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师旗惊怒交加,惶恐不安间急摘弓搭箭,突然在马上一扭身对着杨志迎头就是一箭。
他是梗弓营的副将,自然会射箭,而且平时显露的箭法不错,达不到百步穿杨也差不到哪去,否则光凭靠山关系,在军队这种更认本事的地方也爬不到高位震不住部下。
但今天这一箭却大失水准。
一是在高速的奔马上射箭不好拿捏;二是他惊骇怕死下太紧张恐惧,手软脚麻,射的这一箭太无力。
杨志本就是射箭高手,瞅见一箭射来,嘴角泛起冷笑:想冷箭暗算老子?自不量力。
他没有闪身躲避,而是如电伸手一抄,把这无力的一箭抓在手里,大喝:“高丽小鬼,就这箭技水平也敢在洒家面前显丑?”
杨志闪过念头,想取弓还击显显本事,却转念又放弃了。
收拾这种鼠辈何需放箭,很快追上了一刀砍掉他脑袋,震慑住后面的逃兵,那才过瘾合算。
杨志把箭插入箭壶,一抖马缰哈一声。
大青马见主人对自己的速度仍不满意,当即四肢发力,越发奔得快了。
几十米距离在宝马加速下眨眼间缩短一大截。
崔师旗一箭失手,看到了杨志的本事,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再看到追者已到近前,那口寒光凛冽的大刀的寒光已经笼罩到头上随时会劈下,吓得不禁肝胆俱裂,仓皇间又想再放冷箭,却手抖抽的一箭居然没拿住,掉了,再抽,却听追兵已到身后,杨志挥刀大吼:“死来。”
崔师旗听到刀劈的风声,吓得三魂七魄飞走大半,本能把手中长弓砸向后面。
杨志宝甲在身,别说砸来的是弓,就是刀斩来也不惧,根本不管,照旧一刀砍去。
宝刀异常锋利,砍相对坚硬的胫骨也似切豆腐,在崔师旗肩膀上一闪而过。
一颗头颅飞起,杨志马往前窜,长刀柄在手中滑动向上一扎,头颅扎在刀尖。杨志一刀斩敌,勒马转身。宝马灵动神骏,提前收前冲势,及时灵活一跳掉转了身,随即怒嘶人立而起。
杨志一手抓紧马缰防止自己掉下马,一手举起插着脑袋的大刀向逃来的高丽溃军示威警告,背景是鲜血从无头尸体腔子里高压喷溅数尺的血腥一幕。整体构成了一副震撼人心的画面。
逃在前面的数千高丽军看到这一幕无不骇然失色,用高丽语爹妈天神天爷爷的乱叫着,停下了脚步,转眼丢下刀枪跪了一地。
杨志一人跃马挺刀就挡住了浩浩荡荡的码头逃军。
他神威凛凛的一幕和高丽军仓皇跪拜投降的丑恶一幕,被紧赶在先锋一队的军法官抓到了,随着啪啪几声相机抓拍声,珍贵的画面被永远定格在历史中。
杨志阵斩敌主将,震慑阻挡,和赶来的部下逼降了镇守码头的近万高丽军,此战的心愿总算得到小小一偿,浑身鼓动的士气和杀意这才稍稍一泄,脸上露出快慰的笑意。
他的罩面甲和沧赵南北大军所有的面甲都不一样,既不是狰狞如恶鬼妖魔能震慑敌胆形,也不是神异如天神或神兽能威服敌胆形,却是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先祖令公杨业的相貌。
杨志戴着有令公相貌的头盔,就感觉自己上了战场就是和先祖的英灵神威融合在了一起,就是代表先祖令公在战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耗不尽的勇气和斗志、挥霍不完的意气与热血、报不尽的君王恩义、挥洒不完的爱国、爱民、爱大汉、爱家人的雄心壮志。
他也相信先祖令公的在天之灵会和在天的家族列位先人英雄一起保佑他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危难不死,保佑他建功立业,再创老杨家的英雄伟岸光辉灿烂新篇章。
赵岳是这世界最了解杨志的人,不是之一,是唯一。
没有人比赵岳更了解杨志唯一最想做的是什么。
杨志被先祖荣光压得脾性虽有些激烈狭隘凶暴,却是文韬武略皆能的强者,不是帅才,却最起码是大将之才。历经出来后绝对是能独挡一面的大人物。
这个人一心恢复先祖荣光,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重振老杨家,光荣使命感、和由此产生的功利心特别强。在水浒梁山好汉军事集团中,他是个异类,既和武松等民间草莽英雄没有共同语言,也和鲁智深这等军官出身的好汉缺乏共同理想,落草为寇却时时想着重归朝廷为正统效力,当大官,做朝廷大将,让老杨家再为朝廷正统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物,和来围剿梁山的官兵作战即使勇猛凶狠,下刀的心情却是别别扭扭的,并不能真正全心全意只为梁山兄弟着想和出力,所以虽然结拜为生死兄弟,同出二龙山一脉,也不得武松、鲁智深等好汉的真正待见。别的一心造反的好汉就更不会喜欢杨志。
而梁山中那些投降派也不喜欢性格暴烈狭隘争名利之心太强的杨志,觉得此人未免太急功近利,一旦和自己投降朝廷同踏官途,此人必定不顾一切拼命向上爬,只怕不是那么可靠。
有这种认识,自负英雄的好汉们甚至会鄙视杨志,视其为不是轻名利生死、拿得起放得下的义气当先真好汉。
在以义气奠定根基和作风基调的梁山,一个被众头领暗自认定为三心二意不那么可靠的人的好汉,怎么可能得到真正重用?怎么可能混得生死弟兄一群快活如意?
杨志必定是打手棋子孤独命。
宋江等需要时,对他重视夸奖。用完就忽视到一边呆着去。
杨志在梁山注定郁郁寡欢,只有受招安,梁山走上杨志认为的正途后,杨志才会精神振奋,在随后的征三大寇中拼命厮杀,虽没有好汉愿意真正用命帮他,却命大本事高,打田虎、王庆都没死在乱战中,但最终还是在江南大战中折戟沉沙。
杨志说是死在不适应气候的瘟疫中,其实是死在他过热的功利心和由此导致的玩命产生的疲劳虚弱无助中。
赵岳是这么分析杨志的痛苦的。
他不是这时代的草莽英雄那种对世事的认识,并不反感杨志的功利心,很理解体谅这种很正常的上进心,支持杨志的追求,引导杨志走上新征途,也努力尽量成全杨志实现心愿。
杨志也在沧赵帝国找到了梦想与现实完美结合的奋斗舞台,终于能融入这个光荣集体,被好汉众将认可和诚心对待,可以开开心心享受军旅生涯,尽情施展本领,一展抱负。
时事造英雄。合适的舞台才是飞舞九天的最基本根基。
第671章 从此再无半岛国之灭国,下()
礼成港口的守军皆降。
显然,半岛在这些年没受侵略,统治者比赛腐化,堕落到极致;百姓则不是在痛苦绝望中煎熬,就是在拼命钻空子弄钱争当地痞恶棍快活一时是一时,能吃香的喝辣的,有酒有肉有美色不白活一世就好,军队深受恶劣风气影响,也就既无战斗意志,也不懂应该怎么打仗了。
有了巨济、江华岛两例高丽军轻易投降在先,北军对礼成港口的守军软骨头不堪一击,见怪不怪,没啥兴奋,凶狠威慑,迅速收缴了降军武器装备,扒下降军盔甲,搜走一切值钱的东西,然后直接押上运兵船,直接丢到倭寇的本州岛,紧急壮大一下那的高丽人虚弱的力量。
不到一万降军,还不够运攻打礼成港的将士的船一趟运的。
与此同时,杨志、栾廷玉两部主力摆开凶悍阵式,战马嘶鸣,刀枪闪亮,轰隆隆不紧不慢逼向礼成港城,目的是把城外住户和在城外活动的人吓到城中一并困住。
高丽人不愧是习惯了逃跑躲城里避难的民族,敌人一来,不用官府组织催促,都非常熟练地迅速卷着要紧财物,很快就汇聚进城里缩了起来,帮着守城或闲看怎么据城耗死耗退敌人。
杨、栾二部杀到,也不扎营,直接分兵堵住礼成港四门。
一个年轻的军法官兼战场宣传员催马靠近对着沿海的那面城墙,在弓弩射击范围稍外举着喇叭随便大喊了几句,无非是警告城中人速降者免死,否则休怪杀戮无情。
就象韩政府执意舔米爹**,不顾中方警告,牛气地同意布置‘萨的’防御一样,高丽守军对警告自然嗤之以鼻,不但不惧不降,而且做出各种污辱动作,张狂得意地大声嘲笑挑衅。
他们历代打了太久坚壁清野战,祖先以此搞败了强横不可一世的大隋朝、更牛b的大唐帝国军,近代又以此耗损了无数凶野骄横不可一世的辽军将士,从古到今大战无数,敌人再强横不也灭不了半岛国奈何不了大高丽?
他们仍然活得好好的,所以守在城上就象守着美爹一样,还是很自信的。
那喊话的军法官喊话不认真,自然是深知半岛人的尿性,知道自己说得再好,说什么也没用,这些半岛小鬼有点依仗就喜欢自大充牛爷,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他也不干费口舌多罗嗦,象征性警告提醒了一遍就圈马回去了。
该说的说了。一会儿倒霉,小鬼们,你们可别怪我们帝国大军事先没打招呼。
这面城前千米外,杨志、栾廷玉都在。其它三门由副将们负责带队封锁。二将汇聚一面是想第一时间看看帝国大军攻城新武器第一次在北方亮相的表演与威力。
喊话回来的军法官笑嘻嘻对安坐马上的赵岳说:“殿下,棒子们不降。”
赵岳微笑微点头,说:“不错,意思清晰传达到了就行。”
久在大后方埋头苦干的轰天雷凌振在此出现了。
他才三十多岁,却两鬃有些灰白,以前很强壮、舞得刀枪也杀的绿林好汉的身形现在有些稍瘦,显然这些年熬心费力过度,但此刻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好,天气虽冷却满面红光。
看到赵岳的目光移向自己,凌振在马上向赵岳一抱拳道:“殿下,咱们怎么收拾棒子?”
赵岳笑微微一点头道:“凌兄,这些年辛苦你了。就打城门楼吧。先发一轮试试看效果。”
凌振听到亲切尊敬的凌兄二字,一时心潮澎湃,脸越发红润,笑道:“臣不觉得辛苦。如非要说点娇情话,臣想说的是感谢殿下给了臣最热爱的事业,感谢殿下教导臣、信任臣、支持臣,感谢殿下让臣能亲眼见识到火药的真正威力和广阔发展前景,让臣知道自己当初的认识和坚持方向没错,更感谢殿下把震世的大杀器由臣亲手制造出来,并有了终生奋斗的目标。”
他说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心情激荡不已。
在加入帝国前,他算什么?
被大宋官员们普遍习惯性轻视不屑一顾的匠人而已。
即使他在大宋兵械部门有官身,是官匠,在科技上有出色创意才华,实质仍然是被鄙视称为只会搞奇淫技巧的下三滥匠户而已,永远不会有真正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在沧赵帝国,他衣食住行无忧,生活无虑,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受上至国王下至新式百姓的普遍敬重,他的才华和满腔热情终于得到最大肯定与大力支持,在帝国最优越的工作环境、最方便的生活条件下自豪安心开始新人生,开拓了眼界,发疯地学习钻研他最热爱的梦寐以求的知识他以忘我的奋斗和成就回报了赵岳一家的恩义、帝国的重视支持,也赢得了至高声誉和更高的社会地位和丰厚的家族利益,最重要的是他必将震烁当代、名垂千古。
好男儿只怕有才难展、壮志难酬、窝囊荒废一生。
在帝国的如此人生,何等快意?
能赶上如此良机和美好时代,由贱泥一下翻身成人生大赢家,此生死而无憾。
因为是在战场,不是浮想往事发泄情绪的时候,凌振赶紧收敛心绪,深吸好几口气才压制了澎湃的心潮,擦擦眼睛跳下马,带着他手下的一队人向前赶到离城墙约五百米处。
这队棒小伙此时此刻和凌振一样激动。
他们很麻溜地把抗的东西放下,扯下套子,露出各种铁家伙,有铁筒,有支架片刻组装成了类似二战时期小鬼子用的那种步兵炮,标准化生产的零件若有毁损,能相互拆换,拆开了,人抗马驮很方便,是便携式火炮,摆了六架,最大射程约八百米,五百米是为了打得更准。
赵岳是材料与机械双料顶尖科技专家,但前世并不是军事迷,不懂野战炮、驻防炮等等的常识区别,他若是制造导弹核武器肯定比制造常规枪炮精通一百倍,对寻常武器的研究制造也兴趣缺缺,所以在这个世界,他想优先发展火炮,避免靠人命破城契要塞的巨大战争损害,珍惜将士生命,就把技术原理教给了凌振等热爱这类研究的人才,让他们自己自由研究发挥。
毕竟,时代想真正飞越式进步,科技必须真正掌握在这时代的人自己手里。
而根据原理反复钻研、把理论实际应用,正是这时代的人理解掌握科技知识的必须方式和过程。象赵岳为迅速实现机械化生产而亲自动手带队制造的各种工业母机、发电机、发报机等,老是设计好了一切,让这时代的人照猫画虎去做是不行的。
那样最少会严重挫伤科技人员的科研热情,进而阻碍了科技在这世界的生根与发展。
这批步兵炮以及此前炮艇上的火炮是凌振等按自己的构思想像,反复研究制造了数种才定稿开始大量生产的。
此前的设计成果,赵岳不是觉得射程或威力不够,就是不实用,都不满意而否定了。
森森炮口对准了城门楼。
城上守军哪懂真正的热武器是什么。
这时代实际已经有了火炮雏形,用火药催发石球砸城或砸骑兵步兵阵,称为石炮。
高丽人从慷慨的大宋那学来了火药和石炮技术,有这个见识。城上守军看到敌军在城前摆了几个筒子,当是石炮,不禁都嘻嘻哈哈大声嘲笑讽刺。
这玩艺打不远,打得慢,每次装药添弹费老劲了不说,听声音挺吓人,真正的威力了了。懂这个的,会躲会防,大石球砸过来,除非谁太倒霉才会刚巧被砸死砸伤。破坚固的城池,那效用就更不堪一提了,无非是把城墙城墙道砸些坑,根本撼动不了城池根本。
这玩艺搞不好还极容易炸膛,没伤敌,先把自己人弄死弄残一片,炸自己人反倒威力不凡,而且发射位置离城池近,城上能用强弩射杀炮手,可轻易瓦解掉石泡的威胁攻击。
高丽人觉得自己把石炮的威力和效用看得很通透,认为是不实用的废物技巧,成功耍嘴演戏从大宋骗来技术兴奋地搞了搞后,认为用石炮守城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根本不稀得费大把财力物力人力去制造和研究。
敌人敢来攻城,用强弓硬弩、滚木擂石、金汁石灰招呼爬城敌军就足够敌人受的了。
因此,守城军看到敌人把石炮放那么远,按他们的认识根本不可能打到城上,就当成是敌人为吓唬人而继续耍的花招。他们根本不怕,越起哄越兴奋怪叫挑衅。
炮兵是技术兵种。这队炮兵小伙子都是帝国武装部从帝国人才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有较高数理知识,眼力好,心灵手巧,心理素质也过硬,不理也不受敌人影响,专心致志操作。
高丽守军正叫唤得欢,突然一炮射出一溜耀眼火光,轰一声闷响,随即又是一声巨响,城门楼处的一片敌军在爆炸声中轻盈飞上了天,落下的却是无数残肢碎肉鲜血。威武壮观的城门楼也塌了一片,砖瓦和精致雕栏窗户的木屑飞舞四射,又伤了一批高丽军。
这一炮是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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