慢归于平静,而惊恐则会被无限的放大。
在廖淳与二娃子何邑、陈幕、姜兰甫等一干人转身逃跑之后,惊恐后逃的人越来越多,也就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黄巾将士都开始返身逃跑。而随之响起的则是越来越响的惊叫声、哭喊声。十万人的哭喊,响到廮陶的城墙都在微微的发颤。
城头上一个官军将领见城下的黄巾贼们乱了起来,并纷纷往回逃跑,而已经走入瓮城的那些黄巾贼此刻也拼命的在往外挤,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让黄巾贼们觉察到了端倪,于是赶忙大喊道:“关城门!”
而他身边那偏将模样的人亦跟着大喊:“关闭城门!”
但此时的城门已经关不上了,因为整个城门口挤满了黄巾军的将士,而官军那两队负责在城门口维持次序的兵士,此时也早已被一哄而出的黄巾军将士给推翻在地,基本都被踩踏而死了。
不过其实关不关城门,此时的差别已不是太大,因为瓮城中黄巾将士同时拼命的往外挤,但城门的通道却只有那么点大,很快便被堵死在那里。
那偏将模样的人跑到城墙边往下察看了城墙下的情况,回报那官军将领道:“将军!我们那队维持次序的兵士已被黄巾贼杀死了,城下已没有我们的人了。”
那官军将领侧头想了一下,心道:“既然门关不上了,那就抓紧动手,能杀一个是一个,再说反正那贼酋张宝已经走入了瓮城之中。”
于是口中骂道:“敢杀我人?!好!既然你们不仁,那休怪老子不义,弓箭手给我上!”(这官军将领这句话,其实骂得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即便是黄巾将士们不杀那些维持次序的官军兵士,他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官军将领一声令下,瓮城的四面城头之上齐刷刷的站出来一圈的弓箭手,对着城下那些手无寸铁的黄巾军们放起了箭,而此时那安平王刘续早已被两个兵士给押了下去。
原来,之前皇甫嵩写信给刘续答应让出两郡,是为了引刘续到廮陶来,好借机抓住刘续。而甘陵王刘理的那封信也是皇甫嵩让他写的,为的是好让刘续对受让二郡之事深信不疑。而甘陵王刘理之所以会帮着皇甫嵩对付自己的哥哥,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皇命,而是在这件事情中他能得到的好处是,如他写给哥哥刘续的信中写的那样,他会重新得到清河的封地来复国。
不过真正让刘续对受让两郡之地深信不疑的还是中常侍张让的信,张让的回信中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谦卑的语气对刘续说道:“中常侍让(张让)谨拜安平王殿下麾下:王爷交待之事让已办妥,皇上已下旨令皇甫嵩即刻让出巨鹿、清河二郡,圣旨不日便到冀州,请王爷稍待。让在宫中遥祝王爷千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王爷功成之日尚能记得让之犬马微劳,让纵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落款:中常侍让再拜!”
张让的信不但让刘续感到安心,而更让他感到舒心的是张让信中的那句“祝王爷千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千岁”再进一步那不就是“万岁”么?这马屁都拍得如此的谨慎,刘续这才知道,为什么皇帝侄儿刘宏为何会如此喜欢这张让了。
然后,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刘续引着他安平国的将士“倾国”出动。不过,他领着队伍走到巨鹿郡的治所廮陶城的时候就被皇甫嵩设计给抓了。
皇甫嵩抓刘续的方法,一如他此时对付黄巾贼的方法。当刘续率军大摇大摆的走过他那日率军冲击却又冲撞不开,最后灰溜溜撤走的廮陶城城门,走入瓮城之时,通往廮陶内城的城门却突然被关上了,四周的城头上站出来一圈的弓箭手,而身后的退路也早已被皇甫嵩的人马给截断了。
刘续怕死,而皇甫嵩也碍于刘续安平王的身份,本来也不敢将刘续直接杀死,因而城头上的兵士才放了没几箭,射死了几个安平王的兵士,安平王便告饶投降了,于是皇甫嵩便不费一兵一卒抓了安平王,还收编了他安平国的军队。
而至于安平王王旗角上的血迹,那是安平王身边的一个偏将的。这偏将在皇甫嵩走到安平王身边同安平王说话时,挣脱绳索来抓皇甫嵩,想挟持皇甫嵩来救安平王,以挽回败局,但结果反被皇甫嵩身边的护军司马傅燮挥剑砍伤了胳膊,最后被周遭的一众兵士给制住了。这旗角上的血迹,便是燮挥剑砍伤那偏将胳膊时溅上去的,但血迹不多,也不是太明显,所以当时都没有人发现。而那偏将皇甫嵩念他忠心,倒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到后来,安平王刘续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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