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通也平头包巾。那是伴祈福。对外就这么说。
但这形象落万总捕头眼里,顿时让他撇撇嘴:“乳臭未干小子,仗着家里势力嚣张横行,对泥腿子行,敢上阵对俺?
真是狂妄找难受。”
向胡志一努嘴。
胡志会意,拎着刀当中一站,冷笑戟指喝骂:“老实站住。重案要地岂是可乱闯的?通匪拒捕大事也是你个草民毛孩子能处理的?”
心里想着:你爹不过是虚职,官高又怎样?比得了实权总捕头?你家牛叉又如何?俺只是个小捕快,弄你倒霉自有上面顶着。大不了老子不干了,过后再补上。怎么着,你难道还敢杀了俺报复?俺也不是那么好杀的。钢刀不吃素。”
拿警察城管那一套,背靠政府扯大旗,跟俺玩程序规则?
赵岳嘴角露出冷笑,随即仰望苍穹慢慢念到:“我在骏马上,你在拥挤的人群中投射来异样的眼神,诧异也好,欣赏也罢,并不曾让我的心凌乱。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而是我年轻的心。”
胡志呃了一下,张嘴就骂:“什么(狗屁叨叨)”
“你不懂啊?”
赵岳截断咒骂,冷笑道:“我说你是路人甲,偏偏找打。”
一按战马的铁过梁,直接从马头飞过,在半空一脚跺中胡志面门。
胡志躲闪不及,感觉鼻子一阵巨痛,啊一声痛叫,腾腾倒退数步一跤仰摔地上,强忍着尾椎的钻心痛和内脏的震荡,一摸以前高挺的鼻子,平了,鲜血却奔流而出,长流不息,门牙也松动几颗。
赵岳稳稳落地,脚踏砖石地面,发出金石交鸣之声。
原来是铁鞋底。
他瞅瞅万世兴,再瞅瞅胡志:“教教你。我家权位比你高,我势力比你大,我是草民,但就是能揍你这个小吏,就是毁你容。你没牙啃。这才是规则程序。”
万世兴怒气冲顶,阴着脸一瞅手下。
这些沧州本地捕快,无论是之前争表现的,还是原本就不敢伸手的,此刻居然一律都悄悄退远了,仿佛眼前少年不是人,而是瘟神。
捕快们想的是:当初那些老捕快跟着崔家害赵家,结果几乎死绝。据说,连总捕头的脑袋都充了辽寇人头算战功。谁知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正是那一次死了太多人,才轮到俺们混差。
现在沧赵更厉害,只是无人敢招惹,他们过得顺心,行事沉稳了。
要俺们对付沧赵正主小恶霸?
对不起,头,服从领导帮点小忙,敲敲边鼓吓唬沧赵卒子,行。现在你自个玩吧。玩死人家是你厉害。你死了,是你晦气不长眼。。。。。。
“私通贼寇,助匪拒捕,重伤公门功臣,沧赵肆意违律对抗朝廷王法,罪行累累。俺这个总捕头说不得要代朝廷亲自拿你问罪。”
万世兴恼羞成怒,自恃勇武,咆哮着官方口号挺刀扑向赵岳。
赵岳凝立不动,待万世兴杀到近前,微侧身,左掌猛拍扎胸大刀的刀面,右脚猛然飞踢其股间。
可恶,俺只是用刀吓唬,趁机拿住你,不敢伤你和你家结死仇,你却想废了俺子孙根,毁俺一世快活?
万世兴惊怒交加,也是功夫了得,及时一缩垮骨,躲过了,可赵岳右手出拳如电,一击正中他躬过来的面门。
也鼻梁塌陷,瞬间眼泪鲜血满面,双眼一片模糊。
胡志已被店伙计趁机拿住。
片刻前还满腹盘算,威风凛凛的总捕头被陆铁犀、闾铁牛上前扭住,咔嚓,荣幸地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品尝到后世才有的手铐滋味。
他抑制不住眼泪,在痛苦中有些想不明白,俺武艺高强,怎么就在个娃娃手中吃了这个大亏?
大意了。太大意了。之前以为他突袭才打倒胡志。。。。。。。
赵岳扫视众捕快和人头涌动的观众中夹杂的新来官员的耳目,嚣张道:“顶个人脑袋就想踩俺家,当俺沧州小恶霸是假的不成?”
和大哥有约在先,一朝廷一江湖,各顶半边天。
长大了,以后许多大事,他必须亲自出马,不可能不让世人所知,今天干脆先利用此事发个小小声明,正式宣告大宋一声,沧州纨绔恶霸来了。
也让皇帝更放心。
捕快见此,顿时一哄而散。观众也赶紧散了。
赵岳也不理睬,押着万、胡进了店。
。。。。。。。。。。。。。。。。。。
知州大人此刻正坐在后衙暗暗盘算总捕头和沧赵冲突一事。
昔日危险穷困的沧州是大宋官员人人畏惧的任职灾地,如今清池盐山富裕繁荣胜似江南福地。
看何灌在这里过得何等滋润快活,官升得多么大,就知道其好处。
正是因为如此,知州才动用了家族力量,运作到知州之职。
他来的目的不是想升大官,很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担不得重任,所以想发大财,为家族强者提供更强有力的经济保障,也为自己享乐。
之前利用职务之便压沧赵让利各种新生意,发现沧赵根本不鸟这一套,现在他想寻沧赵的把柄捏住,让其乖乖就范,只是没找到机会。
殴打朝廷官吏拒捕?
此事一起,怎样才能利用好,以达到目的呢?
正琢磨着,亲信小厮进来呈上一封信。
第97章 民逼官反(下()
“赵家?”
知州恼怒地听着小厮汇报送信者是如何嚣张,顺手打开信,略瞧了两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彭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喝:“敢威胁本官?”
可又急急向下看,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彻底变成沮丧,又怒骂:“万世兴这笨蛋怎么有这么个废物坏事小舅子!”
原来信上说的是知州在别处当官时所做的一些恶事。
做官千里只为财。
为财,许多事,大老爷不方便或不会辛苦亲自做,就要用自己人去干。万世兴这个亲信捕快头子最得力。万世兴要用他的亲信帮着做。他最亲的自然是小舅子。因为别无兄弟。原配死了。现在的夫人年轻貌美嘴甜有眼色。很宠爱。小舅子也有武艺,有胆子,一直是好帮手。很满意。。。。。。结果如今坏在小舅子手里。
沧赵在府城的情报人员在店铺密室里对李金强笑着说了:“公门捕快吗,俺们不太难为你,挪,就这竹签子扎指甲缝,你若能抗住,俺们就赞你好汉,去了你的是非根,就放你自由。”
裤子扒了,胯下二哥吓得都缩了。
只扎了两根签子,李金强痛得受不了,一看真敢下手,蒙面二人目光残酷冷漠,下手利索,顿时就招了。。。。。。。。
赵岳在信中以玩笑的语气说:当官为财。理解。只要不干俺家事,杀人放火都与俺家无关。你好,我好,大家才好么。这是官场规则。
看大人的面子,俺家不难为万世兴。大人把他的官皮扒了,罚他两千贯,赔了打伤的老汉治病钱和耽误的俺家生意就完了。
如此没脑子人物,大人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早赶走,早安全。俺也是为大人考虑才委屈求全。
不然,以他郎舅二人犯的事杀几遍都够了。
这封状纸,如果大人不受理。那俺就交通判。若觉得通判官小。咱们面见河北安抚使张大人,提刑官,或者直接面君,随你挑。
望大人高瞻远瞩,三思而行。”
没有落款。
这封信是私下商量,给了知州转圜余地和选择机会,但威胁之意甚明。
把柄在人家手里。很明显,通判是老沧州,不是沧赵家的人,也是沧赵能利用的。
至于皇帝?
知州打个哆嗦,不敢想。
想搞歪的,赵廉一杆子就能捅掉他全家,并连累他全族。
万世兴被单独释放,靠山认输,只得脱了官皮,忍痛割爱把辛苦搜刮的钱赔进去,加上知州“友情”赞助,凑够数,亲自送到沧赵店中。
没办法,小舅子和得力亲信胡志还在人家手里呐。他倒讲义气。
老掌柜放出李金强胡志让万世兴看了放心,见其至少面上老实,就摇着头说:“看你当官多年,看来还不是明白人啊。”
也不管万世兴心里多么恨怎么想,他径直说:“知道不?不是俺家主人特意刁难你。杀鸡骇猴。你碰巧就是那只鸡呀。
新来不少官。看样子都没把俺主家放在眼里。怎么能不敲打?要不然,这点事,随便一个管事就处理了,何必劳烦俺小主人出面?出面了,不弄掉几颗脑袋怎能有面子?你说你干的那些破事,该不该杀?
靠个官宦家族的官员就敢和俺们沧赵斗?
醒醒吧。
当今圣上可不同以往。
在官家心里,一千个你家知州也顶不上高俅高大人一个。你这样的也叫官?
十万个也不顶高大人一根毛。死了,官家当是死个蝼蚁,就算你有理。官家会治俺们大公子的罪?会惩罚俺们大公子唯一的幼弟的罪?
你连这个都看不明白,还想在官场立足逞威?
趁早拉倒吧。
也就是俺们主人上至老夫人们,下至庄主夫妇都心慈,小公子才不想太刁难你们这些官员的马前卒,教训了你,也放过了你,实则也救了你。否则,以你这见识,以后肯定得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
不知道吧?
大宋有个隐讳的奇葩罪名叫‘莫须有’,专门用于收拾那些没有罪过却让官家感到威胁的顶梁功臣大人物。
那样的大人物说完蛋,就被随便收拾了。你算什么?
还想着过后效劳知州大人呐?
他这么跟你说的吧?
啧,你若信了,又是另一瞎傻。
你不了解大族世家官员的心态和行事规则啊。
你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打手而已。
必要时的替罪羊牺牲品。成了威胁,更得除掉。
赶紧跑路吧。
俺知道他正安排人寻机除掉你们,好绝了俺们手里证据的人证呢。你傻乎乎地还在感激他,还幻想着再翻身。”
瞅瞅含恨又萎缩的李金强、胡志,老掌柜又淡淡笑道:“不怕你们恨俺们。欢迎来报复。
万大人也别怪你小舅子没骨气。俺家手段。换谁也照样撂干净知道的一切。看你们活得糊涂。好心提醒一声,赶紧逃吧。
聪明的,以后别招惹俺们沧赵。
有些人,哪怕你造反,也是得罪不起的。这些年,不知多少辽贼、行刺的江湖好汉、横行的马贼死在俺们赵庄手里。敢寻仇找事,不过是给俺们赵庄添点血腥乐趣。这几年没多少辽寇可杀,都手痒啊。”
“临别送你们四句话:钱财诚可贵,官位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什么都可抛。好了,你们自由了。”
万世兴、李金强和胡志眼下霉运当顶,只得按下仇恨,谢过老掌柜提醒,不敢怠慢,离开店铺,留心之下,果然发现有人跟踪监视。
不动声色赶回家,看到家里还安然无恙,这才松口气。
干惯了捕头,深知人心凶险。万世兴不敢赌知州的良心,也是果断角色,收拾了细软,带好武器,接了李氏就走,果然有十几人追踪到城外荒郊,围上来就凶猛截杀。
对手武艺远不敌万世兴,可人多,还有两只三连弩。
幸好早有准备。
好不容易杀了对手,也搞清了真相,果然是知州安排的。
三人一身伤。这会真心感激老掌柜的,对沧赵的仇恨似乎也不是那么强烈了,原想着寻机报复,现在也心怯沮丧不太提得起兴致决心。
一路急逃,高度警备,又杀掉两批零散杀手,这一日辗转来到一处连绵山岭中,突然被一群叫花子一样的强盗拦住了。
一番打斗,打败了万头岭贼头——草头太岁王雄。
王雄佩服万世兴武艺见识,见他们狼狈不堪,估计也是没活路的,就喝住众贼,拜请万世兴入伙为大王。
万世兴三人断了仕途路,都自觉一身武艺,怎肯过平庸贫贱流亡生活,想起老掌柜关于造反的‘无心’之言,心一横,反它娘的,之前在路上就有了占山为王的心思,此时走投无路,双方一拍即合,也就顺势上了山,在山寨的通天寺称了大王。
有了落脚地,安全了,心静了,夜晚,万世兴出来逛荡,扫视漆黑一团的群山,突然就想:万头岭?通天寺?俺姓万,名世兴。这个二寨主叫王雄,是个草莽义气汉子。这连一起不就是万王世兴之雄?又在应俺的姓的地盘,还在通天寺内。吉利,太吉利了。
这是不是种隐喻,难道是上苍的暗示?
身为公门捕快,接触的是社会最黑暗的一面,最能认识到社会基层这几年的变动和潜伏的危机。
大宋朝的军政日益腐败无能,草民日益穷困潦倒心有愤恨,皇赵豪夺孤儿寡妇的一百多年江山只怕离灭亡不远了。说不定俺真有一日一步登天开创个万世兴的王朝。
至不济也能玩个杀人放火受招安当大官的戏码。
再回想店铺一战。
他不是败给了权力,而是手下无人,败在武力势力。
沧赵根本不安常规跟你比权力,直接以强大势力震慑碾压,以至小舅子得不到及时营救。。。。。。优势变劣势,一败涂地,落得如此下场。
武力、势力,这才是爷们的立身之本。
有兵有将,权力自然会有。
是俺以前糊涂啊!眼睛只盯着拉关系攀权力,草藤攀树,自身不硬,攀来攀去一场空。
顿悟了。
从此,他踏踏实实干起强盗这一行,渐渐在绿林中有了些名气。。。。。。。
六月中,赵岳得报成功民逼官反,带着石勇、段景柱、唐斌、和镇宅四煞:金毛犼施威,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亲卫等二十庄丁,开始北上蓟州府找人。
第98章 踏上征途()
张倚慧一听幼子要到蓟州去,顿时惊得脸色都变了。
开玩笑。
蓟州是最北边境,宋辽势力犬牙交错之地,各种探子、杀手、逃犯、恶盗、强匪。。。。。。无数,混迹各行各业中,防不胜防,治安恶劣,比沧州危险了数倍。别人去那逛荡,可能没什么。你去?
咱家杀了多少辽军呐?
每次都全歼。辽军搞不清原因,却不耽误他们对咱家恨之入骨,只是一时奈何不了咱们。你这一去,哪能一点风都不露?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主动上门送死。。。。。。。。
“儿子,你才十一呀。要找需要的人,是不是叫别人去请?”
“娘,俺和大哥有约定,对你,对全家,对亲朋密友,对全庄有承诺有责任。有些事,俺必须自己亲自了解亲自干。”
“关键是,或许东京城的奶奶大哥,这里的知情人还在怀疑俺预言的兵灾。俺却非常清楚,再有两三年就是华夏史上最凶猛善战的蛮子——女真强势崛起之时,到时一战天下惊。
席卷大辽,血洗天下的灾难到了。辽军挡不住。宋军更是渣。朝廷威仪堂堂的大员靠不住,到时只会换个效忠对象,继续他们作威作福的腐败生活。皇帝只想着活时拼命享受人间富贵荣华,死后成仙得道。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可咱们家还缺统帅大将之才,也缺各种战争专业大才,也没有稳固的根据地,不能等了。最热爱这片土地的是百姓。因为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只有民间的敢战士才有勇气抗战到底。孩儿要去把这些民间义士高人都汇聚在一起,共同打赢这场种族大战。”
儿子急眼了。
张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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