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为官军主帅的左中郎将皇甫嵩疑心黄巾贼有诈,急令鸣金收兵,朝着巨鹿城方向退去。
而就在廖淳不顾死活冲出小土坡去助那褚燕的时候,张宝那边的黄巾军阵中,作为褚燕的头领的张牛角此时也带着部下的两个头目冲出阵来,来救褚燕。
张飞原本杀得兴起,却听见本阵中鸣金,回头看时见身后的兵士纷纷退去,而对面黄巾贼的军阵中又有贼将冲杀出来,也就无心恋战,虚晃一招,撇了褚燕而去。褚燕这才算脱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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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折将()
皇甫嵩引着官军退去之后,张宝这才发现是廖淳引着百十个兄弟在官军身后冲阵的缘故,于是便将廖淳等人迎入城中,接下来的摆酒接风自不再话下。
而皇甫嵩引着一众将士退去二十里后见身后并无黄巾贼的追兵赶来,知道自己上了当了,便又返身引兵杀来。
但这次张宝却窝在了下曲阳城中,任凭皇甫嵩部下的兵将如何在外叫骂,都只是坚守不出了。
皇甫嵩无奈,只得再次引兵退去。
之后的几日,皇甫嵩日日带兵前来下曲阳城外叫骂,张宝听得是怒火中烧,但真待要点兵出战之时,却又想到无人是那张飞的敌手,心中好不烦闷。他本想管亥与褚燕二人联手应该能够敌得过张飞,但管亥自那次与张飞的打斗败阵,在人公将军法术的帮助下才侥幸死里逃生之后,见了张飞便害怕,无论怎么都不肯再与张飞交手了。
而张宝由于还需要青州兵出力,因此也不好为难管亥强要他出战。就这样黄巾军们一直被官军堵在曲阳城中,士气极度的低落。
一日,大清早张宝便独自坐在县衙后花园中喝着闷酒,等待着辰时到巳时之间准时会从城外传来的官军的叫骂声。
这时,突然从屋外跑进来一个小卒禀报道:“禀地公将军,高头领回来了。”
张宝闻言大喜,腾的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对小卒说道:“速速叫高头领来见我!”
小卒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后花园中走入一个彪形大汉,只见此人身长八尺,虬髯虎须,头裹一块麻布黄巾,手提两把阔面板斧,原来这正是小卒口中说的“高头领”,名字叫做“高升”。
这高升乃是张宝麾下猛将,因其力大无穷,且打起仗来不避矢石、勇猛无畏,而深得张宝的喜爱。张宝初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军中的一个小卒,而通过与官军的几场仗下来,他便凭借着他的战功一路“高升”,成了张宝的得力助手。
自从天公将军张角病故,人公将军张梁为皇甫嵩斩杀,冀州的黄巾军就惨遭重创,于是地公将军张宝便派高升同麾下的其他头目一起,到巨鹿周边各郡县召集残部、招募新兵。而高升去的是太行山一带,由于山路不好走,便耽搁了时日,其他人早在半个月前便都回来了,而他却迟迟未到,以至于张宝在与官军的连日作战之下,一时间竟把他给忘了。
张宝见了高升是分外高兴,当即邀高升一同坐下饮酒。
于是,高升便一边喝酒一边向张宝汇报起此次外出募兵的情况来。
然而,高升屁股都尚未将石凳坐热,城外便传来了震天的鼓声,而且鼓声中还夹杂着许多难以入耳的呱噪的骂声。张宝知道是皇甫嵩又带着官军搅上门来了,而他也正想让高升替他出出这些天来憋在心中的恶气,于是急令小卒传令点起兵将,而他自己又敬了高升一大杯酒之后,便披挂着同高升二人一同走出后花园,去会那皇甫嵩去了。
城外,当皇甫嵩看着张宝怒气冲冲的率着一众的黄巾贼从下曲阳城中冲出来时,心中大喜,暗忖道:“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发火了?哈哈~但这发火也是要有本事的,我看你手下那些黄巾贼如何敌得过我帐下‘关、张’两员虎将,这回定要你出得来,回不去!哼!”想罢便又唤过左右众将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官军与黄巾军两阵对圆排开。官军阵中依旧是张飞挺着丈八点蛇矛出阵叫骂,张宝则遣高升出战。高升借着酒劲,将他那两把阔面板斧舞得是虎虎生风,高叫着纵马向张飞杀去,然而两人只斗了十余个回合,高升便被张飞一矛刺于马下。
原来这高升只知使用蛮力,却不知躲闪,在马上厮斗的身法极差,若换了别人与之对阵,自然架不住高升那一击之下的千钧之力,在还没有机会反击之时便早已被他那三板斧劈于马下了;但这张飞却也是力大无穷的主,在涿郡屠猪卖肉那会儿,单手便能提起那五六百斤的生猪,因而高升劈出的那几斧又怎么制得住张飞?所以反倒是张飞随意刺出的那几矛高升便不知该如何躲闪,在惊恐之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飞蛇矛的矛尖直直的刺入了自己的心窝。
高升翻身落马之后,在一旁观战的黄巾兵士俱是大惊,返身便都惊叫着拼命往回跑。张宝喝止不住,亦只得随着人流往后退。而此时那对面阵中的官军也已乘胜掩杀了过来。
但正当张宝快要退到城门吊桥边之时,左右两边又各杀过来两路人马,截住了张宝的退路。原来这两路人马正是皇甫嵩刚刚在两军对阵之时安排下的,左边由巨鹿太守郭典带着刘备领一军,右边一路则由他的护军司马傅燮独领一军。这两路人马趁着张飞与高升厮杀之时,绕到了下曲阳城的两边,专候着黄巾军溃败之时杀出,截住张宝的归路。
而此时,原本护卫在张宝身边的左右众将,眼见着前面有官军截住归路,后面又有大队的官军追杀而来,早已慌了心神,而那些普通黄巾兵士们此时则已只顾着四散惊逃,根被就不知道该去护卫主帅、护卫将领了。
廖淳在乱军中看到一个绿袍长髯之将,正举起他手中的那把大刀要朝着地公将军张宝劈去,然而左右竟然无人护卫,心中顿时大惊,因为他认得此人正是那斩杀程远志的关羽,可不比一般等闲之辈,于是急忙双腿一夹马肚,纵马挤过那混乱的人群,靠向张宝的身边,同时也早已提着他手中的那杆玄铁枪伸了出去,硬生生的挡下了关羽砍向张宝的那一刀。
两兵相交时火光迸现!
廖淳早知道这关羽的厉害,但却也想不到他看似轻巧劈来的一刀竟会如此的大力,震得自己虎口一阵剧痛,都不知道有没有被震裂。然而这些都是他来不及去想,更来不及去看的,因为他尚未把他那条被震得发麻的手臂缩回来时,关羽早已又反手劈来一刀。廖淳见了尽管已忙不迭的抽枪格挡,但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关羽的动作实在太快,于是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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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谋划()
廖淳闭了眼等待半日,却仍不见关羽那反手一刀劈来,睁开眼时却只见风沙漫天、鬼影重重,面前的地公将军张宝已在马背之上仗剑披发,作起法来。而回头看时,身后那关羽早已被一群黑影团团围住,脱不开身了。
那些官军兵士原本以为得胜,正追着黄巾贼们杀得欢,却不想平地里冒起了大股的浓烟,笼罩了整个战场,而浓烟中又杀来许多的黑影,还不知是人是鬼?顿时被吓得是心胆俱裂,丢盔弃甲的望着廮陶城(皇甫嵩把部队屯驻在巨鹿郡的治所廮陶城中)的方向奔逃回去。
而黄巾将士们看着地公将军施起了法,官军惊慌败逃,这胆气便又回来了,乘胜一直将官军赶入廮陶城中,而后又在城外叫骂半日方才作罢。
张宝收兵回城之后,底下一众的头目,个个满心欢喜,皆言:“地公将军有此仙法,冀州的官军指日可灭。”
然而,地公将军张宝的脸上却见不到一丝的笑影,当夜城中也没摆庆功宴。
那一众头目均不解这是何故?而廖淳却隐隐猜到,定是如大贤良师所说:“以法术伤人性命,必遭天谴,轻则折寿,重则万劫不复。”地公将军之所以被官军堵在城中许多天,宁可忍着被辱骂,也不施法斗那些官军,一定也就是这个原因。而今日地公将军本指望高升能打过张飞,却不想高升又为张飞所杀,故而心中愁闷。
后半夜,张宝辗转难眠,便提了壶酒到廖淳房中找廖淳喝酒,说是来感谢白日里廖淳奋不顾身的替自己挡了关羽砍来的那一刀,其实是来吐露心中的烦闷来了。
而廖淳向来都与陈幕、姜兰甫、何邑等一干兄弟睡一块儿,因此众人便一起陪着张宝喝酒、叙谈,不过对于眼下的困局,众人却也都是一筹莫展。
正当一屋子人端着酒杯哀声叹气之时,一直侍立在张宝身边的,张宝的贴身护卫严政小心翼翼的插嘴道:“地公将军还记得那个之前被我们抓了,后来朝廷出重金赎回的安平王刘续吗?”
张宝原来正与廖淳等人说着眼下下曲阳的困境,却听严政说起那安平王刘续来,便有些好奇,问道:“那窝囊废怎么了?跟我们现在的困局有什么关系吗?”
严政道:“我们何不将他再抓来,用他来要挟朝廷?”
张宝想也不想便不耐烦的答道:“让朝廷再赎一次?我们现在缺的是猛将,又不是钱?!”
严政见张宝会错了意思,忙解释道:“我们可以让朝廷退兵,或者换将。”
张宝奇道:“就凭这窝囊废朝廷能为了他退兵、换将?”
严政答道:“这刘续虽说是窝囊了些,但他论辈分可是皇帝老儿的叔父,皇帝老儿即使心里不愿意,对外也要顾及到这层关系,再说我们还可以中常侍张让从中帮忙。”
被严政这么一说,张宝开始低头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情来了。
但鲍恢在一边的听了严政的话后却说道:“这刘续论辈分是皇上的叔父不假,但若要皇上为了这刘续下诏退兵、换将怕没这么容易,即便张让等从中进谗,但朝中还有何进、张温等股肱大臣会出来阻谏,到时候只怕事情不成,倒让朝廷知道我们害怕皇甫嵩、害怕那关羽、张飞,这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张宝听了,觉得在理,频频点头,同时他大约是觉得又无计可施,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来继续喝酒。
而这时廖淳却笑着对张宝说道:“地公将军勿忧,我倒觉得这安平王能帮我们过了眼下这一关。”
张宝听廖淳说有办法,顿时又来了精神,问道:“元俭有何妙计,速速说来听听?”
廖淳道:“让皇帝老儿撤兵、换将难,让这安平王刘续对皇甫老儿下令停止进兵,撤了对我们的包围,却不是什么难事。”
不等廖淳说完,张宝便打断道:“皇甫老儿能听刘续这窝囊废的?”
廖淳答道:“这刘续再窝囊,怎么说也是安平王,是皇帝老儿的叔父,若是刘续下令让皇甫老儿停止进兵、撤围,皇甫老儿即便不听,也要传书给朝廷请示,这巨鹿到洛阳两地之间的书信往来,怎么着也要十天半月的时间,这期间我们便大有文章可做了。”
张宝一听觉得此计可行,便一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办!趁着现在天未明,我这便派一队精兵潜过廮陶地界,去安平国掳了那窝囊废来。”
廖淳忙拦着道:“这回可不能把刘续掳来,掳来就不顶用了。”
廖淳这么一说,张宝便不解了,疑惑的看着廖淳问道:“不把他掳来,他能替我们下令给那皇甫老儿?”
廖淳笑着从座上站起来,走到张宝身边,俯身到张宝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张宝听得是笑逐颜开,口中连连说着:“妙!妙!妙!”
不过转而他又皱起眉头道:“把人掳来倒是好办,按元俭你这么说来,却有些难办啊,这上哪儿去找这等精细的人来做这事?”
廖淳抱拳正色道:“如地公将军不弃,这事就交由末将来办。”
张宝上下打量着廖淳沉思一会儿,点头道:“恩!如此甚好!只是万事自己小心!”
廖淳抱拳领命。
……
天未明时,廖淳便带着一众的兄弟趁黑潜过了廮陶地界,朝着安平国走去。
路上二娃子何邑不住的跟廖淳打听道:“淳哥,你刚都跟地公将军说了些啥呀?”
而廖淳本来怕人多口杂,尤其是怕二娃子胡咧咧时说漏了嘴,因此本打算将事情做一步跟兄弟们说一步的,但是实在是挡不住这二娃子的呱噪,于是便将整个计划合盘托出告诉了众人。
原来,在上次廖淳来到冀州广宗时,在与大贤良师张角的闲聊中得知,这安平王刘续虽没什么本事,整日里只知荒淫无度,但却久有不臣之心。他在做王太子时,就曾与父王的美人私通。服丧期间,竟与父王的姬妾们轮/奸/淫/乱,还曾下令要宫姬与羊、狗等禽**媾,简直是禽兽不如。而等其做了安平王,又私刻玉玺,大造兵器,但安平国终究国小人少,加上刘续本就无能,因而直至安平国被大贤良师攻陷之时,他也一直只在安平国内过着皇帝瘾。
而当时廖淳听到这些,也只是当茶余饭后的闲话听过,却不想到这时倒派上了大用处。廖淳这次便是作为地公将军的使臣去拜访这安平王刘续,假意投降于他安平王,说帮他与那皇帝老儿刘宏争天下,实则是想借安平王的名号,先除去皇甫嵩以及他带的那些冀州官军,到时候再回过头来收拾刘续这窝囊废。
不过,廖淳虽然在地公将军那里说得是手到擒来、信心满满,但是这安平王到底有没有这么好糊弄却也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廖淳是没见过、也不了解这安平王的,这事情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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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信都()
廖淳带着一干兄弟来到安平国王城信都之外时,天色已大亮,而众人此时已都是一身百姓的打扮,为了守城的兵士不起疑,廖淳还特意要众人分散了挨个进城。
二娃子何邑对此事是十分的不解,又缠着廖淳问道:“我们不是来做使者的吗?那应该让城门口的兵士进去通报,然后那安平王才会好酒好肉的款待我们,怎么还要像上次去洛阳偷头颅那般的,偷混进城?我最最讨厌这样了,跟做贼似的。”
而众人早已知道了廖淳的意图,二娃子这么一说,众人便都嘲笑起二娃子那猪脑来了。
陈幕嘲笑道:“还‘跟做贼似的?’你可不就是贼吗?你以为朝廷管我们叫啥?黄巾贼!”
一众兄弟跟着哄堂大笑。
被众人一笑,这二娃子何邑可来气了,怒道:“你不也是‘黄巾贼’吗?还有‘黑山贼’!还有你‘叛贼’!(说鲍恢)”
众人却只是取笑他,最后还是那二当家陈岭不忍看着何邑那着急的傻憨样,于是对他说道:“我们是来做使者的,但我们不是跟朝廷谈,而是跟安平王谈,而且这谈的是帮助他安平王造反抢夺江山的事,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跟守城的兵士说,怎么说呀?”
被陈岭这么一问,二娃子倒是语塞了,“我,我,我……”我了个半天愣是没再往下说出更多的字来,众人接着取笑他,他倒也不恼了。
这时廖淳告诉他道:“我们若是大摇大摆的过去跟守城的兵士说,即便这些兵士也真替我们去通报安平王了,而安平王也像你说的拿好酒好肉的款待我们,那这不也等于明摆着告诉这安平国的所以官吏、百姓,安平王私通黄巾贼么,而若是这些官吏、百姓中有人向朝廷通风报信,那我们要办的事情还能办成么?!遇事多动动你的脑子!”
二娃子听了似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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