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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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7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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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公廉离开清州前原本已经不管事,却一切政务军务都照样运转正常,根本没任何大问题,可他一离开,没任何官僚体系改变的清州却立马就乱了。军队军心动荡,将士们不大听招呼,这个先不提。只说文武官员们本身就出问题了。

    武将露出骄横跋扈野蛮本质,文官瞧不起他们,他们更瞧不起文官,拉帮结伙,不守法度,常常寻衅闹事。

    自负素质高的文官们也同样不老实。

    迅速串联分为一个个帮派,派系与派系之间,派系内部之间,你不服我,我还不服你呢。

    开始又热衷说慷慨激昂的大话空话,吟风颂月,呷酒欢宴,放浪形骸,只因清州居民和家中丫鬟美婢趁机跑光了,没新鲜美色可贪,没娱乐场可放纵才少了样腐烂,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打横炮,下绊子,拖后腿,玩内讧,一时间好不热闹,对主持政务的通判由以前尊敬老实服从迅速转为阳奉阴违,嬉皮笑脸,胡搅蛮缠,无理搅三分,在要下力吃苦的公务上敷衍塞责甚至故意刁难使坏,以往不敢贪脏枉法,不敢半点迟误公事的顺畅廉政高效运转体系转眼就堵塞甚至崩溃了。

    可赵公廉又回来了,什么也没干,连欢迎酒宴都不参加,也不大愿意接见拜访,不问任何事,也没处罚任何人,场面话都没几句,就是闲汉一样住在了衙门后宅里,可是,陷入混乱的清州,无论是政务还是军务就这么很自然地转瞬又顺畅了。贪污的手不但缩回去了,而且把已经落腰包的好处又悄悄还回去了。派系没了。武将也温顺了。通判和兵马统制高继光的政令军令又好使了,无人敢违抗,甚至无人敢稍怠慢拖延,没刺头了,也没无赖了,更没使坏的,都成了乘宝宝。

    官员如此,各衙门的胥吏们就更老实了,再也不敢耍这时代的小吏必有的刁滑刁钻传统恶习,一个个溜溜的勤快。

    赵公廉不作为,没做一个指示,没下一个正经命令,可边关的将士们又照样自觉勤奋训练骑战步战搞各种拉练。

    混乱,死气阴沉,危机四伏加内斗而气氛紧张危险的清州又充满了轻松笑声和活力和谐,又象从前一样阳光灿烂的。

    似乎没人在乎面临的边关威胁,没人害怕单薄的军力在不久的秋后无法抵挡强大的辽寇侵犯。

    赵公廉没有任何添加兵力的措施,连点紧急应对的意图都没有,但将士们却没人担心这个而焦虑不安议论询问。

    不但是清州,沧北其它有主官坐镇的三军州的前后情况变化也大致和清州类似。

    三军州的主官也无人忙着赶紧派部下或写信来焦急询问赵公廉如何补充兵力,秋后如何应对辽寇,也没人来祝贺赵公廉回归又重掌重权,但,似乎只要赵公廉坐在清州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侯爷不说什么,他们就不需要焦虑什么。

    不知所谓的王开道被整治了后,官僚们看到这家伙居然并没有死在押送军粮的路上,虽然晒得黑炭一样,经受风吹雨淋和疲劳,很憔悴不堪很憋屈的样子,但仍然活得好好的忙碌着不断向各边塞运送粮食,众文武都静下心转入忙正经事。

    赵公廉继续悠哉悠哉。

    弟弟赵岳曾说过:当政治老大得会偷懒,建立一个尽可能扁平化,尽可能顺畅高效全在掌握的管理体系是必须的,否则不说耽误事,只操心上火劳累也熬死了,哪有时间享受生活?哪能抽出身子陪老婆孩子亲人乐呵,比如一起去饱览世间各地的美好?想长寿,哪可能吗?

    那样活着,即使至高无上,一言九鼎,可整天累死累活的困在高墙中如坐牢,生命与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生命的意义范围广了,可不止是权力和丰功伟业。

    在短暂人生中享受人世百般滋味和乐趣,享受自由,能享受到常人的轻松,那才没白活。

    赵老二说:“我可只有一个哥哥能同游天下。”

    赵老二很希望大哥退休后还有体力和精神头能和自己一起去逍遥捉虎打猎,可不愿到时看到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

    赵公廉每每想起弟弟当时说那话时露出的嫌弃神情就想笑,但更多的是触动了心弦,记在了心头。

    他执政沧州起就很注意方便偷懒的管理体系建设,在宋体制内尽可能捣腾出个临时的以他为核心、以文武副手为实干主官,以人为本的管理运作体制,首长当得果然轻松,有无线电通讯之便同时兼顾海外帝国的众多主要事务仍从容有闲。

    在这个过程中,赵公廉从中日益深刻认识到弟弟一手强力创立的帝国政治框架是多么先进高效高明,多么有能与时倶进自然自我调节合理演化的远大前途,在这样的隐含民主的政治体制框架下,不会出现时代进步产生的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矛盾方面的大问题,帝国体制不会渐渐沦为阻碍生产力发展必须推翻的腐朽落伍。几百几千年后,沧赵家族会被废除王位,不再拥有尊荣,但至少不会成为人们恨而群起打倒的对象,长久的功高恩泽天下,必能保障血脉延续,子孙无忧。

    期间,他也锻炼出了遥控监察管理全国的能力和经验。

    他深信,在弟弟构建的军政分开、权力鼎立、民众监督政治框架下,混合治下的多民族种族人群最终化为只有一个信仰一个主体语言的一个民族——中华民族,消除了多民族和必有的多民族矛盾,又有了无线电及时通讯,再有了公路铁路贯通全国,以这两件勾通和掌控全国的法宝,加上强大忠心的军队,未来的帝国疆域广大得惊人,地理复杂得惊人,却不会容易脱节失控出现这也造反想分裂独立,那又山高皇帝远敢欺上胡为不听中央制约和招呼。科技立国带给全天下的人们生活水平迅猛提高,新财富新享受层出不穷,眼界大开,思想开明进步,希望满满,前景美好,人人以身为帝国公民而光荣自豪,自会自发地热爱和维护保障自己美好生活的帝国大家庭,自然更能从根本利益上保障帝国长久的和谐团结稳定。

    赵公廉对清州官员放言“我在就是作用。”心里还有一句:我身后藏着只猛虎。弟弟在就是作用。你们都没这福气。

    他信心满满,一切在握,自然淡定从容。

第1125章 另一困扰() 
赵公廉轻松潇洒得不行。

    河间府的宿太尉却是日夜惊心发愁。

    宿元景本以为赵公廉有了插手整个高阳关路军务的权力就会忙完沧北很快转到这边展示一下权威才干,却没有。

    他本是既希望赵公廉来帮忙整训震慑一下河间府边军,又忌惮来了抢了他的权力威风整军功劳,这下什么心也不用了。

    赵公廉居然在当着官混日子,别说他这,就连清州本地的兵务都半点儿不管。

    同样要受赵公廉监管整训的河北西路军队,这只临时拼凑的匪徒一样的大军,也在害怕这位凶悍强大的侯爷来他们这展示铁腕治军手段,没想到侯爷根本不理公务,舒舒服服什么也不干,又岂会大老远跑来辛苦管西路军多操闲心惹人嫌。

    宿元景以自己老辣丰富的官场经验也看不明白赵公廉这是干什么,又知道自己如今在高阳关路的政治形势和作用极微妙,可称是半个最高傀儡军事长官,朝廷本心是极想利用赵公廉统领整个高阳关路的军队,守住东北,同时兼顾危险的河北西路安全,但又极为忌惮和痛恨赵公廉,戒备着,不敢,也不愿意放权并让赵公廉越发得了意而小视朝廷越发生了骄横心,只能多压责任权不给实际掌控权,想由他压着赵公廉军权以变相利用赵公廉的能力和影响力达到目的,可也没想到年轻热血好展示本事与权威的赵公廉却一反往日的风格,沉默低调到事都不干,不用实掌的权力,仿佛不存在一样。可清州和沧北又确实恢复了正常,一切又稳定有序,人家确实完成好了本职工作任务,朝廷明知赵公廉不作为有故意怠慢朝廷期望之嫌,却不能说什么,只能忍怒静静心等等看后面。那么他宿太尉身为赵公廉的顶头直接军事长官,又能说什么?

    说你不能这么当官,你得干事,管好自己手下事,也得过来积极视察整训河间府这边的边军,不能有负朝廷厚望?

    那只会除了招人嫌,还招人嘲笑,显得他宿太尉愚蠢又无能,既看不透事,也治不好军,坐实了不配当首长。

    这个时候说好说歹都不对,没法对赵公廉开口啊。

    无论是朝廷还是他宿太尉降罪指责或督促建议人家勤奋多干事,人家都只说句正观察本职权内的情况忙着考虑如何处理直管的事,没空,也没心思旁顾,着实顾不过来干涉非直管内的事,就能轻松堵住所有人不愤的嘴。

    毕竟人家只是军事名义上的副手和辅助,事自有宿太尉这个正职或河北西路的主官官员负责,副手辅助者只管好自己直管的一摊子事就行了,伸手多管正职或别处主官权力内的事,那是官场忌讳,好心出力却最招人恨。

    人家又不傻,对朝廷又看不惯,不再想为朝廷的事多瞎操心费力,免得边疆安定,朝中诸贼如了意,少了惊恐焦虑,轻松享福中还能得意洋洋暗笑忠心效力吃苦流泪的人家果然是个大傻b,太好糊弄,稍出点诱饵,稍耍点手腕就引得二b青年又热血沸腾跳着高的玩命干,更可能轻松下来又起了闲心思又琢磨怎么害人家,那,人家干嘛要那么多事傻干?

    朝廷耍的压担子加责任却不加权力的自觉巧妙的政治小手段自然流为笑话。

    皇帝和权臣们使计时忽视了最基础的前提:有上进心,渴望展示和证明自己的官员才会有点名目就抓紧了拼命干。

    而赵公廉还需要证明什么?

    人家又看透了朝廷的阴险无情,之前心灰意冷了,现在即使又被皇帝鼓动起点热情也没多少进取心,根本不指望趁机再抓更多的权力建大功创伟业能挣得更高的官位荣耀和明亮前程。赵公廉不做事不争权,减少猜忌,无疑是只求个安稳。

    没了功利心,心态消极,朝廷的威压对人家又不好使,还敢指望这点伎俩耍得人家团团转?

    高高在上的东京那帮人太一厢情愿了,一见人家又低头效力了就又自我感觉良好,故态复萌。

    结果却是人家按官场潜规则行事无声无息却狠狠甩回来一巴掌,隔空抽得东京这帮人无形中脸火辣辣的痛,还吱唔不得。

    身处前线的宿太尉这边就更难受了。

    为秋后的辽寇必然犯边发愁啊。

    原本一向是沧北那边承受着辽寇的主力打击,牵制了辽寇绝大多数兵力,也起着主力反击的作用,压力主要在沧北,现在可好,沧北兵力极度缺乏,担负不了反击主力,压力自然转回最方便辽寇抢掠的河间府这边。

    当然,边军大变的河北西路也面临空前凶险。

    宿太尉对部下的战斗力根本没有信心,更担心河北西路仓促组建的更烂的军队守边不利,到时候让辽寇轻易击溃甚至直接轻易吓住而猖獗杀入内地危及到他这边。

    新编河间府边军整训象那么点样子后,或许缩守城寨,靠着坚城壁垒保护还凑合能挺住,若是调出来放马野战,想拦截阻击冲入了内地肆意行凶过来的辽寇,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怕是都不用面对辽寇列阵开打,只远远一望就被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和冲天煞气提前吓溃了,然后就是任辽寇催马挥弯刀尽情屠杀,轻易全军覆没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军队完蛋了,州县城池还想保住?在城内当官做老爷的官僚们还想活命?

    这种凶险前景造成的压力焦虑就够人受得了。

    宿元景还有个更大的忧虑在心头堵得慌。

    他没和赵公廉说的是,大宋面临的窘迫危急可不止是人口将士钱粮财富的惨重流失,以及人心不稳。

    宋国在灾夏中不可承受的损失还有武器装备。

    这其中包括铜铁金属和如同清真山流寇一样也叛逃而去的采矿工、冶炼和打造武器的工匠等各种苦力及技术人员。

    散落在大宋民间的包括武器在内的金属损失惨不忍睹,简直可说是一扫而空。

    老百姓,哪是什么过日子的心态?

    没能力,没靠山,也没机会开源发财,想把日子过下去,那只能节流。节俭节省是百姓本能一样的意识和习惯。

    军队叛逃狂潮一起。百姓听着海盗国传闻,怀着渴望的梦想和跟风潮趁机赌一把拼了的念头,蒙头蒙脑跟着叛逃,自然是把能带走的家当都尽量带走,连缺了口的破碗也未必舍得丢弃,何况是路上要用的而且到哪过日子也必然要用的铁锅菜刀等家伙什,还有更重要的种田做工谋生必需的锄头斧头什么的带铁农具工具。有了,就得省着不用再花钱购置啊。

    再者,农具什么的也是寻常百姓能有的防身武器。

    在叛逃路上更离不得使惯了的称手家伙什。握着锄头什么的也多点安全感,遇上敢阻拦的敌人怎么也能打两下。

    至于叛逃起打本村土豪劣绅,从这些拥有武器的家中得了刀枪什么的,那百姓就更得全抢过来带走了。

    暴起的叛军和乡兵带领庞大得惊人也起了凶性的人潮,那威力,你可以想像有多么可怕。

    一波波狂涌的叛逃浪潮能把大海中最坚硬的岩石也荡平了,加上防不可防的内部庄丁百姓群起叛乱叛逃,内外夹击,承受一波又一波持续数月且越来越疯狂胆大的冲击,乡间的那些土豪劣绅县城,甭管他有多强大城堡多坚固在巨浪中也得破了人非死就吓跑了,仓皇丢弃的家自然被洗劫了,别说叛逃者最需要的武器什么的,连瓷器茶杯也卷走了。

    往常,百姓可用不起那么漂亮好用的瓷器,太昂贵了,有机会抢到,岂能放过?

    海盗国据说富有得惊人,百姓有钱,物价还便宜,可跑去安家落户后,想用大户家这种精美瓷器什么的不还得花钱?

    海盗国再好也不是菩萨会白给你好东西用。能抢到却白白放过,那不是傻了?

    还是那句话,老百姓过日子还是得懂得节省。

    可不敢当败家子。

    轰动大宋江山的狂潮自然也波及到荒野山岭中的矿场冶炼场,被官府强拘着服役,日子过得比寻常百姓更辛劳危险更受气挨打更苦的这些地方的人有机会脱离活受罪的牢笼,又岂会不奋起加入叛逃?

    这些人更有造反称手的铁器工具,暴起打杀了往日看押虐待驱使他们的贪官污吏匪徒一样的官兵,夺了武器装备,也卷走了冶炼好的金属,他们听说了,铜钱在海盗国不是钱,可海盗大量需要各种金属,金属不是钱也是钱,焉能不抢走。

    等到了海盗国,手里有东西换钱,总能赚到,日子总比什么也没有两手空空去的能更轻松宽裕点不是。

    何况,据说海盗比重视叛逃者带来的金银珠宝什么的更重视金属贡献,在分田分配入厂做工什么的方面有更大照顾。

    有这个因素动力就更不能随便丢弃自己辛辛苦苦造的新产品了。

    乡间如此之惨。不是受浪潮主流攻击抢掠的州府城也没好到哪去。

    刚兴起叛逃时,第一波叛逃的城中官兵和百姓还不明情况,自然是以找机会带着武器或要紧家当偷偷摸摸溜走为主,而一动就暴起绝大多数官兵的城池,叛逃者一瞅,麻了隔壁的,原来咱们同行这么多人呐,兵力优势完全在咱们这边,那还怕屁,报仇,抢他娘的。刻薄虐待官兵最狠逼得官兵一叛逃就最多的这样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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