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煞气被这四个家伙看出来了,但没法解释说了是杀异族外敌金军形成的,也没必要解释。
他感觉这四个家伙很有趣,就想逗逗他们:“哈哈,你们骂我是坏蛋,该杀。那是说你们是好人了啰,是正义的?那你们还当强盗在这打劫?”
四个大汉一听这个,不是尴尬没词,却是更怒了。
持剑者怒吼道:“俺们当强盗,还不是你们这些勾结官府的坏蛋害得逼得没办法了。”
其他三个也跟着怒目圆睁,似乎激动得不行,咬牙切齿,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武松更有兴趣了,避开关于他自己的这个纠缠不清的问题,笑哈哈反问到:“你们说这世道已经没有有钱有势的人是好人了,那我倒想问问你,沧北大帅,也就是沧赵家那位文成侯,他至少是有势的,他难道也不是什么好人?”
“。。。。。。。。。。。。”
这一问,这四个大汉一时没了词。
若不是朝廷的官府中的人出于政治什么原因,或是和沧赵家族有利益争端有仇的,一般人,就算没良心,他也不好随意否定沧赵家族和文成侯,除非他根本不要脸了,只想拿着不要脸当武器谋利耍威风。。。。。。。。大宋人吃的粮食蔬菜瓜果都有沧赵家族不可磨灭的贡献。就算不把沧赵家族当回事,也不认可沧赵的贡献与为人,稍正常的人也只会是在心里不以为然,嘴上是不会随便说出来了。否则,说出来,否定和攻击沧赵家族不要紧,沧赵家远着呐,听不到也管不到这,可是,周围的人会心中有想法,感觉这人不是玩艺,心够黑的够无良的,自己可得小心着点防着。人心自有一杆称啊。
四个大汉即使是当强盗在这寥无人烟的山野中行凶打劫,却也没信口胡柴否定甚至辱骂沧赵家族,这似乎意味着什么。武松心中原本有的一股杀机减弱了点,笑着再次仔细打量四人。
四个大汉显然被武松的笑和打量毛了。
持剑者有点恼羞成怒道:“你是你。扯什么沧赵文成侯?沧赵家的人在远方呢,是不是好人与你这凶汉有屁关系。”
一持刀的怒喝:“兄弟们,这贼汉外表粗豪却是个狡猾的,能说会道。咱们别上了他的当。”
另一个则一挥刀凶狠道:“和他费什么话啊。咱们是强盗,赶紧收拾了他就完事了。”
“对,咱们还等钱买衣食呢。光这马就能值不少钱。”
吼声间,四个家伙一齐包抄逼迫上来。
“怎么?你们这样的正义英雄好汉还想以四打一欺负我一个?”
武松说着跳下马,没取马包中暗藏的宝刀,只拎着手中的哨棒做好了迎战准备。
他有自信只凭这条哨棒和拳脚就能收拾了这四个可能很厉害的大汉。
这是战场杀出来的自信。
武松的轻蔑挑衅和嘲讽让四个大汉越发恼怒。
持剑这位显然是四人中为首的,大喝一声:“收拾你这徒有其表的恶汉还用得着俺们四兄弟一块上。贫,嗯,本神爷一人就能几下宰了你。”
说着已抢步上前,唰,一剑如电直奔武松前心,沉稳坚定又刁钻狠辣,只这一手就露出是正统剑术练家子,不是阿猫阿狗随便胡乱练的,也不是半路出家练的,没有至少十几年功夫不可能达到这程度。
武松一棒挡开了,并没就势还击,而是盯扫着四人笑道:“这一剑有点意思。你们是哪个山野门派同门师兄弟的吧?曾经当过官兵?”
“你好奇心还挺强。少费话。受死吧。”
剑客挥剑一记切削仍没中,紧跟着又是一招反挑。。。。。。。。
斗了十几招,武松就判断出来了,这不是军中武艺,必是江湖流派的。这点见识和眼力他是有的,因为恩师周侗曾经向他讲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与区别,而且他在沧北军中待过,越发了解军中剑法和江湖剑法之间的区别。
军中一切武艺都只追求个横冲直撞凶猛杀伤、招式简单有效利于构成军阵。
江湖则不同,讲究腾挪辗转花巧取巧,利于游走单打独斗。。。。。。。
此人剑法不一般,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细一体味,明白了:这汉子力量过人,本是习武优势,但用剑就差劲了。春秋战国秦汉时期,武器首重剑,战阵之上讲究劈砍,又是青铜为主材料的,所以剑一般是重剑,不易折断。可现在打仗的主要武器是刀,是更坚硬的铁,剑成了装饰品轻剑或江湖人惯用的武器,剑法也变了,讲究剑走轻灵。这汉子力大适合用重武器或刀,资质悟性也不适合用剑。他使不出剑的轻灵,对付一般人没问题,可对上好手就白瞎了这套不一般的剑术。
武松立即舞棒硬打硬撞。
那剑手顿时就坐拉了了,手中轻剑既不能硬劈硬砍,又发挥不出足够的轻灵,空有力量,只几下子就被武松一棒子扫在胸口,打得跌了出去。。。。。。。。
其他三汉子一惊,大怒,不约而同一齐猛扑了上来,下手凶狠,但斗了片刻,感觉又不对了。
这三个不缺力气的家伙用沉重军中单手刀能充分发挥出劈砍的威力,但却总下意识或习惯性用的是剑的招式,反挑,反削。。。。。。都是剑这种双刃武器才有的杀伤方式,应该是以前练剑用剑的,刚改用刀不久,还没习惯怎么用刀,如此,力量再刚猛强大,在武松这层次的高手眼里也是破绽百出,识破后,腿踢棒打,不几下子就把三人全打倒在地。
四个汉子羞恼不服气,又摆出了那个似乎是阵式的方式,一齐扑上来,从四个方位围攻,配合娴熟默契,确有玄妙,也确实威力大增。但这照样没鸟用,仍然片刻就打躺下了。硬实力才是根本。
如此三番,四个汉子傻眼了,想打,打不下去了,想退,显然也是妄想,至少是不能四个人全成功抽身而退,显然彼此感情很深,都不愿意丢弃伙伴自己逃。无论是武功还是感情,果然是同属一门的关系亲密师兄弟关系。
武松也不杀他们,也没羞辱他们,只是收棒笑道:“你们是道士吧?”
“为什么要当强盗呢?就算你们遭受过不公甚至是官府迫害,杀了官兵衙役什么的,犯了重罪潜逃,也不至于沦落到在这个凶险也没生活来路的山野打劫艰难活着啊。”
四个汉子原本在翻白眼,想大喊:想杀就杀。老子不怕死。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什么的,后面就变成沮丧无语。。。。。。。
武松道:”我看你们不是坏人,至少不算是良心泯灭的不可原谅大恶,又有本事,至少有非凡的勇力。无处可去,可以去沧北投军,或是去投水泊梁山。梁山泊离这没多远,很方便去。你们是有本事的道士,去了梁山也肯定能收留。难道你们不喜欢沧赵家的人?或者是不知道沧赵家在积蓄力量准备应对外敌入侵正需要象你们这样的强者?“
这话,四个汉子无疑是听进去了而且心动了。
使剑的迟疑了一下道:”你又是什么人?你在套我们话?还是确信那梁山小霸王会收留我们这些只会念经的道士?梁山没地种吧?俺们除了有把子力气会种点地,别的什么也不会。沧赵家族也穷了,没钱粮白养活我们这样的吧?“
第1423章 偏向虎山行()
“这就是附近的人所说的景阳岗了?翻过它就能到了阳谷见到哥哥了。”
武松精神抖擞策马上山,可一走才知道这山岗看着不高大险恶,很寻常,却很不好走,不但植被茂密藤蔓纠缠造成难行,而且时不时有陡坎高岩山沟断了上山路,下马牵着走也只能在山里盲目寻路,转来转去路那个长,好不容易才爬到半山坡,往下一看真不高可上来就是那么难那么费时间。马走得坎坷艰难,不断打着响鼻。武松走得急,心也急,这临四月天了,山中气温还很阴冷,他却走出了一身汗,被头顶上临中午的灿烂大太阳一照顿时口干舌燥。。。。。。
强耐烦燥又向上走了片刻,突然一处茅草木屋山居在山丘树林中露出一角。武松还意外看到了枭枭炊烟。
“这里居然还有人家?“
去年一场人口大流失和大洗劫,往日有各种财势依仗而狷狂作恶的山村恶霸地主被积怨已久又不乏凶野的村民猎户愤起杀抢光了,侥幸活命的和山民也都跑光了,不是投了海盗国就是离开了山村去了山外好地方抢占各种无主财产,在往日的繁华地当地主、老板了。
另一种居住山野的主力,僧道。
僧,朝廷灭佛运动,都集中到了沧北西北边关或是在田虎王庆那成了劳力或军人,原来几乎遍布全国各地灵山秀岭的众多辉煌庙宇如今多成了野兽避寒避风雨的天堂,野兽也能居庙宇能佛前”听讲“,倒是真体现了一把众生平等。
而没了佛门这种外来的强势老竞争对手,唯一剩下的大教也是朝廷的国教,皇帝赵佶极度迷信推崇的,道教,道门却也没因此就好过了,灾后还能有体面好过点的只是京畿或道教圣地那片得朝廷看重的极少数几处,道门整体上实际也垮了,这其中有无量道长暗中操作了数年的重要原因,符合海盗帝国接收的道士几乎是最早移民的一类,尤其是年少还可以上学接受新教育成才的小道士,这几年逐步都不知不觉流失走了,如今宋国剩下的道士不过是些或名为道士实则是杀人放火歹徒,或是装神弄鬼到处愚民骗财,或道观广收香火。。。。。。。同样是只想做高高在上的另一种统治官,过不劳而获罪恶却体面逍遥日子的,或者是闷头深山别居打猎及自耕自食,不收香火,也不对外”营业“,专门静心修行一心梦想成仙长生的。
武松前面遇到的那四个打劫的道士就属于修仙这一类的,结果是静居高山不干世事也难有清静安稳日子过。。。。。。。去年的灾难中,宋王朝被逼疯了,为了完成海盗的敲诈,皇宫大内都奉献得干净,何况是地方。地方那些贪官污吏往往被海盗有目的的点名规定要交纳多少财富,有心不听,也极不甘心把费尽心思聚敛的财富一把奉献归了海盗,可又不敢,很明白不老实就立即没好下场,不知海盗还准备的什么手段就等着自己滑脾气呢,死掉怕都是轻的,全家被抓去或勒索去当开矿什么的苦力生不如死,那才叫可怕呐。。。。。。。无可奈何只能照办,还得是积极的,可海盗规定的数额超出了他们的承受力,献尽家财,外加搜刮尽了辖区官场民间也仍然有差额。。。。。海盗可不和你讲理,不会和你讨价还价,完不成?那就本人来顶。。。。。。于是山上的官——事实上也是吸民血的统治者并且往往也极有钱的道观就必然成了搜刮对象。。。。。。。如此果然能完成任务。。。。。。海盗勒索之精准有数,再次震惊了各地的官府,这得对大宋了解得多深摸得多清才能达到这程度?这太可怕了。。。。。。
可是这还没完。
朝廷仍然差着海盗勒索的金额,以后得弥补上。
朝廷也想尽快弥补上,如此海盗就对宋国没兴趣了,按约定,海盗就不会再对大宋动武,剩下的只是对海盗上贡茶叶和公平贸易,宋政权也就安全了,甚至能利用这一点得到海盗的庇护,所以加紧和催促各地尽快恢复金银矿开采和进一步仔细搜刮辖区金银财宝。。。。。。
另一方面是,灾后宋国穷疯了,各地官府贪官污吏军匪。。。。。。摸着干瘪的钱袋,自然而然会睁大眼睛到处寻摸辖区内哪还有能弄到钱财的对象,对人心极不稳的百姓一时不敢肆意催逼祸害,免得暴发杀官叛逃便宜壮大了田虎王庆的伪政权,只能另寻目标。。。。。。。。新组建的地方恶棍厢军肯奋勇剿匪扫荡强盗山寨就是这么来的,当然也是官府吓坏了,生怕辖区的强盗山贼其实也是暗藏的海盗外围势力,对这种随时能引发大灾,极可能危及他们小命的恶势力也就有了积极强硬的打击态度。
官府对山野抢红了眼。。。。。。在这种风潮下,庙宇道观也进一步遭受扫荡。。。。。。自耕一心修仙的道观自然也难逃搜刮。。。。。。。。
如此,居住荒山野岭,有人少了退了就活跃起来的野兽会威胁,有民间歹徒或官府的祸害,偏居是极危险的事。
如今这年月,谁还敢单独居住在这荒山野岭里?
所以,武松惊诧不已,起了警惕,却不禁牵马穿了过去一看,还真是处人家。
大腿粗的木桩立的一圈结实栅栏,面积不大,房舍护在中间,也没几间,看来也没几个人住在这,这里构造很结实,防野兽什么的也很安全,还养着一条看家狗,但看着这山居有年月了,有人长住,时时修缮才能维持至今。
武松也看到通往这处人家,或者说是经过这处人家的,居然有条山道,尽管也崎岖不平不好走并且长起迷漫了野草,猛一看也不象是路,但起码是人长久踩出来的路,比起他上山选的路好走太多了。。。。。。。若当时走这就不必遭这罪了。。。。。。。
武松的突然出现也让这处人家同样很吃惊。
一中年两年轻些的汉子转眼全出来了。
年轻人一个拿着菜刀,另一个拿着还冒烟的烧火棍,显然正在做饭,中年人空手出来的,可一看到武松这形象就脸色一变,紧张地就手从栅栏院子里的柴堆上拿起了把柴刀,随即又有个面目普通却和善的中年妇女紧张从屋子里探出了头。。。。。。。。。。
”你,你是什么人?“
拿菜刀的年轻人紧张地喝问。
武松看清了这处人家的情况反倒轻松下来,笑道:”不要怕。我不是恶人,只为返乡探望哥哥去阳谷县走近路想快点回家才翻山的,无意间发现你们这。走错了山道,口干舌燥,想讨碗水喝。“
这家人看了看武松满脸的汗水,再瞅瞅那匹马,又望了望家边的正经山道没人踩马踏痕迹,他们的脸色才好了点。。。。。。。
中年人仔细打量武松,可能感觉武松虽然高大强勇吓人却面正目清,是武威英雄气不是凶恶,可能真不是坏人,只是个过路客就作主和善地招呼武松进来坐坐。。。。。。不招呼,若武松真是坏蛋,怕是也挡不住,照样难逃一劫。
武松被让进了屋子,一瞅摆设不禁笑问:”这里原来是个酒家吗?可有酒吃?“
中年人陪坐,一听这个也不禁笑道:”看来客官确实是过路的。你不是本地人?“
武松笑道:”俺本是清河县人。离家在外多年。家中兄长迁居了阳谷县城也开了个饭馆。“
中年人显然是老做生意的,不乏精明,顺势笑问:”哦?不知令兄开的饭馆叫什么名?小人本也是开酒家的,只因去年动乱,人走了太多,年头不好,这景阳岗也没什么人过了,没生意也就关了,但对县城同行还是有了解的。“
武松知他心思,笑道:”大郎家美味馆,听说过么?俺叫武松,人称武二郎。“
中年人一听顿时露出不少放心的笑容,笑道:”是阳谷新店吧?却似乎很有名。“
当然有名了。
如今的阳谷县,象样点的饭店也就两家。
一家是县太爷和县衙一些骨干头头脑脑合伙开的,生意自然比较兴隆。另一家就是阮八以大郎名义开的这家,虽然也没什么肉食供应,有猎物也是自己吃了,供客的至多是当地能有的河鲜,但厨艺好美味诱人,服务周到,却价格更高,在当地人眼里属于贵得离谱的,县城的人背后都笑想发财想疯了,反而因此出名,只是生意自然不怎么样。一般人哪吃得起?能吃得起的,一般也不会去。有钱消费,谁不去巴结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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