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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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7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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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很快起了一片。

    高参得意洋洋,有足够借口了,正要理直气壮地杀到赵庄要沧赵家族兑现承诺,等收了众多秘方,他就可以打道回府向王爷邀功请赏了,这的房子出售等后续些须首尾自有其他卒子管事处理,不料,在这不夏不秋的季节辽寇突然来了。

    内地人只以为辽人通常只在夏收秋收,尤其是秋收后边关人最有钱有粮值得抢,辽人又最有闲的时候来烧杀抢掠。

    当然安庆王府的田产生意多,分布广。身为王府高参,眼光不能太窄,视野放的很宽很远,可称放眼全国,也不会象寻常内地人那样对边关事的认知那么幼稚,不会只有宋人道听途说日积月累形成的大致常规说法和印象。

    高参知道辽人犯边是没有规律的,只有规模大小的区别。

    燕云的辽人早已习惯了手头一紧缺什么就来宋国“借”。小股辽人犯边,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所以随时都会发生。

    高参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来沧州糊弄沧赵,也一直是很注意防范辽患的。

    敢选择在盐山县城外盖房子,却正是因为有骁勇敢战的沧赵乡兵在。在沧赵影响带动下,盐山人也越来越难惹。这几年,小股辽人犯边是越来越不敢杀到盐山县来的。来了,有命可能发大财,可没命带回去花呀。

    而大股辽军,因为镇守沧州的是知兵善战的神箭将军何灌,辽军也畏惧,边关防守的有声有色,莫州的辽寇也越来越难强取或偷越莫沧边界快速闯进来象以往那样肆意劫掠。但沧州军本质未变,仍不堪用,只能缩守城寨。沧州危险仍在。

    远在南边更内陆的沧州三个县,辽寇照样能凶狂抢掠,有时连县城也没安全保障。

    总之,沧州这地方,除了州城,哪也不如盐山县境内安全。或许可以说州城也不一定比盐山县这安全。

    高参有见识,来沧州的时间和开干地点都仔细掂量过,都能错过避过辽人抢掠点,考虑的不可谓不周详。可他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算计到盐山县正因为有沧赵在才是辽国最重点的报复对象。

    盐山县今安全,明安全,后天仍安全,但在辽人蓄谋突袭教训下,必定会突然一天不安全。

    赵庄人抗辽打老了仗,早了解透了辽人习性,非常清楚自己是辽人恨之入骨总想狠狠教训的对象,时时在防范突袭报复,连下地干活都常常带着武器,更有眼线一直紧盯着辽军的动向。可,东京来的这位高参对此没有深刻认识啊。

    还有,凡事总有意外。有了意外,世界才奇妙,人类生活才格外精彩起来。

    高参自诩多谋有能耐,在这耍手段拿由头想硬赖着强吞赵庄发家绝技,那么,盐山这没有意外,赵庄也能创造意外。

    太简单了,只要派些人潜入辽国以沧赵的名头撩拨一下辽军就行。

    以燕山府辽国官员和军队对沧赵家族的强烈仇恨,看到沧赵人居然敢到辽国的地盘行凶撒野占便宜,吃了亏丢了面子不咬牙切齿立即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才怪了。沧赵家族想利用自大傲慢的辽军搞点事,简直象自家养的狗一样容易而方便,只要随便招招手,“我大辽国骁勇善战的契丹勇士”就必然来了。

    高参知道莫州辽军在非农收的时节轻易不会突袭进来,也不大容易闯进来,因而放心不少。但辽国那时还没女真之患,仍强大而牛b的很,对付宋国的边军多了去了。莫沧边界不易进,别的地方还可以呀。比如沧北边关。

    突然杀来的这几百精锐辽寇正是从沧北那潜入的。

    此时的沧北四军州镇守者正是以田师中为典型代表一类的那些乌烂官员和将领。边关漏洞象筛子。

    别说这几百辽军是乔装打扮成宋人商队模样分批偷偷摸摸潜进来寻机报复并顺手狠狠抢掠富裕的盐山县发个狠的大财的,就是直接大摇大摆闯边界进来,以田师中这些重视国际友谊强调和平友好相处的人也多半装看不见不知道有这回事,任这伙敌人深入到沧州杀人放火发财,并且还会放任这伙敌国强盗再带着战利品顺利从沧北紧急逃回国。

    这些沧北贪官烂将根本不敢招惹辽国,生怕遭到报复危及性命,还坏了双方友好关系,毁了巨额边贸走私利益中的油水。若是闹出事来,惊动了朝廷,也无非是死咬着不认账,就不承认辽寇是从沧北进出的。打烂账总能扯黄了事。

    反正吃亏的是沧州,是沧州的责任。而沧州拿不出证据证明敌人不是从莫州来的,就是从沧北过来的。

    事实上,这伙辽寇不是沧赵撩拨来的。

    赵庄看到高参把房子盖得这么快,估计他要来理直气壮讹诈了,本打算去燕山府撩拨一下辽军的,没想到辽军居然配合得简直是妙到豪巅,积极主动立即就来了。

    这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而对高参就应了‘运去英雄不自由’这一句,正是不走运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伙辽贼装客商潜入到盐山境内潜伏着观察好情况,突然发难,亮出弯刀冲入几乎毫无防备的盐山县城,首先攻击了县衙,破坏本县的指挥系统,杀了从内地来最安全也最富裕的盐山县为自己也代表朝中某权贵搜刮财富却来此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边关凶险程度的县令大人。

    这位狗官攀附安庆王并为高参大力提供便利,跃跃欲试跟着王府想顺手从沧赵家狠刮一层油水,却人头落地,死得突然、惊骇、不解,又很委屈而愤怒。因为县城的官兵和绝大多数衙役居然根本不管他死活,辽贼杀到衙门来就轰,飞快离他而去,放任辽贼肆意屠杀他和他带来的捕头师爷等所有人。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他断气前或许脑子里灵光一闪总算明白过来:盐山早已是沧赵家族的天下。他在这当官就是个傀儡。

    官衙的人就算是和他是一样的贪官污吏,是一样的无耻坏蛋,可一旦有外人来沧州试图抢夺甚至霸占沧赵商务,不管来的是官还是什么人就会成为本地绝大多数人的共敌,尤其是衙役有机会就会巧妙配合帮着沧赵家族除掉或赶走敌人。

    只因为外来的贪婪者也威胁到他们家的切身利益。

    当地人就是靠着沧赵家族吃上发达饭的,并且认识到只有赵庄人的聪明才智才能创造并发挥好秘方的作用。也只有仁厚守信又讲公平的沧赵家族愿意与大家分享利益。其他人,无论是谁有能力坑毁了沧赵,都必定把秘方转移到安全便利的内地设工厂发大财,就断了本地人的财路和希望,就等于要了他们满门的命,这是比杀父之恨还强烈的不共戴天之仇。

    有机会成为富豪,至少是生活小康,谁特么愿意过三餐不继的苦日子?

    已经尝到甜头了,就更不肯重归过去。

    说到底,都是利益惹得祸。

    进犯的这伙辽贼轻易杀了文武主官,抢了其家,瘫痪了县城指挥系统,本就没把宋军放在眼里,这下对上散乱的县兵信心更足,胆子更大了,嚣张地挥刀想肆意烧杀抢掠本城的富户,不想没了主官的县兵和衙役却能组织起抵抗,并且也颇有些不怕死的劲头,有的貌似平民却更骁勇而且精通指挥,结果这伙人到处行凶能容易杀掉的只是那些权贵们在此设置的利益代表这些外地人,也确实抢到了不少财富,但看到本城越来越多人拿起各种能杀人的家伙什,随着官兵摆着盾牌推着车子什么的浩浩荡荡吼声震天的围堵追杀上来,乱箭纷飞也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他们怕陷在城中只能迅速撤离。

    县令倒霉,死得委屈。那位高参却是更倒霉,死得更委屈。

    事发时,他根本不在城里,就在城外欣赏着盖起来的那片所谓厂房,认为这足够堵住沧赵家族的嘴了,正美美盘算着怎么一步到位逼沧赵老实低头就范,想着还得是我这样的大才子高手一出手就马到成功。

    想到马到成功,结果马真就来了。

    马蹄轰鸣,大地震颤,声音刺耳,尘土飞扬。

    高参皱眉,不悦地扭头看去是什么人敢如此大派头经过这。

    难道是知州何灌坐不住了,带着骑兵卫队也过来看看这片厂房到底进展如何了?

    他不屑地哼了声,闪眼间尘土飞扬中的战马就冲过来了,他背着的手都没放下,刀光一闪,脑袋就飞在了半空。

    原来辽贼在撤退中无意中发现这里有一大片好房子,远远间不知是刚盖的空房,以为是什么豪富大户家就特意杀了过来想顺手再做一票吃个大的,结果跑近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失望与恼怒下顺手干掉穿着不凡姿态牛b明显是大宋读书贵人的家伙就顺理成章了。若是无意中杀的是大宋什么高官显贵家的子弟才过瘾了。叫宋蛮知道我大辽勇士的厉害。

    满怀信心和渴望的高参就这么死了。

    安庆王想在沧州玩厂房讹诈沧赵家秘方的美梦也从此知道不可行了。

    但沧赵的这场灾难并没有完。

    后面,安庆王还有更歹毒更有威力的绝招。

第1135章 财富与权力() 
厂房计划失败,还折了个得力的高参,安庆王这才晓得边关的险恶无常,但抢夺沧赵利益的心更狠更强烈了。

    他这次干脆不自己私下玩阴的硬的,跑到皇宫向赵佶告状,指责沧赵家族只不和皇族做生意分明是蓄意歧视皇族。

    赵佶自然知道这位皇族好友王爷对沧赵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但招来赵公廉,让安庆王和赵公廉当他的面谈谈。

    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弹劾安庆王事件,赵佶烦得不行,觉得安庆王行事太过莽撞霸道,有些不喜,但更对沧赵家族的胆大与强势吃惊又不满。他自然是向着皇族。无论别人家怎么冤屈怎么有理,皇族的脸面与利益都得优先保障。

    草芥之家岂有资格和皇族争锋较劲。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法理是次要的。王子犯法与草民同罪只是说说,而且只是想制衡君权的臣子倡导的说的对君王强调的。任何朝代的王族都不会公开严肃正经阐述这一点,唯我独尊才是核心,受形势所迫,应景需要拉出来说点场面话时才会随口那么一说,无非是铲除想夺位的王族子弟而已,最终仍是维护王权高于一切,王族至高无上,有超然地位,凌驾于法律之上。

    王朝稳固而繁荣时,江山没有倾覆之危,强调的就是王权至尊,天下人心也是次要的,民意更是可以忽略的。

    万不得已时王权和王族才会向天下万民适当妥协一点,缓解危机,减弱动荡。当然,更多的是帝王和王朝即使面临江山崩溃也是傲慢死性丝毫不肯向草民退让半点的。所以,每个王朝都不会千岁。风水轮流转。总是一鸡死一鸡鸣。

    另外,赵佶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谁和沧赵家族做生意都行,就是皇族不行。

    沧赵为什么大逆不道的就是不让皇族分享商业利益?

    若不是皇位还不够稳当,不能任性而为又顾忌脸面名声,赵佶意识到沧赵的商务之利后也很想把摇钱树独吞入大内。

    安庆王一看到赵公廉就双眼冒火,恨不能一口吞吃了这个幸进而得了意的小年轻,更恨不能一口吞了整个赵庄的好处。

    他装作气愤不平地一上来就怒声喝问赵公廉为何歧视皇族,振振有词,放出皇族的凶威和优势,咄咄逼人,意图以泰山压顶威势一下吓倒稚嫩的小年轻,不但能轻易得利还能就此扣罪名除掉赵公廉,以泄这口堵在胸中有日子了的大恨。

    赵佶表面装作主持公平,却无耻地发话说:卿家是不是考虑照顾一下安庆王的通商要求?毕竟和谁做生意不是做。

    不想,赵公廉不但没被吓倒,还当场一口拒绝了皇帝的隐隐威胁。

    当然,拒绝的是很委婉的。不然就是找死了。

    他满脸委屈的对饥饿凶狠老虎一样的安庆王说:“在京城,我赵公廉是个谁都可以踩几脚甚至可随便弄死的毛头小吏,在家,我是儿子,孙子,大宋以孝治天下,家有众多长辈,我这么年少,在家中大事上能有什么说话的权力?”

    “重要的是,所谓的沧赵商务实际上是赵庄百姓集体的生意,是赵庄人自己费脑子有才智搞出了些新东西。我家不过是地主是庄主,占了个名义上的优势与便利才沾了便宜代表了赵庄生意。庄上的生意是赵庄人集体说了算的。我家也不能违背民意强为什么,大事都得和村民商量着来,否则触犯了众怒,我家的庄主之位未必能坐得稳。找我理论?那更没用啊。尊贵的安庆王爷,你冲我发虎威完全是找错人了。”

    赵公廉说着摊开双手,耸耸肩,苦着脸,一副很无奈很郁闷的样子,实际是装傻耍无赖。

    他把通商权的问题球直接轻轻踢回了老家,避开歧视皇族的罪名,根本不在这一点上白费劲而且会越抹越黑的辩解,也不傻乎乎的在安庆王意图非法强吞赵庄产业这项罪状上向皇帝反控诉。

    在皇宫,在私下里说王族违法没用。法是皇家的法,皇帝就是法,而且是最高法。安庆王这样的高贵皇族宗正卿在很大程度上本身也是法。你和皇家论法与非法,这不是纯粹找虐?只会让心思也不良的皇帝下不来台而生恨。

    对皇族会对赵庄产业伸黑爪子,赵公廉早有准备,在弟弟几年前就建议下,家里早商量好了对策。如今事果然发生了,他就按既定方针来面对,在要命的问题上就不接招,滑开罪名,避免一下身陷危机旋涡中心,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人家说不算。找错了人,安庆王只在东京纠缠着赵公廉不放,借口站不住脚,再恼怒再着急吞了好处也没了用。

    要问罪就问罪明面上也至少是上万人的全体赵庄人去。

    皇族,包括皇帝不怕闹出来强夺赵庄产业与民争利的凶残大丑闻,不怕惹得天下臣民愤慨沸腾,不怕惹得正滑入糜烂深渊却更傲慢自大更凶残嚣张的大辽、野狼西夏以及恶狗高丽等周边诸国的耻笑与舆论攻击,不怕敌国趁机抹黑大宋拉拢宋人背叛宋王朝投靠过来,皇族若就是为区区金钱就不要体统与脸面了,那就请只管放手去沧州找赵庄发难试试。

    安庆王歹毒的狠又老奸巨滑,以往仗势强夺他人利益干坏事干得多了很有经验,心黑,面皮也奇厚,贪欲与报复心刺激下根本不要脸,听了赵公廉的话并不放手,赖定歧视皇族之罪,要皇帝先拿下赵公廉,待抓捕了赵庄人再一并问罪。

    赵佶也明白安庆王是想拿赵公廉做人质来威胁赵庄人老实低头。

    他不是没心动过,但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阴险心思。

    他是皇帝,不是可有可无的不要脸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不要脸了的闲散王爷,他代表的是国家的体统与一个正统王朝对外的形象,私下可以无耻,但对这种太明显的强夺民利必会引起社会大轰动的大丑事总有顾忌,不能随便干。

    另外,他对安庆王如此无耻如此贪婪也感到诧异甚至震惊,对安庆王第一次产生些瞧不起,也微有些不满。

    你是宗正卿,代表了皇族形象,怎能如此不顾廉耻?

    你是朕宠信的人,是朕让你有了地位权势,但你也不能拿着朕对你的亲近信任与维护就如此放纵的强势胡来啊。

    你在朕面前都这样不顾体统,是御前失礼啊,定你个内心不敬君王之罪都不为过。

    但他并没有对安庆王产生怀疑,按陈旧老经验说法,只以为贪财的人就没有大的政治野心,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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