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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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6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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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师中婆娘也狡猾,没掏干净家底,利用了诸将凑齐,还保了些钱财。

    凑钱挺顺利,不算慢了,送得也抓紧。只是从府城到梁山泊几十里路的距离,再快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田师中这里却是度日如年,倍感煎熬,恨不能钱一下飞过来交差。心里只骂怎么这么慢呐?莫非婆娘或诸将敢不尽心尽力?

    难受着急是因为梁山人不让他上船能安全轻松歇着。

    钱不来,他就得一直在水中把着船尾呆着。

    此时已渐到秋深,虽然还不算冷,太阳当顶照着时还感觉挺热,可泊水却是很凉。

    在凉水中长时间泡着,身体热量大量流失,田师中即使享福享得挺肥肉厚也架不住寒冷,冻得难受得不行。

    这还不算什么。

    他还得把着船不让自己沉下去。这把一会儿没什么,时间一长哪受得了,手麻得没了知觉也得死死把着船。

    这种折磨让田师中觉得不如放手索性死掉算了。

    问题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小命就这么送掉。钱怕是已经在来的途中,也不能白白送掉没换回命。那可太便宜梁山了。

    能在史上玩政治玩官场混成祸国殃民大奸贼的无不是心性坚硬的家伙。

    田师中就意志过人,硬是挺到了最后。

    刁棒看到有报信烟花在天空炸亮,钱顺利收到了。他乐呵呵道:“恭喜田大人,贺喜田大人,你真有钱。幸亏你有钱。你的命这次是保住了。”

    田师中听了这个,紧绷的心猛然一松,既喜又心痛如刀割。

    他以为这下总算可以上船歇着缓命了。谁知却仍得在水中泡着。

    刁棒手下把一根绳子圈在田师中腋下挂在船上,防止这家伙手麻了把不住船沉水中淹死,就这么在水中拖着田知府继续向梁山去了。

    刁棒笑道:“田大人,我沧赵人一向讲信用。我说饶你不死,就不能让你死在这。就是这么讲信用。你仍是天使成员。”

    田师中被绳子拖勒得感觉腋下胸口等部位的皮被扒了一层,为减少痛苦,只得拼命用手把船,这种折磨是他这半辈子吃过的苦加一块也不及一小半难耐的,心里恨得恨不能一口生吞活剥了刁椿和满梁山人,更恨不能立即以最残忍方式杀死沧赵满门。

    但,这种仇恨他不敢流露半点,面孔狰狞扭曲咬牙切齿,只装作是被勒得累得的难受。

    刁椿早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渔村卑贱汉子,未必看不透田师中内心的恶毒,但并不揭穿,也没放在眼里。

    就让仇恨一直折磨这家伙好了。

    只要皇帝缺不得大少爷镇守沧北,田师中这样的官就只能干瞪眼没法报仇。就算敢仗兵强来,也不是梁山对手。

    回头话说先进入水泊的薛弼这边。

    载钦差团队的两条船上只有一把坐椅。

    上船后,朱贵笑着请薛弼在舱内那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见钦差没别的吩咐就站到舱外负手望着水泊沉默不语。

    其他随员,无论是官是兵就只能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干站着。

    除了秘谍司的一两个人,他们都不会水,也很少坐船,乘船很不习惯,不晕船也难受。

    自负皇帝亲信的禁卫军官没座可坐,只能给他压根没放在眼里的卑微小官钦差象寻常卫士一样站桩当陪衬,大感丢了皇家心腹大将的面子,大为恼恨梁山这样安排是如此小视他在钦差团队中的地位,怒瞪朱贵,但不好挑理,也未敢再挑事呵斥什么。

    此行的五十禁军多是高俅手下的人马。

    高俅是三衙太尉,管着京城禁军,也负有安排禁军随护钦差的部分职责。

    禁卫副将是高俅派的心腹,三十来岁,看着很是精干的一条汉子。

    这家伙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小虞侯,虽然心里同样对朱贵很不满,但分量太低,自知根本没资格挑衅沧赵家族这种级别的大拿,且负有高俅交待的任务,又和高俅一样狡猾有眼力劲,到了梁山泊这就装起孙子,很低调,此时面上不带半点情绪。

    那三个扮钦差随行人员而混在钦差队中的暗探官僚却是对梁山更恼恨。

    他们三都是来头极大的,自觉靠山够硬,没把文成侯的权势地位太当回事,但都是狡诈之徒,又负有背后主子交待的使命,来梁山另有目的,不方便张扬身份来头展示势力和威风,心里恼怒仇视梁山如此傲慢无礼,但面上同样不动声色。

    薛弼自然很清楚这个团队构成的复杂,明白这些人怕是个个居心叵测,来此不怀好意。

    他坐了一会儿就不愿在气氛实际很诡异让他无形中难受的舱中呆着了,心事重重,压力很大,坐不住了也信步出舱,站在朱贵旁边装作悠然欣赏起梁山泊的景色,这一看却不禁触发了文人情怀,有作诗的冲动,环顾景色连连发出赞叹声。

    赵老二占据梁山后,不仅大力改造了梁山,也下了不少力气整治了水泊生态环境。

    数年来有专业人员一步步精心挑选移植了域外适合在温带生存的营养丰富水草植物,也试着放养了域外各种营养价值高的鱼虾蛤蟹等等物种,并在探索中调整加大。

    如今的梁山泊在原生物种和外来物种激烈竞争达到平衡后,形成新的复杂丰富的生态圈,水草丰茂肥美,物种极多,各有自己适合的生存环境,并且随着外来物种顺着连通梁山泊的水道极缓慢漫延到远方各地,实际也在影响和改变着其它水域。

    赵岳并不在乎中国那些营养价值不高的土著水生物和没利用价值的水草遭到入侵的外来物种的侵害甚至毁灭。

    引进新物种,改变中国的农牧渔业产品结构,让中国人以后的食品更丰富更有营养,或是更利于饲养,也是目标之一。

    时间久了,形成规模,各地渔夫就能捕捞到新品种。中国人就有口福了,营养也更全面了。

    在这个时代,没人认识好物种的巨大价值和在政治经济上的重要意义,没一个国家或种族会在这方面设下流出限制。根本就没人注意这个。新帝国却有这方面的超前意识,不趁机抓紧时间引诱忽悠域外人积极提供便利引进来研究放养更待何时。

    薛弼在船上看到的就是很多他以前根本听都没听说过的淡水水产。

    那边游来一群鱼,怪模怪样,他不认识,更没吃过。

    那里又有一群虾浩浩荡荡卷过浅水层转瞬不见了,他也不认识。

    一只甲鱼浮出水面透气,怕不有锅盖大小,一般的水缸怕都装不下,打个旋随即没入水底,他也不认识,但看着就流口水。

    薛弼惊奇中,心有所悟,猜到这些陌生的生物怕是沧赵早年海贸兴盛时从域外顺便弄来养在这的。

    问了几句,朱贵确认了他的猜想。

第1071章 第142审查梁山10() 
“薛大人,咱们中国号称地大物博,实际上人们能享用的好东西真不多。域外被咱们鄙视称为蛮夷之地,实际上却好东西极多。就比如养这的新类鱼虾等不但容易存活,而且味道更鲜美,吃了对人体更好。我家大公子很重视这方面的事,把它当成丰富和充足食物,大力提高咱们宋人身体素质的民生工程来抓。他常说,咱们宋人总被外族欺负,不是文明和技术落后,也不是农耕民族比不上游牧民族会战斗,缺马不是问题,总有法解决战马弱点,而是咱们的人整体上身体太弱小乏力。只要咱们吃得好了,身体不再孱弱,寻常百姓也一个个生龙活虎的,那么泱泱大国何惧周边屑小蛮子耍横?”

    “所以呢,当年家中海贸顺利的时候,船队到了域外各地也在这方面注重收集和引进。也在这方面花费巨大。唉!”

    薛弼听了这番话不禁热血上涌,大为感动。

    文成侯是何等智慧过人高瞻远瞩,又是何等伟大胸怀情操。

    这才是一心为国为民谋利的高士,真绝世之才也!

    大宋其他官员,包括他薛弼自己,当官在干什么?

    几千年传下来的老三篇治国,摆着官威,拉着高高在上的读书人架子招呼贱民泥腿子百姓重视农桑兴修水利,精力主要耗在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上,学的知识得的见识都用在千方百计巧取豪夺搜刮百姓完成赋税任务谋取政绩并中饱私囊发家治富上,再以财和所谓政绩开路钻门盗洞钻营走通关系拼命往上爬,官场浮躁虚夸,都只在乎眼前利益,谁在乎长远?

    坐江山的皇帝为自家的天下长久都不一定在乎长远事,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专重自己在位时的安乐享受。

    比如现在的道君。

    皇帝尚且如此,手下的官员,有谁肯扑下身子真正为民生考虑?有谁能想到如此改变民生?有谁愿付出去做具体事?

    满大宋只有一个文成侯能看到这一点,并一步步默默努力去改变大汉民族数千年来的老套营生。

    只有真心敬重并有心追随文成侯为官模式的极少高尚务实官员才跟着在改变大汉民生细节上下功夫。

    两种为官模式和见识层次,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是天差地别的差距。

    文成侯能领导家族拥有今天的巨大威望,让皇帝都忌惮,这是他为国为民实实在在干出来的,士林领袖当之无愧。

    薛弼也理解朱贵那一声沉重抑郁的叹惜。

    文成侯和沧赵家族为大宋付出太多,贡献巨大无匹,堪称旷古绝今,更福泽中国人千秋万代,深深影响到中国人的长久未来,可是却落得被朝廷蓄意打压甚至处心积虑想满门铲除的下场。

    这等巨大反差太悲凉,让精明有见识的沧赵人身在其中如何能不愤闷不平?

    沧赵家族至今没造反已经是天大的忠义了。只是更可悲。

    按理说,以大宋如今江山有倾覆可能的危急形式,朝廷对依赖的赵公廉这样的支柱能臣应该空前恩宠重用才对,只有极大感激鼓舞了赵公廉这类治国安邦的真正贤能强者为大宋尽忠努力奋发,宋室江山才可能顶住风暴转危为安,尽快度过眼下最危险的阶段,得到喘息时间恢复稳定,再次进入正常的存在与发展,让宋室能够得以长久。

    可事实上却相反。

    皇帝对沧赵家族罹难和英勇抗敌的卫国大功不但冷漠无视了,还心里高兴着可惜沧赵家族在风暴中没满门死绝,而且还试探着削权打压威胁教训赵公廉,进一步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不是第一时间在精神和物质上给予及时的安慰奖励恩荣拉其心,而是试着刁难刺激羞辱人家,加大人家的艰难痛苦愤怒,还暗示人家你对大宋江山的兴衰存亡根本不重要,朝廷有的是人才能顶替你,不是缺不得你,你休得张狂,乖乖老实点,否则你家遭受的就不止是海盗和辽寇造成的打击和损失。皇帝仍然一意坚持早晚除掉人家,让人家一下子看透了朝廷的冷酷无情甚至险恶用心。

    而事实上,大宋却必须依赖人家守边,就是无人能替代人家在沧北的作用,尤其是眼下万万缺不得人家,朝廷却在打压和逐步收紧勒死人家的绳套的算计中还想忽悠人家继续尽忠职守为大宋卖命,把人家当愚忠可欺耍着用,这真可笑。

    薛弼年轻,为官玩政治的见识还不够,但也明白皇帝这么干并非出于无知,而是上百年无一官能造反的成功统治让皇室对赵宋帝王心术御下这一套手段和国策产生盲目自大信心,认为赵公廉即使威望大造反也折腾不起来,朝廷能玩住,同时却又是越是在国家动荡危难中,越是怕有能臣强将趁机造反象赵宋当初趁机从柴家孤儿寡母手中夺权一样成功。

    就怕部下臣子伺机造反夺江山,这是赵宋皇室深刻在骨子里的病,一向最是忌惮和高度警惕这个。

    所以,赵公廉越是威望高能力大作用重,皇帝越是坚定不移想除掉,江山越危急,越不是重用而是冷酷削权打压。

    对赵宋皇帝来说,防止臣子造反夺江山重于一切,无奈下统治可以被外力异族推倒,但绝不可以让部下取代了。

    也就是说,赵宋皇室只在乎自家的敏感点感受,不在乎天下人即大汉民族再次陷入五胡乱华灾难的悲惨。

    这比前后历史盛行的‘攘外必先安内’热衷先杀同族的心态更无耻,更可恨。

    而朝廷那些王公大臣都只顾眼前利益,哪管长久以后,都只追着皇帝的心思转来谋取尽可能多的自己眼前的利益。

    这么搞,江山会不会倒,皇帝会不会死,不是朝廷官员最关心的。

    宋室倒了,还有新王朝可效劳嘛。

    治理汉人江山,哪个王朝统治者上台也缺不得他们这些有知识会管理的汉人文化精英当官理政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这是中国以往几千年历史总结的经验,没错的。

    皇帝敢任性乱来。当臣子的就敢任性乱搞。有什么不敢的?

    薛弼一想到这些,之前冒出过的那个念头突然又浮现出来:难道大宋真到了该完蛋了的时候?

    他又吓了一跳,在内心连忙呸呸几声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不忠,赶紧接着朱贵的话感叹道:“是啊!你家主人高瞻远瞩忠心为国,天下人有目共睹。就说那让天下得以吃饱饭的玉米、红暑等就是你家主人的功劳。朱总管切莫自悲愤慨。付出总有回报。你家主人的功德装在天下人心中,更装在官家心上。本钦差临来前,官家还念叨着文成侯的诸多功劳和这么多年的君臣默契相得之情,嘱咐小臣一定要把他的情义和所处的困难传达到,让你家主人能体味和理解到。”

    “经历大灾,朝廷眼下确实困难重重,事情空前繁杂束手,太难。在这个时候,圣上只能委屈一下最信赖最亲近的臣子帮着分担一下困难和忧愁。圣上心里有数。什么都在圣上心里装着。你说是不是,朱管家?”

    朱贵瞅着薛弼,呵呵几声,不咸不淡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家主人草民出身,也是卑微之人,若是劳尊贵无上的皇帝如此费心念情义,那可是重罪。怕也是该死了。”

    “呃?”

    薛弼想开导朱贵胸中郁积的愤闷,为进一步安抚侦察梁山打下点良好起点基础,万没想到朱贵会如此赤裸裸直接反应到质疑朝廷想置沧赵于死地的事实上来。

    他既惊又噎得不轻。

    而船上钦差团队中的诸贼则既惊又喜:“心存怨望,敢对圣上如此不敬,你不死,谁死?”

    薛弼机灵,连忙转移话题,装作满面陶醉样,指着浩大的水泊赞叹道:“好美的景色啊。望之心旷神怡。”

    朱贵闻声却阴下了脸:“是很美。可惜这泊好水被水底数千悍匪的腐尸坏了。”

    诸贼一听这个,都立即竖起了耳朵。

    梁山如何歼灭掉胆敢来犯的近万悍匪,这可是个令人警惕又极其好奇欲知的大秘密。

    钦差团队就是为这个来的。

    薛弼也眼睛一亮,趁势接话道:“朱管家说的是桃花山强盗吧?本官十分佩服梁山这一战。沧赵人忠君爱国,疾恶如仇,骁勇善战,果然不负盛名。不知当时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朱总管能不能满足一下本官的好奇?”

    朱贵却注视着水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漠道:“官字两个口,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事实怎样,重要么?”

    “呃。“

    薛弼再次被噎得无言以对。

    是呀,梁山再忠君,再英勇,再剿匪有功,那又怎样?

    皇帝和朝廷只想收拾掉梁山,断掉沧赵家族仅剩下的可能存在的实力和复兴基础。而周边官府再无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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