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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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8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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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借势也能搞颠大人物,纯是找死的妄念。

    从此,这家伙开窍了,行事深沉稳当了起来,不再是过去那种不带脑子的凡事都紧跟领导步伐胡打猛撞表现狗腿忠心。。。。。。几年过来,仍是没出息,但却安稳没灾。

    其间,也惊愕看到一位又一位宰相或朝中重量级智慧大员在一个又一个意图斗倒沧赵冢族的阴谋毒计事件中总被意外翻盘。。。。。。本应自古以来就无解的,沧赵必难逃灭门大罪的妙计居然会被意外瓦解,倒霉的总是敢伸手的自负宰相、大员。

    沧赵家族“宰相克星“、”专灭智慧大佬小能手”的称号不知不觉就在京城流传起来,并被京城人如神信奉。

    对这位都头来说则又是一记当头棒喝警醒,行事越发肯动脑子而显得沉稳可靠。

    他的好事也终于熬出来了,

    今年国难,京畿八十万禁军战死的战死,叛逃的叛逃,折腾得只剩下十几万。。。。。。。朝廷强编京畿凶徒为兵,他这种被视为忠心朝廷的可靠又是老军伍的人顿时成了香饽饽,成了必然的军中骨干纷纷被提拔重用。他因为行事沉稳有脑子,在军中将领眼里表现好,被视为可收作可用的军官亲信,由一个原本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京军寻常兵卒,越过伙长、十人将,百人将,这种小兵头,一下子成了管二百人的都头,这是踏入正经军官的门槛了,有资格展望一下军旅未来了。

    喜从天降,志得意满,当官真特娘的美呀,他这种素质低的人难免飘飘然,控制情绪也不禁得意忘形,但再如此幸福得意,他也没忘记当年在城门口纵马挥鞭肆意暴打他们的那两小小少年的身影,更没忘记电锯般抽在身上那个痛的鞭子。。。。。

    今日再看到当年相似的一幕,一瞅见那条反复在恶梦里出现的太熟悉的鞭子,当年的情景与痛楚记忆一下子就全涌上来了,仿佛清晰再现。

    这都头打了个哆嗦,但心中的仇恨与报复之念也随之疯狂涌上了心头。

    如今已经不是当年了。

    他虽然仍然卑微不算什么人物,但怎么也是个有正经级别的军官,而且有头脑,能算计,懂得在大事中怎么做能既得功又能安全于事外。而赵公廉却早已不再是皇帝的宠臣,在朝中只有政敌仇敌,怕是没有一个朋友,在京中没任何势力。。。。。。

    这才是小人物算计搞翻大人物的机遇吧?

    可以伸手掺和一下了。

    当然也不可掺和深入。

    不能直接当敌对沧赵的先锋马前卒,得借大人物之手。

    毕竟赵公廉没了皇帝宠信支持,但自身却有了实力,更强大更稳妥,更不好招惹,仍然不是小人物有资格挑衅的,否则怎么都会是两政治大山冲撞中夹死的那只小小蝼蚁。随便被牺牲掉了。没人留意,也没人在乎。死得冤枉,更死得没脑子,只会被京城人当又一个笑料闲聊耻笑。。。。。。

    所以,都头喜出望外出来了,却没冒失亮相上台,只藏匿在城门洞后窥视,确认来的是不是赵二,也让手下弟兄先自行作主刁难攻击一下,他能在背后安全地多少出口隐藏了太久的恶气,得些快慰自得,顺便观察一下赵二一行的实力或在这个敏感时期突然来京的意图什么的。。。。。。他可是自负是如今京军中最有脑子的都头。

    值此宿氏兄弟大发凶威,轻易吓退围上来的近百十号京军,展示了强大武力,而且杀机四射,显然比当年赵老二来京时更胆大敢干,无疑是想挥戟直接要人命,根本不惧在京师闯祸犯大罪。。。。。。这都头一瞅,手下弟兄怕是拿不住赵二,只会白送死,就赶紧跑出来了,边跑边大呼:“住手。都住手。休得无礼。”

    住手是喝止的冲突双方。后一句自然是对手下说的。

    随即,他又一脸谦卑笑容对正拿鞭子若无其事玩的赵岳点头哈腰道:“误会。都是误会。不要误会。”

    这话说得有意思。

    赵岳更诧异自己一行都蒙面且装扮无主从差别,这个家伙却似乎一眼认定他正是赵老二。

    但,也没说什么。

    问不问清楚这家伙是怎么如此确认自己的,无关紧要。

    宿氏兄弟正要痛快狠宰几个京军烂兵呢,至此也只得住手。官兵都跑远了,总不能不依不饶追杀上去。。。。。。。。这次来是闹事打脸警告朝廷,不是来闹事表明立即造反的。。。。。。。这个分寸必须掌握好了。

    但憋得这口气得稍出一出,恶霸威风必须耍足了,把入京的开场必须开好了。

    宿良回马,怒骂:“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当众辱骂围攻手握重兵的堂堂镇边顶级国侯的家人?嗯?”

    戟指那都头,把那家伙吓了一大跳,都头生怕倒霉成了当年那样的稀里糊涂倒霉鬼,而且是冤死鬼,赶紧退远些免得被顺手一戟挑了白死,行为猥琐而狼狈不堪,但仍是满脸谦卑老实的笑容,援着手又称误会,英雄请熄怒。。。。。

    宿氏兄弟怒哼一声,倒也没继续责问追杀。

    都头暗自得意一笑,凡事就得有脑子,看老子怎么对付你这嚣张纨绔。。。。。。。。。知道赵老二才是作主的,又赶紧对赵岳这媚笑吹捧到:“公子爷,只要您报上名字,天下谁人不识君?哪个不晓得您的威风厉害?”

    这话是拍马屁,但也隐隐有指责赵岳藏头缩尾故作神秘让人容易误判,好就势行凶搞事之意。

    当年,赵老二进京就是差不多这一套玄虚,马车普通,旗帜不张,身份不明,结果当值的都头一伙误判是有油水的乡下来的软柿子白找了一顿好打。

    都头对这事的怨念极深,仇恨刻骨,念念不忘,今日借机抱怨指责一下,但随即又媚笑说:“公子爷何等尊贵身份?您是咱大宋第一衙内,要进京,小的们谁敢拦着?”

    大手一挥,很豪迈敬仰地,“沧赵忠义仁德名满天下,如今虽是非常时期,京城戒严,但公子一行却也无需检查。公子爷只管进城。”

    一弯腰伸手,很绅士狗腿地:“请。诸位英雄请。”

    心里则说:“在城外,你有马,闹事行凶完跑了,谁能拿得住你?你居然敢来京城冒险,让你逃了怎么办?进了城可就不是你赵老二想跑就能跑得了的了。到时会有得是人出手收拾你,看你怎么应对。爷爷我只需那么那么办,然后在一旁悠然欣赏事发就行了,功劳却不会少了更不会小了。

    哼哼。。。。。。办事就得有脑子。我就是有脑子。。。。。。谅你这闻名天下的鲁莽自大纨绔岂能不中招。。。。。。”

    赵岳果然中招了,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带着人进城了。。。。。。

第1305章 长街,16() 
赵岳此次进京,无疑是步步陷阱步步杀机。

    想算计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都头满脸谦卑把赵岳一行迎入城中,还好心提醒道:“公子爷,休怪小的话多啰嗦。如今是国难形势紧张时期。京城正戒严。朝廷对街面抓得紧。纵然是皇子亲王也不得在大街上纵马奔驰。公子爷想必也不喜欢多是非惹人诽议添额外麻烦,有宝马良驹骑却还是慢慢走得好。慢些也可好好观观风景。小的看,其他几位英雄想必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赵岳仍不吱声,不理睬他,似乎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真就缓马慢慢向北城主干道长街走去。

    那都头等赵岳稍一走远,就立即向手下得力亲信招招手,亲信们赶紧过来,听了老大小声叮嘱,随即就各奔而去。

    不久后,文成侯的弟弟赵老二来京城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比特么暴风跑得都快。

    自然,官方,尤其是朝中大佬们也得到了这惊人r的意外消息,而且是先一步获知。

    此际中午,是午饭与休息时间。

    宫城中宰相大佬办公区。

    首相蔡京这,

    意外又不算完全意外恢复相位,蔡京现在异常“忠君爱国勤政”,再次为相,一改以前午休时间必回府歇息享受的习惯,更没有总迟到早退甚至干脆不来上班现象,天天按时“打卡”到班工作,在宫中一呆就是从早到晚一天。

    从光芒万丈的高高富贵宝座一下跌落无权无钱无人理睬,连最简单的平民饭食都差点儿吃不上的深渊,这个巨大落差教训对蔡京刺激太深刻了。

    权力与地位突然又失而复得,你可以想像,对蔡京这种嗜权如命的官僚又会是怎样的刺激、狂喜和重视。、

    尤其是,朝中局势大变了,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的无数党羽没有了,在京城一呼万应轻松牢牢把控朝局甚至包括地方的威势不见了,曾经势力弱小只能俯首帖耳的老对手却党羽众多,势力已成,地位稳固,而皇帝换了,又添了虽幼稚不通实务却急于显摆和争权格外任性难缠的新帝新副相对手。。。。。。蔡京急于抓紧权力,理顺朝局,坐稳动摇随时可能再失掉的相位,这次不得不全力打起精神,拼了。

    不拼命也不行。

    他已经没有强大政治根基人脉,没有能代行他相权意志的比较有才可用的儿子,也没有可哄骗皇帝的所谓天下富裕兴盛太平的从容当官江山基础,只能一切拼老命亲力亲为,抓紧一切时间应对太纷繁复杂,太凶险棘手的官场内斗与随时可能暴出来的危急政务,所以过去那样不正经上班的富贵骄横专权自负不能有了,午休也坚守岗位,生怕回趟家一躺歇一错眼的工夫就被其他大佬趁机下绊子错过了重大消息,造成重大事务疏漏,被攻讦指责年老昏庸不堪用。。。。。。。

    再说了,回家也没往日的奢侈之极美食可享用、美女可享受,在哪午饭也只是无肉无蛋无。。。。。的米饭萝卜白菜。。。。。。哪还回家干嘛?老实呆在办公室,至少还省了大冬天的往来奔波之苦。

    此时,他已吃完了搁往日他家的狗都不稀得看一眼的饮食,强忍着那种寡淡无味的厌恶失落,一边回想着往日那种奢侈辉煌锦衣玉食丰盛日子,一边和重提拔起来的旧党羽如今的新户部侍郎聊着糟糕的财政状况以及以后必定万分艰难的。。。。。。。

    他在京城唯一幸存的儿子,随他天天上班随身服侍他兼当助手耳目的老五蔡鞗,突然打外面匆匆进来了,带着一脸奇怪神色与外面的寒风急奔到蔡京身边,让身在温暖舒服办公室呆着的老蔡不禁寒得激凌凌猛打了个寒战,浑身一阵难受。

    但等到蔡鞗轻声说了一句后,蔡京也就忘了责问儿子为何仓皇无状不成体统敢让他受风遭罪,皱着的苍白眉头一扬,先是一愣,随即失声道:“什吗?赵二来了。。。。。。他。。。。。。来干什么。。。。。。”

    被这太意外的消息带得陷入紧急思索。

    户部侍郎闻声也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所谓的赵二是何人,顿时惊愕失声脱口道:“他怎么敢来。。。。。。”

    也陷入紧急琢磨,片刻后见老蔡皱紧的眉毛慢慢舒展开了,他才轻声急问:“相爷,您看这事,咱们是不是”

    “不。”

    蔡京年迈迟缓地微微摇手,但,看向户部侍郎的一对原本昏花不堪的三角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流露着骇人的光芒,如毒蛇一样可怕,吓得那侍郎虽极熟悉老蔡也不禁一哆嗦,却听老蔡又缓缓道:“我们什么也不要做。静静看着就好。”

    说着,还轻轻舒口气,似乎有什么一直重压危机之下紧悬着的一颗焦虑惊恐心轻轻放下不少。不止如此,老蔡那满脸褶子和老人斑的不堪老脸上甚至似乎还流露了一点笑纹喜意,目光闪烁,显然又有了什么算计或朝争大便宜可沾。

    侍郎也五十多了,也是在中央当了十几年官在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已经想明白了一些蔡京话中的关窍,但还是故意装懵懂,试探道:“有这么好的机会抓了那纨绔小儿当人质,再与那气焰正嚣张的赵公廉斗,可化被动为主动,如此良机先手,咱们为何按兵不动?下官愚钝,请相爷指教。您的意思是?”

    蔡京轻笑一声,却只淡淡道:“国事危急艰难,多事之秋,当仁义为先,一动不如一静啊。”

    “。。。。。。哦,我有些懂了。还是老太师老城谋国,智慧如海,沉稳持重,老辣却不失仁厚,下官佩服之极。”

    。。。。。。。。。。。

    随后,蔡鞗奉父命又出去赶紧派人四处去紧急通知京中蔡党所有成员一律都不要对赵二轻举妄动去了。

    对赵岳之类的豪门衙内,再嚣张胆大,再闹腾得名声响亮,以蔡京之尊侍郎级高官之傲,眼皮子之高,往日也决不会把区区纨绔赵岳放在眼里,哪怕他是奇才大佬文成侯的弟弟,如今来逛趟京城却就让蔡京也震惊并暗中高度关注起来。。。。

    参知政事张邦昌这。

    这厮坚守官场万年老二原则,如今却混得党羽势力第一,成为朝中第一大派,门下大小走狗爪牙遍布京城,能量威势已不是倒霉过,下野憋屈家中门都不敢出更几无重新起复之望的蔡京能比的。

    他消息更灵通,自然知道赵岳来京的消息更早。

    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他和蔡京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愣了,惊诧,随后是沉思。。。。。。再后就是同样吩咐下去:都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言语神色间和蔡京也一样有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喜色,闪烁的目光阴沉,老辣,险恶,显然也看到了什么机会,心里有了什么算计。

    枢密院,枢密使童贯这。

    这个嗜好雄武军事的老太监,无论年纪还是资历比张邦昌都更老,在宫中和朝中都根基深厚,自靠他起家却得势了和他针尖对麦芒专门不对付的大内总管梁师成意外暴毙后,他就成了赵佶最信任最得用的宦官,在宫中的势力自然更大更稳固了,是代退位成了太上皇的赵佶继续牢牢把控全国军权而宠信的第一人,管京畿禁军的高俅只能算老二。

    童贯的党羽势力是第二大派,却是因为他曾经长年守在西北远离京师,失了许多朝中官场人脉便利的缘故。

    但他的威势更盛,不是第一大派党魁张邦昌敢叫板的,更不是如今的蔡京能比的,真正是太上皇之下第一人。新帝赵桓这样的傀儡君王别说没什么实权,什么大事要事也做不了主,就是真坐稳了皇位,短时间内也是只有老实退让的份。

    掌管军事,爪牙无数,门下直接就有西北战场带出来的将士和情报人员,童贯得到的消息比张邦昌更早。

    中国几千年历史上混得比童贯更出名的太监大有人在。

    后世人更熟知的随口能如数家珍说出来的名太监怕是一巴掌不止,比如下西洋的郑和,比如九千岁魏忠贤,比如慈禧太后的李莲英,等等,但童贯不同,那是真正掌过军权统军打仗当了正经朝廷顶级军政大员的人,一个太监能混到童贯这程度,堪称旷古绝今第一太监,这不止是运气和宋王朝特殊情况的机遇,确实是有过人的眼光能力意志追求甚至胆魄。

    他也是朝中最早接触赵公廉的人,日后虽天各一方,但联络最多,也是最了解赵公廉脾性志向和行事逻辑的人。

    至少表面是如此。

    因为他不知道沧赵家族真正的身份秘密与政治目的,也不知沧赵能自草根迅猛崛起为宋王朝最顶级豪门所依赖的最根本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对神秘几无法窥探的赵庄和更防守森严无法窥探的沧赵家族大院内部成员情况缺乏真正的了解。

    他和赵公廉往日的频繁交流,只限于相似的军政理想开疆拓土收复燕云抱负和一点正常的官场间私人感情,他对赵公廉和沧赵家族所知所了解的也只是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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